“那沈娘子明眼人都瞧出来对你热络得很。”没来由的听她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谢望心里有什么气都消了。
原来是吃味了。
谢望拉着群玉坐过来,“那你瞧我对她如何?”
干、干什么,又要对她动手动脚啊。
群玉原本是坐在他对面的,这会子被人搭着肩膀,拥入他怀里,局促不安的手被他紧紧扣住,立时吓得她心颤肉跳,坐在那一动不动的。
好半晌不曾听到回答,谢望扰了扰她手心,痒得她直躲,却又心悸不已。
她僵着声音,细着气开口,“好……好像比之前对我还冷些。”
没良心的,他几时对她是真的冷过。
每回不都是因为她犯了错,他才没有给她好脸色瞧。
谢望捏她手腕,原本是想骂她,只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那我们现在热闹热闹?”
群玉被他这句话吓得身子都抖了一瞬,“不……不必了。”
她想要从谢望怀里钻出来,却被他牢牢的摁在身侧,轻易逃脱不得。
下一息,群玉就被人抱上身,被迫仰着头和他接吻。
想起前几次被他缠上的下场是什么,群玉下定决心不让他得逞。
她牙关紧锁,任凭他怎么吮吻,都不肯给出回应。
许是因为她拒绝的姿态惹恼了谢望,他勾住她的脖颈,脸贴脸的将她送到自己面前。
凑得实在是太近了,鼻息间都是谢望身上的味道,清清冷冷的檀香味,却在这一瞬间被点燃。
即使是闭上眼,也能感知到眼睛失焦,心底却生出一种濒临失控的愉悦,她羞赧的脸面色酡红,身子又酥又软,像是有人用羽毛在挠她,痒痒的。
在意识泯灭之前,群玉被他松开,缺氧的大脑总算是得救,本就不算清醒的神志彻底被夺走。
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了下来,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呼之欲出,群玉竭力忍耐着,却在被他咬了一口时,溢出一声嘤咛。
趁着换口气的功夫,群玉哑着嗓音,一双水眸眼尾泛红,“不亲了好不好,我喉咙痛。”
他捏住诃子衣带的手一顿,不带一丝感情的说,“不好。”
听到这个回答,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群玉歪着头去躲,“就不给你亲!”
谢望简直就是爱极了她这幅眼眸含泪,委屈巴巴地模样,又用力掐了两下,“不给我亲,你要给谁亲?”
语气凶巴巴的,就这还不承认对她冷。
群玉越想越气,居然趁着谢望那双手这会正忙着,没空管她去戳他的喉结。
她力道不大,跟小猫磨爪子似得,谢望没有当回事。
直到她指尖不小心剐蹭到脆弱的喉结,谢望“嘶”了一声,落在她身上的眸光又沉了几分。
群玉彻底老实了,不敢对上他的视线,含着胸想往后躲。
“就这么怕我?看来从前是白救了。”
随着谢望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群玉动作稍滞,到底是没有扣上被揉得乱糟糟的衣领。
像是为了赔罪似的,群玉闭着眼突然靠近,轻轻的在他喉结上落下一吻。
喉结上下滚动,眸中情绪翻涌,揉捏撕磨,恨不得将她嵌入血肉里。
谢望将头埋入她的肩颈,舔吻她红得滴血的耳尖,又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一口。
直到脑海中有一道白光袭来,群玉檀口微张,胸前骤然一凉,场面即将彻底失控,却听见外面有人轻扣三声车壁,示意到家了。
群玉长舒一口气,旋即起身准备下车。
她那双杏眸泛着潋滟水色,红唇微肿沾着一点湿濡,谢望错开眼不再看她,喉头却是控制不住的一滚,将人拉入怀中抱了好一会,才缓和下来。
谢望率先下车,正准备将人扶下来时,群玉发觉没有脚凳,捉裙作势要跳,“走得稳路吗?你就要跳。”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群玉瞪他一眼,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也好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
谢望见她还闹小脾气,声音中也平添几分燥意,语气重了几分,“把幂篱戴好了。”
凶什么凶啊,又不是不戴。
群玉趁着他走在自己前面,伸手挥拳作势要打他!
谁知谢望猛地回头,他目光凛冽,锋利如刀,像是要把她看穿,吓得群玉一哆嗦,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于是她就这么做贼心虚的跟着谢望回了府,等到了玉婵院,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沐浴。
方才被他胡闹地抓着亲,群玉发了一身汗,身上粘腻得很,委实难受。
只是等她进了湢室后,发现颈间都是他留下的红痕,一时间又有些羞愤难当。
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让他不要留下痕迹,他从来都不听。
倘若真被人瞧见,不说还能不能顺利与孟澜结亲,只怕连命都难以保全。
想到这里,群玉不由得后怕起来,幸亏她今日灵机一动,没有在沈容面前暴露身份。
就在群玉庆幸自己蒙混过去时,心思敏锐的沈容已经从武德司那查到,孟府新来了位表姑娘,似乎就与表哥走得极近。
*
炎天暑热,骄阳正晒,群玉总算是盼到了孟澜说带她去庄子的那天。
她一早便收拾好衣物,就等着孟澜身边的松成过来请,谁知这事不知怎的叫二夫人知道了,说什么也要让四郎七娘跟着一道去。
此事孟五娘一早就知晓的,之所以这次听话的没有跟着同去。
也是因为兄长特意交代过了,说是他要带着表姑娘好好玩,不必一道去打扰。
于是向来好凑热闹的孟五娘也就歇了念头,并不打算与兄长同去了,而是提前去信给表姐,昨日就跟着崔家一并去玩。
原本二夫人还只当是二郎带表姑娘一道去玩,俩人也能培养培养感情,这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可当得知五娘现如今也在南禺山,她便觉得大房莫不是在把她当猴耍?
