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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244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2-07 00:22:19

  然而说也晚了,又因当时是自己叫李都管“看到不对劲就回来”的,现在出尔反尔骂人家也不合适。

  李都管不敢多说,小心觑着郭承恩的脸色。

  郭承恩半晌说:“我另派人去磁州探消息吧。高云桐和幹不思谁占上风,我的处置方式都是不一样的,消息可一丁点儿都不能耽误呢!”

  战乱之时,再能干的斥候也需要时间:行路、打探、回复……一来一往即便是快马加鞭也得两天工夫,当不得耽误。

  等郭承恩得到传回来的消息时,不由皱着眉头在屋子里枯坐了好一会儿,才说:“姓高的确实有两把刷子。既然他扛住了幹不思的几轮冲击,想必自己的损耗也不少,现在首要是防着他回来,免得会凭借军功夺我的权柄。”

  但又一笑:“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我还可以动作起来。”

  郭夫人是北地女子,平日也是参与丈夫的军政的,顿时说:“怎么?他居然守住了磁州?”

  郭承恩沉沉地点点头:“幹不思的主力过来,就是打算着打他个措手不及,擒贼擒王的,哪料到磁州比想象的强……借刀杀人这招,没有起作用。”又叹了一口气:“没事,官家是我们的女婿,将军在外立功,权柄更盛,他会更害怕高云桐的。端看我怎么吓唬他去。”

  再吩咐浑家:“你也别闲着,赶紧准备几件点心,以此为借口进节度使府看望娴娘。悄悄教她怎么给她夫君吹吹风,让那胆小鬼吓得不能不倚重我。”

  果然,晚上郭娴板着一张脸等凤杞回屋,她高高端坐,见皇帝进门就先打发了服侍的“女官”“宫女”,冷冷地瞧着凤杞不说话。

  凤杞扭头看看几个徐徐退出的宫人,呆呼呼问道:“咦,怎么走了?朕还没洗脚呢?”

  郭娴冷哼一声:“洗脚?官家倒不担心兵临城下了,咱们夫妻脑袋都快没了?”

  凤杞沉静下来,站着望向自己的妻子,而后道:“他就明天兵临城下,也不耽误朕今天洗脚。”

第290章

  皇帝这话像个任性而愚蠢的公子哥儿,郭娴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阻止他扬声高喊:“人呢?都去哪里了?来人!”

  几个宫人重新迤逦进来,听了凤杞的吩咐,给他打水洗漱,又服侍了宽衣解带。

  凤杞张开手等人伺候完,钻进被窝里,才说:“随他明天什么兵来临我的城下,我反正早就把生死看淡了。”翻身就欲睡觉。

  郭娴刚刚要吓唬他的那一股气势,经历了这一串串的琐碎,已经荡然无存。看他又是极度没有出息的倒头大睡的模样,心里又是一股新的气恼,觉得自己所嫁非人,实在是给爹娘坑得很惨。

  她坐到床上他的身边开始抹眼泪;没有被注意,又开始抽泣;男人睡得着呼呼的,渐渐还打起了鼾,郭娴无奈,只能使劲地在床上扭了扭身子,捶床捶枕,并且哭得越发大声了。

  凤杞终于给她“不经意”地捣到了肩膀上,迷迷糊糊醒过来,大概是又听见了她的哭声,迷迷糊糊问:“咦,怎么了?”

  “你别管,我哭我命苦!”

  “哦。”他没心没肺吱了一声,裹裹被子,离开她远些,免得又被“误伤”。

  郭娴怕他又这样睡去,爹爹交给她的任务她就完不成了,仗着凤杞性子软和,狠狠心用力把他一推,在他惺忪问“干嘛”时,嗔怨道:“我本来倒不命苦,自从嫁给了你,命就苦起来了。”

  凤杞竖起半身,苦笑道:“这也怨得到我头上啊?”

