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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249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2-07 00:22:19

第296章

  凤栖顿时翻了一个白眼:“脸可真大,指挥起我来了!”

  高云桐叹口气说:“好吧,那我还是自己来。”

  脱衣服的时候倒抽着气,“咝溜溜”的,动作迟缓。

  凤栖冷眼旁观,先以为他是故意做作,但后来发现并不是。他的左胳膊上裹着白布,布上有洇出来的血痕。

  “你手臂怎么了?”她不由问,上前仔细看着。

  高云桐说:“跟幹不思激战的时候,也不小心中了几刀。”

  “几刀?”

  她并非发问,只是惊讶。

  但他却偏了头好好想了一会儿:“其实当时中了几刀我也不记得了,后来军医为我裹伤口时说,臂上一处,腿上一处,背上一处。皮甲防御力不如铁浮图,但到底还是能防御的,所以都只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更无性命之虞。”

  凤栖顿时心里一酸,帮他把脱了半截的衣衫脱下来,裹伤的布也解开,果然看到已经结痂的三道长口子,硬痂厚重,看来不仅是刀伤不浅,而且是因军中治疗不及,又化脓后又重新清创再长的。手臂那条因为活动挣开了口子,鲜血也就流出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凤栖觉得鼻子眼睛也酸酸的,不由就责怪他。

  高云桐本是想跟她嬉笑的,看到她眼圈都红了,好像就要哭出来,赶忙收了嬉皮笑脸的神色,说:“我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真的不疼。”

  凤栖回忆起他打赢磁州一战时,给凤杞发去的战报里,写到他与太行军对战幹不思的精锐铁浮图、拐子马:

  “……手拽厮劈。鏖战数十合,杀死靺鞨兵城外满野,不计其数。太行军人如血人,马如血马,天昏地暗,血流漂杵。至天色昏黑,幹不思方始兵退……”

  原来,他也是身先士卒,在第一线与他忠诚的士兵们一道浴血奋战,所以,才有了以少胜多这么漂亮的一战!

  她轻轻地、颤颤地抚摸过他身上的几道伤疤:其实不止三道,细细碎碎的伤还有,曾经的旧伤也叠在皮肤上。他分明是文士的白皙面孔,却有着这样一身疤痕。“宁为百夫长,不做一书生”,写得容易,做起来有多难!

  高云桐进了浴盆,受伤的皮肤刚刚碰到热水的时候,又是一声倒抽气,但然后就笑起来,说:“还真是得有个人替我搓背,不然够不着也容易碰着伤。”

  凤栖不言声,在手上裹了手巾,为他搓洗征尘。

  他还真脏,一搓就是一条条灰,皮肤先变白,后变红,浸了水又变成光润湿漉的。一头乌发油腻了,但打上皂角水又很快清爽了。洗到水微微凉了,他站起身,长舒一口气:“可真舒服啊!”

  屏风上挂着大红的寝衣,凤栖像裹孩子似的把他整个儿裹上。

  高云桐笑道:“我大概就垂髫之前才穿过红肚兜……”

  凤栖冷着脸说:“本来大婚进洞房也要穿红,你不也没穿?”

  “今日是补上吗?”他问,见她低头拨指甲,好像没听见,于是把屏风上另一件取了下来,“既然如此,咱们都穿红一回。”

  东院寝卧的陈设就是红绡帐,大红缎子的被褥也是周蓼特意叫为他们准备的。

  绡帐放下,外头的烛光透进来,晕成薄薄的光圈。

  高云桐不无歉意地说:“卿卿,我欠你一个合卺礼。”

  轻轻拨开她脖子间垂下的发丝。

  红绡寝衣远不如皇家的锦缎嫁衣富贵,甚至也不如江南嫁娘自己织绣的喜服。但绡纱下她的肌肤又是最美的珍珠,不消繁复的织绣,就自带摄人心魄的美。

  他不由就庄重起来,寝衣简单的几根衣带被他缓缓地解着,解了好半天才一点点揭开,慢慢地、一寸一寸地露出她的肌肤。

  “就像我十四岁时第一次从老家阳羡出来,”他微微笑着说,“进京赶考,家资又不富裕,盘缠不多,舍不得全程坐车骑马,所以水路赁商船,陆路就靠两条腿,实在走累了才舍得赁一头骡子代步。风尘仆仆的,却又觉得很长见识我们大梁的大好河山,也就是这样一寸一寸展现在我的面前。”

  凤栖怔怔地听着,终于明白过来他的譬喻意,红着脸啐了一口:“死没正形……”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肩头,那有些粗糙的感觉让她不由缩了缩肩膀,锁骨形成了深深的窝,在昏昏又暧昧的烛光里像吸引他目光的漩涡。

  他的酒窝也成了吸引她的漩涡,他笑着讲:“这么美的江山,怎能不让人折腰?又怎能不让人愿意用生命去守护?”

