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外,姜立领着大夫候在外面,要是把赵天良打残了,还能及时去救上一救。
虞氏:“赵二那个混小子平日里做的混事多了去了,这回敢犯到我们头上,可不能轻饶了他。”
姜谢:“但也不能把他打死了。”
虞氏:“嚎得那么大声,估计还能挨上很久,溪儿有分寸。”
良久,柴房里的赵天良躺在地上,已经嚎不出来了。
柴房门打开,姜溪从里面出来了,他接过下人递上来的帕子,嫌弃地擦了擦手。
姜立看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大夫进去收拾残局。
次日,郡王和郡王妃亲自来到了怀国公府,上门赔罪接人。
赵天良浑身是伤被拖出来的时候,周姨娘面上一痛,她硬生生忍住了扑上前的冲动。
郡王和郡王府看到赵天良手脚齐全,也没缺鼻子少眼,只是挨了些打,已然松了口气。
怀国公姜樊:“赵小子扰了我家悦丫头的相看宴,还说了许多胡话,辱了我家悦丫头的名声。”
“我们要是不做些什么,旁人还以为我们怀国公府是吃素的,什么人都敢来踩上一脚。”
郡王连连道是:“这混小子实乃该死,让他吃些苦头也罢,此番多谢国公手下留情,网开一面了。”
他抬了抬手,下人抬上了厚礼。
“这里是本王替犬子赔罪的小小心意,还请怀国公莫要嫌弃。”
姜樊摆了摆手:“把人带走吧,我家悦丫头心善,到底是见不得残忍血腥的场面。”
赵天良这厮留在他们府里,看着就碍眼得很。
最后一句话,还让郡王府欠了陆清悦一份情,郡王和郡王妃是聪明人,哪里听不出来。
赵天良被抬回了郡王府,周姨娘扑上去哭哭啼啼,还捶打了他几下。
“你这昏了头的东西,日后再不老实点,只怕迟早把命搭进去。”
赵天良痛得直哼哼,姜溪那家伙下手也太狠了,专挑疼的地方下头。
他这一身伤,不躺上一两个月是好不了了。
郡王妃:“好了,去请太医过来吧,怀国公也算是留了情面给我们了。”
她转头对着赵砚说:“砚儿,再备上一份礼,你亲自送去陆府,多谢陆清悦替天良求情。”
赵砚:“是。”
陆府,下人来报,平南小郡王来了,陆回前去接待了他,笑脸相迎道。
“不知小郡王大驾光临寒舍,有何吩咐?”
赵砚:“岂敢称得上是吩咐,我此番前来是多谢陆小姐替吾弟赵天良求情的。”
陆回笑呵呵:“小郡王多礼了。”
送上门的赔礼,哪有不收的理。
赵砚走后,陆回笑眯眯道:“郡王府到底是会做人。”
老管家:“此事是他们不厚道,差点儿坏了我们小姐的名声,送点礼来也是应该的。”
陆清悦在相看宴上没有看中一个人,也没人敢说她眼界高。
即使有,也只能在背后说一说,毕竟有赵天良在前杀鸡儆猴,大家也都知道陆清悦得罪不得了。
段嫆和孟素轻在祠堂里知道赵天良因为陆清悦被打伤了,只觉得陆清悦是个祸害。
几日后,陆回和胡承倒腾了那么久的陆氏医馆总算是开张了。
出乎意料的,当天,许多人过来捧场,陆清悦听到下人传回来的消息,实在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毕竟开的是医馆,又不是其他铺子。
其中很多人都是当天相看宴上的人,明明没病,还要硬称些病来。
胡承与陆回调侃:“唉,这么多人,咱们小姐得挑到猴年马月去。”
陆回笑吟吟:“不急,不急。”
下一刻,他的笑脸垮下来了,因为他见到了段衡。
陆回头疼:“真是阴魂不散。”
段衡来是想来见陆清悦的,奈何陆清悦并不在医馆中。
陆回实在不想看见段衡,医馆第一天开张,又不好逐他走,陆回只好先一步打道回府了。
另一边,陆清悦收拾了一番,去了阅鲜楼,温知意约她在那儿见面。
温知意与怀孕时相比变化挺大了,陆清悦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孤高清傲的医女。
看来她重新行医之后,慢慢找回了自我。
只是她的态度已经谦和了许多,完全没了最初刚见到陆清悦时的那副自视甚高的模样。
她站起身迎道:“陆夫人,请坐。”
陆清悦的态度一如既往,从前怎么样,现在就是怎么样。
“不知温夫人找我来,有何事?”
