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水屏息凝神,将自己那远超常人的五感调动到了极致,可仍然没有办法感知到周围的一丝一厘。
这就是来自于鬼的力量。
人在鬼的面前……弱小的宛如一只蚂蚁。
甚至连蚂蚁都不如。
这种无力感深深刺激着宁秋水,但他毫无办法。
宁秋水一直渴求着力量。
并且这种渴望,随着每一次他和厉鬼近距离接触,都会变得更加浓郁!
但宁秋水知道,凡人想要对付厉鬼,唯一的办法……就是加入它们。
像是赵二那样。
而加入它们的唯一可能就是加入“夸父计划”,但赵二已经明确地告诉过宁秋水,“夸父计划”是一条不归路,任何加入这个计划的人,最终都会因为这个计划而死去,无非早晚。
宁秋水也不是怕死。
但他不想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思维发散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好像跌入了水泥里。
宁秋水再一次想要控制自己身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黑暗中,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摁在了他的脸上。
下一刻,他感觉到了剧痛。
无法抵抗的剧痛,还有生命对于死亡的天生恐惧。
宁秋水想要反抗,可身体动都动不了!
咯——
咯——
随着那只冰冷的手用力,宁秋水已经感觉到自己鼻子里的软骨组织率先开始错位,面部的骨头也似乎隐约快要承受不住出现裂纹……
就在这关键时刻,捏住他面部的冰冷手掌忽地一松。
下一刻,刘承峰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去你妈的!”
“鬼东西,给你道爷死!”
嘭!
一个什么东西撞到了墙角。
下一刻,安红豆焦急的声音在他的右手处传来:
“峰哥,你没事吧?”
刘承峰嗡声道:
“我没事!”
“快,快开门!”
“它被撞倒了,现在逃出去!”
安红豆咬着牙,盯着门口的那个黑影,额头上早就被冷汗彻底浸湿:
“不行啊峰哥!”
“门外,门外也有一只鬼!”
刘承峰:
“我去开门,待会儿它对我出手,你就救我!”
说完,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跑去,也没有等谁同意,就打开了房门!
清冷的月辉照了进来。
可房间内的黑暗被驱散之后,恐惧却依然残留着。
门口处,一个穿着嫁衣的女人就站在那儿,双手交错,放于身前,冷冷地注视着众人。
便是隔着不透明的盖头,那让人浑身冰冷的怨毒目光也照了出来,落在了刘承峰的身上!
眼见着它对着刘承峰伸出苍白骨爪,安红豆竟是没有丝毫犹豫,尖叫了一声,直接攥着鬼器朝着女鬼撞去!
她手中握着的鬼器忽然伸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长发将安红豆包裹,随着安红豆撞在嫁衣鬼身上,她们一同滚向了院子中央。
宁秋水三人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跟随安红豆冲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刘承峰一把拉起了安红豆,朝着2号院子逃去!
眼下,他能想到的,唯一相对安全的地方就是牧云生的房间!
即便刚才他算的那一卦,显示这条路同样是凶多吉少。
但眼下被逼入绝境的他们,哪里还有的选?
事实证明……刘承峰的卦象很准确。
因为就在他们刚跑到2号院子的时候,新郎鬼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宁秋水回头,发现嫁衣鬼堵在了他们的背后。
两只鬼,堵死了他们两条生路。
月色幽冷下,众人的手脚心满是汗水,心比头顶落下的月辉还要凉。
这回……怕是真的要凉了。
“对不起,各位……”
安红豆颤抖的语气带着愧疚。
“都自愿进来的,也不必道歉了,至少还能活一个不是?”
宁秋水的语气带着浓郁的自嘲。
他觉得自己在这扇血门里能做的都做了。
队友提供的帮助也不少,没拖他什么后腿。
但还是走入了现在这样的境地。
“2号院子里的那些杂种……道爷现在是真想嫩死他们啊!”
“操,早晓得现在这样,还不如跟他们同归于尽!”
刘承峰骂骂咧咧,满面狠色。
宁秋水微微摇头,又摸了摸衣服兜。
没烟呐。
真是……尴尬的境地。
“怪我们自己能力不够吧,2号院子里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真要硬碰硬,估计一只手就能捏死我们。”
宁秋水长长呼出一口气,看着已经逼到近前的两只鬼,反而接受了。
他并非释然,而是接受。
就在面前的两只厉鬼即将同时出手的时候,院子里萧瑟的阴风……忽然停住了。
两只鬼忽地将目光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宁秋水4人也看向了那里——
2号院子的入口处,一个穿着粗布长裙的女人站在那里,只有一双眼白的眸子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微的光。
它缓缓朝着这头走来,两只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厉鬼此刻却宛如耗子看见了猫,不安地后退着。
那只女鬼……正是叶玉妆!
“叶玉妆,我拿到了牧云生的消息!”
宁秋水忽地掏出了怀里的那本管家的账本。
瞧着叶玉妆那直勾勾地注释,宁秋水又把账本收了起来,回头看着面带恐惧,不断后退的两只厉鬼,咧嘴一笑,指向了它们:
“杀了它们,我告诉你牧云生的事。”
叶玉妆闻言,缓缓将目光移向了四人身后的两只鬼。
后者的身体一僵。
第605章 【大婚】光明正大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刚才还来势汹汹的两只厉鬼此刻在面对叶玉妆的锁定时,顿时变成了两只霜打了的茄子。
在宁秋水他们的认知里只有鬼,才能够杀死鬼。
当两只鬼反应过来,想要逃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院子之中发生了难以描述的恐怖场面。
其实这样的场面,宁秋水和白潇潇早在当年跟良言一同进入第七扇门的时候,已经见到过了。
那个时候,葛凯就是这么杀掉王丞秀的。
当叶玉妆终于收手的时候,整个院子里都遍布着腥红的泥泞血肉。
这样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几乎完全是一边倒,当叶玉妆再一次来到宁秋水的面前时,它身上沾着的那些血渍自己消失了。
干净的叶玉妆和它来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宁秋水带着叶玉妆前往3号院子的主房,邀请叶玉妆进入了房间内。
“你今天怎么迟到了?”
宁秋水随口问了句,又招呼刘承峰将窗台上的煤油灯点燃。
叶玉妆语气生出了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