  偏生还有这样的情话!

  凤栖欲要笑,又笑不出来,欲要嗔,也无从可嗔。最后只能用手指戳了戳他的笑涡。

  这像是个暗示,他凑上来轻轻地吻她的肩头,像在拜他钟爱的这片山河土地。

  “你的伤?”

  “不要紧。”他说完又想到了什么,改口道,“是有点痛,可能宽衣不大方便。”

  醉瓮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凤栖不需人点拨,自然对他这撒娇般话语心知肚明。

  她甚至没有他害臊,动作也比他麻溜,把裹在他身上的大红寝衣只一抖,就见红云宛若飘飞而下。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此刻都是美的,吸引她的,震颤她的心与脑,让她的眸光渐渐犀利,仿佛要把他洞穿、揉碎,直至吞没。

  而对面那人亦如是。

  势均力敌,战鼓在心,什么都不需说了,赤红的旷野上,来往,穿行,激战,和解,最后并肩躺在一起喘息。

  “磁州迎敌那天,也好激烈啊。”他看着床顶的承尘,时不时侧头轻吻着靠在他颈窝里的她的额头。

  “幹不思要偷袭,我早就知道了,但是能不能干得过他,其实没把握。

  “可是不可能再后退了,我对磁州的官军和我麾下的太行义军们说:‘今日九死一生,但打仗实际上打的是士气,是所有人的精气神儿。士气不足,倒曳军旗而逃命,最后被自己人踩死的倒比被敌人砍死的多;士气充沛,扛住铁浮图一轮冲击,其实我们的游奕阵法是对抗得了的,我们的大锤和破甲锥也是铁浮图甲的克星。’

  “唯只是不要怕。

  “男儿这一条命,与其被踩死在泥涂里,不如死在敌人的刀下;与其做靺鞨人的奴隶,被鞭打折辱至死,不如今日奋起一搏,还不辱没自己的祖宗。我们大梁的男儿啊,真的都是好男儿。那一天申时幹不思的精锐发起攻击,我们出城迎敌,暗暗用两翼包抄他的散兵。

  “一大片铁浮图和拐子马冲击过来时,尘土都腾起半天高,到处灰鸦鸦的,只有那些刀刃、枪刃是雪亮的,像黑色的高墙,以极快的速度,就这样朝我们披着皮甲的游奕军冲过来了。大家咬着牙,抗击着恐惧,我站在前排,对所有人吼:‘不要怕,老子给大家伙儿做个样儿!’”

  凤栖听得心里害怕,钻在他怀里:“哪有为将的站前排?你还对我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呢!”

  高云桐吻了吻她,笑道:“要扛不住铁浮图这轮冲击,即使是退回城里关门守着,其实也守不久的。士气,就在此一回。我当时很有信心,你看,我并没有盲目,也没有狂妄,是吧?”

  那天,天黑得比以往都早似的。

  黑压压的云,掩着黑压压的铁浮图军队冲过来,只要脚一软,一切就完了。

  但是没有一个人脚软,大家在靛青半臂外头加了皮甲,瞪圆眼睛看着对面冲过来的仇人。靺鞨的长戟攻过来的瞬间,迎击的太行游奕军发出震天的怒吼,兵刃相撞时金属音尖锐,训练有素的小阵立时展开,十三人前用盾牌和长筅阻隔,两翼用钩镰绊马脚,大锤、重斧和破甲锥紧跟着抡起、重劈、戳刺。

  砸得头晕眼花,劈得铁甲开裂,最后甲片缝隙里钉上钢锥,裹在铁片里的靺鞨精锐也禁不起。

  “还有火器,”高云桐自豪地说,“战马再披甲,再快、再有力,也终归是牲畜。炸开一团火,声音震天响,牲畜从没经过,也是怕的,拐子马也乱成一锅粥,被两翼的背嵬军一阵强攻,没几匹不成‘瘸子马’了。”

  “杀到天黑,整整两个时辰一般正面作战,很少坚持这么久。”他说,“靺鞨兵确实也是耐力极强,但也终于扛不住了,兵败如山倒,天黑溃散之后,幹不思再无回天之力。他们一路逃一路听我们这里‘炸烟花’,马匹咴咴嘶鸣,吓得要命,他们大概也吓得差不多了。”

  凤栖道:“他们耐力强,你们岂不是更强?杀到最后,人为血人,马为血马,只要有扛不住的,只怕也就溃散了吧?”

  高云桐说:“我们扛得住啊,我们耐力更好啊,我们更能坚持啊。”

  虽然事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但凤栖还是忍不住傻乎乎发问:“为什么你们扛得住、耐力好呢?”

  高云桐笑嘻嘻道:“说不清啊,要不,我给你表演一下我的耐力?”

