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趁着谢望生病,狠狠欺负……
起初,群玉以为槐夏只是说说而已,见与不见又岂能听她一面之词。
毕竟她是长姐的人,霍容璇又因为安郡王记恨着谢望,所以群玉并不将她的劝告放在心上。
只是换了身豆绿色绣兰芝纹的袄裙,围上一件棠红色的狐皮披风,就出了内殿去寻宁儿。
原本槐夏以为她不死心,是要去紫宸殿,谁知群玉去到乳母们住的偏殿,给宁儿围上厚厚的襁褓,便抱着人离开。
“郡主您身子才刚好,若是抱累了,给奴婢来吧。”
杨乳母跟在她身后,心情愈发紧张。
宁儿快有一个月没有见到阿娘了,好在她也不认生,群玉抱她也不反抗,反倒是乖顺地用小手趴在她胸口,奶声奶气地哼哼唧唧。
“无妨,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群玉抱着宁儿,左拐八怪便出了长宁宫,遇到侍卫过问去哪时,群玉眼神一撇,“小公主最喜欢看花了,御花园的梅花开得好,我带她瞧瞧。”
立冬以后,这寒风一吹,萧萧瑟瑟,枝头凋零不少枯黄树叶,其实没什么可看的。
眼下有不到寒梅完全盛放的季节,可群玉为了找个由头,硬是要将宁儿抱出去。
群玉怕宁儿冻伤小脸,将面上的襁褓布面盖得严严实实的,又任由她软乎乎的小手在自己胸口又摸又啃。
只是才出了长宁宫,群玉旋即改道前往紫宸殿,杨乳母不好多嘴,脚步轻悄地跟在她身后。
一盏茶的时辰过去了,群玉行至紫宸殿门前,“劳烦公公通报一声,嘉和郡主求见。”
守门的小太监眼生,群玉并不认得,只见他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努努嘴,到底化成一句,“郡主稍等。”
不多时,小全子挥着拂尘快步走来,尖着嗓子扬声问道:“郡主,您醒了?怎么这会来了?”
瞧他们一个个都是一副出乎意外的模样,显然自己醒了,长宁宫的宫人也没有来通传。
“全公公、不,李总管,您这话说得可真奇怪,我既然醒了自然是要来找哥哥的。”
群玉面色冷沉,浸着寒意的一双眸子在他身上打转,如今的李全福颇有总管太监的体面,倒真是应了那一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郡主的意思咱家是知道了,只是圣上还在病中,他的意思是谁也不见。”
李全福客客气气的传达谢望的意思,他以为吃了这遭闭门羹,郡主怎么也该回去了。
冬日里寒气重,她又是大病初愈,稍一吹风,恐怕就容易得了风寒。
群玉同样了解自己的身子骨,只不过她今日非要见到谢望不可。
“可今日并非是我一日想见哥哥,宁儿许久没见到她阿爹,也是想念得很;我一个人在这吹吹冷风倒是没什么,可宁儿若是冻着了,只怕是你们也不好交代吧。”
尽管知道自己这样做,实在是不像一个母亲,可群玉向来都是对自己狠,对身边人更狠。
李全福先前还没注意,这会看见她披风里头,还抱着孩子,一时间惊愕无措,慌忙道了句,“郡主且等等,奴婢这就去替您和公主通传。”
须臾,李全福躬身来请,群玉余光瞥了杨乳娘一样,“乳娘也一并跟着去吧,别在外头吹风了。”
紫宸殿里,烧着地龙,甫一进门便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意。
博山香炉燃着袅袅青烟,与室内清冷泛着苦意的药香相得益彰。
谢望低沉的声音从帐子里传来,“是嘉和吗?朕很好,你既然醒了,便好生回去休养着,没事不要出门走动,尤其是还带着宁儿……”
话未说完,他忽然弓着身咳了起来,楚榆伸出一只手递来帕子。
谢望接过后捂着嘴,闷声咳嗽,渐渐地咳出血来。
即便是有屏风遮挡,群玉依旧看出了不对劲。
只是不等她上前走近些,便听得一道娇俏女声,“圣上该吃药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
楚榆起身将金玉帐钩取了下来,边拢帐子边抱怨出声,“应是方才开门的缘故,瞧,都将冷风带进来了,圣上如今哪能受凉。”
这话是说给群玉听得,意在让她知难而退,离开紫宸殿。
群玉单手解开披风,这才将宁儿交由杨乳娘抱着。
紧接着她还将披帛当做襻膊来用,绑住大袖后快步往内殿走去。
瞧她这副架势,难不成是要和楚少主动手?
李全福吓得肝颤,迈着碎步小跑上前,试图将人拉开。
“哎呀,郡主,使不得使不得,楚少主是贵客,可不能动粗。”
群玉听得这话,连眼皮子都未掀,冷声道了句,“都给我出去。”
楚榆抱胸在床前站了一会,倒想看看群玉究竟要做什么。
直到耳畔传来群玉沉冷的声音,“你也出去。”
她这才意识到,这位脾气不大好的嘉和郡主,恐怕要教训的另有其人。
尽管楚榆很想留下来看戏,但是瞧她这会怒意蓬蓬的,在留下去难免会被误伤。
于是楚榆向李全福使了一个眼色,李全福一脸为难,正在踌躇之际,就听到谢望的声音骤然响起,“都退下吧。”
总算是没了外人,群玉忽然扯开帐子,脱了绣鞋,褪去足袜,钻到这张宽大的架子床上去。
谢望慌不择路地将染血的帕子藏在枕头底下,再一抬头便看见群玉怒而瞪他,那双绵软小手一起伸出来掐他的脸。
“谢望,你能耐了是不是?究竟是什么治不好的恶疾,逼得你非得和我生分?”
