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好欢喜。
欢喜得快要溢出来。
心里越来越燥,她本能地勾住卫凛的脖颈,想要靠他近一些,更近一些。
真是奇怪,明明人就在眼前,心里却越发地想他。
眼前一暗,卫凛忽然翻身覆了上来。
混乱中,他的衣襟不知何时敞开了,映着朦胧的烛光,露出白皙劲瘦的胸膛,肌理分明,看得人脸颊烧热。
在胸膛正中,有一道寸余长的细疤,虽然已经愈合,但也看得出与周围肤色不大相同。
是她那柄玉刀留下的。
沈妙舟心里一疼,不自禁伸手抚了上去。
手心下的薄肌一瞬绷紧,颤栗。
卫凛呼吸渐沉,低头去寻她的唇,手掌下滑,长指勾开她的衣带,顺着衣襟向里探去,缓缓向上,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肌肤,瞬间带起一片酥麻。
沈妙舟一个激灵,脑中一霎空白。
只觉自己的心跳在他掌中一下快过一下。
柔软的锦衾在她身下拧转成一团团花簇,微微汗湿的衣衫一件件堆落在红绡帐下。
烛火朦胧晕黄,莹白的肌肤,乌浓的鬓发,与大红的鸳鸯喜被交织相映,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秾艳。
卫凛看得凤眸泛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若是疼,便与我说,嗯?”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不大真切,沈妙舟迷蒙着看向他。
眼前的人眸光隐忍,锋利清俊的眉目间,都是为她而流的汗。
一瞬间,心里说不出的软热,沈妙舟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唇角轻翘着,点了点头。
卫凛俯身吮吻她的唇瓣,鼻尖轻蹭流连,拨去她颊边汗湿的碎发,“别怕。”
“我才不怕……”
他低笑着去吻她,胸腔震颤嗡鸣。
屋外不知何时落了雨,水珠拍打着蕉叶,淅淅沥沥地滚下石阶,簌簌轻响。
呼吸交缠间,一寸一寸地,慢慢侵占。
尽管卫凛的动作耐心又温柔,沈妙舟还是感觉到了疼,眉头不由一皱。
觉察到她的僵硬,卫凛一瞬停住,喉结滚动,低涩地喘息着,俯身在她细汗莹莹的面上啄吻,声音哑的不像话,“很疼?”
沈妙舟半阖的杏眸微微睁开,眼里似漾着一汪柔柔的春水。
看见他忍得辛苦,眼尾泛着红,额上热汗涔涔,浸得那双眉目越发漆黑深邃。
她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抬手攀住他光祼结实的肩背,摇了摇头,带着一点鼻音,“我没事。”
想和他更近一些。
想要他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屋外雨声渐大,急促地砸落在蕉叶上,碎玉琼珠响作一片。
卫凛低头看着她,心里的渴求到了极处,竟催生出一丝难言的暴戾,难以自抑地在血脉中呼啸奔涌,想将她揉碎在掌心,半点也不要分离。
卫凛捉住她无力的手腕,十指相扣,紧紧地按在被褥中。
动作越发用力。
甚至渐渐带了几分凶狠。
“抱紧我。”他低低地道。
抱紧他,永远,永远都不要松开。
“卫澄冰……”
迷迷糊糊中,原本的疼痛中渐渐生出一丝说不清的痒,心里渴得厉害,她有些难耐地抱住卫凛,指尖用力扣着他紧致结实的脊背。
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
卫凛放缓了动作,低头在她汗湿的额上吻了吻,顺着面颊向下,吻她的耳尖,含咬住她柔嫩的耳垂。
低沉而压抑的喘息就裹在耳畔,带着湿热的触觉,四面八方地侵入,让她浑身酥麻,忍不住轻轻哼出声来。
红纱摇曳不休,雨摇芭蕉,吹落一地海棠,如胭脂点点,青石阶下落英缤纷。
夜色越发深浓,龙凤喜烛静静燃烧,在案几上滴出一堆烛泪。
不知过去多久,窗外的雨声似是停了。
昏昏帷帐中,空气溽热潮湿,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呼吸交织,喘息细细。
沈妙舟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忍不住仰头亲了亲他的下颌,唇角轻轻翘起,“卫澄冰,你是我的了。”
“嗯。”卫凛与她额头相抵,无声笑了,“我是你的。”
“一直都是。”
今生今世,天上地下,永远独属于你。
此后岁岁年年,永以为好。
———正文完
第76章 番外
沈镜湖医术精湛,卫凛依照吩咐,仔细调养,入秋后身子已大有好转。新朝初立,琐事繁多,新帝没让他清闲多久,就开始一桩一桩地派差事。
一直忙到入冬落雪,卫凛白日重整宫禁,晚间又要去赴宴,待应酬回来,在前院洗漱沐浴后,时辰已近戌末,夜色越发深浓,可沈妙舟还不曾就寝,正坐在桌案前,写着什么东西。
烛火罩下一片摇曳朦胧的暖光,柔柔笼在她的身上,她低着头,白皙的脸颊泛起软玉般的细腻柔光。
看得卫凛心脏一瞬发潮。
听见动静,沈妙舟抬头看见他,杏眸霎时一亮,惊喜地笑了起来,“你回来啦。”
“嗯。”卫凛走近,俯身抬起她的下巴,淡笑道:“张嘴。”
沈妙舟听话张嘴,下一刻,一块剥去皮的缠糖就被塞进了嘴巴里。
他指尖冰凉,那块缠糖却被捂出了热意,也不知藏在掌心握了多久。
“宴上的小食,说是用橘汁调的内馅。”卫凛带着几分松散的醉意,目光温热地瞧着她,“喜欢么?”
