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换洗衣裳,云桑轻声催促着,面带薄红。
以前客栈里好歹还有扇屏风可以用作遮挡,如今可没有,难道要她当着江见的面赤身浴身?
到时怕是会出现些失控难言的事,云桑不敢赌。
少年有些意兴阑珊的,侧躺在床上也不老实,使得那张竹床时不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让人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娘子自去洗便是,我又不扰你。”
江见看着不大想离开,懒洋洋地回着,侧身躺在床边,一手支着头,面上挂着浅淡但又让人觉得甜蜜的笑,云桑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干脆往椅子上一坐,因为力道颇大,又是一道吱呀声响起。
“不行,你会看见我的,你得出去,要不然我不洗了。”
云桑得态度十分坚决,她还没大方到让人看她洗澡的程度,尤其是这人还是江见这个不安稳存在。
见云桑这般,江见认栽了,在床上叹了口气软骨头似的爬起来了。
“摸都摸过了,还不能看,娘子真小气~”
“罢了,既然娘子这么怕我瞧,我便出去,正巧我也去溪里洗个澡,娘子记得关好门别冻着了。”
说着,江见拿了自己的换洗衣裳出去了,一路絮絮叨叨的。
云桑想说这里的温度赤身出去跑一圈都不会着凉,转念一想还是闭了嘴。
“知道了,你快出去吧。”
搭把手将人推了出去,云桑将竹门从里面拴上了。
江见笑着离去,一路走到了清澈温暖的溪水便,浑然不在意任何,将全身衣裳一件件甩下来,变作光.裸的模样,一头扎进溪水中。
月光与柔水给那具精瘦健美的男性身躯附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薄纱,也让上面零星的伤痕愈发清晰惹眼。
透着与这片山谷同样的原始与自然,还有一丝难言的野性。
少年像一只鱼儿般在水中翻腾游荡,时而俯冲,时而仰面,就好像原本就生于水中,长于水中,属于这片自由的天地。
但也正是这样,少年将自己的一切暴露得一览无余。
不过他完全不在乎,这片天地本就是他生长的地方,原本除了他与师父外没有第三个人,如今有了,他更是乐意让人看。
在水里扑腾了一会,江见不自觉又想起了先前老头子说的话,悠哉游哉的动作慢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而与之同时,江见人也成了一片轻薄的树叶,安详地漂浮在溪水上,一动不动的,仿若睡着了一般。
云桑浴身完毕出来后,远远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虽然没有很清楚,但大概看见人漂在水面上,云桑心里咯噔一声,小跑着往溪边去了。
在云桑的认知中,只有人死了才会在水上漂着。
慌神之下,云桑甚至忘了江见不是一般人,更不会被区区溪水淹死,下意识便着急慌忙地过去瞧了。
“江见,江见~”
江见惯穿白袍,人脱光了漂在水面上,经由月光那么一照,离得远的云桑一时也没能分辨出江见那究竟是衣裳还是肌肤。
然当云桑换下来的衣裳放进门口的竹筐里,大喊着跑过去,看清了一切时,一切都晚了。
从头到脚,能看的不能看的都被云桑给看了,反应过来时,云桑两颊眨眼间爬满了红晕,一颗心狂跳。
也因为云桑的喊声,原本在水上漂着沉思的江见回了神,在水里一翻身站了起来,对着云桑应了一声。
“我在呐!娘子唤我做什么?”
溪水没深到能将江见这样一个身量颀长的人都淹没,水线只堪堪到江见的腰线,如果水足够浑浊或者上面有花瓣那样的遮挡物,便可以遮挡住下方能让人长针眼的部分,可惜河谷的溪水足够清澈,云桑还是能一眼望到那块明显不同的色区。
“没事~”
身体反应更快,云桑匆匆留下一句话,将头一扭转身跑回去了。
闹了个大乌龙的云桑不敢回头,提着裙子跑得飞快,看得水里刚起来的江见一头雾水。
想着自己也算是洗好了,他长腿一迈上了岸,用脏衣服将身上的水囫囵擦了擦,换上了一旁的干净里衣,趿的鞋追着云桑而去。
一旁听到热闹的凌沧海悄悄从窗户缝探出头,将那一幕瞧了,尤其是他那傻徒儿赤身狂野的模样将徒媳妇吓走的一幕,他一边摇头一边笑,爱莫能助地缩了回去。
像是对这一幕习以为常,江见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丑东西,露出埋怨的神情,接着便重新扬起笑追了上去。
到屋里的时候,江见看见床上背对着他,睡得老老实实的云桑,他也不拖沓,掬着一张笑脸便脱鞋爬上了床,将盖着薄被的云桑抱进怀中。
河谷温暖,江见身子又足够暖,被子大多时候于他而言是个摆设,只是按着习惯还是准备几条,如今正派上用场。
“娘子你睡了吗?”
