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十几人,但关键时刻救了他的性命。
这已经很好很好,他很满足。
裴珞疏得知温之衡在京都被刺杀的消息极为震撼。
他忙从禁军中抽取百人,护在丞相府外,又下令京都府衙将刺杀的事查个水落石出,揪出幕后之人,以安朝堂百官之心。
顿时,京都内人心惶惶,百姓都尽量待在家中,不敢上街。
御书房,裴珞疏坐在书案后,岳直走了进来。
“陛下。”
“她来信了吗?”
“是。”
岳直将陈十一的信递给了裴珞疏。
裴珞疏嘴角上扬,拆开了信件。
信中,陈十一告诉他,有钱能使鬼推磨,她的进展很快,各地的学堂已经建好,学子们也都入了学,造纸的作坊,在各地开建,进行得如火如荼,凤鸣山书院越来越多的学子上门求学…
看到这么多的成就,裴珞疏很是开怀,十一想做什么,永远都是那么好。
最后,她留了一句话。
“阿珞,何时是归期?”
裴珞疏脸上的笑意,渐渐凝成了一声声的叹息。
随着他攻击手段的逐渐强硬,世家旧族的节节败退,朝堂上的纷争越来越厉害,如今,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在京都,他的眼皮子底下,最繁华的皇城,刺杀温之衡。
她若是来了京都这个虎狼窝,他怕护不住她。
还是先留在青州,那边好歹还安全一些。
陈十一收到裴珞疏的消息,沉默了半晌。
福大最近不出去了,歇在院子里养伤。
“怎么了?京都出事了?”
陈十一眉头紧蹙。
“他在朝堂上正是举步维艰的时候,我这边动作越大,世家反抗就越大,他遇到的阻力就越大。”
福大躺在摇椅里,闭上了双眸。
“朝堂上的事儿,让那些男儿去争,你就先待在青州,保证自已完好,免了他的后顾之忧就行。”
陈十一点头。
“你说得对。”
随后,她又忍不住问道。
“齐蓝上次被你打得手都断了,这还没过两月,你又去找别人打架,你是想受伤上瘾了吧?”
“你不懂,强者与强者之间的争斗,还有那种惺惺相惜,一生难得碰到一回。”
陈十一懒得管他了,准备去找温之柔,结果,她的宅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她肯定又跟着楚神医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估计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
她,已经将做的事,埋下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只等着他们经历风吹雨打,汲取阳光雨露,逐渐长大,发光发热。
她闲下来了。
她不能闲下来,闲下来就会出毛病。
后来,她去烦司徒夫人,让夫人教她缝制皮袋的手艺,尽管她本来就不怎么会缝东西,但她依旧很努力地学。
她开始学着平儿的作息,和他夜里玩耍,白日睡觉,结果还没几日,就已经憔悴得不行。
福大直说她闲的没事干。
渐渐地,她和平儿有了一个触碰到的时机。
寅卯之时,她起的早,他睡得晚。
那段时日,她总是会带着他去凤鸣山上。
只因,平儿问陈十一,书上的秋露是何模样,他从未见过。
她和他,穿着厚重的衣裳,去等待野花绽放的那一刹那,去看露水垂滴在青草的叶尖。
渐渐地,平儿撑到了和她一起看到天空透出的鱼肚白。
虫儿都睡了,偶尔有一两声蛐蛐叫,都让两人兴奋不已。
有时候两人就躺在草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天亮。
平儿每次都等不到。
陈十一就把他摇醒,但他好像从未醒过。
不过,最近,平儿的病越来越好了。
慢慢的,能坚持天空出现鱼肚白后,在天地相接的那一刹那,喷薄而出的那一抹红亮。
平儿是被她背着下山的,瘦弱的身躯,软软地趴在她的背上,她微弯着腰,想着,如若自已有了孩子,会是一个怎样的情景。
他应该会像以前的睿儿那样懂事听话,嘴又甜,会哄着别人,会像平儿这般,极其聪慧,又坚韧不屈,面对病痛,他从未觉得有任何不妥。
他说,是黑夜太孤单了,没人陪,他要做黑夜的好友,他与黑夜之间互相喜欢。
第302章 回去
朝堂上,张太傅为首的世家,渐渐隐没了气息。
像是被裴珞疏打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裴珞疏有一种飘忽之感,很不真实。
实在是太过轻而易举,这可不像之前那般,步步紧逼,对着陈十一猛烈攻击,使得他不得不将十一隐匿起来,才罢休了。
其实,他就是输了。
而如今,朝堂上的那些重要官位,渐渐被他的人所替代,但他们却应付得十分疲软。
这一反常态的事,让他寝食难安。
他问了温之衡。
温之衡思索了片刻说道。
“陛下,敌暗我明,目前也无法猜测下一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加强自身防范,总归是对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
“张太傅这段时日一直以生病为由,赋闲在家,对朝上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平日,他来御书房最是勤快,朕每次见到他就头疼。”
温之衡低头恭敬道。
“陛下头疼记得让御医请平安脉。”
裴珞疏见他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心里烦闷。
“朕忽然记起了一件事,过去很久了,一直想问,去年大年三十,你在青州给她送了一桌席面?”
温之衡想了想。
“席面?哦,那是给温之柔送的。”
裴珞疏轻笑了一声。
“你妹妹她回了京都过年。”
“是的,本就是给温之柔送的,之前她打算在青州和她一起过年,但她后来回来了,我之前定好的席面也没来得及撤,就直接送到了她那里。陛下放心,微臣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定不会坏了规矩。”
裴珞疏看着温之衡,轻声道。
“是吗?”
“自然。”
“十一写信告知朕时,朕想丞相是百官表率,不可能做出这等有违道义的事。”
“谢陛下信任。”
“温之衡,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知晓了十一的存在,对她动手?”
“他们即便知晓了,应该也不会朝她动手与陛下结怨,毕竟明面上,陛下的发妻已经薨逝,陛下的后位仍是悬空。”
“你觉得何时把她接回最好?”
温之衡想了一会。
“随时都行,陛下,困难无时无刻不存在,但不能因这些就将她留在远方,朝堂上的争斗是男人的事,如何让她一个女子承担,陛下,当初微臣就劝说过,直接强行将她立后,毕竟她是你的发妻,情意当头,论世间谁都不能说什么,诈死离了京都,在对策上,本就落了下乘。如今,陛下将她接回,总要有个由头,那就是选秀,既然选秀了,那就不能只是她一人。”
裴珞疏眼眸逐渐幽深。
“你倒是比朕还思虑周全。”
温之衡恭敬地说道。
“陛下,不是你问的微臣?微臣领朝廷俸禄,定然要为陛下分忧解难。”
裴珞疏觉得自已不能再和温之衡说话,他太过老奸巨猾。
怪不得在朝堂上这么多年,一直屹立不倒。
裴珞疏提笔写信给陈十一,让她最近把手头上的事料理一下,完了之后回来京都,就不要走了。
陈十一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她正在司徒钰的家中,和平儿用着早膳。
平儿的已经好了很多,在白日待的时日越来越长,渐渐地已经能坚持到了午时。
这是非常好的事。
“云沧,感谢你为平儿做这么多,他现在能好成这样,都是你的功劳。”
陈十一摆了摆手。
“我反正闲来无事,我又喜欢孩子,愿意和他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