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身体娇小,但叶不悔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再劳累,往往也是休息一下就能恢复过来,在力气上也有了增长,扶着苏子籍,竟也不觉得累,真一个人就将他扶到了卧房。
旁人想要帮忙,也被叶不悔用眼神喝止了。
见苏子籍一躺到床上,就很快睡着了,她又小心翼翼给苏子籍扒了鞋子、袜子,将被子给他盖好,守着看了一会,见他是真只是累了睡着,这才放心,没让人去喊大夫。
第622章 七窍玲珑心
黎明破晓,窗外渐渐有了亮色。
安静的代侯府,床幔垂着,里面是两个人清浅呼吸,外间则卧一大一小两只狐狸,也挤在一起,呼吸绵长睡着。
忽然,从里传出了一点动静,趴在外间角落的小狐狸,耳朵动了下,就要起来,却被大狐狸一爪按下,将它半压着,继续酣睡。
“唧唧!”小狐狸被压得几乎成了一只摊开的肉饼,气得叫了两声。
“唧唧。”大狐狸睡得正香,听了这烦人叫声,就嘀咕两声,又睡沉了。只是偶尔会有梦魇,听着大狐狸又低声哀哀叫两声,小狐狸到底心软下来,任由它死死缠着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
里间,苏子籍突然坐起,惊醒了小狐狸同时,也惊醒了叶不悔。
“相公?”叶不悔小心翼翼看着,发现他眸子空洞,脸色也不好,像做了噩梦还没醒过神来。
叶不悔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起的这样急?饿了吧?我这就让人进来,服侍你洗漱?”
苏子籍这才含糊地应了,叶不悔冲着外间喊了一声,立刻就有守夜的丫鬟仆妇进来。
“将热毛巾跟热水端进来,再让灶上将一直温着的粥端来,等老爷洗漱过,我服侍老爷吃饭。”
作为代侯,自然不必像是寻常人家,吃饭还要等着灶上现做,因着苏子籍昨晚回来就倒头就睡,没吃东西,叶不悔特意吩咐灶上,让他们一直温着粥,味道差了,就换一锅,总之,苏子籍什么时醒了,都能立刻吃到热腾腾的养胃热粥。
至于浪费,其实也浪费不到哪里去,守夜的仆人多了,他们本就要用夜宵,给侯府主人做的粥都是用好材料,剩下赏给奴婢吃,奴婢巴不得。
不一会,就有丫鬟端着水盆进来,搭在木盆上毛巾质地柔软,叶不悔也没让丫鬟动手,只让她端着木盆站着,她试了试水温,微烫,正合适,将毛巾放到热水中浸泡了一会,又拧得半干,递给苏子籍。
苏子籍用毛巾擦了擦脸,脸埋在了毛巾里,仿佛心情并不好,在用着这样的方式缓解情绪。
叶不悔也不催,只是让人将端进来的粥连同几样小菜,都在桌上摆好了。
说是喝粥,但这喝粥跟喝粥也不同,普通人喝粥,可能也就是一两样普通咸菜或是饼子搭配,而此时在外面桌上摆好,有一碗碧粳粥,几样由着大厨精心制作的爽口小菜,并着一盘梅花香饼。
剩下的粥都温着,等叶不悔想吃时,自然可以再由人端上。
苏子籍终于将脸从毛巾里露出来,轻轻呼了一口气。
这时,后面捧着刷牙漱口之物的丫鬟,已是被他招到跟前,清洁了牙齿,自己穿了鞋,没让叶不悔动手,同样自己脱去已经睡得皱了的外袍,换上了被拿进来的新袍子。
“我无事。”慢慢踱步出来,见叶不悔面带担忧,解释:“我做了个梦。”
“梦魇?”原来真的只是做了噩梦?
叶不悔放松了些,安抚:“梦里的都不准,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苏子籍却笑了,说:“有些我倒希望是真的。”
说着,就坐到了桌旁。
尚冒着热气的碧粳粥,香味扑鼻,这种粥,这时代普通人,终其一生怕也喝不到一口,但对宫廷里有着地位的贵人,以及宫外同样有地位的权贵来说,喝碧粳粥,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稀松平常。
见苏子籍慢慢喝着粥,脸色已是恢复了,叶不悔才问:“你说你希望有些是真的,是什么?”
苏子籍慢慢吃完一个梅花香饼,似笑非笑着:“我梦见你成了棋圣。”
虽苏子籍的眼神莫名炙热了一下,但这话倒哄得叶不悔很开心,又娇嗔:“既是这样,怎么还会被吓到?”
