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茅山掌教真人。
林九脸色一变。
他虽已很久不曾遭遇茅山追杀，可也未回归与好，蔗姑的死，注定了双方不能回到当初。
毛镇的出现，对他与秋生等人而言，是莫大的威胁。
林九太清楚毛镇作风。
更清楚此时自己，万万不是对方敌手。
好在出现在此地的毛镇仅是一道寄存在阿威身上、只有当阿威遇到生死危机才会出现的道术虚影，实力与真身相差甚远。
“哪来的邪祟！”
林九如临大敌之际，毛镇已望向被他震飞的“表妹”。
他行事风格一如既往的强势，望见这个敢伤他孙子的邪物，右手一挥，空中凝成一道巨大手掌，往下一拍，不由分说便将那道与蔗姑有八分相似、此时一脸惊恐的身影拍成肉泥。
这一幕简直惊呆了众人。
保安队一众人员险些吓尿，仿佛看见了神仙。
秋生表情严肃，显然想起了那时被追杀的情形。
刷。
不等毛镇有下一步动作，林九纵身而出，挡在众人身前。
“林九？”
毛镇看见林九，有些意外，又不在意。
他答应过妻子，不再下指令追杀林九，可如今碰上了，他也不会当做没看见。
“领我一掌，若能不死，便是你等造化。”
毛镇披靡全场，气势压得远近一片死寂，连之前一直挣扎着的法兰祖都停止了动作。
“好！”
林九点头，缓步上前。
他望着毛镇，深呼吸一口气，运起全身法力，等待对方出手。
可等着等着，却发现毛镇虚影停止了动作，目光盯着自己身后，好像看见了什么。
“还请给我个面子，停手吧。”
这时一人走了出来。
林九愣了愣，扭过头，便望见陈子文。
“子文，你——”
林九可是清楚陈子文与茅山关系，心中大觉不安，却发现自陈子文出现，那道强势虚影的目光中，竟出现了一抹罕见的忌惮之色。
毛镇何许人林九一清二楚。
石坚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就是学得这位。
当年太上长老出面，毛镇尚且不给面子，如今居然……
忽然，林九似想到了什么，猛地瞪向一旁陈子文。
不等他问，空中毛镇虚影望着陈子文，沉默片刻，而后如烟散去。
天地末法，毛镇不惧元婴，可唯独飞尸克制于他。
此地仅是一道虚影分身，断然不是对手，毛镇乃果决之人，不屑装腔作势，索性消失。
“子文，你，是不是炼成了——”
林九不敢置信地望着陈子文，毛镇虚影消散之轻松，全被心中一个可怕猜想压下。
呼呼呼！
这时，天边忽然一阵阵黑影飞来，如云似雾，铺天盖地，伴随着翅膀扑哧声，显然是一大群有翼一族的生物——蝙蝠！
蝙蝠数量极多，显然是藏匿于教堂的那群。
原来法兰祖之前没了动作，竟是在召唤这群东西。
“师父，好多蝙蝠，还会咬人！”
秋生惊呼。
他不清楚毛镇为何消失，却发现飞来蝙蝠异常凶猛，攻击性极强，仅是第一波飞来的几只，便在他身上咬出几道伤口。
院中众人、包括保安队人员亦惊慌失措时，陈子文则让阿娟抓着法兰祖，自身站在原地，毫不在意。
望着林九隐已猜到了什么的目光，陈子文点了点头。
“是的。”
陈子文本也没打算特意隐瞒——
“我炼成了飞尸。”
说话间，一道十数米高的巨影从陈子文身上浮现，在一旁保安队员惊呼、以及秋生阿方二人震撼的目光中，卷起地面无数石子等物，然后形态一变，变化成一个拥有上百枪管的巨型加特林，猛地将石子等物，用不亚于枪击的速度，射向那群数量不知凡几的蝙蝠群……
第233章 北上
飞尸的运用愈发纯熟。
攻防一体，无惧多寡。
时至今日，在这乱世之中，陈子文不敢提天下第一，但自保已无大碍，所警惕者，大抵只剩毒、蛊、咒……此类邪道暗算。
末法年代，元婴发挥不出真实实力，随着天地灵气日渐干涸，这些老怪物寿元不多，苟活成难，灵幻界衰败无可避免。
今后陈子文将面对的，非修道士，而是邪修诡道、科学武器、以及这世间或许还存在着的一些陈子文尚不知道的东西。
陈子文无心权势，性子又苟，已无惧什么。
害怕的，或许只有寿命。
“嗖嗖嗖……”
一颗颗石子飞向夜空，将一只只蝙蝠击杀。
陈子文站在飞尸尸气包围之下，抬头望着漫天飞来的蝙蝠不断死去，犹如飞蛾扑火，不由感叹生命之脆弱。
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所以要为长生而努力，不要托遗响于悲风！
陈子文望着夜空，信念如初。
林九站在一旁，听完“炼成飞尸”之言，又亲眼见到此幕，心中再无怀疑。
只是愈发感慨。
当年那个孤身跑来义庄行骗的少年，竟已成长至斯。
望了望陈子文，林九没再说什么。飞尸已是他不了解的存在，对不了解的东西，林九保持沉默。
但一旁秋生与阿方可没有林九的心境。
此时望见一道虚影笼罩着陈子文，神魔般的力量，向夜空宣泄，气势更胜先前毛镇虚影，直接令一旁阿方看傻了眼。
“师兄，这是……什么？”
阿方呆滞道。
秋生亦失神，他跟随林九多年，知道“行、跳、甲、飞”，如今一具传说中的飞尸出现，让他内心无比复杂，惊骇大于羡嫉。
秋生与阿方不同，见过林九全盛之时，可那时候的林九，尚不敢说稳赢金甲尸分身，如今陈子文将分身炼成飞尸，实力已超出秋生能理解的范畴。
“这就是飞尸吗？”
秋生喃喃自语。
其身后，早先听从吩咐去取大蒜的小僵尸已回，望着飞尸虚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小僵尸有着龙大帅之子“龙爱英”的魂魄，可本质还是僵尸，遇到飞尸气息，有着本能恐惧。
至于院中其他人……阿威先前昏迷了过去，至今还没醒来；其余人员自毛镇虚影出现，就吓成了傻子，接着蝙蝠来袭，飞尸灭敌，感觉就像是做梦，可怎么掐自己都不醒。
“嗯～”
随着阿威迷糊着苏醒，夜空中飞来的蝙蝠已所剩无几。
陈子文收回飞尸，化作衣衫，cos了个九喇嘛模式，盯着院中保安队众人，冷冷说了句：“滚！”
“是是是！”
一群人闻声而逃，连枪都不要了，跌摔滚爬往院门冲去。
阿威清醒时，正好望见这一幕，可任他怎么喊，也没人停下，还被人踩了一脚，疼得他眼泪出来。
“等等我啊，我是你们的队长阿威啊！”
阿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见大家全跑了，也跟着往外逃，连消失的“表妹”也不管了……
一番闹剧结束。
院中剩下几人。
阿娟抓着法兰祖，在陈子文的吩咐下，往偏房走去，好与那具西洋女尸作伴。
林九有心问些什么，可眼下还有一堆鬼物未处理，只能先压下好奇，叫上秋生阿方、外加小僵尸，走进封鬼库。
天色已晚。
来日方长。
不仅林九有话想问陈子文，陈子文也有许多地方要请教林九，不急于一时。
……
……
数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