  可能是聊了会儿天,他的力气和感觉又回来了,不等她反应过来,一翻身撑在她上方,两翼灵活机变,挽起她的腿。

  凤栖只来得及啐了他一口“死没正经……”,就被攻陷了,黑云压城城欲摧,兵败一如泰山倒。

  她脑海里还一轮一轮“炸烟花”,喘息的劲儿都没了,终至“一溃千里”。

第297章

  第二天是明媚的秋日,早晨微微的寒冷,高云桐见凤栖还睡得跟孩子似的,起身就轻手轻脚,但还是把她吵醒了。

  “还早着,我去和官家常朝,你再睡会儿。”他体贴地说。

  凤栖伸了个懒腰竖起来:“我也起了,哥哥常朝时,我都是侍从的女官。”

  高云桐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手伸得真不短……”

  凤栖解释道:“他得要个拿主意的人。你不知道,孤家寡人的日子不好过,之前天天要与郭承恩那只老狐狸周旋,他能不累?连身边躺着的,都是知面不知心的郭家闺女,他能不烦?”

  要这么着一想,凤杞这被逼着当皇帝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大概每一天都是咬紧了牙关在煎熬。

  高云桐叹息一声,又说:“总算目下都是胜利,煎熬还是觉得有甜头的。”

  两个人亲亲热热穿衣洗漱,腻腻歪歪磨蹭了半天才出门。

  并州的小朝廷和汴京的大朝廷不大一样,所谓常朝也没有金銮殿上群臣集聚的威严景象,基本都是皇帝单独召见,重要的事也不过是几个大臣一起讨论。

  高云桐胜利归来,凤杞显得很高兴,见他们夫妻联袂而来,不由笑道:“今日也没有召其他人,你们一起坐吧。”

  又问:“昨晚上睡好了没有?”

  两个人都闹个红脸,凤栖嗔道:“哥哥没话问可以不问。”

  凤杞当然也不恼她,笑嘻嘻道歉:“好的好的,我的意思是妹夫休息好了吧?今日谈事,我觉得千头万绪的,亟待有能商量的人。”

  打了胜仗,确实仍是千头万绪,但这是有了希望的千头万绪,是要着重考量接下来的部署。

  凤杞说:“幹不思越过云州,一路仓惶北窜,温凌在黄河岸边部署兵力,打算南侵并州这里是安全下来了。但我想,我们也不应该只顾着安定在并州,毕竟接下来温凌和凤震哪个占了上风,汴京就会在谁手上控着,并州到时候孤立无援,仍然不是长久之计。”

  凤栖笑道:“哥哥如今的见识,可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凤杞道:“妹妹别笑我,小时候爹爹孃孃是有延请大儒做我的老师的,后来入主东宫,其实也跟着府尹和六部学了些处理政务的实学。可惜那时候我无知,没有用心学,耳朵里刮到的一些道理也没当回事。如今重新拾起来,反刍一下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含义。我原本是个怕事的主儿,但现在有你们扶持,胆子也就大起来了,想着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回都城做这个皇帝,才不像割地而治的乱臣贼子。”

  高云桐道:“官家说的是正理。温凌打仗是好手,但粮草和民心都不济,铁浮图‘无人能破’的传说如今也破了,大家已经晓得靺鞨人并不是神人,也会打败仗的,也会内讧的。所以臣的意思是不妨让他陈兵黄河,给凤震一些威吓,我估计凤震仅靠那帮子一打就散的禁军,撑不了多久。”

  他的意思正与凤栖相合。

  凤栖抿嘴儿笑道:“极是,我们是背水一战,若是输了别无处路;凤震却还有吴地旧藩,我估计他已经做好了逃回故地,划淮而治甚至划江而治的准备。”

  高云桐尚在沉吟,凤杞已经冷笑道:“绝不会让他这么好过!无论是划淮而治,还是划江而治,其实不都等于卖国自保?吴地是他的旧藩,但我在做延陵郡公的时候,也看到了不少:吴人并不喜欢他,当地的官员也不怎么买他的账,全不过因为他现在是皇帝才肯奉旨,若是没了皇帝这个身份楚霸王都难以过乌江谋再起,何况是他?!”

  咬着牙又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温凌陈兵,我们按兵不动。”凤栖颇感欣慰,指了指堪舆图,“逼凤震崩溃出逃,他一出汴梁城,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然后目视高云桐:“给温凌留一线出兵的余地,然后调并州军往南堵截凤震!”

  高云桐皱眉犹豫了一下。

  凤杞很见机,对马上就要咄咄逼人的凤栖按手示意,说:“这个再议,调兵遣将不是一两天的事,温凌肯不肯按着我们的心意来也尚未可知。我看妹夫好像还有其他话要说,是不是?”

  高云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官家,臣确实有事要上禀。这次幹不思遭猜忌,孤立无援,要靠一个人忍辱负重、身在敌营,却暗暗为我们办事。官家也认识的,就是原汴梁府尹沈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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