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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他思春_分节阅读_第55节
小说作者:岁无鱼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20 KB   上传时间:2025-01-24 13:27:36

  “诶、诶!”

  乌管事连忙点头应声,压下上扬的唇角,可眸中的喜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只好加快步子往前走。

  一行人在繁密的林中穿行,待行至枝叶边缘处时,天上的雨已停了。

  崔自明拨开横亘在眼前的一簇绿,望向林外,该是搭建营帐之处,却成了烂木、朽布搅和成的废墟,废墟之中,偶有几只手或脚从瓦砾中探出,是被生生压死的活人,还是被草草掩埋的尸首?

  目光逡巡,未见人影。

  手一推,乌管事便踉跄地显出身形,心惊胆颤地往前挪着,恨不得一步三回头,拢共走了几十步,除他被松动的石块、飘摇的落叶吓得一惊一乍外,倒是没有别的动静——是抢完钱财跑了?

  崔自明抬了下手,示意另外三人在林中等着,握紧手中兵刃,谨慎地走出去。

  地上的脚印深深浅浅无规律地交叠着,被雨水一浇,成了坑坑洼洼的沼地,还有些深坑与向上堆积的泥土,是被挖掘的痕迹,只是视野遍及之处,竟没瞧见一样趁手的、可用来挖土的工具。他停住脚步,用刀鞘挑开堆压的碎木架,低眉看向那具尸体,裸露处有明显的尸斑,显然是生前遭到钝器的击打,致命伤是开胸的一刀,外翻的皮肉不甚齐整,说明刀不快,很有可能还生了锈,不是专门的武器,倒是符合乌管事所说的奴隶叛乱。

  黑黑黄黄的泥地里露出一抹亮色,他目光顿住,蹲下身,将其抠挖出来,是一小锭金元宝,生乱者图财,没道理漏过这么明显的金子,除非——

  崔自明眸光一凛,金元宝在指尖转了个圈,猛然被甩出去,只闻“铮”的一声,一支羽箭被撞飞出去,他顺着箭来的方向望去,树后走出个瘦长的身影,迎着他的目光,不紧不慢地挽弓搭箭。

  乌管事已然被吓得匍匐在地,以袖掩面,朝他挤眉弄眼,“就是他,女公子肯定是被这贱奴掳去了!”

  崔自明一手握着刀鞘,一手攥着刀柄,将刀身横亘在身前,做好了挥刃斩箭的准备,可电光石火间,先袭来的不是羽箭,而是一把铁斧,他扭身去挡,被震得虎口发麻,刃与刃相持不下,三支羽箭一齐射来,将他的退路全全封死,侧身躲过一支,刀鞘挡下一支,还有一支,避无可避。

  正是此刻,一把闪着银光的长刀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将这第三支箭斩断。

  持斧人愣怔一瞬,崔自明当即抓住时机,脚下挪移,拉开距离,持弓人调转方向,欲把闯入战局的第四人先干掉,可箭方上弦,他却连弓一起放下。

  “……阿鲤?”

  阿鲤俯身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他是阿姐的亲戚,自己人,不能杀。”

  三人面面相觑一番,不约而同响起几声咳嗽,都兀自把武器背到身后去了。

  阿树用余光将人打量一眼,和金贵的小崔娘子沾亲,难怪舍得拿金元宝挡箭。

  崔自明的目光也在二人间徘徊,这般凶神恶煞的模样,那水匪头目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边是气氛融洽的认亲现场,另一边足可谓是愁云惨淡,毕竟比前有狼后有虎更可怕的事情,是这前狼后虎乃是一伙的。乌管事放缓呼吸,四肢并用,试图悄无声息地退走,可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沾着黄泥的草鞋,他不死心地掉头,这回,却撞上一双乌皮的长靴。

  “狗东西,老子正找你呢,送上门了,还想跑?”草鞋毫不留情地碾在他的脊背上,将脏污的泥一点点蹭上墨绿色的锦缎,“昨个儿溜进矿洞的人是你吧?洞口被碎石堵住了,我们挖了一夜还没清开,你倒是在外头溜达地正欢啊?”

  乌管事两手拢在一处,讪笑着求饶,那草鞋却忽地用劲,把他踩进泥中,问话的声音冷冽如刀,“另一边的出口在哪?洞里的两人可还活着?”