那座莲庄是圣上所赐,一年到头都需要很大一笔银钱精心养着,就等着接待客人或是自家人小住几日。
甚至这笔钱,还是二夫人从和丰楼的私账里拨出来的。
岂有她累死累活帮着孟家管理家业,她的两个孩子还不能一并去玩了?
尤其是七娘本身就好玩,若是这会没去,等到下回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至于三房孩子太小,又是从她们二房抱出去的,二夫人眼不见心不烦发,才懒得帮忙张罗。
于是一直等群玉坐上马车,发现上来的是孟七娘时,忍不住问了句,“表妹也要同去?”
孟七娘听她这样说,又想到若非是母亲在老夫人跟前据理力争,她和四哥都还被蒙在鼓里,便一脸不悦,“什么叫我也要同去,麻烦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是我家庄子。”
群玉自觉失言,倒也不扭捏,连忙说道:“对不住,是我误会了,我先前以为只有我和二表哥罢了。”
听她这般说,孟七娘狭促地笑了声,“二哥瞧着倒像是正人君子,原来私底下也是想携美同游。”
什么跟什么啊?群玉莫名有些脸热,干脆不理她了。
可孟七娘自从经过上回去崔府时,群玉送的通草花簪子很是合乎她的心意,也就不像先前那样讨厌她,觉得她一个乡下小娘子配不上二哥了。
孟七娘刚刚及笄,正是对这些仪隐秘的儿女情事好奇的时候。
“哎呀,你同我说说吗?你和二哥发展到哪个地步了?”
越问越离谱,群玉耳尖瞬间滚烫,满脸惊讶地望着她。
谁知就听见孟七娘说了句,“我就不信,面对你这样的美人献殷勤,二哥会忍得住不和你亲近。”
“好表姐,你就同我说说,有没有拉手,有没有拥抱,还是说已经亲上了?”
她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顾群玉通红的脸,像是虾子熟透了似的。
群玉实在是不好意思,哪有人讨论这个的,她低着头连忙摆手,“没有的事,表妹快别说了。”
孟七娘见她露出这幅羞涩情态,又忍不住打趣道:“没有就没有,你脸红什么啊?”
还能是因为什么,自然是因为这些事,她都与谢望做了个遍,甚至还不止!
她从前只觉得谢望的手指粗粝,手掌大的像蒲扇,一手就能满满握住。
尤其是每回手被他抓住时,根本就是半点挣脱不得。
现在却发现他手指修长,骨节突出,每次与他手指紧扣,都觉得心尖泛痒莫名酸麻。
见她羞赧得无地自容,孟七娘没再说笑,视线绕着她打量两圈,心中止不住磋叹,二哥好生福气啊。
这番话就此掀过,群玉支颐着脑袋昏昏欲睡,直到日头正毒辣的时候,马车总算是停在了庄子门口。
一行人就此下车,群玉尽量躲着太阳,踩着树荫走,竟也没发现孟四郎也在。
莲庄的秦管事自打得知主家要来,好几处院落都置办好了,正当他向众人询问,要住哪一间时,孟澜拍了拍心神不宁的群玉,“表妹你想住哪一间?”
方才孟四郎突然走在自己前面,还是春禾拉住了她,才没让群玉在众人面前吓得惊呼出声。
只是因为孟四郎也来了,到底是扰得群玉惶惶不安。
她这会心里尽是后悔,早知道孟四郎也要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过来的。
“我……我不挑的,你们先选吧。”
先前在孟府他就敢对她拉拉扯扯,如今到了别苑,又无长辈,他定然不会安分。
孟澜见她眉间隐隐有郁色,怕是计划有变,突然多出四郎七娘来,她有些不高兴,连忙安抚道:“那表妹住在我隔壁这间如何?”
事到如今恐怕也只能是这个法子了,即便是群玉想走,只怕孟澜也是不肯的。
眼见着二人都选好了,孟四郎知道机会来了,随口道了句,“那我就住表妹隔壁另一间了。”
方才秦管事将几间院子都向众人介绍了一遍,孟四郎一直暗暗观察着她的反应。
果然是因为见到了自己,她就这样惊慌。
也就他那个蠢笨如猪的二哥,头顶上绿草如云都不知道,孟四郎敢笃定,这位表姑娘绝对和谢望有一腿。
毕竟他上回可是见识过了谢望的箭法,现在光是想起来,都觉得手疼耳朵疼。
不过也多亏了谢望给他这两箭,孟四郎这才能仗着伤势,一直赖在家里,不用回书院去。
二夫人是个爱子如命的性子,见他受了伤,当即就要找人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