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病吧？你到底是不是孙杰克？孙杰克不会这么想的！”孙杰克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我现在只是一串数据，我没有肉体，血清素、多巴胺和γ-氨基丁酸这些能影响情绪的东西，我都没有，我现在考虑问题只从理性的角度考虑。”重叠孙杰克说道。

第76章 雨

　　孙杰克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如同看着另一个自己。“那你想怎么做？”

　　重叠孙杰克看向一旁的平天，“你打开网络权限，把我们上传到赛博空间。他在暗网有些安全空间，能腾出内存来存储我们的数据。”

　　“靠！你不信你自己，你信别人？你有毒吧？”孙杰克对着他骂道。

　　“这不是信得信不过的问题，至少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筱汀%”

　　“筱汀%都死了。”

　　“不！筱汀%没死，死掉的那四个都是筱汀%的肉鸡，她永远躲在跳板后面。”平天开口插话到。

　　“什么？！”孙杰克左右看了看，冲到胖子尸体旁边，直接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随着他用利刃切开天灵盖，里面的并不是脑浆，而是密密麻麻各种非常复杂的电子元件。

　　筱汀%真的没死，那四个人依然是她的傀儡。

　　为了保护自己，她所有的行动都是代理的。

　　孙杰克用力把那机器脑袋往地上一扔。“那等上传网络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安顿，修整，想办法找筱汀%报仇，我们现在的处境全都是因为她，我们要想尽一切办法杀了她。”

　　“就这么笃定我会帮你们？要是我就是不上传呢？”孙杰克看着屏幕。

　　“你不会，因为你是孙杰克，你会这么做，我也会的。”重叠孙杰克说道。

　　孙杰克看向他几秒，叹了一口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我们俩的记忆都是相同的，难道你不想知道丢失的记忆去哪了吗？希尔达又是谁吗？我不信你不想！我都想，你作为我的复制，你不可能不想。”

　　“我想，可是我这份想来源于你的复制，来源于你，而不是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如果你是孙杰克，那我是谁？”

　　“孙杰克的记忆，孙杰克的友情，甚至孙杰克的机器人，”说到这，那重叠孙杰克看向了塔派离开的方向，他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你能想象你的一切，甚至包括你存在的价值都是别人的，我的人生失去了锚点，你懂吗？”

　　“如果孙杰克的身份被你继承，那我试着从这份约束中摆脱出来，我没有过去的记忆，我没有塔派，我也不认识什么AA宋6，我.可以选择不成为孙杰克的复制品，我可以选择成为一個全新的我。”

　　“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孙杰克表情复杂地看着他。

　　“嗯，这次你帮我们，以后你在网络上的问题，我们都可以帮你。”

　　而就在孙杰克准备闭眼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系统界面开始出现故障噪点，并且开始频频闪动。“怎么回事？中病毒了？”

　　紧接着很快闪动就结束了，孙杰克忽然发现系统界面居然变得高清了起来，格局也发生了变化，不仅仅是如此，孙杰克发现系统的反应也快了很多。

　　“金刚给的货太烂了，平天给你系统从软件层面上优化了一下，装了几个小程序，以后你的系统没那么容易被人黑了，就当是你救他的报酬。”一条信息从下方的信息栏缓缓划过。

　　孙杰克想了想后，再次开口说到：“可你这么一个带着充满我记忆的东西在网络上乱串，我不放心，你只要被人抓我，那我也直接玩完。”

　　“这一点你放心，我离开后会删除关于你的大部分记忆，只留下框架。”

　　“你删除了我的那些多记忆，那你还是孙杰克吗？”

　　“这正是我想要的，我不想成为孙杰克二号，我想获得新生。”

　　“而且从另外一个角度看，或许这是好事也说不定。”重叠孙杰克说道。“以前都是孤零零一个人，以后总算有同时代的人了。”两人相视一笑。

　　守着门口的塔派在孙杰克的呼喊下，走了过来开始操作电脑起来。

　　“以后大家相互帮忙吧，有些现实上面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有些网络上的问题，你可以帮我。”重叠孙杰克借着最后的时间说道。

　　“好，一言为定。”孙杰克知道对方会做到的，就如同他自己也会做到一样。

　　跟另外一个自己做朋友确实有点怪，但是跟大都会其他怪异现象比起来，似乎也没那么容易接受。

　　“对了，筱汀%的设备有用吗？她该不会是随便瞎糊弄我的吧？”孙杰克有些不放心地再次确认到。

　　“那倒也没有，筱汀%明面上还是要做生意的，显示了没有编辑痕迹那就真的没有编辑痕迹。”

　　“对了，如果你是孙杰克，那我就可以拥有新的名字了，你觉得六----”

　　重叠孙杰克还没说完，忽然哗啦一声，整个天花板忽然塌了，被炸飞的浮空车头裹着汹涌的酸雨从天而降，向着那些机箱设备砸去。

　　塔派的雷达第一时间扫描到了危险，迅速后撤躲过了被砸坏的下场，然而那些电子设备跟屏幕很显然躲不开。

　　伴随着几缕火光，汹涌的酸雨顺着裂隙流了进去，直接从里到外都泡了一个彻彻底底。

　　孙杰克呆呆地愣在那里，两秒过后，紧接着他崩溃地大喊“不！！孙杰克！不！！！”