  *

  火势不大,也就是着了几个书架,却乌泱泱闯进三四十人救火,有小厮,有兵卒,有婢女,有将军,可除了为首的将军无法冒充,其余人中多个、少个、换个,又有谁能发现?

  楚葹光明正大地立在了崔氏的阵营之中,低眉顺目地跟着人群移动,待崔淮卿与蓝青溪虚情假意的秉烛夜谈后,趁着天未明,翻入屋内,脚步轻缓,先是止步观察一阵,随后往帘幕后去。

  纤长的指尖挑起纱幔,第一眼望见的,却是茶盏上袅袅升起的水雾。

  她的动作顿了下,茶盏边上的人却已向她拱手,“顾渚紫笋,楚都尉,坐下尝尝?”

  “……今夜,多谢崔公子解围,”楚葹回以一礼,将茶水一口饮罢,目光警惕地往门窗处扫视一圈,确认并无异常,这才从怀中把两本名册取出,推到他面前,“蓝氏于此处的图谋,已有十年之久,我怀疑,是这猎山深处,藏了矿。”

  崔淮卿眸中划过一丝异色,却并不去瞧纸页,而是先问道:“家妹的行踪,楚都尉可知晓?”

  “蓝青溪谎话连篇,但崔女公子入猎山后失踪一事属实,”楚葹望见他面上涌露出的担忧之色,补充道,“猎山中前有寇骞接应,后有崔自明去寻,只要拖住蓝青溪,别让他率兵入内,一时半会儿,应当出不了大事。”

  崔淮卿微微凝眉,指腹在杯盏的边缘摩挲着,“那匪寇,可信?”

  “至少,崔女公子信他。”

  “……也罢,”崔淮卿轻叹一口气,摇摇头,“她既已有计划,我若不遂了她的意,她反倒要嫌我碍手碍脚了。”

  他这才低眉,去看名册上的信息,两只并拢,顺着纸页上的墨字划下,“除了这个,可还有其它证据?”

  “寇骞入猎山正是为此事而去,若真是矿场,便有现成的人证物证,金矿银矿是死罪,盐矿铁矿也是死罪,不愁扳不倒蓝氏。”

  “是么?”崔淮卿的指尖停住,将名册推回,“这名册上可是涵盖了樊川郡大大小小的官员,纵然大部分是为了狩人猎,求刺激而来,可其间定少不了分羹之人,一纸罪状上去,朝廷派发个钦差下来,倘若樊川郡上下一心,咬死这是座非金非银、非盐非铁的石矿呢?”

  楚葹怔愣一下,皱眉道:“钦差会这么容易被收买?皇上就一点不会起疑?”

  “是人,就会被收买,只看是被什么收买,有些人用金银,有些人用功名,这二者皆无用的,便用性命,自己的,或是亲眷的,一样样试过去,总有成效,”崔淮卿淡淡地回答,“至于皇上,自然会起疑,但不是对蓝氏,而是对你我。”

  “怎么可能?”

  崔淮卿看出她的震惊,解释道:“楚都尉该想想我们的身份,你是掌控樊川郡军权的都尉,屈居于郡守之下,我是虞阳崔氏,与琅琊蓝氏平起平坐,你我二人同时发难,矛头对准樊川郡守与蓝氏,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以为我们是一等一的深明大义的耿介之臣,还是,认为我们在挑起党争,排除异己?”

  楚葹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丝挫败,“那当如何?”

  “楚都尉是武人,不了解这些弯弯绕绕、勾心斗角也属正常,”崔淮卿拎起茶壶,为她的空盏注入茶水,“你我不能当状告人,那便由旁人去状告,由一个不涉党争,又决计不会被收买的人。”

  “你是说——”

  “太子。”

  *

  乌管事的脸又红又肿,左边是一个巴掌印,右边也是一个巴掌印,中间两行清泪混着鼻涕流下,糊了一脸,好不狼狈,偏他这副肿胀如猪头的模样,引不来半分垂怜,反倒叫人想再将他痛殴一顿。

  阿树手里攥着火把,往边上啐了口唾沫,若非眼下急着救人,他非得用唾沫把这狗东西淹死不可,故而,他退而求其次,脚下步履不停,嘴上也不歇着,骂骂咧咧的,“杀千刀的狗玩意儿,老子以为是地龙翻身,结果是你背地里□□!要是他们俩炸散架了,老子便拿刀给你剁成肉丝!”

