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元献指尖不过轻挑几下,她便软了声,不犟嘴了了,但也不说话了。元献笑着问,“这样舒服吗?”
她红着脸颊点点头:“嗯。”
元献喉头立即滚动几下,忍不住去亲她,恨不得这会儿就欺身而上,可她已经喊着不了。
“太多了,难受,两、两个就够了……”
“三个会更舒服的,我们试一试,好不好?”
元献轻声慢语哄着,一点一点开疆拓土,他得让她慢慢适应了再说,否则这点儿都受不了,往后真刀实枪时肯定又要闹了。
阮葵倒是没闹,只是结束后拉着他的手指小声道:“以后两个就可以了,三个好撑。”
“好。”他没着急反驳,下一回继续哄着就行。
阮葵果然开心,嘿嘿笑了声,枕在他的手臂上,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若是放了从前,他哪儿有这样的待遇。
“就快考试了,等考完我就可以专心陪妹妹了。”
“考完不是还要去京城吗?”
“嗯,得放了榜再去,若是二哥也考中了,我们得和他一块儿。”
“我不想和他一块儿。”
“聚在一起上路稳妥些,咱们不和他坐一辆马车就是。”
阮葵安心闭上眼:“那我就放心了,睡吧,献呆子。”
“睡吧。”元献将她往怀里搂了搂。
中秋前后,天渐凉了,考试那日还下了雨,淅淅沥沥的,踩得马车里都有些水迹。
“冷不冷?”元献揽着她的肩。
她闭着眼,在他胸膛上蹭了蹭:“不冷,有点儿困。”
“一会儿到了,妹妹就回去睡吧,我自己进考场就行。”
“噢。”阮葵忽然睁眼看着他。
他笑着摸摸她的脸:“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她又垂眼,“我就是在想你是不是真能考上。”
“放心吧,没什么问题,我答应要带你去京城玩儿的,定不会食言。”
“噢。”她闭上眼,沉默一会儿,道,“你都这样大了,应该知晓要保暖吧。”
元献垂首,笑着在她发顶亲了亲,轻声道:“妹妹昨日不都盯着看了吗?给我收了好些东西,我都带上了。”
“我可没收,都是玉匣她们收的,我就看了一眼。”她轻哼一声。
马车停了,荷生在外面道:“少爷、少夫人,到了。”
“好。”元献应一声,垂眼又看怀里的人,“外面下着雨,就不要下车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嗯。”阮葵松了手,目送他下车。
他撑了伞跨下马车,又道:“让长治在这附近守着,你和荷生先回去就是,后日来接我就好。”
“知道了,你别啰嗦了,前面都排了好些人了,不知要多久才能进去,你还不赶快去。”
“好,我这就走了。”元献弯了弯唇,又看她一眼,撑伞转身离去。
她没走,挑了车帘,趴去窗边看,瞧着那醒目的背影走进人群之中。
“阮小姐。”有男子声唤。
她一怔,循着声音望去:“宋、宋……”
男子笑道:“宋勤。”
“噢,对对,我想起来了,你也是来考试的吧?”
“是。”
阮葵左右看一眼:“秋娘姐姐呢?好久没见她了,她还好吗?怎么没来送你?”
“下雨路滑,我便未叫姐姐来。姐姐一切都好,她也念叨过小姐几回,只是姐姐知晓小姐的身份后,也不敢贸然和小姐联系。”
“我……我不是有意骗你们的,我就是怕像今日你说的这样。我很喜欢秋娘姐姐,我没想过要如何,我只是想和她做朋友而已。”
“我知晓,我也是这样跟姐姐说的,可姐姐总觉得自己如今不配再跟小姐说话了,小姐若是还想和姐姐做朋友,可以去与家里找她玩儿。小姐放心,我以后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我也知晓自己是什么身份,小姐是什么身份……”
阮葵抿了抿唇:“你别说这样的话,只是一场误会而已,我们都别放在心上,你快去考试吧,别耽搁了。”
“好,多谢小姐。”宋勤微微颔首,后退几步,没入人群。
阮葵靠回车厢里叹了口气,又掀开车帘,在人群中找到元献的背影。
元献这会儿正等着盘查,盘查完了就能进去了,阮葵看着放心一些,嘀咕一句:“还好去得早,这后面都排了多长了。”
荷生也瞧见了:“少夫人,要回去吗?”
“我看他进去了就回去。”阮葵盯着人安稳无恙过了盘查,安心放下车帘,“好了,回吧。”
“好嘞!”荷生吆喝一声,鞭子还没甩下去,又道,“少夫人,刘夫人的马车过来了。”
“啊?是母亲吗?”阮葵探出车门,瞧见正在下车的母亲,高兴招手,“娘,你怎么也来了?”
刘夫人缓步而来,带着茯丹上了马车,才答:“我送你二哥来考试,没提前与你们说的。你大伯母不在,二嫂子又坏了孕,大嫂子要管家里的事,便由我来送了。”
“哦噢,原来是这样啊。”阮葵点点头,又往车窗外看,“那二哥呢?我怎的没瞧见他?”
“才去排队,人多,没瞧见也正常。”刘夫人将她拉回来,放低声音,“我方才瞧见有一个男子站在车窗前跟你说话?”
“对呀。”
“那是谁?”
“元献他同窗啊,姓宋,荷生也知晓的。”她赶快朝外喊,“荷生!荷生!方才跟我说话的书生是元献的同窗吧?”