缠糖口感软糯,甜而不腻,微酸中又有一股果子的清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只不过这味道虽好,却也算不上多新鲜稀罕,但一想到他在宴上与人把酒应酬,暗中竟悄悄带了颗糖回来给她,就觉得原本三分的好吃变成了十分。
沈妙舟只觉舌尖都是甜香,边嚼边点头,咕哝着称赞,“喜欢!”
卫凛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勾。
他今日赴的是礼部尚书张阶的六十寿宴,席间听众人闲谈,说起张老大人与夫人当初正是在陈记饽饽铺买缠糖时因缘相识,后来结成夫妻,这一生情深意笃,白头偕老。
他酒量不算太好,三五盏烈酒入腹,人便已染上几分薄醉,漫不经心地听了一耳,只觉这缠糖意头甚好,便在袖中藏了一颗,想着带回来让般般也尝一尝。
听见她说“喜欢”,腹中酒意仿佛更盛了一些,灼得人心里发燥。
卫凛欺身在她唇瓣上轻咬了一口,视线不经意扫过身侧的书案,看见上面的纸笺,低声问:“在写什么?”
沈妙舟抬手勾住他的脖颈,轻轻碰着他的唇,杏眸亮晶晶的,“纳猫儿契呀。”
“秦姐姐和赵小将军回京了,还带回来一窝小猫崽,你不是很喜欢狸奴么,明日我接你下值,咱们去挑一只猫儿来养吧,下聘要用的盐和小鱼干我都准备好啦。”
卫凛心头软热,低笑着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卧间,放到榻上,顺势吻了吻她的发顶,“我喜欢狸奴,便给我养,嗯?”
“那当然。”沈妙舟仰起脸,在他下颌上亲了一口,得意笑道:“不止养狸奴,我还说好了要养你呢。”
帘幔落下,光线变得昏昧晦暗,青色的纱帐淹没两个人的身影。
卫凛垂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怎么,公主殿下是想养臣做面首?”
沈妙舟脸颊烧热,闭上眼用力点头,轻咳了一声,抬手攀住他的肩膀,小声催促:“你动作快些,我驸马要回来啦。”
闻言,卫凛凤眸微眯,侧头贴近她耳畔,吮咬着她柔嫩的耳垂,低低说了句什么。
沈妙舟一呆,耳根倏地烧热,随即心脏噗通噗通地跳了起来。
他是真的有些醉了,竟会说出荤话来。
可这话一出口,反倒无端有种浪荡风流的意味,在黑暗中,勾得她心慌耳热,浑身绵软,仿佛泡进了一汪暖洋洋的春水里。
察觉到她的变化,卫凛无声地笑了下,捉住她纤细的指尖,与她十指交错,欺身吻了下去。
青纱帐幔重重堆叠,渐渐弥漫起潮湿溽热的气息,朦胧幽弱的烛光下,两道喘息声交错缠绕着,彼此起伏呼应。
不知过了多久,垂拢的帐幔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里撩开,卫凛披衣下榻,唤人送来热水,拧了一块干净帕子,又走回到榻前。
沈妙舟疲乏得半分都不想动,软绵绵地侧趴在榻上,由着卫凛帮她擦拭清理,再压好被角。
收拾完,卫凛将她散乱的头发慢慢拨去耳后,俯身在她额上吻了两下,“我去收拾,很快回来。”
沈妙舟又困又累,哼唧着应了一声。
卫凛起身去净室简单沐浴一番,重回到榻上,沈妙舟翻身贴了过来。
卫凛伸手将她捞得更近一些,吻了吻她的耳尖,轻哂道:“臣这面首,可还让殿下满意?”
沈妙舟闭眼偎在他怀里,热乎乎的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肌肤,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她强压着唇角,矜持地点了点头,“尚可。”
卫凛失笑,一时忍不住,低头在她后颈轻咬了一下,“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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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临近下值的时辰,卫凛心情颇为轻快,提早收拾好了案卷文书,起身出门。
沈妙舟就在一条街之外的酒楼等着他,说好要一起去聘狸奴。
然而刚一迈过门槛,卫凛胸口突然绞痛了一下,刹那间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同时贯穿身体,尖锐地刺入骨髓,剧痛一霎钻心,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险些跌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