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崩塌开始

　　路远明从唐哲安那里获得了非常多的信息，其中最为重要的就是知晓了暗物质世界的基础构架，以及那些不可名状怪物们之所以这么可怕的原因。

　　暗物质世界是唯心的世界，在这里，思想，意识，信息决定了一切。

　　当一个文明从物质世界降维跌落向暗物质世界时，只有这个文明的知性生命与文明本身可以保存下来，其中知性生命以暗物质的基础粒子重新构筑了身躯，而文明本身则部分化为了类似纽约城一样的城市地盘，而另一部分则在降维的过程中破碎隐形，化为了序之碎片。

　　所谓的序，其实就是秩序。

　　与物质世界的物理定律相比，暗物质世界的唯心结构是不稳定的。

　　思想，意识，信息都是非常容易改变而混乱的东西，这就是那些怪物，以及在物质世界的诅咒，鬼怪之类东西的来由，它们全部来自于人类本身，是人类文明中扭曲与混乱的部分。

　　按照唐哲安的说法，当人类文明降维入暗物质世界时，所形成的城市地带可以有效隔绝在外的那些不可名状之物，因为这时候的人类文明还带着物质世界的秩序与规律，在降维过程中，这些秩序与规律将可以被生命所获得，依照文明的厚重度，可以出现复数的序。

　　比如东方文明的仙侠，比如西方文明的魔法，或者是失落文明的神灵，再加上现代文明的科幻之类，这些就是人类文明所具现出来的序了，其表现就是会让获得的人进入到类似小世界一样的地方，在里面要么是打破混乱扭曲部分的信息（怪物），要么就是达成某项人类文明中未曾出现的事项或者成果，要么就是在里面存活一定的时间，总之条件各不相同，最终会因为你在其中的行为而获得相应的秩序。

　　依序而上，就是依照某个秩序的规律，从弱到强的累积。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关于序的信息了，毕竟我连最基础的序都没有获得，这些信息也多是我的猜测，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

　　唐哲安换了一個方便路远明理解的说辞道：“物质世界有着无与伦比的秩序，但是这秩序是属于广义上的，也即是各种宇宙法则与物理定律，人类没可能将其化为独属于个人的力量，而暗物质世界则是属于唯心世界观，人类可以在其中通过思想与意识来汲取暗物质的各种基础粒子，增加自己的体量，然后借用这体量来获得超凡之力，外在表现就是什么手一挥就是万丈雷霆火焰，或者如那些漫画动画里一样，出现什么测不准道人，什么原子能教主之类的东西。”

　　“但是正因为暗物质世界是唯心的，所以在这种超凡化的过程中，会出现信息失序的情况，随着信息的累积而出现混乱与扭曲，越是强大的信息源，其混乱和扭曲就越是严重，一旦超过某个临界点，就会化为怪物，或者更加恐怖的不可名状之物，强归强，但是已经不能够称为生命，只能够归入天灾一样的现象范畴了。”

　　“所谓的序，就是人类文明中所累积下来的所有物质世界的秩序，顺序，或者序列，依照这种序的从弱到强来累积体量，虽然依然还有混乱与扭曲信息，但是至少可以保持一定程度的理智，还算是生命本身，而累积到极点，彻底掌控这条序的力量，这就是灵，我估计，人类文明最多只能够负担下四到五个灵，而灵基本上就不怕外面的那些不可名状之物了，但是也仅是不怕，想要与之对抗依然不可能。”

　　“但是你却不同！”

　　唐哲安用炽热的目光看着路远明道：“你可以行走于物质世界与暗物质世界，这意味着你完全不必去考虑暗物质世界所累积下来信息混乱和扭曲的问题，我想你应该也有感觉到吧？当你杀死怪物后，只要伱回归一次主物质世界，那么你的灵魂就会变强，外在表现就是变高变大，同时我想你可能还会感觉到反应速度变得非常夸张，逐渐累积之下，你还会诞生诸多的超能力，比如念动力，心灵能力，或者是发光发火发电等等，这就是你体量的累积所带来的变化。”

　　路远明心头微惊。

　　这是他没有向任何人说的事情，那就是他击杀那些怪物可以吸收白色光颗粒，每一次回归原身时，他的灵魂都会随之变强，没想到唐哲安居然将其推算了出来。

　　唐哲安则丝毫没有注意到路远明的异常，他依然自顾自的兴奋说道：“这其实就是你得天独厚的地方了，除了你以外，任何存在想要在暗物质世界增强体量，都必须要依序而上，只有靠着文明长达数百数千年累积下来的秩序与锚定自我，这才能够避免因为体量增加而带来的扭曲与混乱，但是你不同，你只需要回到物质世界，那不管你累积下了多少扭曲与混乱，对于物质世界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那怕是那些不可名状的大恐怖，对于物质世界那恒古不变的物理定律来说，也和最为弱小的虫子一般微不足道，所以懂了吧？你正走在唯你一人可走的序上，而这条序名为物质之序，你所依靠的可不是区区人类文明数千年的累积厚重，而是宇宙空间一百三十七亿年的秩序。”

