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燕聿睁开眼睛,支着头,侧身看着怀下睡得香甜的人儿。
他轻笑道:“睡那么沉,真是一点儿戒心也没有。”
他伸手蹭了蹭她睡得又热又软的脸:“还不起,夜里该睡不着了。”
陆清悦悠悠转醒,她懒洋洋地把自己往被子里藏了藏:“能睡着。”
燕聿把她从被子里挖出来:“那也不能睡太久。”
陆清悦头发和衣裙都睡得散乱,她歪着头坐着,迷迷糊糊靠着燕聿发呆,中途还毫无顾忌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燕聿打趣道:“悦儿在我这儿是越来越肆意了?”
她如今正在放空中,完全没有精力和心思听他说了什么,自然也没懂他什么意思。
她用气音回了一声:“嗯?”
燕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什么,可要喝水?”
她摇着头,离他远了一点儿。
燕聿蹙眉,这是清醒之后又防备上他了?
他把人拖回来:“跑什么,方才睡着了还往我这儿钻呢,这会儿才跑,晚了。”
陆清悦推搡着他:“我没跑,是陛下身上太暖和了,一靠着你就想睡觉,陛下又不许我久睡,那我只能离陛下远些了。”
燕聿按着她,不许她动:“如今知道我的好了?”
“陛下出手阔绰时,我就知道啦。”
“呵~就不念着点我别的东西?”
陆清悦微微皱眉:“别的东西?”
燕聿低头,缓缓凑近她的脸,他还抓起她的手放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上。
双眼带着钩子,嗓音沉着佳酿,一点点引诱道。
“悦儿仔细想想,真的不惦记些,我旁的东西吗?”
陆清悦现在宛如一尾无措的小鱼,稍有不慎,就会被佳酿迷醉,一口咬在钩子上。
她闭了闭眼睛,在心中提醒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
燕聿扶着她的后脖,贴近她的耳边:“悦儿,为何要闭上眼睛?”
从来都是红颜祸水,燕聿是反过来的。
陆清悦受不住,干脆心一横,把头埋进了他的颈窝里逃避。
燕聿扶了扶她的腰:“悦儿这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还有点委屈:“我难道真没有别的值得你惦记?”
陆清悦沉默,燕聿还不打算放过她。
“唉——”
“看来悦儿要求很高啊,那你不妨说说,你惦记什么样的?”
“你要是不说,我便去问问你那两个丫鬟去,她们自小与你一同长大,想来是极了解你的。”
眼看燕聿真要起身去问,陆清悦双手环着他的脖子,闷声闷气。
“陛下这样的。”
燕聿顿时眉眼弯弯,唇角上翘:“哦?此话当真?”
她重重点了点头。
燕聿满怀期待:“惦记何处?”
陆清悦:…
真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转眼间,又回到了这个问题。
她犹犹豫豫:“我…”
燕聿似大发善心道:“要是一处不好说,多说几处也行。”
陆清悦咬了咬牙:“都惦记。”
燕聿笑出了声:“是吗?悦儿这么贪心?”
陆清悦以为这个问题算是过去了,他却话音一转。
“既然这样,悦儿证明给我看。”
第229章 我是个罪人
“悦儿惦记我,想来是对我有非分之想的。”
燕聿按着她的腰,不许她动,他自己向后半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陆清悦脸一下子熟了,她眼神飘忽,声音微颤道。
“陛下,我病着呢。”
燕聿勾着她的裙带:“嗯?又不需要你多大动作,我没病不就成了。”
陆清悦扯回自己的裙带:“陛下别瞧不起人,等我好了,我就…”
不知是不是太过于羞涩了,她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
燕聿扶住她:“罢了,看在你病得难受的份上,勉强放过你了。”
两人在床边磨了会儿时间,快要晚膳时刻了,红棉进来询问。
“夫人,可要摆膳?”
今日好歹是冬至,陆清悦发了赏银,府里上上下下还是挺喜庆的。
陆清悦:“摆吧。”
可她没什么胃口,还是在燕聿的强迫下,还多喝了几口汤。
燕聿不止要在府里用晚膳,还要在府里住下几日。
陆清悦只好吩咐下去,不许人到外面去胡说。
丫鬟们嘀嘀咕咕:“我觉得我们很快就可以喊王公子为姑爷了。”
用了膳,绿玉端着苦药来了,陆清悦眉头紧锁,苦大仇深瞪着那碗药。
燕聿取着她架上的诗集在看,绿玉端起药碗要喂她,燕聿啪地合上诗集,想要过来接手。
陆清悦抬手阻止了绿玉,伸手接过药碗,自己一口闷了。
绿玉:“夫人,你怎么喝那么快,幸好这药不烫了,这万一还烫着,岂不是烫伤自己!”
陆清悦皱巴着脸,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又往嘴里塞了两颗甜果,才含糊道。
“我知道这药不烫,才一口气喝完的,慢慢喝太苦了。”
绿玉不赞成:“难保底下还有些烫的,夫人嗓子不也疼着,这一烫,把嗓子烫坏了可怎么好?”
陆清悦咬着果子看向燕聿,他重新拿起了诗集,坐到她旁侧。
“你看我也无用,这事儿你这小丫鬟说的是。”
陆清悦又吃了一枚甜果:“知道了,我下次慢慢喝就是了。”
绿玉这才端了药碗出去。
燕聿问起:“嗓子也疼?”
她闷闷道:“嗯。”
燕聿也拿了枚甜果:“你这身子太弱了,我瞧令尊身子骨强健,应是有胡承的功劳。”
甜果实在是甜,他微微蹙起眉头:“等开了春,你该让胡承来替你也调理调理身子。”
陆清悦:“我只是一时不慎,才着了凉罢了。”
燕聿回应她:“呵。”
她不服:“我就不信,陛下不生病?”
燕聿翻着诗集:“那倒没有,人要是不生病,岂不是成神人了,但你是身子弱。”
“我…”她气哼哼地又给自己捻了一枚甜果。
燕聿抬眼:“夜里不要吃太多甜的。”
随后,他叫了红棉进来,移走了那蝶甜果。
陆清悦眼巴巴:“可我才喝了药,嘴里苦。”
燕聿这会儿一点儿也不心软:“你已经吃了四颗了,那苦味儿有那么厉害?”
“陛下没喝到,怎知它不厉害?”
燕聿放下诗集,朝她走来:“悦儿这是在邀请我?”
他捏着她的双颊,结结实实亲了一口:“满嘴儿甜味儿,哪里苦?”
陆清悦捂着自己的嘴:“陛下,我患的是风寒!会传给你的!”
“嗯,正好尝尝你那药有多苦。”
“陛下在说什么,药哪里是能乱尝的,而且陛下要是真被我拖累病了,岂不是要折煞我。”
燕聿抚着她的后背:“我随口说的,你瞧你激动的,不是说嗓子疼,还说那么多话。”
她哼了哼:“说话不疼,咽口水才疼。”
燕聿揉着她的腰:“好好好,安生些待着,别总是费神。”
她只得老老实实窝着,跟他一起看诗集。
这本诗集有些旧了,显然是她常翻的,但诗集是看不腻的,每看一回,都会有新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