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他对自己也挺狠的,真的吸了那香儿。
陆清悦看了眼禁闭的庄子,今夜还真下血本了。
他费心笼络的这些定远侯的旧部,一朝就这么没了,血本无归,不知道他醒了之后,会不会气疯。
火势很快被扑灭,晕倒的羽林卫也被安置到了通风之处。
这时,又一队人马从林子里钻出来,是兰丞。
他救下了被挟持的百姓,不过那些流寇全部以死明志了,他没能抓到活口。
陆清悦主动叫他:“兰大哥。”
兰丞听到她的声音,恍惚了一瞬,看到真是她时,他立即下了马,大步流星朝她而来。
他双眸亮晶晶地注视着她:“陆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他看到她的衣着时,他愣住了。
陆清悦穿的是燕聿的衣裳,松松垮垮的衣裳全靠腰封固着。
宽大的袖子被她挽了好几圈,露出了嫩白的手腕。
兰丞打量着她的衣裳:“你…”
陆清悦扬了扬袖子:“这是陛下的衣裳。”
兰丞眼皮一抖,她与陛下如此亲近吗?竟穿着陛下的衣裳。
他敛了敛神色,问起了正事:“陛下呢?”
“还在里面呢,也不知道如何了,陛下说门若不从里面打开,不许我随便进去。”
她知道燕聿是担心里面的流寇没处理干净,她贸然进去会受伤。
两人说话间,门从里边缓缓打开了,兰丞抽出剑,伸手护在了陆清悦面前。
第351章 碎掉
影五拍着手上的灰尘和脏污走了出来。
陆清悦忙迎上去急问:“我爹爹呢?陛下呢?”
“姑娘安心,陆老爷还在里头,没什么事儿,你可进去瞧瞧他。”
影五将弄死的人都丢到柴房里,免得陆清悦走进去时,见到一地的尸体吓着了。
兰丞陪着陆清悦一起进去,陆清悦着急地喊着爹爹。
陆回和被解救的百姓正好从屋里头出来,陆清悦水眸湿漉漉地扑进陆回怀里。
“爹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陆回心有余悸:“孩儿,这里如此危险,你怎么能来呢?”
陆清悦:“没事儿,外边已经安全了。”
她又问起:“胡大夫和其他人呢,可有事儿?”
胡承:“多谢小姐牵挂,我们都没事儿,老夫虽不会拳脚功夫,但老夫会些针法。”
陆清悦笑了笑:“那便好,折腾了一夜,你们先去歇歇,我还有些事儿,一会儿再去看你们。”
陆回见她神色着急,便点了点头:“好,孩儿你小心些。”
陆清悦:“嗯。”
不知何时,燕聿也从屋里出来了,他换了一身衣裳。
她疾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担心地问:“陛下,你怎么样了?”
燕聿抚了抚她的头:“朕没事。”
可他的样子并不像没事,毫无血色的唇,白玉似的面容也苍白得厉害,步伐有几分虚浮。
陆清悦抓住他腰侧的衣裳,秀眉不安地紧蹙着:“陛下,你当真没事吗?”
燕聿按开她的眉心,俯身,把头埋在她的肩上:“朕有点儿累,扶一扶朕。”
陆清悦抱着他的腰,燕聿没有力气环住她,只埋在她的肩头喊累。
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兰丞失落地垂下眼,默默地离开了。
燕聿微微抬起头,唇边漏出了一抹笑,随即,更亲昵地压在陆清悦身上。
陆清悦:“陛下,先回行宫吧,叫上太医来瞧一瞧吧。”
燕聿没骨头地赖在她身上:“悦儿不走,朕也不走。”
陆回还在这里,悦儿肯定不会跟他一起回离宫的。
陆清悦:“既如此,不如先叫胡大夫来看看也好。”
燕聿虚虚扶上她的腰:“好,悦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陆清悦本想扶着燕聿去她住过的屋子里,但她的屋子里被流寇糟蹋得不成样子。
她只得将燕聿扶去了厢房里,有几间厢房还算干净。
燕聿一迈进屋子里便撑不住倒了下去,陆清悦自己撑不住他,急得要哭了。
“陛下!你怎么样了!你不要吓我!”
