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气,真的,我生气不是这个样子的。”
回到院子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不知道是谁热了上午剩下的食物,众人都已经就寝入眠。
温之衡和陈十一,喝了点剩下的稀粥。
院子里的人,无人会把陈十一当一回事。
她是他们的仆人,是丫鬟,没人会把一个丫鬟的性命放在眼里。
她所做的事情,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
她睡在床板上,想了一晚上,最后才得出这个结论。
好像,也只有大少爷对自已在乎一些。
如若不是不经意地看到他在溪边洗澡用力擦脖子,反复不停地嗅着自已身上的味道,她会一直认为大少爷是对自已最好的人。
忽然,她觉得自已的之前费力地做那些事情,每天忙得马不停蹄,究竟是为了什么?
哦,对了,她怕被大少爷杀了。
是的,她为了活下去。
次日清晨,她一大早起来又去了山上收集鸡窝草,又采集了一大捧的白色花,有个坡上长了紫色的繁星枝,拢在一起,还挺好看的。
回到庭院,她收集了昨天采的草药,早晨细火慢熬的粥已经好了,喝了两口。
“这花哪里采的,还挺好看的。”
二少奶奶捧着花,开心地拿走了。
陈十一见状,走在她前面,把花抢了回去,然后背着背篓走出门去。
“十一,你做什么?你就这么对主家的吗?把花留下。”
陈十一才不管她们在后面喊得嗓子都哑了。
到了镇上,她卖了鸡窝草,得了六十多文,其中二十文,她在吴记点心铺,买了一盒梨云糕片。
花街巷,她终于等到了南枝。
南枝不解地看着面前的陈十一。
“不是和你说了,以后别再来了。”
陈十一把手里捧着的花送给南枝。
“上次听你说,要等个什么花开,我不知道是什么花,但我想,南枝喜欢花,我就给你采了这个送过来。”
南枝看到手里的花,眼睛都抽搐了。
旁边的她的同伴都笑得前俯后仰。
“南枝,有人给你送花,还是栀子花呢。”
陈十一觉得自已是不是做错了。
南枝的脸色明显很难看。
陈十一又把梨云糕片递给南枝。
“吴记点心铺子的,刚出锅。”
这一刻,旁边的人眼神古怪地看着陈十一,谁都停了笑容,不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艳羡。
南枝这会终于笑了。
“你这小妮子,自已这么穷,竟然舍得花大价钱买梨云糕片送我。”
陈十一嘴角上扬。
“南枝赏我一口饭吃,我自当报答,先走了,以后有时间来看你。”
南枝看着陈十一远去地背影,眼眸里氤氲着水光。
“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呢。”
怀里明媚的花瓣,沁着露水,在阳光的沐浴下熠熠生辉。
她把花凑在鼻端闻着。
“花还挺香的。”
陈十一把剩下的铜板换了陈米,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路上,她隐约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想,自已这般无财无色的,不会还有人打劫吧?
第21章 刺字流犯
陈十一加快了脚步,慢慢地变成了跑。
后面那人见陈十一跑起来,终于忍不住追上她,扯过她的后颈,直接往地上一甩。
那歹人手下得真重,摔得她脑袋冒金星。
他死死地按住陈十一,随后用身子压住她,空着的两只手不停往她身上搜索。
陈十一拼命地用力喊叫道。
“我没钱。”
歹人粗大的手掌狠狠扇了陈十一一个巴掌。
“你她妈有钱买吴记铺子的点心,你在老子这喊没钱。”
陈十一嘴里尽是血腥味,熏得她脑袋疼。
“真的,那是给别人买的,好汉,你饶过我吧。”
“饶过你?没钱,这身子也值点钱,估摸着能换二两银子。”
歹人提起陈十一瘦弱的身子,拖着她,揪着她的头发往去平安镇的路上拉。
她紧紧抓着揪着她头发的手,趁两腿稍微站定,一个腿极速地踢了他的下档,歹人疼得两手放开紧紧捂着那处。
陈十一正着急寻个石头要砸烂那恶人,谁料那歹人被一只脚给踹飞了。
“姓李的,你又让我逮到,这次我要弄死你。”
姓李的恶人一见眼前人,吓得拼命地飞跑走了,连身上的痛都顾不得了。
恩人一转过身,陈十一瞳孔睁大。
崔永安?
真是巧了。
崔永安仔细地瞧了陈十一一眼,鄙夷地笑开了。
陈十一擦了擦嘴角的血,不解问道。
“有这么好笑吗?”
崔永安没有说话,只帮着把背篓给她捡了回来。
“怎么样?没事吧?”
陈十一摇头。
“没事,你若是不出现,我早已把他给砸死了。”
崔永安冷哼一声。
“看来,我救得不是时候。”
陈十一没有说话,背起背篓,她的腿在争执中扭了一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崔永安见状,连忙在一旁扶着她。
往前没走多远,他们便在一阴凉处歇息了下来。
陈十一上下打量着崔永安。
他身体健硕,臂膀结实有力,模样又长得好看,那双狼兽般的眼睛不凶的时候甚是柔和,额头上的疤块,更为他的英俊添了一丝邪魅。
崔永安极其不自在地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你看什么看?”
陈十一眨了眨眼。
“崔大哥,听你的朋友说,你还没成亲,要不,我嫁给你吧。”
崔永安傲气地把脸扭到一旁。
“想嫁给我,得排队。”
陈十一低声笑了,扯到她被打得青肿的脸,疼得龇牙咧嘴的。
她不管不顾地说道。
“我们村里人说,像你这种,浑身都是肉腱子,能打猎,能干活,跟着你不会挨饿,能吃上肉,还不受别人欺负。”
“你腰看起来有力气,下面的活儿肯定不错。”
崔永安下意识地离陈十一远点。l
他眼里泛着不可置信,满眼的嫌弃。
“你瞧你一个姑娘家,说的什么话?”
陈十一皱着眉不明所以地问道。
“以前村里的人都这么说的。”
崔永安自诩脸皮厚得天下第一,第一次棋逢对手,她竟然脸不红心不跳,还装作懵懂无辜,简直厚颜无耻。
他猛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前路一溜烟地跑没人影了。
陈十一满脸疑虑,后面是有鬼在撵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