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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舟渡_分节阅读_第45节
小说作者:燕识衣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335 KB   上传时间:2024-10-20 18:23:53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

  狡诈又天真,心软得像神女,又慧黠得似精怪,像在蜜糖中缠裹着见血封喉的剧毒,让他无法自拔,又对他一击致命。

  薄唇翕动了两下,他刚想说些什么,可药性已经发作,眼前一片模糊,隐约间,他似乎看见她的唇瓣动了动,可声音却很是渺远,还未能分辨出来,人已彻底昏晕了过去。

  沈妙舟早有准备,在他倒下去的刹那稳稳扶住。

  “卫凛,卫凛?”她试探着唤了几声。

  卫凛毫无反应。

  沈妙舟费力地将他搀到美人榻上,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喂他喝下半杯混着迷药的茶水,抖开薄被替他盖好,歪头想了想,忍不住又轻轻亲了下他的脸颊,再不犹豫,转身离开。

  一夜过去,天色渐明,日光透过重重桃花纸,在榻前的漆砖上映出一片菱形的光斑。

  身上的痛觉渐渐复苏,卫凛半梦半醒着,隐约听见细细碎碎的声响,似乎有人拧了帕子在给他擦汗,心脏猛地一坠,下意识攥住那只手腕,睁眼看去,“沈……”

  刚唤出一个字,他看清了眼前的人,不安的预感灭顶而来,浑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凉透,他死死抓住长廷的手腕,急声问:“她人呢?可还在府里?”

  话一出口,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隐隐发着颤。

  “主子……”长廷小心地觑了他一眼,跪下请罪:“是属下疏忽,昨夜一时不察,郡主她扮成了那个小婢女的样……”

  长廷话未说完,卫凛已经松开了手,扯过衣裳胡乱系上,跌跌撞撞地迈下脚踏,然而腿上一软,狠狠跌跪到漆砖上,长廷连搀扶都不及。

  “主子别急!您这身上还有伤呢!”长廷见他这模样,眼圈都跟着红了,忙上前扶他起来,慌不择言地劝道:“郡主她,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属下这便去公主府把人抢出来!更何况郡主并非绝情之人,要不干脆等事情了结,咱们正大光明地八抬大轿娶她回来……”

  卫凛身上使不出力气,只能勉强抓着长廷站稳,好半晌,他缓缓转头看向长廷,眼尾泛着红,语气艰涩,“她是去了大同,那样一滩浑水……这一去,早晚必与我反目成仇。”

  长廷怔了下,心里难过得发疼,他家主子何曾失态至此?可支吾了半晌,却也只能干巴巴地劝上一句:“郡主聪慧,她定会明白的。”

  卫凛极慢地摇了摇头,还没有作声,忽觉胸口窒痛已极,随即喉头一甜,猛地吐出来一口血。

  长廷登时惊得魂不附体,不由分说地将他架回到榻前,“主子您先歇着,属下现在就遣人去追,定要将人带回来!”

  “不必了。”卫凛叫住他,低低匀了一口气,声音发着颤,“她极擅易容,现下定已出城,你们追不回来。即刻去信给大同的密探,探听消息随时回报,还有,让他们在暗中给我护好了人,若是出了半分差池,从重严惩,绝不轻饶!”

  长廷应了声是,匆匆退下去传信。

  卫凛独自坐在榻前的一片光瀑里,周身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唇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觉,昨夜她那般乖顺,难道只是为了给他下药么?

  这个——小骗子。

  他简直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好半晌,他抬手盖住眉眼,自嘲般地勾了下唇角,耳畔又响起那道似得意,似欢喜,又似骄矜的声音——

  “卫澄冰,你喜欢我呀。”

  是啊,他的心思当真是再明白也没有了。

  这十年飘零,一路行来,他见过人心诡谲,受过明枪暗箭,可原来那些都算不得什么,这世间唯独此般才要他的命——

  明明知晓她别有用心,明明清楚难有善果,也曾百般提防,可偏偏忍不住一步步泥足深陷,忍不住就这样清醒着沉沦。

第43章 线索

  两日后的清早, 宁王幕僚从卫府离开不久,皇帝传召卫凛入宫。

  暖阁里烧着地龙,又另摆了数个炭盆, 卫凛掀帘入内,以他这般畏寒的体质都觉有些过热。

  “寒玦, 身上的伤可好些了?”皇帝裹着厚衣偎在炕桌旁,见他进来,抬眼示意刘冕赐座, “此番国子监生事,委屈你了,朕已命人把先前辽东贡来的人参送去你府上,可要好好调养一下身子。”

  卫凛行了礼,淡淡道:“多谢陛下, 臣并无大碍。”

  皇帝打量他两眼, 轻“唔”了一声,“私贩火器一案,余党追查得如何了?”