　　可下一秒，随着酸雨没过了他的脚面，孙杰克身体就被电得浑身抽搐起来，漏电了。

　　这种带电腐蚀性液体对于电子元件的伤害是巨大的，随着酸雨在屋内流淌蔓延，旁边那些浸泡在液体中的脑子颜色渐渐黯淡下来，灯光也逐渐一个个熄灭了。

　　同样被电的一抽一抽的塔派拖着孙杰克的一条腿，拽着他往暗门退去。

　　等孙杰克带着塔派从水渠爬上去，绕了一圈再次乘坐电梯下去，并且关掉电源再次回到原点的时候，一切都完了。

　　脑墙室顶部破了一个大洞，酸雨不断从里面倒灌进来，孙杰克挥出利刃，奋力把切开浮空车的钢板，伸手从浸泡在水里的电子设备捞出，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地看向塔派。

　　“实际上，我觉得这些东西应该只是前端，存储湿件应该是这些脑子。”塔派伸手指向了那面灰掉的人脑墙。“漏电的那一刻起，我觉得就没有抢救的必要了，全部脑死亡了。”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孙杰克啊孙杰克，你特么说的那么牛逼，结果死的跟个笑话一样。”身心俱疲的孙杰克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重新扔进水里。

第77章 塔派

　　“老大，你没事吧？”怀里抱着一堆东西的AA走了进来，看着屋里的孙杰克跟塔派。

　　“没事，我没事。”孙杰克伸手接了一捧酸雨，给自己洗了一把脸。“你来得正好，把这里挑挑吧，看看有什么值钱有用的。”

　　“嗯，好！”

　　或许是因为之前交手的原因，再加上雨水浸泡，屋内的东西基本上没一件完整的。

　　可在AA眼里却不是这样，她兴奋地把怀里东西往旁边一放，向着那些垃圾，时不时还发出一声欢呼声，如同掉进零食堆的小仓鼠。

　　虽然AA觉得什么都有价值，哪怕一块破铜片都值钱，但是3个人搬不了太多东西，再加上因为停电，工厂的维修部已经赶过来了，所以只能挑选一些最有价值的东西。

　　等回到家，一大堆零件跟武器配件把客厅堆得都有些拥挤。

　　“老大！我捡到了好多好东西啊！！我还给你捡了一些你能用的东西，等会给你装上啊！”AA激动围着那些东西转圈。

　　然而此刻，孙杰克却半点没有听进去，他来到窗边，视线透过玻璃，看向窗外那大雨之中的霓虹城市，回想着今天经历的魔幻。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的感受，就是心里有点堵得慌，就仿佛自己此刻已经被这座城市杀死过了一样。

　　“是不是我未来有一天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死得这么滑稽，死得这么一文不值呢？”

　　孙杰克只感觉很闷，特别闷，他从来没有如此想要抽上一根。

　　“你去哪？”挂墙上充电的塔派问道。

　　“买烟。”

　　看着他那样子，塔派很显然看不过眼，“你特么属亚索的吗？见人就E?大都会死个人不是很正常？”

　　“滚！”门唰的一声关上了。

　　怀里抱着机械臂的AA看向塔派，“老大这是不高兴吗？”

　　“谁知道呢，这不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吗，结果他还不高兴，甲方真难伺候。”

　　孙杰克刚一出电梯，就看到穿着高跟鞋的琳达琳达哼着歌跳着舞迎面走了过来。

　　这一次看到孙杰克，态度明显跟之前不一样，她旋转着来到他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双手把那本身就没有多少布料的上衣一撩，非常大方地给孙杰克发了一波福利。

　　“敬请期待吧～我要当明星了，你们很快就能在各大色情网站的首页见到我了～老娘要当OR女王了！！哈哈～”

　　看着琳达琳达走进电梯，孙杰克愣了一会转身往着公寓外走去。

　　孙杰克在公寓周围转了一圈，等他找到电子烟贩卖机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卖完了，因为吸粉也用得到这些，所以非常畅销。

　　孙杰克最终只从贩卖机上买了一些没有滤嘴的传统香烟。

　　当然他没钱，依然是贷款的，加上之前的保险费用跟炮弹手雷购买，他现在的存款是-4.214@。

　　把香烟塞进嘴里，再用打火机点燃，感受着肺部的酥麻，孙杰克的心终于要静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日子都还是要过的，在这残酷的城市想要生存，没时间多愁善感，死了就是死了，没死就好好活着吧。

　　等孙杰克一回来，脸上抹了一片冷却液的AA拿着工具，有些担心地走过来问道：“老大，你没事吧？”

　　“你好好弄你的，我跟塔派进屋里商量点事。”孙杰克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向着墙上的塔派微微侧了侧头。

　　随着两人进了里屋，并且开始屏蔽模式，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孙杰克坐在凳子上，又掏出一根塞进嘴里，“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塔派反问道。

　　“你底层逻辑怎么样了？一切还正常吗？”孙杰克看向塔派的脑袋。

　　“（￣ー￣）我能疯？你疯我都不疯！”塔派双手抱胸，看着孙杰克。

　　“你当你是谁？鸣人吗？靠嘴遁就想把我说疯了？我的系统没这么脆弱。”

　　“是吗？”孙杰克有些怀疑地打量着他。

　　听到这话，塔派举起手来，露出隐藏在腋下的那块屏幕，“你要真不放心，可以直接格式化我。”

　　“别闹，没事就好，”孙杰克打量着眼前这位始终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机器人。

　　似乎自从上一次让他利用预留内存，提升了细节之后，他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当时那么做，是为了让塔派更像人，避免被人认出来，但是情况似乎有些超乎他的预料了，他不单单行为上像人，而且还开始思考人跟AI的边界了。

　　孙杰克不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但是哪怕不是AI觉醒，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塔派，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孙杰克表情认真的看着他说到。

　　“放心吧，亏不了本的，你激活的机器人会一直保护你的，这是设定好了的。”

　　“不，不是我，是你，我担心你，你是我的朋友，我不想你出事。”

　　塔派停在那里，面对这个问题没有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