　　“这是最强的序，没有之一！”

　　正因为这些话，路远明下定了决心，开始进行全城大扫荡，将所有的怪物全部清扫一空，特别是那些带有序碎片的怪物。

　　路远明现在知道了，那只超巨型蜘蛛死亡后掉落的灰色光团就是序碎片，因为旁人看不到序碎片存在，所以在杀死怪物后没法去触碰与移动序碎片，这些序碎片就会随之演化，变成序空间，而后就会显化，只要当人们进入序空间将其攻克，这才是序的正确获得方法。

　　而除了超巨型蜘蛛以外，至少还有一只超巨型人面犬身上也携带着序碎片，同时可能还有潜藏着的超巨型怪物存在，这些全都是路远明的目标。

　　当下路远明也不吝啬，除了留下十颗无色光颗粒应急以外，别的所有无色光颗粒全部被他换为了弹药，在与众门徒商量之后，他就带着二十名挑选出来的最精锐军人，外加上查理和他的小弟，彼得，还有就是唐哲安强烈要求跟随，每个人都有一把枪械与至少一百发弹药，就这些人开始了全城大扫荡。

　　同时，基地也开始了全面收缩防御，路远明所换的弹药足够多，整个基地一共有三十余把枪械进行防御，配合有利地形与建好的防御关卡，只要弹药不尽，便是超巨型怪物来袭也不怕了。

　　扫荡的第一天，路远明一行人就杀死了一百多头怪物，虽然没有超巨型怪物，但是一百多头怪物所获得的白色光颗粒数量也是不少了。

　　而在当天晚上，路远明正和唐哲安正商量着明天的扫荡计划时，忽然间从黑暗中响起了大量的怪物咆哮声，同时，在众人头顶上出现了数以千计的流星雨。

　　暗物质世界的天空可不是星辰，而是一个巨大的漏斗状空间螺旋体，这个螺旋体的最顶端就是物质世界，而此时此刻，从物质世界开始有光芒落下，这些光芒在半空开始解体，最后化为无数仿佛流星向着大地坠落而来。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他们全都愣愣的看着头顶。

　　唐哲安看着这一幕，良久后他才用叹息的语气说道：“开始了……”

　　“物质世界的大规模崩塌，第一阶段开始了！”

第三十三章 ：怪物潮

　　路远明看着天上源源不断的流星落下，又听到周边无数的怪物嘶嚎声，他转头对着查理，彼得，还有唐哲安道：“走，立刻走，我们回去基地！”

　　众人自然是没人反对，眼下的情况真的太诡异了，自白天杀了一百多只怪物后，这一片城区的怪物已经很稀少了，所以众人才决定在这栋破损酒店大楼中扎营住宿。

　　结果突然发生剧变，不知道多少怪物出现在周边，这种情况下路远明绝对不会拿身边人的性命冒险，所以退回基地的防御阵地内才是最好打算。

　　这些日子以来，围绕着银行基地的建设从来没有停下来过，特别是路远明用无色光颗粒兑换了足够多的工具以及大型的金属加工机床后，整个组织除了种大量土豆以外，最大的任务就是建设基地了，特别是最为重要的防御设施更是优先建设之列，只要身处防御设施内，不说什么以一敌百，至少可以保证不会受到怪物的伏击围攻，光是这个就不是野外可比。

　　队伍中唯有唐哲安欲言又止，不过这时候众人全都听从路远明的话，立刻就收拾了露营工具，也整理好了各自的武器，在路远明一声令下时，众人就随着路远明开始往楼下主街道跑去。

　　但是队伍才行不过两层楼，在楼道里就开始有才死亡坠下的民众出现，而且还不是一个两個，而是十多个民众出现在了这栋楼中。

　　他们大声喧哗着，有的人惊慌失措，有的人还困在物质世界死亡的情景下，也有的人在看到了路远明一行人后立刻就围了上来。

　　这些才从物质世界坠落下来的人们根本不知道死后世界的情况，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还在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死了，而这种喧哗与混乱也是最容易吸引来怪物的情况，亦如当初路远明才从物质世界坠落时，随之路远明还没想好是否带着这些新人一起上路时，他所在的这栋大楼就已经涌进来大量的怪物。

