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诚哥儿突然哭了起来。
胡四娘连忙哄他,常抱的关系,哄的很快,诚哥儿很快就不哭了。
云棠看在眼里,原本焦虑的心情平静下来。
她知道胡四娘会把诚哥儿照顾好,她可以安心离开了。
“你照顾的很好。”云棠轻声说着。
第107章
“给姑娘请安。”
陈平出现在面前时,苏钰怔了一下,客气说着,“是陈大人啊,突然来访,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前几天才见过,此时再见,苏钰心情却是全然不同。
陈平是薛迟的人,恋人的手下,说话行事自然可以随便些。
哪怕在薛迟被指婚后,就是理智上知道与薛迟要分开。
但在感情上依然觉得事有转圜,并未与薛迟彻底分手。
而现在……
薛迟并不是她的笔友,这场乌龙,即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又带着几分悲伤。
她开始怀疑她与薛迟之间的感情,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很随意的跟陈平说话。
“听闻姑娘要回京城了,下官特来拜别。”陈平笑着说。
事情当然是没有的,但未来主母要回家了,当臣下的自然得过来,好歹混个脸熟。
“太客气了。”苏钰说着,“郑家脱籍之事还要劳烦大人,这份人情,回京之后我自会补上。”
“不,不……”陈平连声说着,“下官奉大人之命前来,是为大人办差。”
要还人情,请找薛迟,千万别来找他。
提到薛迟,苏钰不自觉得抿了一下唇,想问似又不知道要问什么。
气氛眼看着要冷下来,陈平何许人也,马上接上话,“为郑家脱籍之事,直隶的手续己经办的差不多。我己经给京城写了信,估摸着姑娘刚到京城,正式公文就能下来了。”
要是按正常流程走,至少是三个月甚至半年。
但薛迟都派他来了,事情自然办的快。
“陈大人辛苦了。”苏钰说着。
陈平笑着说,“我侍奉大人于左右,难得出来一趟,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觉得辛苦。”
这是实话,薛迟是好主子,但很不好侍侯。
老板一天上班八个时辰,当下属的只能时间更长。
他都想不起上回休假是什么时候,有机会来直隶,出京办差对他来说跟渡假差不多。
跟侍侯薛迟比起来,应对其他官员,不,应该说是其他官员在讨好他。
“陈大人如此口舌,即使不跟着薛迟,也是前途无量。”苏钰说着,顿了一下问,“你为何愿意跟随他?”
笔友这层滤镜,遮住了真实的薛迟。
她想知道,别人眼里的薛迟是什么模样。
陈平笑着道:“下官得薛大人青眼,三生之幸,肝脑涂地以报之。”
苏钰出生就在巅峰,自然不懂得下面的想往上走有多难。
你口舌好,就有比口舌更好的,只凭这个想混出头,根本就是做梦。
京城卧虎藏龙,别说落魄的进士,状元混不出来都大有人在。
他是明经出身,都不是正经科班出身,在京城何止不容易,是太不容易了。
这种时候,薛迟赏识他,提携他,就是他的大恩人。天大的恩人,可以肝脑涂地回报的大恩人。
“好标准的回答。”苏钰说着,有几分自嘲说着,“问你这个问题,我也是蠢了。”
陈平留意苏钰神色,与上回见面时相比,苏钰神色显得十分低落。
有时候生气也是一种情绪,最怕的是气都不生了,失望了就转身走了。
“姑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陈平试探性问着,“但凡姑娘说一声,薛大人自会帮您料理。”
回想上次见面,苏钰突然叫他回去,问他信的事。
虽然苏钰没说原由,但他心里却一直在嘀咕。
他虽然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要说薛迟会写让苏钰不高兴的事,也不可能。
薛迟那样的钢铁直男,姑娘家看完他的信,可能会觉得莫名其妙。但要说惹人生气,倒也不会。
“薛迟,他看话本吗?”苏钰突然问。
陈平摇摇头,却是道:“大人但凡能挤出一点点时间,都会看看书。只是大人公务繁忙,每天卷宗压榻书案,不像谢大人那样,建章营骑几天才轮一次值。”
“别提谢无衣。”苏钰说着。
她只是问一句薛迟看不看话本,陈平就先把谢无衣拉踩一番,实属没必要。
陈平对薛迟,倒是真的忠心,时刻不忘帮着主子打击情敌。
“是,是,是我多嘴了。”陈平笑着说。
苏钰又问,“平常薛迟喜欢什么?”
