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懒惰贪玩,不愿意看折子,甚至不愿意上朝,有内阁跟六部以及各司,其实朝廷依旧能运转,甚至十几年皇帝不上朝只偶尔看看折子,都不会出大乱。
这是拥有一套成熟体系的优点了。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苏子籍只看不写,看了一个时辰,也觉得受益匪浅,整个国家的脉络渐渐清晰。
“掌握了这里,就等于是掌握了天下大权。”
苏子籍暗暗感慨,只是目光垂下,就看见半片紫檀木钿虚影在视野中漂浮:“【为政之道】+3000,11级(7855/11000)”
“只半个时辰,我的经验就激增三千。”
“虽然说这是第一次有的特殊经验,属于整个眼界的开豁,但也可见位置的重要性了。”
“无论是谁,只要在中枢实习一段时间,整个国家就没有多少神秘可言,这种是底下人一辈子都无法获得。”
“这是?”一份折子传到这里,苏子籍仔细一看,顿时怔住了。
“南疆处有盗贼偷袭攻下了卫安、姚崖二县?”
突然看到了南疆消息,说有乱事,这就让苏子籍一惊,让他想到了梦。
“这件梦里的事应验了,不知是否是巧合?”
“若段勤死后能化为恶鬼作祟,两件事都应验,整个梦就可信了。”
“只是,我记得不是盗贼偷袭攻下了卫安、姚崖二县,而是宁国挑起战端,并且攻下的是三县。”
“……对了,可能是地方还没有摸清楚来犯者是谁?”苏子籍突然之间想起了梦里的风闻。
“似乎根底是宁国大饥荒,派使者求援,结果被蜀王吃了礼物和公主,又把使者赶走,一颗粮食都没有给,所以入疆抢劫了。”
“这似乎与我,是个机会,回去让人调查下。”
正想着,就看到有人捧着一些点心水果进来。
因不准太监宫女入内,而这些人其实不是仆人,都身着八九品官服。
“是勋贵和大臣庇荫的子弟。”苏子籍虽第一次来,一见就心中了然,啜茶并不说话。
内阁是极机密之处,每张折子都是关系百万人的命运,自然不能随便让差衙进来收拾,要不,他们必会出卖。
而能接触这种机密的官,品级都不低,并不是来伺候人,阁老也不愿意落人口实随意使唤。
因此皇帝开恩,准许勋贵和大臣庇荫的子弟入内服役,凡是跑腿的事,这些就可以帮着去做。
当然他们就不能随意观政了,但也受益非浅。
“很好的制度。”苏子籍其实以前没有想的那样明白,对庇荫非常不满,但【为政之道】11级,又有着前世的例子和感悟,当下就想明白了。
“草根之见识,果然必是见识之草根。”
“科举诞生后,唐朝世家和科举相互平衡,最是鼎盛,等唐朝后期世家陨落,以及宋明,都受科举独大之祸,直到清朝又恢复平衡。”
“所谓的东林党之祸,不如说是科举之祸,这和科举本身好不好无关,仅仅是科举,政出一门,就有独大之祸。”
“有勋臣和大臣的庇荫的出身,官员就不是一面倒,皇权就稳固了,清朝有八旗子弟,就始终没有形成东林南林北林这种派系。”
“并且具体来说,这些人品级虽低,但背后都是大臣和勋贵,想买通他们,成本就非常高昂。”
苏子籍是来观政学习,若有所悟:“魏世祖当年,就三管齐下,宗室也可科举入学,只是不能当宰相。”
“勋贵大臣可庇荫门生或子孙,少者一人,多者三五人。”
“虽还是科举为主,却交织而成,相互平衡,无人能独大,单是这一项,就无愧484年国祚。”
“虽说大郑继大魏之制,但宗室并不能科举入仕,三根柱子缺了一根,并且勋臣大臣的庇荫也很勉强,可见郑太祖并没有真正体会魏世祖立制的真意。”
苏子籍喝了一盏茶,趁大家都在休息,从已看过折子里,拣了一份并不重要的折子,是关于水利,向谢智作了揖:“谢先生,学生有些不明,还请赐教。”
这称呼很不错,避免了尴尬,而且并不敏感,谢智看了,因着之前“交易”,倒也给了两句提示。
其实这两句虽也是干货,但没有相关经验或阅历,听不懂才是正常。
苏子籍目光垂下,就看见半片紫檀木钿虚影在视野中漂浮:“谢智传授【从政之要】,是否汲取?”
“是。”
“【为政之道】+1200,11级(9055/11000)”
金手指厉害,只要对方传授,就不是口中简单的几句指点,而是心里与之相关的一大块经验,一下增长了1200经验。
苏子籍顿时一喜,再看这奏折上谢智所写票拟时,原本不解处,顿时就清晰明了了。
第644章 段勤死了
“赵先生,学生有些不明,还请赐教。”
“何先生,学生有些不明,还请赐教。”
他又用这份奏折,向余下四人依次提问,四个人都根据自己的票拟,给了提示。
“经验+1000”
“经验+930”
“经验+960”
就是崔兆全,也给了提示,苏子籍从他身上也得1000的经验。
“【为政之道】12级(1945/12000)”
这次可谓是大丰收,一下子升级了,只是有许多知识,必须整理下才行。
“各位阁老,时间不早了,是不是送上午膳?”有伺候的小官小心翼翼的问着,苏子籍起身笑着:“就不打搅诸位先生用膳,刚才又有人禀报,说我府上的仆人在外面等候,有事要找我。”
“既是这样,学生就先行一步,几位大人慢用。”
说着告辞离开。
谢智看着苏子籍挑开帘子出去,若有所思,良久才说着:“代国公,行事很谨慎啊。”
赵旭林把这折子一丢,摇摇头:“是啊,今天只问了一道水利,只是这样一来,要摸清内阁运转,怕是很长时间。”
这样行事,虽不会招惹皇上忌惮,可这样畏手畏脚,何时才能学到真本事?
