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婧和徐还瑶的身体不禁抖了抖,两人此刻内心慌得不成样子,不过是在强装镇定。
她们分明已经灭了口了,怎么可能找得到实证。
可太后的样子不像是在故意诈她们,难道真让他们找到了纰漏的地方?
要是知道实证是什么就好了。
太后:“哀家只想问一句,你们到底与陆氏女有何恩怨,以至于下此毒手。”
听到这句话,徐婧大骇,他们难道真的全查出了?
但陆清悦并没有出事儿啊,她快速思忖了一番,抱着侥幸之心,决定将此事化小。
“陆氏女害得瑶儿差点没了性命,我咽不下这口气,才起了报复之心。”
徐婧往前跪了几步,急切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瑶儿无关,瑶儿她并不知情啊。”
徐还瑶酝酿出了泪花:“娘。”
徐婧拍着胸口:“太后娘娘,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爱女心切,才犯下了糊涂事儿。”
太后叫人把那两个小宫女押了上来:“如果只是报复,何必要费那么大的功夫,还要嫁祸给卫伶人。”
徐婧眼底一转:“那是因为卫伶人不知好歹去勾引陛下,害得太后娘娘忧心,我也是想为太后分忧啊。”
此时,燕京走了进来:“徐夫人的口才真是了得,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母后,她们嘴里就没一句真话,您就别跟她们白费口舌了。”
徐婧急急辩解:“姐姐,我说的句句属实啊。”
燕京叫人把一打书信送了上来,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这些都是徐家抄家时,搜出来的东西,你们还有什么要辩解的?说来听听。”
徐婧和徐还瑶瞳孔一缩,该死的徐家怎么还收着她们往来的密信,不是早就告诉他们不能留下么。
燕京:“徐家担心助你们登上皇后之位后,你们反咬一口,所以保留了这些信件,日后好拿捏你们。”
“而且你们要的还不止是皇后之位吧,还想要这天下属于徐家。”
“你们难不成真的那么天真地以为徐家人一点儿也没出卖你们?”
“不过是皇兄惦念在母后的情面上,留了你们一命,可惜你们的野心还是不死啊,枉费母后的一片真心。”
被燕京激了几句,徐婧破防了,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横竖都是死,她索性也不装了。
她状似癫狂地笑了起来:“为我们好?如果真是为我们好,当初为什么不让我入宫侍奉先帝!”
“我不甘心,凭什么你能当太后,而我只能当一个小小县丞夫人。”
“那个窝囊废天天就知道待在破县衙里不着家,领着那少得可怜的俸禄。”
她恶狠狠地盯着太后:“为我们好,为何不让瑶儿成为皇后,一切不过是你们伪善的借口。”
太后目露震惊,她完全没想到徐婧是这样想她的。
她当年不让徐婧进宫,是宫里争斗太多了,她不想亲妹妹受伤害。
而徐婧嫁人也是自己非要嫁的。
她当初分明替徐婧物色好了更合适的人选,只要徐婧嫁过去,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
是徐婧自己固执得非要嫁那举人。
那举人以为自己得到了助力,没有再下苦功,整日幻想着托关系,这才落了榜。
好在那举人对徐婧很好,太后也时不时照拂他们。
就连他们为了徐还瑶的病搬去了水乡,太后也常常命人送金银去给他们。
徐婧显然不信:“我和瑶儿从没收到过任何东西,不是如此,我们也不至于清苦到要求助徐家。”
燕京怜悯地垂眼望着她:“你不如问问你那夫君吧。”
徐婧下意识反驳:“那个窝囊废不可能,他不敢…”
燕京打断:“你那夫君拿着母后给你的金银,在外头不知养了多少个外室。”
徐婧一下子无神地跌坐在地上,徐还瑶也很茫然,她们显然都不知情,完全被那举人蒙在了鼓里。
燕京:“我们顺道把他也拿来了,你们一会儿就能相见了。”
他挥了挥手,徐婧和徐还瑶被人拖走了,徐还瑶还在求太后救她。
徐婧却是像心死了一样,任由人把她拖了下去。
太后心身俱疲地扶着额头,钟嬷嬷和燕京一左一右伴在她身边。
燕京:“母后,别为不值得的人伤神了,您还有儿臣和皇兄啊。”
经过燕京的嘱咐,徐婧和徐还瑶在牢狱里见到了那举人,徐婧冲上去对着举人拳打脚踢。
“是你!是你这个窝囊废,是你贪下了姐姐送来的金银去养外室。”
“还口口声声说姐姐有了荣华富贵,就忘却了我们,害得我与姐姐离了心!”