纤细手指一点点揪住他的脸皮,扯成奇形怪状的模样后她还补痛快,见谢望一派迷蒙神色,怒气消解两分,毫不客气地抬脚踢了他一下。
“哑巴了吗?说话!”
她收着力痛倒是不痛,只是冰凉的脚尖点到之处,反到激起一层痒意。
谢望纠结着开口,还是打算糊弄过去,“你、你怎么没大没小。”
看穿他的意图后,群玉火气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她伸手掐住谢望的下巴,往上一挑,睥睨望他,“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其实群玉的脾气从小就不大好,只不过在外面,她是规矩齐全的名门淑女,不负凤命一说,遑论宫里最严苛的教习女官,也挑不出她的一丝毛病,便是在课业一道上也次次名列前茅。
唯独在他这个兄长面前,不仅会暴露本性,展示她恶劣的一面,更过分的是欺负得他毫无招架之力。
最过分的那一回,当属群玉自己要去打秋千,谢望不让她荡那么高。
小姑娘明知道他担心自己受伤,却非得松开手故意吓他,最后当然是不负众望地摔伤了。
太医来看过后说她摔断了腿,往后绝不可再爬到高处去了。
群玉犹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可后来腿上的伤还没好呢,又要活蹦乱跳的到处去玩。
从小到大,因为被群玉牵连,从而被关到柴房禁闭的次数,多到谢望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哥哥现在这样,我很不高兴。”群玉眯着眼一字一句道,又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坏脾气地去揪他头发。
谢望默默忍受那股痛意,想着她遭受自己这样的冷遇,有脾气要发也很正常。
他分明痛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却不肯叫出声,群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无力感,“还不肯和我说话吗?”
谢望被迫仰着头,声音极近嘶哑,“你想听什么?”
“说你错了!不该让人拦着我,说你下次不会这样了。”
群玉低声要求,圆润而清亮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沉默良久谢望没有开口,空气中弥漫着僵滞的气氛,群玉倏地将人推倒,坐在他身上。
“什么叫做除了楚少主,谁也不见?”
“你忘记答应过我什么吗?”
“还是说有了新妹妹,移情于她了?”
群玉怒从心中起,指甲扣在他肩膀上,留下深深痕迹。
谢望轻喘着气,语气愈发焦急,“玉儿,我没有……”
群玉等着他的下文,只是久久不见他开口,群玉眸如火淬,冷呵一声,“你别想耍花招,若是不干净了,不光我不要你,宁儿也不会认你。”
“你怎么尽冤枉人……”谢望精气神不大好,这才说几句话就累得如蔫了似的。
群玉只当他还病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觉得试不出来有什么不同,转而拿额头去贴他,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
“唔,是有些烫,可是在发热?”
谢望顺着她的话应了,“兴许吧。”
自从子蛊引入他体内后,谢望便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高了不少,幸好宫里的太医并未诊断出来,只当他是得了风寒。
“那我帮忙降降温吧。”
说完这话,群玉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解开披帛,脱下外裙后,伸出一双雪白藕臂环住他的脖颈。
她存心作乱,还重重拧了拧他耳垂,冰得谢望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倒吸一口气,“嘶……”
“这就受不了吗?”群玉尾音拉长,故意意味不明地睇他一眼。
怎么会有人明明是在床上,寝衣里衣外衣都披上了,穿得严严实实的,里三层外三层,这是要防谁?
想都给他扒掉!最好是从耳根连到脖颈,全都染上红色,想来定是别有一番欲说还休的趣味在里头。
群玉纤细手指在他领口胡乱翻动,不多时他衣襟松动,像是被人剥粽子似的翻开,也就只剩下一件寝衣了。
“玉儿,你……你做什么?”
谢望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制蠢蠢欲动的慾念。
“看不出来吗?惩罚你啊。”
群玉意味深长地凝他一眼,漫不经心开口,“我怎么记得有人趁着我失忆,胡乱造谣,说是我从前都是那样惩罚你的。”
她的手掌虚虚拢在谢望宽圆的肩头,故意用了点力摁了摁,“你分明就是冤枉人,你从来都是只顾着自己舒爽,我几时扼制过你。”
谢望敛了敛眼神,生生憋住,不敢叫她看出端倪来。
如今他身子每况愈下,不好再染指她半分;可若是她硬要又该怎么办?
对于拒绝她这件事上,谢望实在是称得上意志薄弱。
从小到大,遑论她有什么要求,他哪一样是真的拒绝过了?
群玉不懂得他脑海中此时正在天人交战,忍不住推了推他,身子往下滑下去,“谢望,你好没意思,总是不说话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