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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231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2-07 00:22:19

  高云桐脸上的笑意消逝了一些,摇摇头苦笑道:“宋纲想法子送你们一家到了我这儿之后,其他人都摩拳擦掌打算做一番事业洛阳现在就是由大姊夫实控着,与周边城池的关系都维系得很好;周王妃和大姊主内,财物军饷都是由她们协理,周家声望也足以在南方形成‘倒吴王’的趋势唯有咱们大哥,每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六个时辰是花在打坐诵佛念经上,国政丝毫不理,仗打得怎么样也不问,谈到任何事都是一副‘出家居士不问俗世事’的模样。”

  他好笑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他是不是真的皈依了佛法,有一回做足了准备,去和他聊《金刚经》,然后他瞠目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求内心的平静,并不为真正懂佛法。你说过只要我肯坐这个位置就行,就不再逼迫我,请你不要食言。你想当主帅,想怎么折腾我都不管。’最后还来了一句:‘我知道造反是不得善终的,我只求多多念佛号,将来早入六道轮回,早日投胎,但切勿再投到帝王家了。阿弥陀佛。’”

  高云桐本身说话就习于活灵活现,比较会演戏,学凤杞的腔调也学得极像。

  听得凤栖又好气又好笑。

  “那么,就没有人劝他如今他这个帝位的紧要吗?”凤栖问。

  高云桐说:“怎么没人!起先我去劝,他只肯尸位素餐,不肯做任何实事;后来周王妃去把他臭骂了一顿,叫他想想晋王的冤与惨,他漠然道:‘父亲坐过皇位,本就离死近了,这是他的冤孽。我虽也恨三伯无情,但我又没有能力把他怎么样。’后来周王妃气得跟我说:‘若此孽畜不可辅佐,贤婿可自取而代之!’”

  他无奈地摇摇头:“我要取而代之,法理上就说不过去了,到时候天下还有谁人想着抗胡虏?都想着借机分一杯羹了。我决不能做这样的事。”

  凤栖也恨哥哥的不争气,说:“他这个懦夫!他要是啥都不管,你就掌权好了。”

  “现在军权政权确实是我在执掌。”高云桐说,“不过我并无此意”

  “酸丁,你”

  高云桐轻轻捂住她的嘴:“我可一点都不酸腐,可不许骂人。现在是并州没有金銮殿,我做做军政的主也就罢了。将来汴梁指日可破,靺鞨却未必可清,你觉得我会到垂拱殿里做个曹操桓温一样的权臣?”

  他说自己不酸腐,在凤栖看来已经够酸腐了。只是他辅佐扶持的是她凤家的亲人,她也不好对他说些谋逆的话,只是再三看他的眼睛,心想:这世上有没有真的那么信守承诺的人呢?“王莽恭谦未篡时”,哪个知道是装的不是装的。

  高云桐仿佛能从她闪动的眸光中看出她的心事,捏捏她的脸说:“我看你是在瞎想。”

  凤栖笑道:“我才不瞎想呢,我的驸马都尉。”

  高云桐又气又笑,被她那妩媚流转的眼波激得几乎顿时生出勃勃的欲望起来,但顾忌她身上有伤,万般的激情也只能压着,咬牙再捏了捏她另半边脸,捏得她红云陡生、龇牙咧嘴起来,才说:“驸马都尉等你伤好了,定要好好教训你!”

  两个人笑闹了一会儿,高云桐才又说那些她不太晓得的情形。

  除了王枢已经说服了洛阳之外,晋王凤霈的名单和凤杞正统的名号,已经获得了秦晋各处的响应;南方有宋、周这两姓作为前任相国、仕林领袖的振臂一呼,也开始不大肯服从汴梁凤震;河北各地陷于靺鞨践踏之中,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企盼王师来救,却始终盼不到,后来才知道汴梁的“王师”已经和靺鞨人沆瀣一气了,自然失望至极,也愿意听命于太行义军。

  “杀了并州监军之后,并州和并州军实控于你哥哥或者说实控于我但是,说实话并不牢靠。”高云桐说,“皇帝不主政,什么都由我和‘太后’出面,大家心里不能不犯嘀咕。且之前并州军与靺鞨交战也不多,自信心也不够,现在突袭和查探等事还得靠泥脚杆子出来的太行义军。义军虽好,人数不多,训练也不足,若要真正在河北河东正面对抗靺鞨,还是得要朝廷的正规军队。”

