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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124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2-07 00:22:19

  转身要走。

  刘先生在她身后幽幽道:“可怜,可怜。琴琴,必是花名烟花女子最爱叠字为名,清白之家不会起这样的名字。”

  “用不着你可怜我。”何娉娉扭头一字一字说。

  刘先生说:“我不是可怜你,我可怜何念悠和何念恩两姊妹。她们的父亲何表元是我的老师,他受他的父亲牵连入狱,他的妻女没入教坊。而我不肯诬陷老师,被当作同党发配远恶之地充军,苦楚自己都不可再想。”

  他最后说:“我恨南梁,恨凤姓的每一个君王!”

  何娉娉瞪大眼睛望着他。

  他胡子花白,应该柔软,但在风中飘着也仿佛铁丝一般。

  他摇摇手说:“我去圊厕了。”

第147章

  沈素节在南轩楼喝了两盏茶,便看到高云桐进门。他招招手,高云桐颔首,走了过去,说:“唱曲的小娘子今日唱的是旧词!‘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沈素节笑道:“你只说说你欠下了多少风流债!”

  高云桐皱眉道:“我欠什么风流债?”

  要说相思,也是有的。但现在一个在燕山南麓,一个在黄河南岸,远隔两地,只能忍耐相思,期待着再相逢的一天。

  沈素节笑道:“你猜今天的曲儿是谁点的?”

  “谁?”

  沈素节低声说:“是何家小娘子。遣人来连点了十天这首《卜算子》!”

  捅了他一下又笑问:“日日思君啊!不是唱给你听的,难道是唱给我听的?她可从来没给我过好辞色。”

  高云桐正色道:“我与她见面还没有与琅玕你多吧?怎么就不能是点给你的?”

  “嗐,谁不心知肚明啊。”沈素节道,“自打你在京里卖诗词换钱,就‘赢得青楼名’了。她是教坊头牌女乐,哪有不晓得你的名号、又不对你心驰神往的?”

  “不敢不敢,还把‘薄幸’二字给我去掉了。”高云桐说,“说正经的,何娘子传来什么要紧消息,倒是真的。”

  沈素节说:“找间安静的阁子说话吧。”

  两个人一起起身上了楼,特意选了靠里头的一间,四下里也把门窗内外检查过了,沈素节才低声说:“被靺鞨皇帝尊为‘帝师’的,名叫刘令植,原是从我国逃出去的一个囚犯、叛徒,也是饱读诗书的人,心甘情愿投了敌。他不仅给靺鞨皇帝做参赞,而且也教授皇子们读书,和二皇子温凌关系最好。

  “温凌没当上太子,不是郁闷嘛,就请了刘令植来喝酒,何娘子恰巧听见他们在讲:说要挑起战事,帮温凌重新得到当太子的机会。可惜只听到这么多。”

  高云桐沉吟了一会儿,问:“刘令植和温凌关系最好,那和幹不思呢?”

  “关系很坏。”沈素节说,“幹不思最厌烦学汉文、汉制,他的舅舅是勃极烈中一员,勃极烈的权柄大到甚至可以左右国策、惩治皇帝。而刘令植之所以为皇帝所喜,除了因为他把我国的山河堪舆、官兵分布、薄弱关卡的情况都告诉了靺鞨人以外,也因为他极力宣讲儒家尊卑制度,宣讲汉唐以来汉人治国的上下.体系、君主权柄你想想,当皇帝的是爱听这个,还是爱听勃极烈们毫不留情地驳斥自己、反对自己?”

  这里的关系,一梳理就很清楚。

  靺鞨皇帝把幹不思捧上太子的位置,甚至也只是抚慰有权力的勃极烈。朝中两王、两派相争,皇帝是得利的,所以大概率会默许这两个儿子以及他们的追随者们明争暗斗,只要自己能够掌控两方的平衡,就会得到最佳的制衡效果。

  “但是,晋王是顺服的,这会儿打仗,他们该以什么借口来打呢?”

  沈素节提示他说:“秋季到了,该进贡了。”

  “兵燹刚过,劫掠一空了,拿什么上贡?”

  沈素节说:“我先也这么想,后来在析津府刚设下的六部帮着誊抄文章时,听见有人说:南梁幅员辽阔,即使河南河北颗粒无收,也可以通过漕运从江南江北等富庶之地转运粮草、丝帛和银钱。南梁喊着没钱没粮,分明就是耍赖!”

  高云桐想了想道:“糟了,这是又要逼南梁内讧啊!”

