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笔写了一封回信,红棉边凑到她的身侧边研墨,边道。
“夫人,此外还有一个消息。”
陆清悦笔下未停:“说。”
“那女子有一点头绪了,她曾是一位烟花女子,曾得罪了一位乡绅,后被一位贵公子救下,并赎了身。”
“之后便销声匿迹了,而那贵公子也从未显露过身份,只知道是京城来的。”
陆清悦沉吟:“京城来的?”
红棉继续道:“是,对了,在追查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还有另外一伙人,也在追查那女子的消息。”
陆清悦顿了顿:“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人么?”
红棉摇头:“暂时不知。”
陆清悦停了笔,默默沉思。
燕聿为帝王之躯,身中蛊毒的事情,定然没多少人知道,否则燕朝必会大乱。
他作为当事人,肯定第一个意识到卫韵儿的不对劲之处。
那么追查卫韵儿,只能是他了。
陆清悦吩咐:“让他们小心地避开那些人,先别暴露。”
她将写好的回信一同交给红棉。
“顺便把回信派人送回去商队。”
红棉:“是。”
宫外的密信催得是越来越急,卫韵儿多次求见皇帝,穿得也越来越露骨。
美色当前,又有情曲相伴,皇帝却跟拜了佛门,入了定似的。
受伤的法子,用了两次,若是再用,只怕会引起皇帝的怀疑,
何况皇帝不喜见血。
于是,卫韵儿隐晦地戴上被自己血浸泡过的香囊,她不信皇帝还能忍得住。
在弹曲儿时,她有意露出了藏在衣裙间的香囊。
未免再出差错,她在香囊里加了些香料,香料能压制血腥味,不会被人察觉。
慢慢地,香料会失去香味,一点点显出血腥味。
燕聿起初的确没闻到血腥味,只觉得体内情蛊在躁动,不过,这也是常事了。
但凡见到卫韵儿,他体内的情蛊都会被唤醒,他便没有多加在意。
等他察觉到情蛊躁动得十分异常时,他意识已经开始有些迷糊了。
他咬紧牙关站起身,卫韵儿心下激动起来,不知不觉停下了弹琵琶的手。
她腻着嗓音:“陛下~”
“别吵,聒噪。”
卫韵儿脸色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料,燕聿丢下了这四个冷冰冰的字后,竟然转身走进了内殿。
他暂时忍住了,没有当场失去理智,不枉他听了这么多曲儿。
看着主子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影五变做他的嗓音,命令宫人带卫韵儿下去。
卫韵儿握着自己的香囊,想不通。
怎么会不起作用呢,莫非是味道太淡了,想起放血的滋味,她身体一紧。
可为了任务,为了她的心上人,放就放吧。
回到自己屋子,卫韵儿拿出了小刀,忍痛割开自己的皮肤,又放了些血出来。
燕聿强撑着踉踉跄跄翻进了陆清悦的屋中,他明显不太对劲儿,身上的异香十分汹涌。
红棉和绿玉上去扶他,被他冷声斥退。
他的眼底红得惊人,喘着粗气,目光紧紧锁着陆清悦。
“悦儿,你来。”
陆清悦已经得知他身中蛊毒,这副样子,想必是蛊毒发作了。
“红棉,绿玉,你们先下去。”
两人害怕地退出了门外守着,两人是第一次见到那副样子的燕聿,
绿玉惊魂未定:“圣上好可怕,夫人不会有事吧?”
红棉惴惴不安地看向禁闭的房门:“不知道。”
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两人不禁焦急起来。
此时,陆清悦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红着眼睛,哀怨地瞪着燕聿。
她的嘴被某只狗啃破了皮,身上也被啃出了好些痕迹。
燕聿显然还不知足,轻轻咬着她的手上戴着的镯子,然后时不时趁机咬一口她手上的嫩肉。
陆清悦伸手推他,没什么肉的手背也被他咬了。
第144章 都是假的
手背上的抓伤好不容易好了,又出现了咬痕。
燕聿中的蛊不会是色蛊吧,不然怎么每回都靠她才能缓解。
还老是喜欢咬她,虽说咬得不重,但也经不住他一直咬。
她好怕咬着咬着,她哪一天真被他撕开吞吃入腹了。
她缓了缓带着哭腔的嗓音:“陛下,要不我吩咐厨房给你弄些吃的来。”
燕聿把她困在怀里:“此饿非彼饿,夫人不愿意给我,我就只能咬你了。”
陆清悦才不要给,他这副样子,她要是给了,怕是要被他弄死。
那几次的经历,她想想都心慌不已。
她试探道:“陛下,你到底怎么了,我害怕。”
燕聿避开这个问题,抬起浓稠的墨眸子:“嘴巴还疼么?”
“有一点。”
话音才落,她的嘴就被堵上了,血腥味在嘴里蔓延着,陆清悦难受地皱起脸。
不知过了多久,燕聿总算冷静了,被折腾了许久的陆清悦躺在榻上不想理他。
他亲了亲她湿润的眼尾,找来药膏,轻车熟路地给她上药。
“疼就与我说。”
陆清悦愤愤道:“我方才喊疼,陛下怎么不停下来。”
燕聿厚颜无耻道:“那时停不下来。”
陆清悦张了张嘴,竟不知该如此驳他。
燕聿补了一句:“况且,夫人不也咬我了么。”
陆清悦喉间一梗:“我疼极了,才忍不住咬陛下的。”
他轻柔地给她上着药,垂着眼道。
“夫人,那会儿我也疼极了,若是没有夫人,我怕是要疼死了。”
陆清悦凝神看他,沉默了许久,还是没有问出口,就是问了,燕聿也不会告诉她。
上完药,燕聿抱着她问:“四月初八的浴佛节,夫人可会去?”
那是两人第一次产生交集的地方,遇到那种事情,陆清悦当时是真的又心慌又害怕。
如今,她反倒庆幸起了那次阴差阳错的相遇。
燕聿破局而入,使得她无法动弹的局面出现了裂变。
她轻声道:“那时我是随婆母一起去的,为了替夫君祈平安。”
燕聿不再言语,屋子里气氛一下子寂静下来。
隔了几日,宫里来了一道谕令。
段嫆为太后抄写佛经,念贵在心诚,特许她出府,四月初八随同前往千佛寺礼佛。
陆清悦眼眸闪了闪,王氏,段衡,段嫆三人闻言欣喜万分。
段嫆高兴地跳了起来:“娘,哥哥,在府中待了许久,我终于可以出门了,果然还是娘的法子最高明。”
然而,三人还没开心多久,段衡带回来了一个坏消息。
他行色匆匆地直奔王氏屋子,还叫上了段嫆,雪鹃看见了,回去禀告了温知意。
“奴婢还没见过少将军那么着急的样子,似乎是出事了。”
温知意略微思索:“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出什么事了?”
此时,王氏,段衡,段嫆齐坐一堂,段嫆不明所以地问。
“哥哥,你那么着急喊我来做甚?”
段衡:“悦儿已经查到了流言的源头。”
王氏惊道:“什么!”
段嫆急道:“那怎么办!”
“你们先别急,我已经叫人拦了下来,还没传到她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