　　新出现的怪物是一种没有皮肤的人形怪，其皮肤表面是狰狞的红色肌肉，同时这怪物也没有人的眼睛鼻子耳朵，整个脸一片空白，只有一张巨大而狰狞的嘴占据了脸三分之一的面积，这张嘴中全是锐利无比的针状牙齿，其身躯比普通人更加高大，双手双脚也不似人手人脚，更像是动物的爪子。

　　这种怪物从黑暗中扑出，立刻就有才坠落的人被扑中，他们惨叫着被怪物拖入到了黑暗里，其余幸存者就只能够听到咔嚓响动的咀嚼声与骨头撕裂声，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有七八个人被这些怪物杀死，而且它们的数量极多，源源不绝的从黑暗里扑来，一时间出现在这栋楼里的活人全部陷入了巨大的恐惧里，而这恐惧又引发更大的混乱，使得这些怪物猎捕起来更加轻松了。

　　当这种混乱往路远明一行人波及来时，路远明还没来得及发话，他手下的军人们已经先一步开枪了，不管是怪物还是民众，只要胆敢靠近的全部都在被枪击之列。

　　路远明错愕的看着那些被打死的民众，他立刻把目光看向了唐哲安。

　　唐哲安几乎是一瞬间就明晰了路远明的心理，他快步来到路远明身旁低声说道：“他们和我们不同……米国警方可没有保护民众的说法，至于军方就更是了，更何况我们还不是米国政府军呢，这时候自然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我知道。”路远明沉声说道。

　　没错，他知道，但他心里依然难受。

　　唐哲安就拍了拍他手臂道：“放松，这不怪你，谁都没想到第一次崩塌这么快就到来了。”

　　路远明一言不发的停下脚步，而随着他停下脚步，其余人也都随之停下，他们戒备的用枪瞄准黑暗中，只要有任何动静出现，他们立刻就会是一连片的枪弹打去，也不管发出声响的是怪物还是人类。

　　“固守原地！查理，这里由你指挥，分配好每一把枪械的防御方向，不要听到动静就全部攻击，还有……在确认无害的情况下，尽可能保护民众……”

　　路远明说出这番话时，他身上光芒闪烁，一件金红色全身铠甲就出现在了他体表将其覆盖，同时他左手提着精钢长枪，右手提着半自动步枪，脚下一个加速就往黑暗中直撞而去。

　　众人连片惊呼，查理和彼得更是想要去拦截路远明，但是他们刚刚抬手，路远明就已经消失在楼道黑暗里，这让众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查理。

　　查理又急又气，但这时候已经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只能够大声吼道：“三人一组，各自驻守一个方向，形成圆环状防御阵型……放那些民众进来！！”

　　另一边，路远明单身冲入黑暗中，他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临近，同时在他全覆盖的面甲上开始出现数据与信息，明明是全覆盖式的面甲，可是在路远明看来却是半透明的红外视野，而且更有着类似射击游戏界面一样的生物体标识信息，短短一瞬间，路远明就发现了六头怪物以及八名正在奔逃的民众。

　　铠甲·钢铁！

　　这就是他这身金红色全身铠甲的名字。

　　这并非是单纯的全身铠甲，而是一件吸收了序的超凡防具。

　　这件铠甲有几个特征，第一个就是平日里会自动散开，需要使用时则一念着甲，类似于纳米铠甲功能。

　　第二个则是这件铠甲几乎没有负重，但是却具备着非常强大的防御力，而且铠甲本身会随着时间自动愈合，所以完全不必担心这铠甲的划痕破口之类。

　　第三个则是这件铠甲有着类似电子特征，比如红外视野，比如自动标注敌人与民众等等。

　　所以虽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路远明依然可以清晰看到一切，而且那些潜藏起来的怪物根本就无所遁形，冲入黑暗里的路远明直接开始了杀戮模式。

　　两米四的身躯充满了爆发力，而且他的移动速度比普通人还要快得多，还有远超过普通人的反应速度，几乎是眨眼之间他就冲到了一头无皮怪身侧，在这无皮怪还企图潜伏偷袭时，路远明手中长枪已经从其胸膛侧面直刺而入，将其钉死在了墙壁上。

　　一刺一拖，这头无皮怪就直接被路远明杀死，而他一秒多余时间都没耽搁，抽回长枪只是一甩，将这无皮怪的黑色血液甩飞，然后他就冲向了另一头怪物。

　　而黑暗中才坠落下来的民众，他们惊慌失措的边呼边跑，就看到一个高大的金红色铠甲人冲来，手中长枪递出，一直在他们身后追杀的怪物连一秒都没支撑到，直接被这长枪刺穿头颅给秒杀了，还没等民众们继续呼喊，铠甲人就大声吼道：“镇静！不要发出声响，往前方大厅跑，记得不要冲撞阵列，不要挡着弹道位置！”