钱圩喊着开饭,扫看了下,淡淡说着:“这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乘着牛车,在又一场雪要下不下的时候,苏子籍回到了代国公府。
因着皇城离望鲁坊并不远,回家时也才到中午。
“今日夫人有客?”
没下牛车,挑开车帘看到有女眷被叶不悔亲自送出大门,苏子籍问赶过来扶的仆人。
仆人小心领路,免的滑了,回话:“是住在望鲁坊的一位侍郎家的夫人,半个时辰来的。”
难怪看不悔的神情,过于客气,不像对待朋友的模样,应该是只来过一两次。
苏子籍这样想着,就下了车。
叶不悔在送客人出来时就看到了府里的牛车,此时牛车从旁门进去,牛车上下来的苏子籍朝自己走来,叶不悔忍不住就露出笑容。
自从与苏子籍成真正夫妻,二人的感情又跨入一个新台阶,凡是见到夫君,叶不悔都会忍不住的心里欢喜。
“夫君,这时回来,可是还没用饭?”把苏子籍迎入,叶不悔问。
苏子籍给她挽了下落下来的一缕秀发,同时说:“一会与你一起用饭,今日吃什么?”
“早就让灶上去准备,酒楼送来了一些鲜虾,说是要做一道鲜虾蹄子脍,别的都是一些家常菜,倒是上次夫君你说味道不错的玉蕊羹,我也让灶上备上。”叶不悔回答,她最喜欢的就是这点,无论地位怎么样演变,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苏子籍听了,点了点头:“这些你操办就是。”
又随口问:“方才客人,可是来找你出去赏梅?”
“夫君,你是如何知道的?”叶不悔睁大了杏眼。
苏子籍笑着:“你夫君我什么不知道?好了,不逗你,其实是最近京城中有许多梅花开得艳,不光是你,你夫君我也被人邀请去参加文会,只是都被我婉拒了。”
“我也没答应她。”叶不悔在苏子籍面前倒难得会流露出女儿狡黠的样子:“她们一圈子的人,惯是喜欢排外抱团。”
“而且夫君有麻烦时,她们一个都不上门,等夫君晋爵了,她们个个都来了。”
“这样的人不宜深交,而且和她们只是点头之交,她们反不敢对我指手画脚,接触多了,怕会惹来麻烦。”
虽叶不悔是代国公夫人,但年纪小,在外人看来出身贫寒,又无子嗣,能一跃成为国公夫人,靠的不过是运气罢了,甚至还有些人带一点暗搓搓的心思,等着叶不悔被苏子籍所弃,跌落下去。
叶不悔与生俱来的敏感正在慢慢复苏,哪怕是对她客气热情的人,谁对她有善意,谁对她有恶意,叶不悔竟然都能感觉到。
苏子籍也不意外叶不悔的反应,他眼底带笑:“你想赏梅,等无事时,我陪着你去。”
叶不悔也笑着应了,说话间二人就进正院的厅里,有丫鬟上茶,灶上的饭菜也都准备摆了,叶不悔看着苏子籍喝了几口茶,好奇问:“夫君,今日去内阁,可一切顺利?”
苏子籍放下茶杯,点了下头:“很顺利。”
虽然内阁的几位阁老明显打算敷衍自己,但他只要得到只言片语指点,就能汲取一大片经验,这是这些人预料不到,也是苏子籍最大的倚仗。
所以苏子籍才能表现得并不急躁,但想到梦里那些,苏子籍趁着饭菜还没摆上来,点开了半片紫檀木钿虚影。
“【蟠龙心法】15级(3650/15000)”
“晋升代国公有一个人道种子,最近天天摆谱,虽每天可汲取的经验有限,但终于凑足了,可以汲取突破了。”苏子籍看了一眼后,暗想。
一念之间,半片紫檀木钿虚影发生变化。
“受封代国公,形成人道之种,是否由蟠龙心法(3650/15000)汲取(此举不可逆)?”
“是!”
“【蟠龙心法】汲取人道之种,+12000,晋升16级(650/16000)”
“轰”天空轰鸣一声,响了一声闷雷,恰野道人来了,听着这一声,不由一阵慌乱:“这是怎么回事,冬日还有雷?”
仆人也多惊疑,看向了天空,只见阴沉的天空堆积着云,舞飘雪花在疾落,和刚才一模一样,看不出异样,似乎一响仅仅是幻觉。
“或是哪家大爆竹。”野道人喃喃了一句,突然之间起了点疑心,偷看苏子籍,只见苏子籍端端正正坐在椅上,一双眼遥视远处,似乎并无异常,只得入内。
“一起坐了用饭?”苏子籍回过来说着。
“不了,臣已用过了。”
知道主公夫妻感情好,国公夫人不是外人,野道人也没特意避着叶不悔,见过礼,直接就对苏子籍禀报:“主上,段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