“梦里全是你,倒不会被吓到了,可惜……”可惜这梦,内容太过丰富了。
苏子籍摇摇头,见叶不悔打了个小小哈欠:“是不是没睡好?天还没大亮,府里又无事,你回去继续睡吧。”
“我方才只是一时魇着,睡不着,并无什么事。”见叶不悔不肯,他再次说。
叶不悔还是有些不放心,但见苏子籍坚持,还是乖巧听从了。
苏子籍则一个人继续喝完这碗粥,又将梅花香饼都吃了,这才又用香茶漱口,去了书房。
每搬一次家,对书房的布置都是苏子籍最上心的地点。
这里也秉承着苏子籍一贯的风格,推门进来就能感受到藏书之多、书香扑鼻。
宽大的案桌上,摆着文房四宝,还有着上好宣纸,苏子籍走过去,拉出椅子,坐在那里沉思。
他在回忆方才所做的梦。
“至诚之道,可以前知。”
对叶不悔说一时被魇住了,其实只为了让叶不悔不担心,苏子籍现在做梦,已不能再忽略梦中内容。
就连平日忽然出现的灵感,都被苏子籍重视,而昨晚的梦,虽杂乱,却十分清晰,到了最后,更改变了现在整个格局,实在是让他不能释怀。
待心神稍定,苏子籍在砚台上倒了点清水,拿着墨锭一下下缓慢研磨起来。
墨水渐浓,在几案上铺开宣纸,指拈起柔毫,舔墨,在宣纸上写了“棋圣”二个字。
“我与不悔说,梦到她会成棋圣,这不是在哄骗她,在我的梦里,她来年棋赛,赢了对手,得了魁首。”
这场景实在是过于真实,说这是假的,反让人不信,可是真,距离比赛还远,想知道真假,还需耐心等待结果。”
又提笔在“棋圣”二字后面,写了“以棋入道”四个字。
“能以棋入道,对不悔来说,很是重要,从此就可脱离肉体凡胎。不悔作为我的妻子,与我青梅竹马,更一起患难过,我继续修炼蟠龙心法,而不悔停在原地,未免是遗憾,现在这样正好了。”
当初他与不悔一起进入到因棋局而回溯时间的龙宫,在那里他得到了蟠龙心法,从此开始修炼,而不悔则是因落子而得到了一些棋道馈赠。
从那时起,似乎就已经奠定了两个人今后要走的路。
“只是灵窍开启,立地成道,皇帝眼神却有些不对。”
这谈不上色欲,也许有丝,但是不多,更似是看见珍贵宝贝,还是可食的那种。
“七窍玲珑心?”
第623章 三大神藏
苏子籍神色阴沉,想了想,又提笔写了“待查”二个字,必须搞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写着“周瑶”,对此女,苏子籍的印象其实最初是停留在她对未婚夫的痴情上。
扶棺泣血哭泣,这样的景象,怕是见过的人都很难不动容。
但渐渐的,周瑶因慢慢展露出了其在琴道上的才华,留给苏子籍的印象,也在慢慢变化。
苏子籍提笔,又在她名字后面,写了“以琴入道”四个字。
“周瑶在琴道的天赋,假以时日,必能以琴入道,可惜梦里我没有太过关注她,不清楚具体达成了没有。”
“要有,或也是七窍玲珑心?”
这样想着,苏子籍就将她暂时放下,又想到了后面做的梦。
他沉思了片刻,提笔,又在纸上写了“怀孕”二字,并且望着两个字默默发呆。
在梦里,苏子籍不仅梦到叶不悔得了棋圣,还梦到叶不悔有孕,但随之的就是对叶不悔的袭击。
苏子籍在“怀孕”二字后面,又写了“袭击”这个词。
“若不悔真的有孕,对于我来说,不仅仅是即将有了自己骨肉这么简单,而是上升到了夺嫡的范畴。”
“作我的正妻,不悔所生的孩子是男孩儿,是嫡长子,而一旦我有了嫡长子,就不仅仅是我有着名分,下一代的出现,是双重保险,足以安了想要投奔我的那些人的心。”
倒不是说庶子不可,但也分情况,在他还在且年轻的情况下,自然是嫡子尤其是嫡长子让人觉得是正统。
而如太子那样,一家老小都被诛杀殆尽,只剩下唯一一个儿子,那自然也就没的选了,哪怕这儿子是外室所生,作为仅剩的根苗,那也能占着正统。
或者是嫡子没有,可儿子多,这种情况也可以,总之,就是要后继有人,让跟随着的人能放心。
“所以,这个袭击,应该是冲着不悔肚子里的孩子去。”看着“袭击”二字,苏子籍想着。
这种事,自然不好让不悔知道,但却让苏子籍到现在难以安心。
究竟他所梦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会不会应验?
这些还罢了,苏子籍墨水渐无,又拈起柔毫舔墨,蘸得笔饱。
“道法显圣!”
“妖异渐出!”
苏子籍八个字写出,字是极美,却透着杀气,显是心情很不平静。
“我梦听闻,说是郡县有不少怪事,有一夫人死,既殡,尸不臭,而香闻十余丈,县令疑,乃发冢开视,棺空无尸,惟存双履。”
“又有广洪县,一家人住入旅店,黄昏却有人搬迁,说此血覆地,住人不信,夜里发狂,绞杀两子,杀妇,然后自杀。”
“这些传闻,不知道真假,但京城都有几起崇怪之事,其中离自己最近,也和自己关系最深的就是段勤——死了,竟然化鬼作崇,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道人杀了。
“不如,就用这事试验一下,以知此梦真假。”苏子籍若有所思:“只是死的人多了,京城百万人,单是老死,病死等等,每天怕都有二三十人,段勤不过是段衍行的奴仆,说高了也仅仅是族人。”
“此人到底有什么特别,别人死了就死了,偏偏他就能成了作祟的鬼?”
说是死得不甘,但这些年,都莫说是跟段衍行的人了,整个京城,权贵倾轧,无辜死去的炮灰还少?
怎么别人就没能因不甘而变成作祟的鬼,这个奴仆就可以?
这必然不止是巧合,而是里面有着什么原因。
想到这里,苏子籍当下就让人唤了野道人过来。
这时,天大亮了,野道人也已起来并用过了饭,到了,苏子籍就说:“段衍行那个奴仆,你去查查他的底,特别是他的八字和祖宗八代。”
野道人爽快应了:“是,我一会就出去查。”
苏子籍又说着:“还有,再问问谁合八字好。”
想到梦里隐约梦到的场景,苏子籍又提醒了一句:“还有,再注意下,南疆最近有无事情发生。”
“请主上放心,我这就出去打听。”野道人虽不明白一早上主公这是怎么了,但跟着苏子籍这么久,自然也知道主公的神奇,对这种事从不多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就是了。
等野道人走了,苏子籍看了看自己的属性。
“智力20(10)、资质18(10)、魅力18(10)、天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