喜欢什么?
陈平想了想,喜欢工作吧。
每天都在办公,大大小小各种事物,从六部到后宫,要办理的事务之多,让陈平都忍不住想,太子监国都不会这么忙吧。
至于个人喜好,一个住样板房,对于吃喝玩乐全部不在意的人,是真没有爱好。
“大人所有的喜欢,都给了姑娘。”陈平说着。
苏钰轻叹口气,“能不说这些恭维的话吗?”
“姑娘误会了,我说的是事实。”陈平说着。
苏钰确实是薛迟第一个另眼相看之人,说薛迟把所有的感情都给她,并不是恭维。
这也正常,苏钰这样一个家世背景才貌皆出众的女子,全部热情扑向薛迟,这要是不动心,他都要怀疑薛迟不是男人了。
“好了,再说下去显得我更蠢了。”苏钰说着,端起旁边茶碗。
陈平明白,这是端茶送客,赶紧道:“下官告退。”
***
苏玫收到洪婆子的传信,马上坐车回了国公府。
进到玉粹堂,关氏床上躺着,大夫刚诊了脉,说没大碍,只是要放宽心些。
“母亲,你这是怎么了?”苏玫快步走到床前,关切问着。
洪婆子信上只说府里出了大事,让她回来劝慰关氏,并没有细说什么事。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洪婆子在关氏床前边哭边说,“老太太如此行事,置太太于何地。”
“到底出什么事了?”苏玫问着。
关氏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模样。
洪婆子添油加醋说了一大堆,末了对苏玫说着,“老太太这是要三老爷休妻,把心心念念的养女扶正。还有二太太,平常看着与太太亲近,竟然让儿子娶她的女儿为妻,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太太打对台。”
苏玫听着洪婆子颠三倒四的话,好一会才听出了重点。
苏天佑和杨云娘的八卦,满府皆知,从上到下,包括她和苏越。
在关氏嫁给苏天佑前,国公府上下都认为杨云娘是未来的三太太。杨云娘跟着苏天佑,不知来了国公府多少趟。
主子们能闭嘴不提,挡不住下人的嘴。
“杨氏守寡,老太太是要把她接回国公府住吗?”苏玫问着。
洪婆子更生气了,“老太太生怕委屈了那贱……给钱给宅子,与国公府就隔了一条街。还说要给她女儿添妆,要把私房给她们娘俩。”
谷夫人的嫁妆以及私房,本该是苏天佑的,将来是苏玫和苏越的。
现在给了杨云娘,苏玫和苏越也就少得了。
苏玫松口气,“只要不是同住一府,老太太愿意拿私房给她,倒也省心了。”
谷夫人虽然是一品诰命,杨阁老位居阁老,但谁都知道,杨家很穷。
就是谷夫人自己的嫁妆,谷家小门小户出身,嫁妆也没多少。
相比一般人家的老太太,谷夫人都称不上富裕。
跟苏家的财产比,那就更没得比了。
谷夫人就是把手里的私房,都给了杨云娘,苏玫都不在意。
自家有座金山,吃几辈子都吃不完,何必要因为旁边的三瓜两枣闹的不高兴。
相比谷夫人的私房给谁的问题,苏玫更在意,杨云娘住进国公府。
多尴尬啊。
尤其苏家下人里面老人不少,肯定会旧事重提。
要是苏天佑再发癫,快四十岁的老男人,儿女都己成人,为爱痴狂。
只是想一下那个场景,别说关氏,她都没脸见人。
“三姑奶奶怎么能这么说,杨氏死了丈夫是她命不好。在直隶呆的好好的,二太太却给老太太写信,还要给邑哥儿娶她的女儿,这就是欺负我们太太。”洪婆子拉着苏玫的手,抹泪说着。
“你是太太的女儿,这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我当然是向着母亲的。”苏玫说着,对洪婆子的话却有些不太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