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骂身边的人,“你们是怎么侍侯的,也不知道拦着。”
下人们跪了一地,驸马爷打人,哪里是他们敢拦的。
“还不快去叫大夫来。”晋阳长公主急切说着,又关心谢无衣,“有没有伤到哪里,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薛驸马虽然嘴上喊的凶,其实是留手了的。听到晋阳长公主骂他,冷哼着,“都是你宠坏的,无法无天,早晚有一天,把自己小命搭进去。”
“那你来管啊,天天人都不见,现在倒来说我。”晋阳长公主怒气说着。
谢无衣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对薛驸马与晋阳长公主的例行争吵也全然不在意,只是看着薛驸马,“我为了苏钰,打架?”
“是跟薛迟打架!”薛驸马说着重点。
为什么打架不重要,跟谁打架是重点。
谢无衣全然没有记忆,却是莫名心虚。
他真这么干了?
为了苏钰,跟薛迟打架?
“我打赢了吗?”谢无衣下意识问。
苏钰是什么反应,看到他俩打架,会帮他吗?
“你还想赢啊!”
薛驸马更生气了,连晋阳长公主都生气了,“京城没闺秀了吗,满京城皆知,苏钰和阿迟交往甚密,你掺和什么。”
为了争女人打架,她头都裂了。
“我没掺和什么,我又不喜欢苏钰。”谢无衣嘴硬。
他和苏钰只是笔友而己,通信再久也只是朋友,
他只是生气苏钰翻脸不认人。
“不喜欢最好。”晋阳长公主说着,“我马上找媒婆来,明天就把你婚事定了。”
定了亲,谢无衣也就收心了。
喜欢谁不好,非得跟薛迟争。
“我不定亲。”谢无衣大声反应,“你敢定亲,我就敢去闹。”
晋阳长公主气的都恨不得暴打谢无衣,正要大骂时,就见管事领着大夫进来。
“先处理伤口。”薛驸马心疼谢无衣,这一脸血,看着也是渗人。
薛驸马是武将,公主府的大夫最会处理外伤。
三两下包扎完,又例行叮嘱几句,正要走时,晋阳长公主突然道:“这么重的伤,怎么也得卧床一个月。”
大夫马上反应过来,“是,是,谢大爷伤的如此重,两个月都难起床,我这就去开方子。”
说着,大夫到外头开方子,飞奔跑了。
“有必要吗?”谢无衣冷哼说着。
还搞装病,闲的啊。
晋阳长公主也笑了,“就你这一脸的伤,没有两个月,让你出门你也不想出门。”
伤到别处,衣服能遮掩,伤到脸上,盖都盖不住。
薛驸马打的好,会选地方,不愧是打儿高手。
“无聊!”谢无衣大声喊着,“我不会定亲的。”
“这可由不得你。”晋阳长公主冷笑。
薛驸马道:“苏钰和薛迟好着呢,自作多情就没意思了。你还是歇歇心,老实定亲。”
谢无衣快气死了,“出去,都给我出去。”
这厢打打闹闹之时,临流草堂里,薛迟书房坐着,公文摆在桌子上,一眼都没看。面沉如水,似在想着什么。
陈平小心翼翼走进来,头几乎要埋到地里,小心翼翼说着,“宫里传来消息,太后和关贵妃召见苏姑娘。”
又马上补充,“慕容大人领了旨意,说会带苏小姐进宫。”
“嗯。”薛迟应了一声,脸色依然难看。
陈平摸不准薛迟的心思,慕容宁陪同进宫,刀山火海都不用担心,这个道理薛迟肯定懂的。
不敢多言,如实禀告,“驸马打了谢大人,说是下手重了,要卧床两个月。”
“哦……”
薛迟语调冷淡,听不出喜怒。
陈平不敢再说,但薛迟没让退下,只得站立一旁。
虽然下人是这么说的,但他打心里觉得,薛驸马不会把谢无衣打的那么重。
看薛迟的反应,只怕也是如此认为的。
“谢无衣,你怎么看?”薛迟突然开口,神色严肃。
陈平心底微微一怔,薛迟和谢无衣算是一起长大的,类似兄弟。
薛迟这个问题,回答不好,是要送命的。
“谢大人行事洒脱,不拘小节。”陈平斟酌着用词。
这话真不是恭维,谢无衣是看着傲慢,相处下来,人品真不错。
建章骑营那种地方,他能打理的井井有条,手下跟兄弟似的,都打心里服他。
在朝为官,与上下同僚也都能相处和气,说起他来都夸句好,这是非常难得的。
“这些还用你说!”薛迟话中含怒。
陈平顿时惶恐,虽然贴身跟随有几年了,自觉得看人很准,但对于自家主子,他是真的不明白。
心事藏的太深,外人都说薛迟老成,这话不太对。
这不是老成,这是老狐狸。
从品花楼回来后,薛迟就怪怪的。
谢无衣当场打人当然有错,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以薛迟的心胸,也不至于因此生气。
尤其上回叶老太爷寿辰时,他就看出苗头,暗示性的提醒。
薛迟马上明白,立即找缘由把谢无衣叫走。
脑中百转千回,陈平终于想到,“谢大人素来自负……”
谢无衣自负,就是喜欢苏钰,会追求会告白。但绝不会一脸怨夫样的冲着苏钰耍酒疯,他不至于如此失格。
除非……
他跟苏钰真的有点过什么。
苏钰确实负过他,他接受不了,才开始发疯的。
想到此处,陈平只觉得头发都竖起来,要是这样……
“下官告退。”陈平退下的时候,腿都是抖的。
有些私密事,薛迟是不会主动吩的,这就需要属于自行揣摩。
薛迟肯定也是想到这点了,但又没办法明说。
自己的现女友,与自己的兄弟,可能有点什么……
这是送命的差事,查肯定要查,但要查出来什么了……
他要怎么禀告,更要担心,薛迟会不会直接把他灭口了。
薛迟太冷了,比屋外的雪都冷。
除了权力欲外,几乎没有任何个人爱好,吃喝用度全都不在意。
陈平有时候都觉得薛迟是块寒铁,可以冰冷生硬的存在上千万年。
而现在薛迟出门时,会在意打扮了,从来都摆放整放的书桌上,会放上乱七八糟的书信。
他在融化,这个PMDUJIA时候有人告诉他,融化你的那个太阳,其实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不都不敢想,薛迟会怎么样。
陈平逃命似的跑了,薛迟撑着的身体,有点点软下来。
向来整齐的书桌,哪怕是堆满公文,也会摆放工整一丝不乱。
而此时几封拆开书信摆在桌面上,没有用信封装好,摆放的位置也很不合适,与整齐的公文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都是苏钰写给他的信,没什么重要事情,好像日常一般,拉拉杂杂写了许多,却让他忍不住翻了又翻。
他的人生一直是忙碌的,哪怕还是孩童之时,时间都挤的满满当当。
一个又一个目标,不停歇的往前跑,不能喊苦不能喊累,没有娱乐,没有安慰。
每天从案卷中抬头时,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世界是灰色的,直到苏钰出现。
鲜活而旺盛的生命力,连带着书信中,字里行差都充斥着可以安抚他的能量。
“苏钰……”
第57章
早饭过后,苏钰开始装扮。
不是绿川,而是楚王爷的嬷嬷,进宫的装束是有讲究的。
女子进宫,有诰封的按诰封来。苏钰这种年轻小姐,一般都是按父亲的官职来。
然后,嬷嬷们都犯难了……
太后指婚,苏天翊抗旨休妻,当时就被罢免了所有官职,连爵位都被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