  女儿家怡情小作总是无师自通的,郭娴用小拳头捶着他的肩膀和胸膛:“人都说我是个皇后,我怎么觉得提心吊胆的,比村妇还不如!还不如不做这个皇后!”

  凤杞好脾气地握住她的手:“你要实在害怕,你先离开就是了。你爹爹有兵,总能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可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又能上哪儿去?可不是命苦?”她瞟他一眼,眉梢眼角有些媚色。

  可惜凤杞是花丛中见惯的男人,却只觉得她“丑人多作怪”白天还能对她装个相敬如宾,晚上是一个人情绪感情最本真的时候,实在装不出敷衍的样子,皱眉道:“那你叫我怎么办呢?”

  郭娴终于等到了这个话缝儿,故意说:“你自己没能耐,不能凡事多请教请教我爹爹?他与靺鞨周旋许久,经验丰富,只是可叹在这里被你们视作了外人,想帮你忙都没有机会。赶明儿真的城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看你怎么办吧!”

  看凤杞默默然像个棒槌,她气得又拧了他一把:“靺鞨人何等残忍,真到了那一天,你我丢脑袋都是小的,就怕搞什么‘牵羊礼’,脱光了你我的衣服牵羊祭神,全城的百姓瞪着眼瞧热闹,那时候,我也只有像陈皇后一样跳河自尽、脖子悬梁一条路可走了!”

  “棒槌”沉默了半天,终于说话了:“那……不是有两条路可以走吗?”

  郭娴被他无厘头的回答惊得呆若木鸡,俄而再一次扑到他怀里捶他:“你就这么想我死?”

  这一次,凤杞一把捏住了她的手,低沉地喝道:“干嘛!”

  惊觉男人居然还挺有力气,郭娴愣了一下,而后居然有些娇羞和期待,故意再作得厉害点:“怎么着,你还敢打我?”

  床榻上最宜打情骂俏,无论是剥了衣裳当场“法办”,还是摁翻过身屁股上打几下,又或者腰肢上挠一顿痒痒,都是他们俩更进一步的机缘。

  或许是很多女人容易本能地臣服于雄性气概,她一时间甚至忘记了父亲的重托,而胸口起伏、眉眼生春起来。

  可凤杞突然间又恢复了一向以来懦弱无力的形象,苦笑道:“当然不敢不,不是不敢,是不能打女人啊……”

  郭娴肚子里骂他一点男人气都没有,嘴上说:“得了,我跟你也说不着说来说去,大概你还以为我有什么私心。实则不过是我们虽然危险,也并未走进死局里,但看你会不会用人,敢不敢用人而已。”

  凤杞涩涩地一笑:“我当然会用人,也当然敢用人。可是今晚说了又有何益?睡罢。”

  两个人同床异梦,晚上都睡得不踏实,又都不敢翻来覆去被对方看出来,所以早晨都是腰酸背痛、头脑昏沉。

  凤杞见郭娴一副有起床气的模样,要紧说:“今日大朝过后,我在花厅找郭将军私下聊聊,你看如何?”

  郭娴脸色回转来,笑道:“官家能信任我父亲,当然是再好没有到底是一家子人,若再都信不过,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可信呢?”

  节度使府的花厅原是曹铮用来待客的,在一片曲径通幽的园子里建的敞厅,两旁有抱厦相连,隔着前厅屏风,另有厚重的屏风分隔内外。

  郭承恩也不是第一次到这座花厅与皇帝私下交流了,今日心里虽谨慎,但却需有一番做作,所以进门就蹙着眉宇,见礼的声音也很低沉。

  屏风后有使女宫人准备茶水点心的窸窸窣窣的动静,动静不大,连小炉里添炭,水铫子里泉水滚沸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凤杞道:“你们快些,备好茶点就悉数离开。”

  郭承恩有心在这些胆小的女娘中营造恐惧的气氛,以让皇帝也能时时处在焦灼担忧中,产生对他本人的依赖心,所以故意道:“官家,不急不急,臣先要奏报的军情,马上也是尽人皆知的情形,不必担心有人听到,官家宫中的女官女使,不过是女流之辈,也无甚地方传出这些消息的。”

  凤杞的神色果然有些紧张,抚膝坐着说:“各路驿站递铺好像动作太慢了,朕在这并州闭目塞听,宛如瞎子聋子似的,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外头情形到底如何了?是不是危急得很?”

