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见“信”上的内容后,脸色由苍白转为了没有人色的惨白。
“不可能,不可能!”
“怎,怎么会这样?”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血门不可能会设置这种生路的!”
三封“信”的内容,宛如锋利的利剑,猛地扎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里,击溃了他们的冷静和勇敢。
…
【小镇中只会出现一个真壶,且真壶不需要心脏】
…
【真壶必须通过杀戮获得】
…
【一个真壶内只能够装一颗心脏】
…
上面三封信的内容已经提示得很明确了。
在这一扇血门里,只有一个诡客能够活着回去。
“不对,你在骗我们!”
洪柚瞪大眼,呼吸急促。
“那晚午汶明明告诉我第二封“信”的内容的是——我们杀完人后,身体会在五天内不断腐烂!”
陈寿玺淡淡道:
“这是孙隼告诉我的,我骗了你们。”
听到这个名字,洪柚眸光一震,张嘴却说不出话。
“我当然不可能这么早的把底牌亮出来。”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他话还没说完,洪柚猛地冲到了他的旁边,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几乎是尖叫着说道:
“陈寿玺,你真他妈该死啊!”
“那个“壶”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方?”
“快告诉我!”
她腐烂的区域几乎已经蔓延到了脖颈,比其他所有人都要严重。
陈寿玺看着她,露出笑容:
““壶”已经被人用了。”
洪柚感到了一阵窒息。
“被人用了……被谁用了?”
“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陈寿玺:
“午汶用的……这会儿,她应该已经坐着诡舍的大巴车离开了。”
此话一出,洪柚噔噔后退两步,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靠墙滑坐在了地面上,双眸失去了神采。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其余坐在座位上的人,先是失神了一阵子,紧接着,不约而同将目光移向了安静抽烟的陈寿玺。
楚竹面容极度扭曲,从脸上的表情中甚至能看出“吃人”两个字。
“陈寿玺……你知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事,会为你带来什么吗?”
陈寿玺吐出口烟,淡淡一笑:
“我知道你的手段,楚竹。”
“毕竟,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其实我当年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厚望,不过你这人心术不正,让我改了主意。”
“我已经准备好去死了,你们来之前,我服了藏在胶囊里的剧毒,算算时间,胶囊应该已经融化……”
“至于你到底想要对我的尸体做什么,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楚竹闻言,一双眼睛几乎要炸开,他猛地起身,箭步冲到了陈寿玺的旁边,一拳打在了陈寿玺的肚子上!
砰!
陈寿玺吐了出来,除了吃下去的东西,还伴随着许多鲜血……
躺在地上的陈寿玺对着楚竹露出了一个笑容:
“来不及了……来不及……”
这个笑容,成为了击溃楚竹内心防线的最后一剑。
楚竹疯了。
他愤怒地咆哮了一声,抄起了旁边的凳子,狠狠对着地上的陈寿玺猛砸!
“我杀了你!”
“我杀了你!!”
一旁的诡客都被发疯的楚竹吓了一大跳,他们虽然也憎恨陈寿玺这个混蛋断了他们的生路,但是没有人真的敢动手把陈寿玺杀了。
毕竟现在还没有到这扇血门的最后时刻,哪怕绝望,他们也不想自己去作死,彻底斩断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可能。
饭店里的疯狂打砸声很大,但饭店外的人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没有任何察觉。
直到楚竹终于发泄完毕,停手之后,地面上的陈寿玺的半边身子血肉模糊,房间到处都是散落的碎肉。
楚竹的身上也沾上了不少。
他将凳子扔到了一旁,整个人无力地半跪在地面上,双手颤抖着给自己点了根烟。
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儿弥漫,气氛恢复了死寂,楚竹那双眼睛中的愤怒渐渐地变成了迷茫,一根烟过后,他才缓缓回过了神,先是看了看地上陈寿玺狼藉的尸体,又僵硬地转过了头,对着身旁的人问道:
“我刚才是不是……杀了人?”
那人点了点头。
楚竹沉默了很久,扔掉了嘴里的烟,双手摩擦面部,忽然对着房间里歇斯底里地咆哮起来:
“啊!!!”
“为什么没人阻止我?”
“你们过来就是看戏的吗?”
“你们是不是都想看我被这个该死的胖子杀死?”
“是不是?是不是!”
楚竹无比愤怒。
可所有人都能够看出,这种愤怒的背后是恐惧。
楚竹的精神已经崩溃了。
他愤怒地对着众人咆哮了一会儿,又忽然跪在地上,朝着满地的狼藉爬去,用手不停地捡着地面上那些碎肉,企图把它们拼凑起来,嘴里还神神叨叨地念着:
“不是我杀的你……陈寿玺,你自己服毒死的……你服毒死的……”
“不是我……你不能来找我……别来找我……”
第403章 【回魂】处决
楚竹因为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彻底崩溃,他惨叫了几声之后,转头像疯子一样冲出了酒楼。
众人看着楚竹的那副模样,颇有些不是滋味,反观自己,眼下又能好的到哪儿去呢?
如此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所有人都知道楚竹死定了。
他杀了陈寿玺,最迟今晚,“陈寿玺”就会回来找他。
看着满屋的狼藉,没有一个人先行离开,他们既不在意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也不在意周围那黏糊糊的血肉。
反正……他们已经离死不远了。
…
黄昏小镇,警局。
宁秋水驱车来到了警长的办公室里,坐在了破皮的黑色沙发上,随手拿过了一张旧报纸看着,警长瞟了他一眼,但没有去搭理他,因为这个时候他正在和小镇的建筑公司代表商讨着其它的事。
大约过去了十五分钟,建筑公司的专人离开了,警长送他们走后,又回到了办公室里,带上房门。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了宁秋水和他。
“我是不是已经在电话里警告过你?”
“你这样的老鼠可真是恶心,自己偷偷地在下水道里死了烂了就好了,非要出来踩脏别人的地盘。”
警长的语气淡漠,淡漠之中又充斥着一种极度的嫌弃。
正如同宁秋水之前想的那样,警长不想杀他是因为嫌脏了自己的手。
“我是老鼠,那你呢?”
“肥老鼠?”
宁秋水并没有太多主观上的嘲讽,但由于他说出的是被埋在阴影里的事实,反而起到了不错的成效。
房间里的温度骤冷,警长身上已经弥漫出了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