  崔自明脸色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思想难得地与这匪寇同步,急匆匆地往里走。

  倏然,脚步停住。

  火光的尽头,是血迹斑斑的两道人影。

第78章 078 疗伤治病 现在,是白天吗?……

  众人正要一拥而上, 崔自明却忽地横刀相拦。

  阿树拧着眉要对这霸道行径发表不满,两片嘴皮子刚分开,崔自明便出声:“请诸位在此稍等片刻,让蔡大夫先为他们查验伤势。

  于是嘴巴又默然闭上, 让大夫去, 确实比他们这乌泱泱一伙人去要好。

  蔡玟玉颔首,拎着药箱往前去, 阿鲤原是抻着脖子张望, 怀里却被塞进一个包袱, 她拆开看了眼,是一件黑色的披风, 疑惑地抬头, 就听崔自明嘱咐道:“此处湿冷,劳烦为我家女公子添件衣裳御寒。”

  阿鲤脆生生地应了,小跑着追上蔡玟玉的脚步。

  两条人影被靠近的火光一照, 更显得触目惊心。

  右边的蜷缩在那, 白皙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淤痕,手指上裹着黑黄的泥渍,混着干涸的血迹, 隐约能见不规律的划伤自指尖蔓延向整个手掌, 裙边破破烂烂, 裹着一件轻薄的外衫, 嘴唇都冻成了乌色。

  至于左边的, 浑身缠着长长短短的碎布,暗红色、深黄色、灰黑色晕染在一起,已辨不出原本的色泽,有几处的绳结已经散开, 从歪斜的布条空隙往里望,伤处狰狞,血肉外翻,已有溃烂的迹象。

  蔡玟玉蹲下身子,伸手去探鼻息,右边的气息微弱,需得好生将养,喂了粒补气的药丸,便让阿鲤把披风盖上去,轮到左边的,她眸光一凛,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烧水,碾药,快!人要不行了!”

  *

  天边尚是鱼肚白,声声齐喝便同鸡鸣声一道传来,不时还有刀兵铮鸣之声掺杂其间,逼得那些个日上三竿方起身的懒散公子哥们,个个定着乌青的眼圈坐在桌前,哈欠连天。

  “不是,这还有没有天理啊?闹什么呢?”有人揉着脑袋抱怨道,额上的青筋被吵得突突直跳。

  “练兵吧,”边上的人猜测道,“外头不是围了一圈兵卒吗?”

  “要练不能去军营练吗?那姓楚的有病是吧?”起床气不仅没散,反倒愈演愈烈,眼见着就要撸起袖子出去找人算账了,方站起身,便听得一个清冷的女声插进来,慢悠悠道:“樊川的兵卒确实在军营演练,外头那些,是虞阳的,这位公子若有不满,我可为你引见段将军,你亲自同他说。”

  青年的面色红红白白,一时哑声,正要闷头坐下去时,忽然被人勾着脖颈带得一个踉跄,“你,找我?”

  段煜白刚从外头进来,一身银甲未褪,上头还染着晨秋的霜露,将青年妆花的缎子晕出一块深色,刀柄杵在青年腰侧,几乎把脏腑都挤进去寸余,他却恍若未觉,热切道:“我今日演练剿匪之策时有几处生疑,正好,请公子为我解惑。”

  “——啊?”

  青年满目茫然,尚没想明白自己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怎么和剿匪扯上的关系,双臂就被反剪在后,一股力量一拧,剧痛立时涌上喉头,变成了不成调的嚎叫,束缚着双手的力倏然松开,庆幸不过三秒,背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整个人扑倒下去,滚在厅堂正中,连带着桌案上的茶壶、茶盏一并摔得稀里哗啦。

  “啊,原来这招行得通啊?料想那匪寇被我生擒时,应也这是这样被打得满地找牙,我的疑惑解了,多谢公子献身相助。”段煜白说得一派冠冕堂皇,双手合拢,俯身行一礼,若非青年是真真切切挨了一顿毒打,没准真要被他这副诚恳模样给哄骗过去,偏生此人还半分不知收敛,自来熟地又去向楚荀打招呼,“楚都尉来日要与我联手抗匪,不如趁此机会,一并演练一番?”

