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我清楚,衡儿,要是管事之权给了旁人,那咱们找蛊毒的事儿怎么办?”
段衡对这事儿也有顾忌,王氏继续道。
“衡儿,她们这是一个个都生出了心思,那谢礼原本是送到咱们少将军府的。”
“要不是温知意自作聪明,去说了那些话,那些谢礼早就入了府中的账房了。”
“我看呐,可不能顺着她们,必须要让她们知道这府里到底谁做主。”
王氏去敲打林栀,段衡也去了流曲院,温知意以为能从他嘴里听到好消息。
段衡却道:“知意,我仔细考虑了,娘管家和栀儿管家没有什么分别,何况宵儿身子弱,栀儿得照顾他。”
温知意给他倒了一杯茶,在他身边坐下来,手似是随意搭在他的手腕上。
“这么说,母亲是打算一直拿着管家之权?”
她笑出了声,“看来母亲一直提防着我们?”
段衡皱眉:“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府里正是困难之际,让大家过得好一些才是正事,你别跟娘闹了。”
这话的意思是让温知意尽快把怀国公府给的谢礼拿出来贴补少将军府。
温知意正色道:“母亲不信任我们,那我也不信任母亲,自从母亲接手管家之权后,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从良田和庄子收来的银子不多,但也不至于过成这样,母亲到底把银子花到哪儿去了?”
段衡解释:“知意,银子的去向我都知道,都用来为我们府铺路了。”
“那要是我想要管家之权呢,我身为当家主母,执掌中馈也应当吧。”
段衡不可思议:“你不是说你不想要管家之权吗?”
温知意:“我不想要是一码事,但母亲不给我,只会让我觉得她并不承认我这个主母。”
段衡无奈:“你就非要跟娘争?”
“如果母亲一定要守着这管家之权,想必她有法子能解决府中的窘境,那就用不到我了。”
温知意说得很明白了,不给管家之权,就别想动怀国公府的谢礼。
“知意,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这事儿何必闹得如此难堪,娘管家也是一样的。”
温知意面无表情看着他:“段衡,我成哪副模样?”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段衡很失望地走了。
温知意只觉得可笑,她摩挲了一下手指,从脉象看,段衡的身体确实出问题了。
王氏敲打林栀,林栀极力表示自己并不知道温知意的意思,且恭恭敬敬的态度让王氏挑不出错。
之后,王氏从段衡那儿得知了温知意的话,顿时气得红温了。
第270章 醋坛子
王氏去打压温知意,温知意拿出了主母的气势,一点儿也不让步。
林栀知道她这位姑母的手段,派柳儿去了流曲院,幸好温知意没事儿。
柳儿更担心另一件事:“姨娘,那位青姨娘可要临盆了,咱们真的不用管吗?万一她的孩子是个男婴。”
林栀:“她的院子守着人,我们真想做些什么也做不了,先等等看吧。”
娘和妻子吵起来了,段衡觉得心烦,跑到外边喝酒消愁。
北乐王出现在段衡面前:“段兄因何事要喝酒消愁?”
许是喝了些酒,段衡脑子一热,就将府里的窘境说了出来。
北乐王笑道:“原来是这些小事儿啊。”
段衡拧眉,是啊,对于那些家底殷实的人家,的确是小事儿。
偏偏他们先前经历了抄家,已经一无所有了。
北乐王抛出橄榄枝:“段兄要是信得过本王,本王是有法子解段兄的燃眉之急。”
段衡刹那间醒酒了:“王爷需要我做什么?”
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一点儿段衡还是明白的,他不是看不出来北乐王在故意与他交好。
北乐王在他面前坐下,倒了一杯酒饮尽后,将酒杯扣到了木桌上。
木桌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兰婳抱着孩子,嗔怪地看着陆清悦。
“你拿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
陆清悦从绿玉手上接过一个个匣子:“这是送与我干儿子的,又不是给你的。”
“那也用不上这么多,你这是把你铺子里的东西都搬来了?”
陆清悦财大气粗:“我就爱给我干儿子花银子。”
兰婳把孩子交给十芝:“临盆那日我不叫你来,是免得你跑来惊心,你看你还气着呢。”
陆清悦起身去瞧了瞧孩子:“我才没闲心跟你计较。”
兰婳:“那你今日还叫了胡大夫来。”
“叫他来是给你和孩子看看身子,真是狗咬吕洞宾。”
“好好好,我还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嘛,就知道你想着我呢。”
陆清悦拿起落在榻上的话本:“这些就是宋大人给你寻的话本吧。”
宋存那天从墨香轩买了话本回来后,便与兰婳说了遇到陆清悦,还说了齐羡的事儿。
兰婳:“嗯,他呀,就光买了些卖得火热的,也不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
陆清悦翻了翻,兰婳劝阻她。
“你还是别看了,看了晦气。”
要说墨香轩的话本卖得最火热的,就属三水散人写的了。
兰婳:“不过,这三本话本卖得好也是有道理的,写得是真不错。”
“只可惜这三水散人似乎封笔了,这么长日子都不曾出过新作。”
陆清悦平静地放下话本:“或许吧,孩子可有乳名了?”
“棋识。”
陆清悦极轻地拉了拉孩子的小手:“小棋识,睡得真香,他一定能安康长大的。”
兰婳握上陆清悦的手:“嗯,胡大夫不是说了他很健康么。”
兰婳将陆清悦送到府门口,陆清悦遗憾道。
“今天真是不巧了,改日等小棋识睡饱了我再来,定叫他看看我这个干娘才是。”
兰婳摇了摇头:“有你这个干娘,他日后看姑娘的眼界不得眼高于顶。”
陆清悦笑着:“我只当你夸我了。”
她给干儿子送了礼,还得给一个人送礼,回到府邸,她对着自己屋子的窗口喊了一声。
“影九?”
影九一下子从窗口倒吊下来:“姑娘寻卑职何事?”
陆清悦被吓了一跳,影九立马从窗口进来,跪到了地上。
“姑娘恕罪,卑职无意冒犯。”
陆清悦拍了拍胸口:“没事儿,我只是想劳烦你替我送个东西给陛下。”
“是。”影九抱起小箱子翻身走了。
转眼间,影九就把小箱子送到了燕聿面前,燕聿挥退了他。
随即,燕聿打开了箱子,里面一双靴子,靴面上缝了个一棵小树,树下放着半洒的醋坛子。
他摸了摸那小树,唇角和眼角双双上扬,满心欢喜。
“影五。”
影五:“属下在。”
“朕去去就回。”
影五:……
影五眼巴巴地目送主子消失在原地,任劳任怨地做起了他的替身。
早知会有今天,这门易容易形术烂在地里,她也不会学。
绿玉发现箱子不见了,便知道箱子是送去皇宫里了。
“陛下这回该气消了。”
陆清悦拿着诗集:“只要不打哥哥他们板子便好。”
红棉:“陛下也是说笑罢,这些天了,世子和二公子也没挨板子。”
燕聿倚着门板:“嗯,你这小丫鬟还算懂事理。”
绿玉和红棉连忙请礼,陆清悦也要福身,燕聿大跨步走到她的面前,扶起她。
“你这回用心了,我感受到了。”
陆清悦见他心情好,反驳道:“我哪回不用心了?陛下才感受到?”
燕聿拉着她坐到榻上:“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红棉和绿玉识趣地退了下去。
燕聿的目光太过于炽热了,陆清悦微微躲了躲。
“陛下试过了么?可合适?”
“还未,我不打算穿,我要把它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