  沈素节叹了一口气:“是啊,江南富庶之地的吴王,本来就隔岸观火,在最危难的时候也不肯出兵出钱襄助官家;现在到他头上搜刮钱粮,他自然不愿意;不仅不愿意,晋王是庶九子,被敌人推举为皇帝,身为庶三子的吴王想必更是气得切齿,一直没有肯承认弟弟的皇位。只怕有大文章好做了!”

  “咱们也不能慢慢等待时机了,时机得自己开创。”高云桐撮牙花子说,“知不知道上次那曲《凤仪亭》,何娘子听懂了没有?愿意了没有?”

  “你呀,真是个无情!”沈素节批评他,“她肯定听懂了,也肯定很难过。心心念念都是你,你却让人去使美人计!”

  “我……”高云桐瞠目道,“她怎么心心念念都是我了?”

  不错,与何娉娉近距离接触过两次,并州那次,心会神交。

  他要非说对何娉娉的意思一点看不出来,那也真是装傻。但说他有心,也真谈不上。

  沈素节见他微微蹙眉不说话,笑道:“你那么聪明的人,又不是真木头。小娘子家的心思你还不懂?喜欢上了你,为你赴汤蹈火她也心甘情愿。你不如哄哄她,她就能主动推进这件事了。”

  高云桐闷闷地说:“若为了让她赴汤蹈火而欺骗她,我做不出来。”

  “咦,怎么又这么迂腐了?”沈素节说,“欲成大事,这点子欺瞒简直不算什么。”

  高云桐说:“不错,都说无毒不丈夫。可是我还是做不到。我希望何娉娉和我们一起拯救大梁,但不应该是骗着她去做出牺牲牺牲,必须心甘情愿。”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豆蔻梢头真国色,但念一心谁?

  其恨已绵绵,无力复相思。只愿君心似我心,遥望一江水。”

  他拿起笔在粉垩的墙上提了一首词,掷笔道:“国仇家恨当前,无心谈情。她应该能懂我的意思,让这里的歌姬把曲子唱开来,她总会听到。”

  沈素节在他身后长叹一声。

  高云桐拱手道别,出了酒楼,牵着马却在一处僻静地方倚着墙。

  嘴里坚决不谈“情”,可是心里深埋着。

  刘令植挑唆南梁内讧,凤霈和凤震两兄弟又要来一次阋墙内斗。

  高云桐在江南时,吴王凤震已经就藩。就藩头三年,与地方上客客气气,人人称道这是个“贤王”;第二个三年,吴王锋芒渐露,对付那些违拗他的人毫不手软,纵使先帝对他的上书弹劾多有驳斥,吴王也总有手段让自己得偿所愿;他在江南藩地立定脚跟之后,先帝去世,官家凤霄登基,江南虽服从统领,年年表贺、乖乖称臣,但是又特立独行,并非事事都受官家钳制。

  官家自然晓得这个哥哥的德行,既抚慰,又打压;既不能有挤兑兄长的嫌疑,又不能让凤震太过嚣张。总算这些年深谙平衡之道,江南二十八郡太平无事。

  如果老谋深算的吴王凤震,与软弱无能的新君凤霈争斗起来,吴王占据地利人和,很有优势。

  高云桐一是担心内讧会使得南梁愈发虚弱,二是担心百姓会在这样的内斗中继续受苦,三则是隐隐害怕凤霈败落,则覆巢之下无完卵。

  凤栖像他心中遥远的美梦,时时念及,恍惚间觉得美好得不真实一样,但一旦离开梦幻似的恍惚,而来到残酷的现实里,她就成了拴在他心尖的一丝线,紧紧地把他的心吊着,既酸且痛,既痛且快,既快且忧……

  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完,他要带着他的人马回到汴梁,保卫他的家国,保卫他的月光。

  高云桐的唱和之作,很快通过歌娘的曲儿传到了何娉娉的耳朵里。

  她在无人的时候,躲在床上“午睡”,咬着被子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她自小儿就学习各色技艺,也很早就通晓讨好男人之道,十三岁刚刚长成就被“破瓜”,给教坊司赚了好一笔“梳拢”的银帛。

  按说一次秋波暗送,对方没有接招,再正常没有,她素来冰山似的以冷漠换得男人们的痴狂,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入骨的羞耻。

  她心里绝望地想:我是勾栏贱籍,迎来送往、人尽可夫,他必然是瞧不起我!

  又想:他现在带着刺配的青印,和我差不多低贱,他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我呢?

