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葵噢一声,想起大嫂子先前说过的,不说话了。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想想家里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没几日,他们果真住进了县衙里,上一任县令也离开了,走的那日元献还去送了,不知道两人做了什么,还有说有笑的。
她支着脸叹了口气:“他如今是当官了,什么也不与我说了,我也不知晓他每天在做什么。”
“我整日跟着少爷都弄不懂呢,您也别想太多了,小的给您盯着呢,少爷没跟旁的女人接触过。”
“噢。”她瞅荷生一眼,“他最近在忙什么?”
“在看县衙里的账目……不过,您要是想知道,您自己去看看呗。”
“我也想过去看,但我看不懂啊,早知道有今日,我从前就该好好读书的。”她说着,又是重重叹息一声。
荷生嘿嘿笑道:“您又不考官,操心这些做什么?您只要知晓少爷是不是在忙正事就行了。”
“可他知晓我的事,我却不懂他的事,他以后不就会没话跟我说了?那万一这时候突然出来个知书达礼的女子,和他有话说怎么办?我不是完蛋了?”
“您原先不是不在意少爷的吗?”
阮葵看他嬉皮笑脸的,狠狠瞪他一眼:“都这么多年了,是条狗都有感情了,我现在就是在意他了又怎么着?”
他又嘿嘿笑:“您还不明白吗?少爷就是喜欢您,您懂不懂这些他都喜欢您,您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我才不信呢,我又不是仙女儿。”
“我也这样觉着,可好像在少爷心中,您就是仙女儿。”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准备新年礼了。快过年了,说好了今年过年不回去的,礼得准备好,不然说不过去。”
宿县的冬天比徐州的暖和不了多少,房中点了好几炉炭火后,终于不冷了。
元献正在处理公务,偏头看一眼百无聊赖的阮葵,放了笔:“宿县做陶器的是不多,买陶器的也不多,但寿州那边有官窑,不过是做瓷器的,妹妹若是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研究研究瓷器,到时我们可以去一趟寿州看看。”
“行啊,我感觉都是差不多的嘛。”
“妹妹要是没事做,可以看看做瓷器的书。我年底是有些忙,等这阵子忙完就好了,到时就能陪你了。”
“我……”她抿了抿唇,垂下眼。
元献朝她伸手:“抱一会儿吧,我抱完再看也行。”
她走过去,往他腿上一坐。
元献摸摸她的脸:“这段日子确实是太忙了,我刚来这里,有好多事要慢慢理顺,等事情都摆顺了就不会这样忙了。”
她仰头,在他嘴角亲亲。
元献喉头轻动,温热的气息喷洒而出,悄声问:“怎的了?”
“没。”她说着,腿却一跨,手臂也攀上他的肩,忍不住在抿住他的唇。
元献强忍片刻,扣住她的腰,推起她的裙子。
椅腿磕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地响着,元献有些用不上力,扫开账目公文,将人往桌上一放,垂头在她脖颈上亲吻,在桌面留下一滩水渍。
日光从窗外照进来,他抱着怀中跨坐着的人,拿着笔继续书写,一脸沉着。
没一会儿,阮葵悄声道:“滑出去了。”
元献咽了口唾液,哑声问:“要放回去吗?”
“不要,你好好忙你的。”她这样说,手却紧紧抱住他,挂在他身上没打算要下去。
元献只是将她搂紧一些,继续翻动书页。
“二爷,您怎么突然来了。”
荷生的声音突然响起,阮葵一惊,赶紧从元献腿上起来。元献倒是没急,不紧不慢将衣裳整理好,眉头却皱起,人刚跨进门,他便冷声道:“出去。”
阮藜一愣,扫见背对着整理上衣的阮葵,忽然觉着不对:“你们大白天的在书房干嘛呢?”
元献抬眼:“出去。”
阮藜双手投降,背过身去:“祖母和叔母放心不下你们,叫我给你们送些东西来。”
元献起身越过他:“出去说。”
阮藜瞥他一眼,无奈跟上:“我闯的是书房又不是卧房,谁知道你们在书房里做这个?”
他回眸,一记眼刀飞去:“看来二哥明岁的考试是有着落了。”
“行了行了,我投降还不行?我哪儿有什么着落,祖母催我来还不是想叫我来跟你请教请教?她们都不许我提前出发了,非得过了年才上京城去,生怕我一个人在路上荒废了。”
“祖母担忧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还不快教我几招?好歹咱们也是这么多年交情吧?”