荷生回:“是啊是啊,是少爷的同窗,先前也与少爷和您说过话的。”
刘夫人点了点头,又低声道:“认识就好,可认识也不合适那样说话,被旁人瞧见了要说闲话的。”
“噢。”阮葵有些不服气,可想起宋勤先前的表白,又将那口气咽了回去。
只是说几句就要被人说闲话,要是被母亲知晓那些,那还得了?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我知晓了,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刘夫人欣慰点头:“你能明白就好。你二嫂许久没见你了,有些想你了,刚好老二、献哥儿都不在,你去陪陪她。”
“噢,好。表姐她还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毕竟是头胎,老夫人盯得紧,不许她走动,她待在家里总是有些憋闷的。”
她也很久未见表姐了,别说表姐,就连藕香也没怎么见过。藕香知晓她怕,也不常去她跟前走动,一直待在前院里。
进了阮藜他们院子里,才刚瞧见刘纱的肚子,阮葵就皱了眉,停在原地不动了。
“妹妹来了?”刘纱笑着朝她迎几步,“愣着做什么?快进门来呀。”
她犹豫一会儿,缓缓往前走,没走几步,便听见两边屋子里有说话声,忍不住左右看了两眼。
刘纱瞧见,脸色也未变,还笑着上前将她牵进了房中:“我听叔母说你受伤了,现下好些了吗?”
“早好了,娘她总是大惊小怪的。”她往罗汉床上一坐,拿了碟子里的点心就吃。
“真好,还跟从前一样。”刘纱笑道。
阮葵眨了眨眼,想问能有什么不一样,可想起方才那两个屋里的动静,又闭了嘴,默默吃起果干来。
她的迟疑都挂在脸上了,刘纱瞧见,牵住她的手宽慰:“你莫担心了,你二哥他待我挺好的,那两个姨娘也不曾与我闹过,平日里都和和气气的。我待在这屋里闷得慌,有时她们与我来说说话,也挺好的。”
“你们、你们还坐在一块儿说话?”
“是呀,她们两个绣活不错,闲来无事便会跟我一起绣花。”刘纱拿了个小篮子来,“看,这是给孩子做的小衣裳,都装不下了。”
阮葵看一眼那些小衣裳,说不出一句那两个姨娘不好的话来,可一想到元献那呆子要是有了姨娘,也和她们在床上那样,也说不出那两个姨娘的好话。
刘纱将小篮子收好,又道:“叔母托我给你说几句话,我原是觉着你与我们不同,不必与你说这些,可叔母嘱托了,我又不得不说,你听听就好,也别往心里去。”
“什么话?”阮葵知晓不是什么好话,心里做好了准备。
“叔母说她在你这儿说话不管用,便叫我来劝,说妹妹你太在意妹夫了,以后要受伤的……”
“我才没、没在意他。”她嘴硬打断,在表姐的目光下,顶不住抓住膝盖上的裙摆,低声嘟囔,“让他纳妾,才是不在意他吗?”
刘纱握住她的手:“你和我的情形不同,这些话对我有用,对你未必有用,你不必放在心里。总归,你们往后再闹,可别在叔母跟前闹。你们俩打打闹闹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可叔母看着总是担心的。我们不说这个了,我打算给孩子打个平安锁,你来帮我挑挑,要什么样式的。”
她抿了抿唇,也不想再说这些,与人一同去挑平安锁的样式,说说笑笑,总算是找到些从前的感觉,一块儿卧在床上又谈天说地起来。
“我和元献都说好了,等他考上了,我就悄悄和他一起去京城玩儿的。”
“挺好的。”
“表姐千万得给我保密,要是我娘知晓了,不一定同意我去。”
“放心,我肯定不会跟叔母说这些。”
阮葵吃了口茶,瞥见她的肚子:“你呢?你怎么办?元献还说若是二哥也考上了,我们要跟二哥一起去的,可你还大着肚子呢,你怎么办?”
“去就去呗。”刘纱摸了摸肚子,“我生孩子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留他在这儿也没什么用。”
阮葵小心翼翼将手也放上去:“可他是孩子的父亲,就算帮不上忙,也应该陪着你,你给他生孩子,他连陪都不陪你,还不如门房养得那只大黑狗呢。”
“是,这是他的孩子,可也是我的孩子。”刘纱抬眸笑道,“还是叔母跟我说的,嫁都嫁了,我又没那个底气和离,那不如多看看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至于你二哥,他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待我还算不错,这就够了。他在这儿、在京城还不都是一样的?无非是去外面找女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别来烦我就成。”
阮葵叹了口气,也说不出个什么不对,但就是觉得怪怪的,也没好说什么,只道:“好吧,你觉得好就行。”
“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要喊你姑姑的呢,有姑姑、有二奶奶就够了,爹不爹的,没那样要紧。”刘纱脸上的笑意并未消散,还更浓了些,“来,踩踩姑姑的手心。”
话音刚落,阮葵手底下真动了下,她又惊讶又有点害怕,脑子里的疑虑都被踢走了:“他他他他……他会动!”
刘纱笑得停不下来:“对啊,这是正常的,后期月份大的时候都会有胎动的,他动了,说明他喜欢你呢,你和他说话,他也能听见,不信你试试?”
阮葵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凑过去,悄声问:“宝宝?”
刘纱的肚子果然在她眼皮子底下又动了。
她惊喜得嘿嘿傻笑:“真有意思!”
“也没什么神奇的,等你以后怀上了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