  他顿了顿:“昨晚上娴娘抹眼泪来着,朕心里都慌了。”

  郭承恩故意犹豫了片刻,才说:“圣人到底是女流之辈,胆子小,官家是八尺男儿,倒不用这么害怕的。不过情势却也不妙。臣不是有跟着高将军去八陉的亲军嘛?倒是飞骑给臣送了消息来,可能比那些积弊深重的驿路递铺消息要来得快。”

  “消息……怎么样?”

  “不好得很。”郭承恩放了这句话,细细观察凤杞的神色,见他呆若木鸡,是无能之辈的典型模样,于是又说,“靺鞨太子是孤注一掷,要拿下磁州,杀掉高云桐,如断官家精兵的‘首级’。”

  挥挥手,做了个“斩首”的动作,恫吓道:“官家本就是靠太行义军撑着守住八陉关卡的,如今高云桐若败,义军必然群龙无首,义军群龙无首,八陉只怕就守不住了。官家还是要早做打算,等幹不思取得八陉,再取并州就是迟早的事了。”

  “可……可如何打算呢?”凤杞很颓丧,“人他带着,并州军对朕这个半路降临的皇帝又不大服气的,平安时日还好,一旦大难临头,夫妻都要各自飞的,何况是军伍?”

  他拍拍大腿:“我早就说,我不适合当这个皇帝,非逼着我当!我早就说,高云桐乖乖在寨子里就好,他非要去夺城!……”

  郭承恩冷笑道:“是呢,他要没城池,只有几座破山寨,如何立足?如何做大?”

  凤杞半晌道:“郭将军的意思是……他是要借这个机会夺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郭承恩转了句文,冷笑道,“官家又不是没有看出来!如今连并州都被他的私心拖累了,可怎么好!”

  “泰山!你救我!”凤杞哭丧着脸,似乎都要给郭承恩跪下了,“我原本只想在山里修修来世,哪晓得要去面临这样的困局……我真是后悔死了!”

  “莫急莫急,”郭承恩假意劝道,“官家不能首先说这样的话呵,没的叫听到的人寒心。”

  凤杞仿佛想到了什么,忙对屏风后面喊:“遣一个人送茶和点心过来,其他全部出去。”

  他犹自不放心,亲自到屏风后看了看,对穿着紫色女官服饰的凤栖做了个口型。

  凤栖点点头,偏身躲到暗门的门帘后若是情形不对,还可以从这座暗门直接往抱厦里去,就被发现了也不用怕了。

  她屏息凝神,细细听郭承恩的话语。

  郭承恩是做出来的焦灼,其实语气里有收不住的急迫和暗喜:“磁州已经不妙了”

  仗着皇帝被他控制于股掌之间,闭目塞听,故意凝望着凤杞的神色,而后加重了语气:“一旦磁州战败,滏口陉就会不守。官家会很危险。”

  “求泰山想想办法!”

  郭承恩说:“官家莫急。臣如今僭越说一句,已经和官家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是!”凤杞说,“请泰山大人拨冗,承担朝中太尉之职。”

  “这……”郭承恩故意犹豫,“超擢太过了啊……”

  “这算什么超擢?”凤杞说,“朝廷的禁军虎符,朕叫人取来交给太尉就是。不过……”

  他也犹豫了。

  惹得郭承恩有些心急:“怎么了?”