举人这会儿也不窝囊了,横着脸将徐婧一把掀倒在地上。
“要不是那些金银,你以为我能容忍你这个母老虎这么久?”
“瑶儿是我的女儿,却要随你们徐家的姓,你当我死了不成!”
“我老实告诉你吧,当年我是故意靠近你的,本以为能上青天,没想到却摔到了地上。”
“在你面前装了那么久的瘪犊子,我也装够了,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个母夜叉。”
举人撸起袖子,举着拳头就砸向徐婧,徐婧仿佛第一次看清了眼前这个男人的面目。
拳头就要砸到徐婧身上时,被衙役拦了下来,举人被扔到了另一个牢中。
但举人还在不停地咒骂着徐婧,直到被衙役蛮横地教训了一顿,才消停下来。
徐婧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一切都已经完了。
徐还瑶才不管两人之间的要死要活,求着衙役让自己见太后和陛下一面,她只想保住自己的性命。
第305章 疯子变态
徐还瑶做的是无用功,太后已经对她们失望了,皇帝就更不可能来见她了。
徐还瑶看向木人一样呆坐的徐婧:“娘,你甘心这么放弃了吗?”
徐还瑶左思右想,她目前手里只捏着陆清悦的把柄,她拍着牢狱的木桩子。
“我要见陆清悦!”
陆清悦起了兴趣,她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徐还瑶的手上。
她去见了徐还瑶,徐还瑶不免得意。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救我出去。”
陆清悦淡淡地问:“理由?”
徐还瑶抓着木桩,低声道:“我知道你是面具女,而且这消息是旁人有意透露给我的。”
“你要是想知道是谁,就救我出去,你也不想消息败露之后,被人戳脊梁骨吧。”
陆清悦笑了笑,果然有意外之喜。
“你说我是面具女,你可有证据?”
徐还瑶:“我不会告诉你的,除非你救我出去。”
“你犯的是意图谋反的死罪,恕我无能为力,但如果你告诉我了,我可以替你去向陛下求情。”
徐还瑶有几分动摇,但很快反应了过来:“你当我是傻子?”
“那便没什么好说了,这儿又黑又冷,徐姑娘慢慢享受吧。”
徐还瑶闻言,看了看周遭黑漆漆的牢房,握紧了桩子,强忍住叫住陆清悦的冲动。
陆清悦回去之后,就动笔写了一张字条交给影九。
她在明,敌在暗,敌不动她不动,但这一次她必须要先动了。
燕聿从影九手里拿到字条,很快就明白了陆清悦的意思。
他立即吩咐人按照陆清悦的意思去办。
徐氏母女和那举人的死期已定。
知道自己死罪难逃时,徐还瑶也不挣扎了,但她想拉一个垫背的。
“来人啊!我要见少将军段衡!”
徐还瑶是见不到段衡的,有了上面下的令,她的话根本传不出去了。
徐氏母女结结实实背下了流寇的锅,自己又立了两桩功劳,段衡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显然他高兴得太早了。
因为,徐还瑶和徐婧,以及那举人三人的罪状上都否认了流寇一事儿。
声称那些被擒的‘流寇’是他们一家子养的下人假扮的,真正的流寇还逍遥在外。
本来他们都是将死之身,对于罪状上的罪名不应有过多关注。
加上有那探子证实,这口锅徐婧三人是背定了的。
偏偏有人传来消息,在望春洲附近有流寇落脚的痕迹。
于是,眉眼带喜,面露红光的段衡就被皇帝召见了。
擒错流寇的段衡和兰丞被皇帝好一通斥责。
段衡一功一过,皇帝没有罚他,兰丞则是被扣了俸禄。
但他们兰家有家底,还有兰丞他爹在,扣俸禄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段衡就不一样了,他好不容易盼着立功后,皇帝能恢复自己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