  刘冕不动声色地觑向卫凛。

  “不过略有些眉目。”卫凛神色看不出异样, 继续禀道, “臣已遣人赴大同详查。”

  皇帝又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神情疲惫:“罢了,大同那边你亲自去一趟, 给朕在暗中好好查一查,可还有人同瓦剌私贩火器。朕知道你身上还有伤,但此事唯有交给你去办才能放心,正好借着你闭门养伤的由头, 避开旁人耳目。此案牵涉边防,务必查清。”

  “是, 陛下放心。”

  入宫之前,卫凛便已猜到皇帝的意图,当下没有多言,领命退了出去。

  透过窗格上的高丽纸,隐约看见他走出了景和门,皇帝抬手按了按眉心,忽然向刘冕道:“你说这二郎和卫凛可会是真如密报所言,暗中有些非同寻常的往来?”

  刘冕心头一跳。卫凛是怎么想的,他现下还不大拿得准,但他自己可是切切实实想跟宁王搏一个从龙之功,冷不防听皇帝这样一问,难免自惊。

  他细细掂量着,赔笑道:“宁王殿下孝顺本分,当年也是为陛下分忧自请就藩,想来不会这般失了分寸……”

  皇帝闻言,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目光很淡,却隐有锋芒,“那依你的意思,是寒玦动了心思?”

  听皇帝又唤了称呼,刘冕忙跪下请罪:“老奴不敢,殿帅对陛下向来忠心。”

  皇帝不置可否,“朕知晓你和寒玦素有旧怨,自是不会向着他说话。”

  刘冕低下头去,“老奴知错。”

  安静了片刻,皇帝闭上眼,慢慢道:“朕这身子一日比一日不济,朝廷又生了些动荡,皇子的心若是野了,也是在所难免。”

  刘冕简直心惊肉跳,小心翼翼地道:“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真龙天子,福寿万年……”

  “古往今来有哪个天子当真活了万岁?”皇帝冷笑了一声,转而提起另一桩事,“三郎已被关了有些时候,你着人去给他送些用度罢。”

  刘冕暗暗心惊,恭敬应是,退出门外。

  透骨的凉风一吹,他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看来皇帝已是对宁王起了疑心,如今崔家被拔除干净,再不会有外戚乱政的隐患,这便要重新抬举璟王了。

  如今皇帝身子大不如前,圣心越发莫测,皇子与近臣私下来往原就是大忌,倘若宁王既有意拉拢卫凛又窥伺御前的事情被捅出来,只怕是要连亲王都没得做。

  但他为宁王筹谋了这么多年,图的就是宁王性子更狠,他日登基定会起复重用东厂,若换成仁善一些的璟王,那可就未必了。

  更何况,宁王有意拉拢卫凛,只怕多多少少是意味着对自己的表现有所失望了,日后要想把卫凛彻底踩下去,宁王面前,他需得立一首功。

  刘冕回头望一眼暖阁,心思渐定,若到非常之时,也不惧使些非常手段。

  成王败寇,不过一个狠字。

  **

  大同。

  夜深无月,朔风凛冽如刀,砂砾子似的密雪被冷风吹得打转,大片大片地砸落下来,城隍庙的后巷空空荡荡,只有一间小院灯火微明。

  堂屋的青砖上,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被捆成了肥粽子,脸色涨得好像猪肝,口中的麻核刚被取出来,他便呼哧着破口大骂:“哪来的蟊贼,好大的狗胆!可知道本官是谁?竟敢,竟敢当众劫掳当朝命官!当真是活腻了吧?!”

  “呦呵,还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呢?那敢问大同同知宿娼狎妓,按我大周律法,该当何罪啊,薛襄薛大人?”沈钊挑了挑眉,语气讥嘲。

  听见对方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薛襄的怒容顿时僵住,不由得警惕地打量着眼前人,“你究竟是谁?”

  “爷是你祖宗!”沈钊一嗤,抻了抻手里的长鞭,“问你的话倘若老实答了,我还能给你送回那玉华楼姑娘的绣床上,若是不老实,呵,也不必我多说了吧?”