  凤栖若有所思,心里对局势也基本了然。哥哥不争气,可是现在必有这样彝鼎一般的人物在才行;不光是摆设的“彝鼎”,最好作为一国之君的凤杞,还能真正让军民百姓能感受到协同抗敌的决心。

  而不是天天念佛打坐,万事不关心的模样。

  “我要去见见我哥哥。”

  “嗯。我也有此意。”高云桐说,“不过,必须先把伤养好!上次他们把前襟都是血的你送过来,我的半条命都快吓没了。”

  “嘁,堂堂大将军,何至于如此?”

  高云桐说:“大将军也是人,也是肉长的心脏。当着众人面还要强作镇定,掌心都偷偷掐出血痕了,心里更是已经崩塌了一百回了。就你这爱犯险的坏毛病,将来也要好好教训你。”

  凤栖似笑不笑斜睨着他:“好啊,我等着。”

第274章

  凤栖在温凌帐中所见种种,亦一五一十告诉了高云桐。

  凤栖道:“我被温凌割喉假杀的时候,他特为哄得幹不思把列兵布阵都吹了一遍有吹嘘的,也有真实的。”

  她拈起高云桐沙盘上的棋子,凭着自己的记忆和盘算,摆了一遍。

  高云桐凝神看着,然后把太行军和并州军的情况也摆了上去。

  两人在沙盘上推演,高云桐说:“越是吹牛,越说明心虚。我看幹不思也力量不济了,他指望着凤震,而凤震指望着他,彼此都托了个虚空;倒是郭承恩这滑头老小子,胸中有些丘壑,又偏生是个毫无底线的人,要格外当心他;温凌现在实力最弱,还是先拔除他?”

  凤栖沉吟片刻说:“温凌实力虽然不济,但是脑子比幹不思好使,而且,好像沈素节在黄龙府也与他有私底下的沟通往来?沈素节到底是谁的人?”

  高云桐笃定地说:“沈素节是我们的人。”

  “如此一说,他是在给靺鞨下圈套?”凤栖歪着头想了想,“但是听说他的家人全被凤震送到了黄龙府,这招可毒极了!沈素节会不会为家人而妥协于靺鞨了?”

  书祠

  “会不会,很快便知。”

  “哦?”

  高云桐说:“三条狗要互相咬得起来,得有一些驱动。你七伯‘北狩’那位官家是凤震心里最怕被送回来的人。”

  “我七伯还在黄龙府活着呢?”

  “活着,可能还活得挺滋润的。”高云桐冷冷一笑,“靺鞨人拨给他一块冻土荒田让他自耕自种,如今孩子已经生了好几个了。”

  凤栖皱眉一时没想通:“啊?我七伯的后妃在汴梁一直没有生育过,难道是靺鞨的水土好?”

  不过她立刻又想明白了:“我知道了,想必是皇帝的后妃也不能免除靺鞨夷狄人的污辱,七伯眼睁睁见着,也没有办法,生下了孩子,也只有自己认了。”

  真正是奇耻大辱。

  不几天,凤栖的皮肉之伤,也无大碍了。山间陉道,东西两头被高家军掌控,于靺鞨人来说就是天堑。凤栖坐在简陋的马车里往并州去,山路虽然崎岖,但因为身下有好大一块“肉垫”,所以也不觉得很颠簸,倒是一路揭开车帘看着外面的山川,心里颇有再世为人的喜悦感。

  山道上有些山里百姓搭棚子开的茶水铺,也提供简单的热饭菜。与高家军的人想必是熟识的,见到他们的车马就迎出来笑道:“今日有今年炒的新茶,还有新鲜麦饭、蔬菜和猪肉!”

  见下来的是高云桐,愈发笑着:“哟,是高将军亲自来了!我叫寨子里猎户赶紧把新打的雉鸡、野兔和獐子送过来,整治炖熟,也就半个多时辰工夫,上好野味,请高将军等一等。”

  高云桐揉了揉腿,瘸了两步才坐进棚子里。

  凤栖随着坐下,悄然问他:“怎么?把你腿压麻了?”