  青年脸色煞白,什么演练,这分明就是想再打他一顿!

  “你、你们欺人太甚!”青年四肢并用地爬起身,一边用手指着他们,一边脚步悄悄后挪,退出他们的攻击范围,“等我去信告诉我爹,有你们好果子吃!”

  楚荀无奈地摊开手,撇清关系,“我可是从头到尾没离开过位置,此事哪能与我扯上关系?”

  段煜白更是一脸的无辜模样,“欺负?冤枉啊,我哪欺负你了?谁看见了?”

  青年环视一圈欲寻个正义直言之士,堂中看热闹的目光却瞬时收了回去,个个垂头垂脑的,研究起核桃雕花与瓜子摆盘,孤立无援中,珠帘轻曳,青年的腰杆立刻停得笔直,大声嚷道:“蓝公子,这厮在你的地盘上闹事,你可得管管!”

  蓝青溪脚步微停,身侧之人却较他更先开口。

  “同僚之间,偶有摩擦,实属正常,怎么能算闹事呢?”崔淮卿慢悠悠地展开折扇,只余下一双笑眯眯的眼睛露在扇面之外,“青溪,你说对吧?”

  “……对。”

  折扇起起伏伏,带起的风将发丝吹得飘飘摇摇,崔淮卿款步入内,在堂中主位落座,落后半步的蓝青溪便只能屈居于右侧位,如此,地位明了。

  折扇收拢,搁在桌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堂中列席诸位皆噤声,等待上首之人发话。

  “闻樊川郡匪寇猖獗,屡屡作乱,今次还闹到了我崔氏头上,故而,我特地带兵前来剿匪,只是匪寇行踪未明,仍需探查,在此期间,我便驻守在这别院之中,也好护卫诸位的安全。”

  段煜白应和道:“我已围着别院布下重兵,莫说贼人,便是一只老鼠也休想擅入,诸位大可放心!”

  无法擅入,也就意味着,无法擅出,什么保护,分明就是软禁。

  底下到底是接触过官场之人,心思活络,立马意识到这一点,连忙朝与他们分属一个阵营的蓝青溪望去,可那人眉下的缭绫未除,什么都看不见,纵然他们一个个把眼皮子眨得快要抽筋,也不过是给瞎子抛媚眼,全然的无用功。

  终有人忍不住抗议道:“既要剿匪,就该到松荆河上去,在这守着我们有什么用,难不成我们是匪?”

  “这位公子实乃高见!”

  段煜白一惊一乍的赞叹,实把人吓得心生忐忑,“我苦思许久不得,为何水匪不在河上拦船劫道,跑进这山里来劫掠,而今听公子这席话,实叫人醍醐灌顶,匪寇来此,绝非偶然,定是有人同他里应外合,这才致使崔女公子陷入危险之中。”

  “所以,”他顿了下,图穷匕见,“还请诸位配合问话,若有不从者,皆视为,通匪。”

  *

  脏兮兮的篷布在河水中浸洗过一遭,用木柱重新架起,搭成营帐,虽仍是简陋,但比之先前乱葬岗似的废墟,还是好上了不少。

  营帐前露天的空地处,架起了一口大铁锅,阿鲤搬了木架尸首的其中一块坐在那,一手添柴,一手扇动蒲扇,用文火熬着黏黏糊糊的绿色液体。远处是排着队的人群,人群尽头,是凝眉诊脉的蔡玟玉。

  矿工们的症状都大差不差,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过度劳作导致的气血不足,以及磕磕碰碰的皮外伤,因这里条件有限,便将消炎止痛的药混在一起煮烂,暂且应急,等之后出去再调整药方,至于棘手的,便是范云了。

  蔡玟玉顺着她的指节一寸寸摸过去,断骨已生,但没有一处是生对位置的。

  “两种治法,你自己选,”蔡玟玉淡淡道,“第一种,将指骨敲碎,固定重长,但不一定能恢复如初,且,很痛,第二种,不动骨头,只治外伤,阴雨天会痛,但痛感比第一种轻。”

  “……若想要往后继续做绣活,该选哪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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