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四个大丫鬟没他们那么了解王爷,更担心王爷是不是有了差事就不再看重王妃,毕竟以前即便王妃来了月事,王爷也会常常过来陪伴。
百灵、春燕、秋蝉只敢在心里胡乱猜测,阿吉到底是与王妃一起长大的情分,趁着王妃在后花园溜金宝,阿吉忧虑地嘀咕道:“王爷真就那么喜欢当差啊?”
姚黄狐疑地问:“怎么突然这么说?”
阿吉嘟嘴:“王爷都好久没来后院了。”
姚黄:“……我现在又不方便,故意不让他来的,有了差事当然差事要紧,不比从前。”
阿吉:“今天呢?”
姚黄居然不太好回答。
今日是她月事的最后一天,身子基本清爽了,又有那么一点藕断丝连,以前可以拉着惠王爷歇晌,所以每逢月事夫妻俩都能心平气和地等足七天才那样。
想到足足素了整十日的惠王爷,姚黄决定让他来定。
傍晚,惠王爷在笼罩的夜色中回来了。
这么久没睡在一起,只早晚简简单单地吃一刻钟左右的饭,再看着一身威严蟒袍的惠王爷,姚黄居然重新生出几分生疏之感。待到晚饭结束该商量住哪的事了,姚黄久违地脸上一阵发热,偏惠王爷不爱开口,只能由姚黄羞羞地低着头:“今晚,王爷要去后院吗?”
赵璲看眼王妃,话里带着一丝疑惑:“第八日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记错日子。
姚黄脸更红了,小声解释:“没,不过……”
惠王爷没让她说完:“身子要紧,你好好休息,等二十三吧。”
姚黄:“……”
就算今晚分房,明日休沐啊,以前馋成那样的惠王爷居然还能忍到二十三?
姚黄想不明白,但惠王爷一本正经的,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生疏,姚黄就没好意思多问。
休沐这日,吃过早饭,惠王爷竟然直接去了竹院。
姚黄咬咬牙,干脆也回娘家去了,让哥哥陪她去逛铺子,给自己买了一堆东西,只给惠王爷挑了一方才花了一两银子绣了一簇绿竹的手帕敷衍了事。
黄昏时才回府,在前院堂屋看到惠王爷,姚黄笑道:“我还以为王爷晚饭也要在竹院吃呢。”
赵璲看着王妃:“为何这么说?”
姚黄站在门口,偏着脸道:“好不容易休息一日,王爷一早就跑去竹院,肯定是想那些竹子了啊,可不得多陪一晚。”
赵璲沉默片刻,问:“一早出门,去了何处?”
姚黄笑:“好久没见我哥哥了,我也想他,趁他今日不用去武学叫他陪我逛了一日。”
惠王爷意味不明地嗯了声。
姚黄走进去,将她精心挑选的竹子绣帕展开在惠王爷面前的长几上:“给,我一看这竹子就知道王爷肯定喜欢。”
从小见惯好东西的惠王爷看着这方勋贵子弟都拿不出手的绣帕料子,再看看上面亦谈不上精致的女红,十分确定王妃在为他去竹院的事不高兴。
他握住王妃手腕,将人拉低按在腿上,看着她别过去的脸微嘟起的唇,提醒道:“你先将我往外推,我以为你不愿多见我。”
姚黄瞪他:“我何时往外推你了?”
赵璲看着她手腕上露出的半截红玉镯:“十三、十六,两晚。”
姚黄:“……我那是来了月事,昨晚我明明要王爷去后院,是你自己不想去。”
赵璲:“你身子要紧。”
姚黄:“今天呢?”
赵璲还是看着那截镯子:“晌午我如约回来用饭,你不在。”
姚黄:“谁让你早上走得那么快,一眼都不想多看我一样,你瞧,王爷现在都不愿意看我!”
赵璲:“……”
姚黄拉开他的胳膊要下去,赵璲揽紧王妃的腰,随她的手如何推他的肩膀,随她的脚尖如何蹬着地板。
四轮的紫檀轮椅并未固定,金料大轮顺畅地在长几北侧来回乱转。
姚黄知道惠王爷脸皮薄,故意往堂屋门口蹬。
距离近了,惠王爷仍禁锢她不放。
姚黄又不能真的出去,咬牙道:“你到底想怎样?”
赵璲看向王妃踩在他脚上的绣鞋:“是你先违的约。”
他比晒干的苞谷都硬,姚黄懂:“好,我坏了规矩,少了王爷三晚,今晚我给你补上总行了吧?”