  他摇摇头:“你那么轻,不足以把我压麻呢。”

  凤栖看他死撑面子的模样,抿嘴儿一笑,在桌子下头悄悄帮他揉了两下。

  稍倾热腾腾的酒、菜上了,她见一群男人豪爽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心里也有些痒痒,不过从小养成的淑女习惯,还是小口小口慢慢啜食。

  有人端着酒碗问:“高娘子不来一碗?酒不醲醇,就是吃个甜水儿的意思,尝尝呗。”

  凤栖连连摇头:“我不会喝酒。”还瞥了高云桐一眼,怕他也过于豪爽,喝多了误事。

  眼角余光看见猎户背着大包小包的猎获来,店家的娘子接过手,系好襻膊,挽起袖子,在溪水边把野味洗洗涮涮,然后开油锅大火烹炒。食物的香味弥漫开来,特有烟火气息。

  凤栖还在深深地吸气,店家娘子已经把一大碗菜端上来,喜吟吟道:“新鲜的,尝尝!上好的山泉鲫鱼,配上上好的香菌和山笋,不鲜美你们掀我摊子!”

  山间妇人圆圆黑黑一张脸,喜吟吟看大家抢着伸筷子,见凤栖懵懵地发呆,好像要抢不过,急忙上前抽一双干净筷子为她夹了满满一箸放在碗里,对周围一圈人泼辣地笑道:“你们这些男人家真是好厚的脸皮,小娘子可抢不过你们一群狼!”

  大家起哄道:“我们可不敢给高娘子让菜搛菜。人家自家官人在一旁,自然少不得伺候着。”

  店家娘子这才转脸看高云桐,他正在一只小碗里挑鱼刺呢。

  店家娘子拊掌笑道:“怪道,我说高将军怎么吃鱼吃出这副细心模样了。你们等着,下一道菜是炒山鸡片,出锅很快,让小娘子先搛。”

  凤栖也才注意到高云桐挑好了没刺的一块鱼肉,好像要往她碗碟里放,忙低声阻止道:“快别这么着!叫人看了笑话。”

  高云桐说:“咦,我浑家受伤了,鱼刺卡着喉咙可就不得了了,我剔个鱼刺人家有什么好笑话的?”

  气定神闲把一块鱼肚当肉放在凤栖的碗里,还问大家:“你们笑话不笑话我们?”

  大家伙儿憋着笑:“不敢,不敢。”埋头扒饭、吃鱼,憋得“吭吭”的。

  高云桐这种时候好像就对别人的笑话浑然不以为意,一点没有酸丁古板的架势,反而说:“就是你们不晓得疼自己浑家。我这浑家是晋王的爱女,官家的妹妹,却从来不娇气,不怯懦,为了救阿姊,孤身前往靺鞨的军营,给我们弄到了不少的重要军情,太行军能有今天,并不是我高云桐一个人的功劳,我浑家,还有千千万万帮助我们的大梁百姓,都是推着我们不断变得更强,誓要把靺鞨打出我们的国土的!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顿时肃穆了很多,这时才接话说:“是!是!来,我们为将军和将军夫人的团圆,好好喝一盏!”

  店家忙再端出来一坛村酿,把粗瓷碗挨个儿摆开,“咕咚咕咚”往瓷碗里倒酒。酒水浑浊,还带着没有滤清的粟米和泡沫,但是香气扑鼻。大家一人取一碗,豪气万丈地互相一碰,道声“干!”就咕咚咕咚大口地喝。

  凤栖胳膊肘碰碰高云桐:“我也要一碗。”

  “这酒虽然甜蜜蜜的,但后劲可不小呢。”高云桐说。

  凤栖说:“我们府里过年过节喝甜醴,我也喝过。”

  “你有伤口能不能喝啊?”

  “你是不是小气不让我喝?”

  小夫妻俩一句顶一句,矫情又俏皮,听到的人无不竖起耳朵听戏一样,要笑又不敢笑,

  她这一说,纵使高云桐还是在笑着叹气,他身边的人已然兴奋起来,拿只空碗给她倒上一碗:“一碗酒而已,醉了就在高将军怀里睡!这会儿打个尖儿,晚间帐篷里凑合一夜,明儿就清醒了,赶半天路就到并州了,还怕什么?”