  “嗐,您懂的,并州军现在承担着朕的禁军之职但人家本来只是个厢军,哪里有做禁军的能耐?只是有禁军的脾气罢了!上次传出好几次常胜军与并州军在街市里打架的案件,因着朝廷用人之际,也没有重处,都只打了一顿军棍示惩将军是晓得的。”

  “是,臣晓得。”

  “惩戒太轻,没有引起儆戒,但倒闹得常胜军和并州军关系越发冰了。”凤杞叹着气,“如今两军都做禁军,归将军统领的话,怕是要生不服气,不大好。”

  他终于说:“要不,让并州军到城外值守吧,好和山寨里的义军做个呼应。”

  郭承恩狐疑地看了凤杞一眼。

  御座上这家伙看起来蠢,这条说法倒有骨头,难道还有高人在指点他?

  他撮牙花子犹豫着:兵权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两军不和也是事实,大战来临之际,这是用兵大忌。

  本来凤杞要是不提这茬儿,他倒也有心把并州军挤出去;但凤杞主动发话,倒不能不多琢磨,并州军要是出了城,和太行义军勾搭起来,他纵使占有了并州的军权又如何?高云桐实则是赢了,被他硬说成输了,谎言好穿帮得很,要是高云桐正好用这样的机会伙同两军困了并州,他区区留在城里的几千常胜军还能抵抗么?城里民众又是格外服从高云桐的,保不齐有几个人给从里面开了城门,常胜军就彻底被包了饺子。

  但要是把常胜军放出去守城,任凭那些泥脚杆子的义军怎么折腾,也别想突破城郭。而内里他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用皇帝的御印和虎符牢牢掌控并州军,只要放在自己手边,慢慢分化,换他一批再一批的管领、副将等,总能把这支并州军变成自己人。

  这样一算计,当然不能听凤杞的!

  想定了,郭承恩皱眉说:“官家,这样似乎不大好。并州军一直在并州里,臣的部曲一来,他们就被迫出门迎敌,只怕要溃散的。还是让他们留着。臣的私部到城外去迎接郭承恩的第一波冲击吧。”

  凤杞感激地说:“那可怎么好?将军的军伍岂不是首当其冲了?倒让并州军这帮大爷在城里享福?”

  郭承恩心道:反正高云桐是胜了的,幹不思冲击太行军不成,自己损失惨重,还有能力过滏口陉来围并州?我得赶紧地把这傻蛋骗好,尽快用这个机会把并州军收编归自己。然后在用这傻女婿的名号号令天下,不出十年,自己定能掌控天下大权了。那时候随便是黄袍加身还是当天子身边的“副皇帝”,都是妙不可言的事。

  于是笑道:“臣为官家效忠效死也是应该的!”一顿客套话。

  凤杞感激涕零地亲自送了郭承恩出去,回到花厅里,转到屏风后,对凤栖笑道:“哥哥今儿书背得好的吧?”

  凤栖笑道:“陪哥哥读了几年书,这是哥哥背文章背得最好的一回;不仅背得好,演得更好。”

  凤杞笑道:“背书这种,我不如你;逢场作戏这种,你肯定是不如我的!今日只不过装装傻、装装可怜,不难。以往我在教坊司”

  说了半截,觉得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就不说了。

  凤栖抿嘴一笑,也给他留着面子,说:“郭承恩野心勃勃,自以为控制了消息和局面,可以拿捏哥哥,呵呵,果然入彀了。”

  凤杞冷笑道:“我知道他没安好心。你夫婿胜利的消息,我昨儿个早晨就接到奏报了,偏生他还要装着危险的样子,昨晚还让他女儿吹枕旁风,吓唬我大事不妙,要我主动把兵权交给他。”

  “所以哥哥将计就计,给他个烫手山芋。”

  “不过,亭娘,这样有风险吗?”凤杞犹疑地问,“他会不会真拿并州军翻云覆雨?”

  凤栖道:“他想的是‘挟天子以令天下’,其实我们想的是挟他郭承恩以令常胜军。名分都给他,就是一道圣旨的事,但军印和虎符都不过是做个样子,到时候他调不动一个并州军,反倒是城外的常胜军不知就里,会被我们牢牢控制。接下来……”

  接下来就可以增援磁州,反扑幹不思的大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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