　　说完，这铠甲人也不管他们的呼喊声，再一次窜入到了黑暗之中。

　　短短数分钟，路远明就在黑暗中击杀了十多头无皮怪，同时也救下了十多名民众，而在他身后的大厅位置，也就是查理他们防御的阵地处也传来了连片枪声，显然在他们的位置上也有了怪物出现。

　　路远明立刻就要举步回援，但是下一秒他就整个人猛的急停，就见得一只巨大的爪子从楼顶上落下，将他本要踏上的楼道给整个拍断，同时也阻拦了他回援的打算。

　　一只至少九米多高的巨大无皮怪出现在了他面前，同时从周边黑暗中开始奔出正常的无皮怪来，短短几秒间，路远明身边就有了五只正常无皮怪，一只超巨型无皮怪存在，这些无皮怪将他围在中央，随着超巨型无皮怪咆哮出声，正常无皮怪全部猛扑了上来。

　　路远明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开始了扫射，同时另一只手的精钢长枪则被他用力刺向了超巨型无皮怪方向，这只超级巨怪也同时一巴掌往路远明拍来。

　　一霎那间，路远明的时感又一次进入到了超慢速状态下，他看到手中长枪递出，与超巨型无皮怪的手掌皮肤接触，然后枪尖刺破怪物皮肤扎入，在这巨怪手掌上扎出了一个贯穿伤，而这巨掌毫无躲避，依旧向他拍来……

　　嘭的一声闷响，路远明被拍飞了出去，撞在了墙壁上，同时就撞破了墙壁直飞而出，又是嘭的一声闷响，路远明落在了街道上。

　　而在街道上，密密麻麻的怪物，有无皮怪，有仿如人狼一样的怪物，还有一只体型同样巨大，身躯臃肿，由大量人类尸体聚合在一起的缝合怪，以及那只他搜寻许久都未曾发现踪迹的超巨型人面犬！

　　这些怪物正在屠杀坠落在街道上的人类，不知道几十几百个人类都成了它们口中的饵食，满地的鲜血，残骸，血肉，尸骨……

　　路远明从地面站了起来，铠甲·钢铁毫发无伤，他的身体也几乎毫发无伤，一只手长枪，一只手半自动步枪，刚刚被打出大楼的那一击，以及从近十米高坠落的伤害几乎全部都被铠甲·钢铁给吸收了。

　　但是周围数百的怪物正对他虎视眈眈，同时那超巨型无皮怪也从大楼上跳了下来。

　　“……真是大丰收啊。”

　　路远明呢喃着，然后他看向了浮现在他周边的剩下十颗无色光颗粒，他捏住了其中三颗，略微迟疑了一下，他松开了一颗，只是捏着两颗无色光颗粒将其吸收。

　　立刻，从路远明身上就有淡淡光芒浮现而出，这光芒如同火焰一样遍布他浑身上下。

　　下一秒，路远明脚下一踏，整个人已经冲向了离他最近的怪物而去。

第三十四章 ：冲锋

　　“……真是的。”

　　唐哲安坐在军队阵列中，他也没去攻击或者防御。

　　就数量上而言，每个方向三个人三把枪，这防御密度已经足够了，若是防线被突破，那再多一个人也不顶事。

　　而且唐哲安给自己的定位一直都不是军人或者战士，他是研究人员，他也可以是谋士，这次之所以要跟随路远明他们的清剿行动，也是为了就近获得第一手数据罢了。

　　唐哲安现在的注意力更多是集中到了路远明身上。

　　从理智上来说，路远明这一刻的举动是愚蠢的！

　　不明敌情，身处险境，弹药有限且珍贵，民众数量多且混乱……这一切都都足以说明路远明愚蠢而冲动。

　　没错，如果路远明只是一個单纯的势力领袖，或者是一个强大战士，这一切都是他愚蠢冲动的证据。

　　但是路远明除了是组织的领袖以外，他更还是这些欧美人心目中的主，心目中的弥赛亚，那么这个举动其实还算是情有可原。

　　虽然依然是愚不可及。

　　这是理智上的看法。

　　唐哲安也知道人不是机械，除了理智以外更还有感性因素。

　　他并不讨厌真圣母，只要这个真圣母不是弱鸡却又要拿自己人的性命逞强就行。

　　“果然还是要靠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