  想得咬牙切齿,狠一阵、怨一阵、茫然惆怅一阵,眼泪流得枕头都湿了。

  不知哭到何时,天昏地暗间,突然听见外面的丫鬟在敲她的窗,小心翼翼问:“何娘子在里面吧?大王回来了,在寻您呢。”

  何娉娉慵慵地翻身起来,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光线昏昏然,也照不清楚,隐隐见颊上晶莹,就胡乱抹了两把,也懒得重调胭脂水粉,只把头发重新挽了挽,堕下一半就插支玉梳。然后披上一件水红色的褙子,趿拉着家常的鞋就到后面伺候去了。

  温凌正在吃晚餐,忙了一天,胃口很好的模样。见她姗姗来迟,还一副慵妆,诧异了一忽,也没说什么,用牙筷敲敲玉碗的边沿:“今日弹一首什么曲子?”

  何娉娉慵慵说:“《卜算子》吧。”

  温凌兴致勃勃也不挑,点点头说声“好”,边慢慢吃着碗里精致的炙肉,边欣赏她调弦弹奏。

  听了一曲,他说:“虽然《卜算子》曲调柔美,但你这也毫无劲道了。”

  何娉娉冷笑道:“没吃东西,哪里来的劲道!”

  温凌居然没生气,瞟了她一眼说:“你们的饭食不是应该先就开了吗?怎么没吃?”

  看她脸色不好,这会儿眉都蹙了,又问:“怎么了,是不是今日身子不舒服?”

  何娉娉突然就带着哭腔说:“奴岂敢劳大王垂问?”

  温凌脸色沉下来,好一会儿,他把牙筷用力往碗上一搁。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想打人,把那绫罗的袖子往上捋了捋。

  周遭的丫鬟们顿时大气都不敢出了,缩着身子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又担心地悄悄看何娉娉,觉得她也未免太恃宠而骄了!温凌是大王,她只是歌伎,怎么搞不清自己的身份,居然敢和他挺着脖子顶嘴!

  但温凌忍了忍,只说:“我吃饱了,这里几道菜没怎么动,你拣喜欢吃的吃吧。”

  见何娉娉还在那里垂泪,想想必须得警告她,于是带了三分厉色说:“尽够好了!你也当晓得你的身份!不要得寸进尺的!”

  最后道:“吃完,洗脸漱口,把妆画上,到我寝卧来伺候。”

第148章

  温凌躺在小榻上,双手枕头,听着外头秋虫的鸣叫,想着刘令植指点他的几条计策,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

  稍倾,听见何娉娉轻轻的脚步声,他的忐忑和期待也一并移到了她的身上,悄悄打起窗帘的一角,见她腰肢娉婷,看不清脸也觉得很美,不由就嘴角一弯,静静期待着。

  但她好一会儿才走进来,又迁延在门口不进来。

  温凌故意板起脸说:“咦,还要我盛邀你进来么?”

  何娉娉慢慢走进来,先去看他的香炉,揭开盖子重新调整了炭火,加了香丸;又百无聊赖一般把槅扇窗户打开得大了点,把防蚊虫的茜纱整理得平平展展。

  说实话,看她这样舒缓的一举一动也很赏心悦目,但温凌此刻腹中勃勃的都是对她那柔软腰肢的渴望,不由说:“你在那里磨蹭什么呢?既没有带琵琶来,想必是打算榻上伺候的,那还不赶紧地过来?”

  何娉娉顿在窗户边,明月照着她的半边脸,脸颊洁白如月光,目光也清冷如月光。

  若不想着她身为下贱,这一瞬间,她甚至让人有月中仙子落入凡尘的错觉。

  温凌说:“怎么了?今日怪怪的。”

  何娉娉这才慢慢走过去,才靠近,就被他伸长胳膊拽进怀里抱着,在她颈窝里深吸了一口气,赞道:“好香!”

  接着看她侧脸的线条,以及眼睫毛上垂挂的泪滴,不由轻轻摇摇她,问道:“怎么了?今日为什么事情不高兴?”

  何娉娉说:“奴有什么资格高兴不高兴?”

  “你不高兴,我看出来了。是因为我凶了你?”他小心翼翼问。

  何娉娉当然见多了嫖.客们讨好她的模样,但温凌也这样倒出乎她的意料。她心里涌过一阵异样,好一会儿才扭头直视着温凌的双眸,在他凌厉的目光里寻找温柔。

  “你是肯敬重我么?”她反问道,“我这样的身份?”

  温凌默然了片刻才说:“如果我敬重你,你会有真心么?”

  “我不真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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