  “就是就是,怕什么?”……

  都不由起哄。

  凤栖对高云桐露出一点胜利的坏笑,端过旁人送来的一碗酒,喝了一大口。

  酒入口虽然是甜甜的,到底还是比不上晋王府精酿的甜醴,余味仍然挺呛人,她只觉得一阵火辣从喉头往上冒,道了声“了不得”,就咳嗽起来,果然也牵得刀口有点疼,赶紧把酒碗丢给高云桐:“老天,辣!我不能喝了。”

  那厢无奈,接过她的酒碗,喝了一大口。而给予她的惩戒仅仅是用指甲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

  汉子们肚子里有几百句打趣他们小夫妻俩的话,不过想到刚刚高云桐说的那些话,又对凤栖有肃然起敬之感,所以都只摸摸头,看着高云桐,把憋在心里的笑话自己在肚子里讲一遍,聊作自我安慰。

  晚上在一片山谷里露营。简易的白布帐篷,轮流值守的篝火,到了静谧的夜里,只剩下山间秋蛩的鸣唱和山风轻柔地呼声。

  守篝火的汉子正打着瞌睡,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兄弟,累坏了吧?我来替你。”

  汉子睁开惺忪的眼儿,嬉皮笑道:“高将军,这样的春宵一刻,怎么不在帐篷里陪娘子?”

  高云桐被那跳跃的火苗映得脸一红,拍了那人后脑勺一下,骂道:“明明是好爽朗的秋日,什么乱七八糟的‘春宵’?真是字没识几个,专会胡吣。哼,再胡吣,我得罚你到了并州之后,每日大字要写三十个了!”

  那人笑着求饶:“别别!高将军是书生出身,写几个字不为奇,我这双拿粪叉把子的手,写出来的大字也和粪叉挑出来的茅坑似的,简直要了老命了。读书虽好,我识几个字也就差不多了,可千万别罚我写大字。”

  他看高云桐笑了,自己也醒神儿了,又笑道:“不过高将军疼娘子,大家伙儿都看出来了,大概是怕老住帐篷里,看着漂亮娘子就忍不住兴起了吧?可不害得娘子一夜不能好睡。”

  白天那些没敢当凤栖面说出来的荤话现在敢说了,果然头上又挨了一巴掌,越发笑得欢:“得嘞,我去睡觉了,见周公谁不乐意啊?高将军爱兵如子,谢过了,谢过了。”

  高云桐坐下拨了拨柴火,添了一把干草,见那火星子像林间的萤火虫一样,飘飘悠悠往天上去,又与天上的星星汇成一片,蓝的蓝,红的红,带着淡淡的光色。

  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忍不住一笑,却又忍着不回头,只等她的小下巴搁到他肩膀了,才回头说:“果然是你,怎么了,山里条件太差,睡不着了?”

  凤栖摇摇头:“这样的良夜,怎么舍得睡?”

  “明天还要赶一天路才能到并州呢。”

  她少见的腻腻乎乎,钻到他怀里坐下,歪过脑袋靠着他:“你可不懂我的心思,我一直以为自己再看不到晋阳的月色了。今夜的星空这么美……”

  他当然懂她,垂首吻了吻她的鬓角:“我懂,你不在的这几个月,我以为自己再也不能揽着你看这星空和月夜了,你身处地狱,我也心处地狱。想去救你,但知道以卵击石几近于自裁而我还有那么多事要做。”

  要是换作一般的女儿家,恨不得男人一片心全在她身上,愿意为她要死要活的;但凤栖反而觉得高云桐心存广阔,不囿于儿女私情,肯把一腔苦水都忍住而坚持自己的选择的,才是真英雄、真汉子,也是真配得上她的人。

  不过作弄他总要作弄一下,她冷了脸,语气也冷冰冰的:“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怎么抵得上你的大业。所幸我侥幸,没有成为你的负累。”

  他似乎迫切要说话,但没有说,只是愈发抱紧了她,低声道:“你骂得对,我对不起你的,以后一定努力补偿吧。”

  他的点点温柔凤栖如何不知?

  她转过头,脸颊抬起正蹭着他带着胡茬的下颌,闪亮的凤眸似笑不笑,嘴角只勾起一点嘲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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