惠王爷没说行与不行,但他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说:
S·不该要的不要,该要的一次都不能少·ui
第98章
晚饭吃得早,姚黄从水雾缭绕的浴桶里出来,才刚刚酉时五刻。
柔和的灯光映在王妃被热气熏红的脸上,除了脸颊上的两团绯云,连白皙的颈子都透着薄薄的桃粉。
阿吉一边用力帮王妃绞干头发,一边小声哼哼:“王妃这么美,王爷还舍得连着好几晚都不过来,也算是一种大能耐了。”
姚黄暗道,惠王爷的确有大能耐,但与是否贪恋她的美色无关,而是能耐在无论他想要什么,惠王爷都极其能忍。
对永昌帝,惠王爷想要差事却不愿开口。
对美王妃,惠王爷想要同床却非要等到定好的日子,或是王妃主动把他推过去才行。
前者是惠王爷跟永昌帝的父子关系不够亲近,至少在惠王爷这里父皇重在“皇”字,他被重重规矩束缚住了。她这边,惠王爷既矜持又脸皮薄,只有把她弄得神魂颠倒了惠王爷才能彻底放开。
姚黄以前没接触过这种性情的人,可惠王爷又是王爷又是残疾的,别的方面全没得挑,姚黄便懒得跟他计较。
烧着地龙的内室暖如仲春,姚黄披散着一头半干的长发坐在拔步床内,捧着白天新买的话本看。
翻了几页,外面有了动静。
姚黄下了床,披上备在一旁的斗篷,一边打结一边往外走,来到堂屋,青霭也推着轮椅到了门口,轮椅上的惠王爷居然穿了一套绛红色的蟒袍,腰系玉带,再长了那么一张衿贵且清寂的脸,一个照面竟把姚黄给唬住了,莫名害怕惠王爷要来罚她什么。
枕边人都如此,今晚守夜的百灵更是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出。
赵璲看眼王妃,解释道:“明早直接从这边出发。”
逢朝会的日子他寅时就要起来,那时候王妃睡得死死的,即便他要王妃看他穿裤子,王妃也睁不开眼睛。
姚黄恍然大悟,替百灵问:“也是在这边洗漱?”
是的话,百灵得提前准备好热水。
赵璲摇头。
姚黄便接过轮椅,推着惠王爷去了内室。
夏日汗多,折腾过后擦拭也方便,天冷了就懒得动了,汗也没那么重,姚黄提前预备了四条巾子,夫妻俩各两条,夜里简单擦擦,白日再好好洗洗。
把惠王爷推到床前,姚黄识趣地问:“我去熄灯?”
赵璲点头。
姚黄多扫了一眼穿得威风凛凛的惠王爷,再退出拔步床外,放下最外面的帐子挡住惠王爷的身影,——熄了灯,顺手将解开的斗篷搭回架子上。
她还假装去净房走了一圈,出来后床内已然没了衣料摩擦的声响。
进了帐子,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姚黄发现惠王爷竟然背靠在床头。
姚黄刚要从他脚底那边爬过去,就听他简单道:“过来。”
姚黄贴着床沿坐在他旁边。
赵璲伸手,托起王妃披散的一缕长发:“还没干?”
姚黄:“是啊,冬天干得没那么快。”
赵璲:“为何还要晚上洗?”
姚黄瞪了他一眼,微微低头道:“我倒是想上午洗来着,吃完饭看王爷那么想竹子,我也突然特别想我哥,再加上昨日才洗过,就直接出门了。”
并没有想竹子的惠王爷选择沉默,握住王妃的手腕,带着她坐到他怀里。
这样的黑暗以及在黑暗中抱住她的惠王爷,都是姚黄熟悉的。
可她的呼吸还是乱了,并且很快就小声地呜咽起来,她早该记得的,把惠王爷饿狠了,吃亏的是她。
头发干得真的很慢,姚黄直接趴在惠王爷的肩头歇了一会儿,等惠王爷歇好了,他让她转过去。
反正谁也看不清谁,姚黄随他摆布,误打误撞的倒也是预想之外的好法子。
姚黄看不到惠王爷,但她能看见惠王爷那两条再也无法自己动弹的长腿,多能耐,中裤还在呢!
姚黄羞恼得去拍他。
惠王爷顿了一下,很快就决定随王妃去了,与其让她挠到肩背再被人瞧见,腿倒是可以随她祸害。
好不容易王妃的头发终于干透,王妃的腿却麻了,可怜巴巴地歪倒在被子上,把罪魁祸首惠王爷当小太监使唤,她指哪他就得捏哪。
等王妃的腿不麻了,惠王爷竟又压了过来。
姚黄:“……王爷就不怕误了明早的朝会?”
赵璲:“不会误。”
姚黄:“随你,反正只欠你三晚,这回完了今晚王爷不能再打扰我睡觉。”
赵璲:“……我以为,今晚补的是十三那晚,十六、十九哪天补还有待商议。”
姚黄:“……”
姚黄很渴,顾不得发软的手脚也要走出帐子给自己倒碗水喝。
赵璲躺在床上,见王妃用火折子点了一盏灯,还托着灯凑过去看漏刻,他哑声问:“什么时辰了?”
姚黄瞥他一眼,道:“丑时三刻,王爷只剩一个时辰好睡了。”
心里多少有数的惠王爷:“……我可以让你的丫鬟进来再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