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娘,陛下乃君王,即便姑娘从前与陛下再亲近,也不该失了尊卑。”
徐还瑶面容一僵:“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德把话挑明:“徐姑娘日后莫要如此随意称呼陛下,也莫要随意来找陛下,否则…”
难堪的只会是你自己。
皇帝现在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没有对徐还瑶施加处罚。
但等皇帝没了耐心,后果就未可知了。
徐还瑶大声呵斥:“大胆,你敢这么对本姑娘说话!”
元德跟在皇帝身边的日子可不短,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淡淡道。
“姑娘请回罢,奴才还得去伺候陛下,这便告退了。”
“你!”徐还瑶气结,“你一个阉人也敢这么与我说话,我这就去告诉姨母!”
徐还瑶的威胁,对元德并没有作用,纵使她改日去找太后告状,太后也只是说。
“瑶儿,今非昔比,皇帝的名讳,的确不能乱叫。”
“我!瑶儿知道了。”
徐还瑶现在最大的仰仗是太后,太后都这么说了,她哪还敢还嘴。
“瑶儿就是想跟燕…陛下快些熟悉起来,瑶儿知错了。”
太后:“日后纠正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称呼她可以改,但她以后不能随意去找皇帝哪能行。
“姨母,陛下是不是不喜欢瑶儿啊?”
“怎么会呢,你们也算是自小在一处长大的,只是皇帝性子冷,又与你多年未见了,生疏了些罢了。”
“可是陛下不让我去找他了。”
徐还瑶满脸委屈,太后搂着她安慰。
“皇帝乃天下之君,平日里要忙的事情繁多,自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与你随意玩闹。”
徐还瑶咬了咬嘴唇:“可陛下宁愿召见一个伶人,也不愿意见我。”
“伶人?”太后声音冷彻,“哼,定又是那弹琵琶的卫伶人。”
徐还瑶眼底闪了闪:“听姨母的意思,陛下莫非经常传召她?”
太后往软靠上倚了倚:“别在哀家面前提她。”
徐还瑶只好下去之后,命香杏去打听一番。
得知皇帝先前经常传召卫韵儿后,她忍耐不住了,领着宫人去了乐坊。
她趾高气扬道:“把卫伶人叫出来。”
徐还瑶的身份,乐坊的人对她也是毕恭毕敬的。
卫韵儿慢步走了出来,徐还瑶横眉冷对,瞪着卫韵儿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香杏仗势道:“我们姑娘叫你,你没听见啊?还不走快点!”
卫韵儿闻言快走了几步:“不知姑娘来寻奴婢何事?”
徐还瑶敛起手:“哼,你还知道自己是奴婢?我看你胆大包天,根本就不把本姑娘放在眼里。”
卫韵儿福身:“奴婢寻常去太乐殿时,也是这般速度,并无轻视姑娘的意思。”
她话里的意思是,她寻常去见皇帝也是这般速度,难不成徐还瑶还能越了皇帝去。
卫韵儿不提还好,一提徐还瑶就快要气炸了。
“大胆,你这贱人,敢离间我和陛下的关系!”
卫韵儿:“奴婢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香杏,给我掌嘴。”
这下,乐坊的人都明白徐还瑶是特意来找卫韵儿晦气的了。
香杏撸着袖子,朝卫韵儿走去,卫韵儿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还敢跑!”
香杏用了十足的劲儿,一个大嘴巴子,把卫韵儿扇倒在地。
卫韵儿的鬓发被打散,趴在地上,眼睛里的暗芒一闪而过。
宫人连忙上去阻止:“姑娘息怒,这可使不得啊,卫伶人今夜还得为陛下弹曲儿呢。”
徐还瑶冷着眼盯着那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她在元德那儿受的气儿,正好发泄在这个宫人身上。
“卫伶人冲撞了本姑娘,本姑娘罚她合情合理,你替她求情,本姑娘成全你。”
“来人啊,两个给我一起掌嘴!”
卫韵儿受了罪,皇帝很快派了宫人来。
但卫韵儿整张脸都被扇肿了,她紧紧地掐着手心。
等她控制了疯子皇帝,她一定要把这个徐还瑶剥皮抽筋。
宫人:“陛下有令,徐姑娘要是还无理取闹,就自请出宫吧。”
“什么?!陛下竟然为了这等贱人,要赶我出宫?!”
徐还瑶简直要气疯了,燕哥哥怎么能偏颇这样一个贱人。
她恶狠狠地剜了一眼卫韵儿,一定是这个贱人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宫人:“卫伶人既然伤着了,就好好养着吧,今夜不用去太乐殿了。”
卫韵儿大声道:“不,我只是脸伤了,手并未伤着。”
她还想借这一脸伤,博得皇帝的怜惜呢,不然,她岂不是白白挨了这一顿打。
宫人冷漠:“卫伶人,这是陛下的旨意,你要抗旨不成?”
卫韵儿垂下眼:“奴婢不敢,奴婢遵命。”
徐还瑶心里舒坦了,只要这贱人见不了燕哥哥,怎么都好。
然而她高兴得太早了,宫人命人送上了药膏给卫韵儿。
“卫伶人好好养着脸才是,这么好的面孔,损了半点儿都可惜了。”
这是替皇帝传话的宫人,他的话也就是皇帝的意思。
卫韵儿接过药瓶,羞涩道:“谢陛下挂念,也谢谢公公替我送了药来。”
徐还瑶胸口剧烈起伏着,同时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燕哥哥怎能对旁人那么好,她才是燕哥哥身边最特别的人才对。
第207章 新妹妹
徐还瑶算是和卫韵儿结下梁子了。
她还不能去找卫韵儿麻烦,更是让她对卫韵儿恨得牙痒痒。
卫韵儿何尝不对徐还瑶恨之入骨,她虽因此得了些皇帝的怜惜。
但她好好的一张脸被扇成这样,而且徐还瑶什么处罚也没有,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段衡被皇帝训斥后,忙着去圆蛮夷细作一事,短时间内是没法纠缠陆清悦了。
王氏前两日去找了段嫆,将蛊毒的计划与段嫆说了。
段嫆咬着牙将一部分嫁妆给了王氏,手头宽裕了,王氏瞧着颜色好了许多。
可惜,她这银子注定拿不久。
下人气喘吁吁来报:“不好了,老夫人,外边,外边有两个女子要找少将军。”
“什么女子?”
“一个是忘忧楼的老鸨,另一个女子说她怀了少将军的骨肉。”
王氏脸色陡然大变:“什么?!”
侍奉在王氏身旁的惜花和怜月脸上也有了几分异样。
忘忧楼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楼里的老鸨,识的人可多了。
这会儿站在少将军府门前,岂不是明晃晃给少将军府招非议。
不管真假,趁着事情没闹大之前,王氏急忙叫人将那两个女子先弄进府里。
两人还算恭敬老实地向王氏行礼,王氏盯着两人,尤其是盯着青儿。
“你是何人?”
青儿如实道:“我乃忘忧楼的清倌人。”
忘忧楼清倌人?衡儿好端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王氏寒声威胁:“你们可知欺骗少将军府有什么下场!”
老鸨道:“老夫人这可是冤枉我们了,少将军前几日与几位大人来楼里喝酒。”
“请了我们青儿去弹琴唱曲儿,后来要了她的身子。”
“此事您大可自己去问问少将军,或者是当日同行的几位大人。”
王氏扬声:“来人,命人去请少将军回来。”
段衡听闻此事,很快赶了回来,他步履匆匆进了堂厅。
青儿站起身,眼波婉转地看着他,轻轻地开口喊了一声:“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