像是故意的一般,江见凑到她耳边嬉皮笑脸地问了一句,温热的呼吸扑得云桑整个脖颈都热了起来。
她是个不擅长伪装的人,立即就缩了缩脖子,小声回道:“没呢。”
这是江见预料之中的回答,他顺势欺身而上,将身子又往云桑身上贴了贴,温热的唇瓣开始轻嘬了起来,沿着耳后,渐渐染满了整个脖子。
云桑被亲得浑身发颤,身子也渐渐有了发软的趋势,原本平和的气息也走向紊乱。
虽然知道江见在那事上痴傻不通,不会将她如何,但仅仅是这样的表面交流,云桑也难以抵挡。
想推拒一番,人就被强行翻了过来,由背对着变为平躺,身上也压上来一具火热沉重的身躯。
这无疑是一种暧昧而危险的姿态,虽然隔着一层薄被。
云桑既窘迫又难受,目光就是不敢对上江见,扭了扭身子明知故问道:“你干嘛,
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闻言,江见改用手抵在床上,与云桑间拉开了些微薄的距离。
“今日都没有亲亲呐,一下都没有,娘子睡前得补给我。”
少年愉快地笑着,说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云桑的羞耻心本是想让她回绝的,但回想一番确实是这样,今日江见一直在忙忙碌碌,丝毫没有索求什么,她难以拒绝。
云桑没说话应他,但乖觉地闭上了眼,长睫轻颤,意思再明显不过。
闭目一片漆黑,云桑只觉面上阴影愈来愈近,唇上渐渐湿热。
像是要将今日一天落下的都讨回来,江见持续的时间很久,久到云桑唇瓣都有些发麻,喘息愈发急了,两颊潮红生热,双眉微蹙,双眸水光点点,潋滟生辉。
银丝于两张同样殷红微肿的双唇之间若隐若现,云桑无颜去看,只觉得满心羞耻。
浑身仿佛都被这个吻点燃了,四肢百骸都燃烧着所谓情欲的火焰,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
也不再是初尝樱果的雀鸟,江见已经不再拘泥于朱唇一点,只随着心意往下,一头黑亮粗壮的长发尽数散落在云桑胸前,几乎盖住那张情潮涌动的晕红面颊。
薄被之下,江见的手不知何时伸了进来,四处摸索揉捏着,让本就心绪不稳的云桑愈发情难自已。
江见与她的口味不同,在吃桃子这方面一向爱吃脆爽的,但偶尔在云桑这里会破例,会主动寻觅因为熟透而柔软绵密的桃子,让后含进嘴里大口品尝。
因为占了云桑的东西,惹来云桑一阵羞恼低斥,但江见这人就跟听不懂一般,只嘿嘿傻笑着,继续埋头苦吃,使得那一头生长得坚固的头发都被扯下来几根。
等吃够了软桃,江见尽了兴,在云桑的垂眸不语下乖觉地将云桑身上被褪得乱七八糟的衣裳一件件穿好,心满意足地躺在一边。
看着云桑仍旧红润如粉桃的脸,江见挤过来,长臂从云桑颈下横穿过去,另一只横在云桑腰际,稍微一使劲就将原本累得四肢发软平躺着的云桑圈进了怀里。
被江见一通折腾,云桑此刻又羞又累,紧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希望明早一觉起来可以将这些通通忘光,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明天晚上江见很可能又会让她想起来。
隔着薄薄的被子,云桑能感觉到隐约有个硬实的物什冲着她,她压根不敢乱动。
云桑现在也算有半个经验,自然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江见悟出了些什么。
但架不住江见这人总爱抒发胸臆,畅所欲言,感受到自己那玩意又胀得难受,他颇为委屈地哼哼了两声,依着本能蹭了两下。
“娘子我下面好难受,是不是生病了?”
以前也不是没有类似的情况,但都是清晨,且根本无法和现在的难受法相比,他有些苦恼。
云桑听得大脑发出警鸣,好在江见看不见自己的脸,发现不了她神情的异常。
“应当不是,兴许只是太热了,等一会便好了。”
强装着镇定,云桑故作云淡风轻与他说话,一颗心浮浮沉沉。
“哦,也对,以前早上也是这样,那我等等吧。”
或许也是想不出缘由,江见信了云桑这一套拙劣的说辞,老实抱着云桑睡了。
“娘子刚刚看起来很累,快睡吧,明日我带娘子竹林后的樱桃树摘樱桃,那果子又大又甜,包好吃的!”
云桑听到竹林后还有樱桃,她下意识砸吧了一下嘴,嗯了一声应他,心中也多少有些期待。
后面江见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云桑没有全部听清,渐渐在这阵嘀咕声中来了睡意。
她如今可真是能睡,云桑心想。
……
河谷中有许多长居于此的鸟雀,叫声千奇百怪但都算得上清脆悦耳,尤其清晨最喜啼鸣。
云桑正是在这一阵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的,酣睡之后,她精神不错,扭头看向身侧,发现早已空了。
江见一直是个会勤快早起的,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云桑起身,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具打算去溪边洁牙净面。
挑了一身柔软轻薄的鹅黄色罗裙,云桑推开竹门,眺望了山谷一片翠绿,大口呼吸了外面清新芬芳的空气,悠闲畅快地伸了个懒腰。
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了,史书上的先贤诗赋中所描绘向往的,大抵与眼前大差不差了。
竹屋外,云桑一眼便瞧见了蹲在溪边的江见,忙忙碌碌的,一看就是在洗衣裳。
原本云桑没觉得如何,还好心情地想着过去跟江见说声早上好诸如此类的话,然只见江见忽地手一扯,一抹粉意涌现……
云桑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江见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粉色的衣物,只有她昨日穿了一身藕粉色的春绫裙。
脖颈有些发僵,云桑看向了门边,那里原本有一个竹筐,里面盛着她昨晚上换下来的衣裳。
从外裙到小衣,通通在里面。
但眼下,那个竹筐不在了。
第48章 思念
再看一眼正在溪边哼哧洗衣裳的江见, 云桑觉得天都塌了。
也没心思悠闲了,云桑紧张兮兮地往溪边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