  见他这模样不甚好惹,薛襄下意识舔了舔唇,迅速压下心头怒意,换上一副客气些的态度:“何事?”

  沈钊道:“前大同知府吴中仁自焚前一晚,你曾在府衙见到他和一中年男子会面,而那男子便是先平嘉长公主驸马,我说的是也不是?”

  薛襄脸色一凝,目光闪烁了半晌,才讪笑着反驳:“公子说的话,本官听不大明白,本官也不曾见过什么驸马。”

  “那我怎么还听说,”沈钊的嗓音冷下来,仿佛带着锋利的冰碴,“吴知府并非自焚,而是有人想要灭口,当晚是沈驸马将他救了出去,他们二人藏身进华严寺,可不过隔夜,就有人借口捉拿瓦剌细作带兵搜寺,逼得沈驸马孤身引开追兵,下落不明,而那个带兵的人,似乎就是薛同知你吧!”

  薛襄登时神色大变,不可置信地盯着沈钊。

  沈钊冷笑道:“可知我是如何知道的?”

  薛襄的声音发着抖,“是吴中仁……?”

  “啧,倒也不算太蠢。不错,前些日子我刚刚见过吴知府。怎么,你可还敢抵赖?”

  薛襄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自信此事在大同做的十分干净,就连带兵搜寺也是在夜间,甚至不曾调动官差,用的都是私兵,虽然让吴中仁又侥幸逃脱一次,但差点就能灭了他的口,只是偏偏有锦衣卫出来坏事,将人劫走,既跑了吴中仁,又没抓到沈镜湖,害得他挨了宁王殿下好一通责骂。

  难不成是锦衣卫已将事情回禀皇帝,吴中仁面过圣,京里便派人来查问此事了?

  薛襄惊出一身冷汗。

  但转念一想,以他在此案中的所为,就算京里来人,也还有腾挪余地,更何况听宁王殿下的口风,似乎和那锦衣卫都指挥使搭上了线……

  “是又如何?”薛襄心里稍稍有了点底,强撑起一口气反问,“犯官吴中仁私贩火器,本官带人追查,这不也是职责所在?”

  沈钊看出他的心思,嗤道:“你暗害吴知府的事,爷暂且没功夫同你计较,只是要问问你沈驸马的下落。”

  薛襄心里猛地一沉,脸色越发难看。问沈镜湖的下落,这简直比查吴中仁的案子更要命!

  见他半晌不说话,沈钊也没了耐心,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金玉长命锁,在指尖晃荡了几圈,笑道:“瞧瞧,可认得这是何物?”

  薛襄费力地挣动抬头,在看清那东西的一瞬,整个人如坠冰窟,眼前阵阵发黑。

  他年过四旬却一直膝下无子,直到前年,妾室才终于给他生下一个宝贝麟儿,他珍视得不得了,特意拿出祖传的和田羊脂玉,寻金匠打了这么一块长命锁给孩儿贴身佩戴,就盼着护佑他这根独苗苗无病无灾平安长大。

  这叫他如何不认得?

  吞了下口水,薛襄艰难出声:“公子这,这是何意?”

  沈钊不耐地“啧”了一声, “装什么蒜?你独子在我手上,若再不交代沈驸马的下落,明儿个就给你们爷俩埋进一个坑!”

  如今最大的软肋被人拿捏在手中,薛襄简直心急如焚,好半晌才压下满心焦躁怒意,强挤出来一个笑,“这不是我不想说,属实是不知……那天夜里无月,伸手不见五指,官差追到山后陡崖,不小心跟丢了人,后来又去崖下搜寻多日,可硬是再没找到半点踪迹……”

  “薛大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沈钊咬着后槽牙凉笑了一声,扭头对柳七递了个眼色,“去把那小子抱来,剁一根指头给他爹瞧瞧。”

  柳七应是,转身就要退下。

  薛襄见状再也稳不住,忙嘶声叫道:“慢着!慢着!我说,我全都说!别动我儿!”

  沈钊扬手止住柳七,冲着薛襄抬了抬下巴,“说吧。”

  薛襄嘴唇翕动了半天,挣扎着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道:“只要不动我孩儿,我便说实话,一切都是宁王……”

  他刚说了两句话,沈钊脸色猝然一变,目光霍然射向合拢的屋门。

  “——什么人?出来!”

  柳七和薛襄都僵了一瞬。

  柳七随即反应过来,反手摸向腰间佩刀,轻步逼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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