“读书岂能是一日之功?”
“得,我就知晓你小子早就记恨我了。”
“即便是我不记恨二哥,二哥也该知晓自己是个什么德性,我若与二哥单独相处,我夫人又要闹起来了。”
阮藜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真有那样十恶不赦吗?”
“我不知晓二哥是不是十恶不赦,但我知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元献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些手稿,二哥若是需要,我去拿来给二哥。”
阮藜连连应好:“行行行,给我看看也行。”
“稍等。”元献转身回到书房,朝着面壁的人走去,轻声道,“宽心,他没瞧见什么。”
阮葵回眸看他一眼:“噢。”
“他来要手稿的,我拿出去给他就行了,不用多久,你要是不好意思出去,在这儿坐一会儿也行,炭火都还足着,也不冷。”
“他不会出去乱说吧?”
“放心,不会。”元献按着她坐下,“坐一会儿,我出去应付几句。”
他的衣物不算多,每回要搬家也不占地方,书籍手稿多得很,满满几箱子,好在都收拾齐整了,轻车熟路便能寻到。
“这些是我誊抄的会试答卷,这些是平时做的课业,二哥不要乱传阅,看完再还给我。”
“知晓了知晓了。”阮藜接过,仔细看着。
元献坐下,问:“二哥打算什么时候去京城?”
“过完年就去。”
“二哥到时帮我们带些礼送给大伯和大表哥。”
“行,没问题。”
“那二哥回吧。”
“啊?”阮藜抬头,“我才刚来你就赶我回去?祖母可说要我在这儿多住几日的。”
元献也抬眼:“我们这地方小,恐怕也没有二哥住的地方。”
“厢房不是空着吗?”
“二哥非要人将话说得那样直白吗?”
阮藜哼笑一声:“放心吧,今儿天晚了,我明儿一早就走,你以为我那样喜欢跟你们两个凑在一起?不过,你们日日这般,还没有个孩子,你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
元献斜眼看去:“怎么?二哥也懂医术了?”
阮藜挑挑眉:“我倒是不懂,不过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你找几个大夫来。”
“看来二哥对明年的考试是有把握了。”
“得得,你也就会这一句了。”
“只会这一句又如何?只要好用就行。”元献往后靠了靠,“二哥明岁要是考不上打算如何?”
阮藜叹了口气:“明岁要是考不上,父亲他们恐怕就不会让我考了,还能如何?只能看看能不能走动走动关系安排个职位了。到时我来给你做个主簿如何?”
“我还有毛病得治,恐怕没有空闲帮二哥举荐。”
“你这不是小心眼儿是什么?罢了,我也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了,我去厢房待着了,你们继续、继续。”阮藜往外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有没有什么要给祖母和叔母带的东西?你们叫人收拾好,我明日启程时带上。”
“那有劳二哥了。”元献也起身,又回到书房里。
阮葵偏头看来:“我才不要他来我们这儿呢。”
“放心吧,都是说笑的话,他便是考不上,大伯也会想办法给他在徐州城寻个差事,不会来这儿的。”
“那就好。”阮葵抱住他,“他还说你有毛病,我看他才有毛病。”
他笑着摸摸她的发:“说就说,又不是他说的就是真的,我也不在意这个。”
“可是我不想让旁人说你。”阮葵凑过去,趴在他肩上,小声道,“我觉着你就是最好的。”
“那以后不许将分开挂在嘴上。”
“噢。”阮葵松开他,“你是不是还没忙完?赶紧忙去吧。”
他没动:“妹妹还没回答我呢,能不能做到以后不将分开挂在嘴上?”
阮葵被他的目光盯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知晓总说分开不好,垂着头,低低应了声:“可以。”
元献靠近,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鼻尖,低声问:“那若是以后妹妹再提起,该如何?”
“我……”她鼓起脸,正要辩驳,瞧见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眼,又泄了气,“可、可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也不能说分开吗?”
“什么叫对你不好?总要有个具体的说法,否则我今儿没抱你,你也能说成我对你不好,那我找谁说理去?”
“就是、就是……”
“妹妹也给我定个七出三不去?”
“那我得好好想想。”
元献咬了咬她的鼻尖,悄声:“也一并想想若是自个儿做不到,该如何受罚。”
第75章 少爷心里,连前程都比不……
阮葵缩了缩脖子:“你做得到,我就做得到。”
“妹妹只管写就是,若是合理,我自然做得到,就怕妹妹做不到。”
“那合不合理谁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