雅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温知意一个人,她身侧的圆凳上放着一个药箱。
听到陆清悦的语气,温知意不知怎么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放下了自己的高傲,替陆清悦斟了一杯茶,并双手举杯递给陆清悦道。
“我想请求陆夫人一件事。”
陆清悦轻轻掀了掀眼:“温夫人大可不必如此。”
“我知道,但这杯茶,同时也是向陆夫人道歉,从前我多有得罪,还请陆夫人海涵。”
陆清悦接过了茶:“温夫人只管说是什么事罢。”
“我想请夫人允许我在陆氏医馆治学问道。”
听到这话,陆清悦算不上意外,她淡淡回道。
“温夫人说笑了,陆氏医馆庙小,温夫人来,岂不是屈尊了?”
温知意:“我也不怕与你实话实说,我是为了胡承大夫去的。”
第201章 相见恨晚
温知意的语气十分真诚。
“胡承大夫的医术,我望尘莫及,若能亲自向他请教,要我做何事都愿意。”
陆清悦抿着嘴:“温夫人的这份决心,令我钦佩,但对不住,只怕我不能应允你。”
温知意着急道:“为何,我可以不要诊金,只在医馆——”
她咬了咬牙:“当药童也可。”
陆清悦摇了摇头:“我与你的恩怨还未结清,我不想放不安定的分子在自己身边,我想你也明白这个道理。”
温知意看向了陆清悦手边的茶:“你…”
陆清悦掀了掀茶盖:“我接了你的茶,是接受你的歉意,但你我之间的恩怨不止这些。”
温知意难以置信道:“你…对阿衡还有情愫?”
陆清悦:?
她额角抽了抽:“这你倒放心。”
温知意不解:“既如此,你我之间除了他,还能有什么恩怨?”
陆清悦起身:“以后,你便知道了,胡承此人虽脾气古怪了些,但对拥有赤诚之心的人还算和蔼。”
走到门前,她回过头:“温夫人,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希望你莫忘自己的初心。”
这话宛如一束光突然照进了温知意的心里,她鼻头一酸,匆匆低下了头。
她一个女子走这条路实在是太难,在路上受到的多是质疑。
越难,她就越想拼命去证明,证明她并不输那些男子,证明她也能将爹的医术发扬光大。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对她给予肯定的人,竟然会是陆清悦。
是她曾经最看不起的,贬为燕雀的后宅女子。
温知意扶着桌子缓缓坐了下来,是啊,能与女子共情共感的,多半也是女子罢了。
她嫌弃那些后宅女子,那么她与那些高高在上的男子又有什么不同。
她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喃喃道:“从前竟是我魔怔了。”
马车上,绿玉不明白地问起。
“夫人,我们为何要帮她啊,她可是少将军府的人。”
“她是以温知意的身份来见我的,不是以少将军二夫人的身份,而且,我也算不得帮她。”
陆清悦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发现府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儿。
红棉急忙跑过来:“夫人,你可算回来了。”
陆清悦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爹爹出事了?”
红棉摇了摇头,凑到了她的耳边:“那位来了。”
陆清悦脸色一变,急急往堂厅里走,远远便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嗓音。
燕聿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与陆回交谈甚欢,陆清悦气喘吁吁地进来。
陆回:“孩儿回来啦,怎么来得那么急?”
陆清悦抚了抚自己的心口:“没事,只是听红棉说府里来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