两人一点点往下滑,燕聿伸出苍白的手,握住了门框,这才稳住了两人下滑的身体。
他虚弱地回道:“朕没事,就是太累了。”
燕聿已经连喊了三次累了,陆清悦心底涌起慌张,她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影九。”
身上的重量一轻,影九扶起了燕聿。
影九早就想出现了,可主子没有危险时,他们做影卫的一般无令不得出。
尤其是他,主子可是特意吩咐过,在主子与陆姑娘相处时,不许他随便冒出来。
陆清悦也是关心则乱,差点儿忘了影九的存在。
安顿好了燕聿,陆清悦吩咐影九去调羽林卫来守着,她自己急急忙忙去请了胡承。
陆回不放心跟着来,不过他被羽林卫拦在门外。
陆回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瞧这外三层,里三层的阵仗,屋子里的人恐怕便是燕朝的皇帝了。
陆清悦着急地候在一边,胡承严肃地掐着自己的胡子。
“嘶,这位公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啊,他体内似乎有个吸食血肉的毒物,还处于躁动之中,乱了他的心脉。”
“这个毒物,老夫医术不精,恐有心无力,但其余的伤倒是可以治上一治。”
燕聿启唇:“不必了,没有其余的伤。”
陆清悦哪里还不明白,他定是又伤着哪里了,不想叫她看见。
她红着眼眶瞪着他:“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自己的话,才过了多久,就忘得干净了?”
燕聿抬了抬手,想抚摸她的眼尾:“你别哭。”
陆清悦:“我没哭!你再欺瞒我,等回了宫,我就出宫去,叫你自己在宫里。”
一听她要走,燕聿急了,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拐了她进宫,甚至背上了各种各样奇怪的骂名。
“悦儿,你…”
他心口憋着一口压制蛊毒的郁血,半天说不出个话来,最后只无奈地对着胡承点了点头。
胡承:“老夫冒犯了。”
燕聿对自己下了狠手,他这次自残的仍是左手。
右手他还要批折子,不能乱伤,只能反复伤害自己的左手。
为了瞒住她,他挑了左上臂,就算她掀开他的袖子,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
陆清悦不忍心看,偏头躲开了,燕聿反倒松了一口气,他这回弄得挺狼狈的。
胡承给燕聿包扎好狰狞的左上臂,又给他施了针,助他吐出了积压着的郁血。
陆清悦连忙捻着帕子替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
胡承:“好了,再用些药就成,不过公子体内的毒物还是尽快除去才好,晚一日便险上三分。”
陆清悦:“谢谢胡大夫。”
胡承看了她一眼:“这有何谢,老夫要是医术再精些就好了。”
他能看出小姐与这位公子之间的情意,只望这位公子能得贵人相助,顺利踏过这道鬼门关才好。
胡承一出来,陆回急忙问:“孩儿呢?”
“小姐在里面照顾贵人呢。”
陆回拧了眉,除了婉儿和他,他的孩儿何曾伺候照顾过别人?
还说陛下对她好,哪里好了,竟还要他的孩儿亲手照顾他。
陆回悄咪咪打听道:“你可瞧见那贵人的相貌了,是何模样?”
胡承神神秘秘:“陆老爷,这老夫可不敢乱说啊,祸从口出,陆老爷也别打听了。”
陆回眉头拧得更紧了,倒也识趣地没再继续问下去。
屋里,燕聿端详着陆清悦的表情,随后,手指微动,轻轻勾了她的手指。
见她没甩开,他安抚地摩挲着她的指尖:“悦儿真要走?”
问这话时,他又虚弱又委屈,看起来简直快要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