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笑了:“那又怎样?他们再不快,还得表扬我为国操劳,这次回家,我可是拿了奖的,瞧瞧,陛下赐我金珠十颗,另外还亲口赐我假期一月半。”
相公被陛下亲赐金珠,亲口表扬,如果落在一般胸大无脑的小妾眼中,那是需要立即办酒席庆祝的,但面前这几个可都是明白人……
她们知道朝堂水深。
她们知道陛下的赏赐,半点都不代表陛下对他的肯定。
这些赏赐,不是荣耀,甚至会加剧朝臣对他的忌惮。
她们是妇道人家,她们解决不了他面临的困局,也只能在他回家的这个时间段,用她们的温柔打造一个港湾,让他这条船儿不管船行万里,回到家里都有家的温馨。
小菜上了,是他爱吃的。
酒上了,是温过的。
陈姐洗了澡,陪他进了房,玩他爱玩的……
绿衣呢,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天空……
突然,她轻轻开口了:“画屏姐姐……”
她的声音很轻,理论上穿不透窗户,但话音一落,屋内突然无声无息多了一人,窗未开,门未启,秋水画屏凭空出现,她的画道,渐入神奇境,似乎已经无视物理阻隔。
“怎么?被陈姐抢先了,你有点煎熬?”秋水画屏打趣她。
绿衣白她一眼:“有什么好煎熬的?本姑娘身经百战,什么滋味没尝过?”
秋水画屏好吃惊:“我没听错吧?身经百战,这词儿落在你身上,似乎是一件很光荣的事?”
“有什么呢?那是咱们自家相公!”绿衣大咧咧地说:“哎,我叫你是另外一件事儿,你有没有注意到……崔莺?”
“崔莺怎么了?”秋水画屏不懂。
“你有没有发现,这小娘皮突然间变得光鲜亮丽?”
秋水画屏眼睛定住了:“什么意思?新承雨露么?”
绿衣轻轻点头:“相公是昨天回来的,昨晚咱们都不在家,这小娘皮一夜之间花儿突然就开了,我严重怀疑,她偷了那啥……你探视下,她这时候的表现有没有什么异常……”
秋水画屏真探视了。
崔莺在洗澡,她的身材真的很好……
崔莺洗完了,进了房间……
她将房门关上了,不对,她又把门栓拉开了,留了个门,哦,又关上了,到底是留门还不是不留门她很犹豫……
终于还是不留门了,大概也知道今夜没她的份……
她躺下了,神情有点迷醉,大概还沉浸在昨晚上的滋味中……
她脸上的表情又羞又喜……
好了,我确定了,她昨晚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被你那坏蛋相公给吃了……
绿衣嘴儿慢慢翘起:“坏蛋相公!真是一会儿都离不得啊,就这么一个空档,他硬是给钻了,都怪陈姐,昨天我说要回来的,陈姐非要加班,这下好,加出了姐妹……”
秋水画屏抚额:“陈姐也太难了,崔莺叫相公是你设计的,崔莺被吃是你相公干的,她加个班都背锅……”
绿衣点头:“也是哈,不怪陈姐了,怪咱们坏蛋相公,我去陈姐那边,合伙儿收拾他!……”
秋水画屏再泼一瓢水:“你收拾得了谁啊?你们几个,就你最不行,还没三两下你就哼哼……”
“那你上!”绿衣说:“你跟暗夜是一个级别的高手,你肯定能治他……”
我的天啊,我不能在这里住,我要回家……
秋水画屏飞了……
次日,崔莺小心地给两位姐姐端来了早餐,两位姐姐对视一眼,也心照不宣,绿衣给崔莺送了一件披肩,陈姐直接让人给她买了几身新衣服,三个女的在房间里试了一回衣服,出来时站位就已经很明确了。
林苏一挥手:“咱们去江滩和义水北滩瞧瞧去……”
带着三个夫人坐着马车去视察。
秋水画屏没有去,她在画画……
虽然无数次宣扬要走,她却总也没真走,她其实也知道,在这里呆着,有很大的危险,说不定会一头扎入那个深不见底的坑,但她却也下不了离去的决心,绿衣已经很多次在她面前说那些下流话儿了,要是以前,她肯定发毛,但现在,她好象也挺习惯……
今天的太阳不算火热,天空隐隐有浮云飘荡,多日未下雨,对于农业是一场灾难,也包括江滩。
第二季的葶米已经长大了,正是需要水的时候,没有水,葶米饱满不了,花朵儿也开不出来,于是,江滩百姓天天都在下堤取水,热门的场面堪比当时的修堤。
绿衣说了,三个月滴雨未下,江滩的妙处现在才真正体现出来,别的地方庄稼都干死了,也就江滩,离江近,虽然劳累些,终究也还是有水可取的,这一季的葶米,应该影响不大。
林苏目光扫过江面:“陈姐,有一种取水设备,很简单的,你们千机门应该知道吧?”
几女眼睛同时大亮……
陈姐目光闪烁:“取水设备?以前的千机门,可没研究这些,相公又有妙法?”
千机门,号称机械制造的顶端,目光向上,设计达官贵人喜欢的东西,设计高端墓葬,设计各类机关,几曾设计过跟下里巴人对接的东西?
取水设备,千机门还真没有。
第261章 丹桂飘香
林苏笑道:“你们千机门真是好人啊,一些常用的设备全都不研制,才让你们相公总是捡漏……有一种取水设备叫水车,来,我给你画个图,你让人安装,虽然简单,但用在这江边也是一种独特的风景。”
他的手一起,画了一幅水车的草图……
陈姐眼睛大亮……
自家相公出手的东西,各个夫人也是有偏向的,绿衣喜欢他的词,暗夜喜欢他的小说,而陈姐,最喜欢的就是一些线条……
这草图一出,构造无比的简单,但其中的道理却是玄妙得很。
水车有两种,一种是放置于静水的,需要人力或畜力驱动。一种是放置于流动水中的,不需要人力驱动,借助水流的驱动自然提水到高空。
这是长江边,自然是采用第二种。
林苏认真讲解完,三女全都满脸通红。
“难怪江滩上的人都日夜期盼着相公前来,相公每次过来,都能带来他们想要的东西……”陈姐道:“我去制作水车,两位妹妹,你们陪着相公。”
跑了!
绿衣目光抬起:“相公,陈姐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你也得给我准备些我想要的东西。”
林苏手一伸,抱住她的肩头:“小宝贝,想要什么?”
绿衣轻轻一笑:“去义水北滩,你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呢,心甘情愿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到了义水北滩,林苏真的大吃一惊。
他看到了什么?
一大片桂花林,此刻已是八月末,丹桂飘香是惯例,但是,这桂花才栽下去多久?
他离家赴京的时候,桂花苗也才刚刚运到,怎么可能这么大了?全都长到了一丈高,而且还当年就开花?
三百里地,丹桂飘香,义水北滩,不象众人所说的那样,迟早会变成一座大花园,而是已经变成了大花园。
这不科学!
“知道这是怎么形成的吗?”绿衣深吸一口气,靠在相公身边,用妩媚的大眼睛看他。
林苏目光慢慢收回:“这真是神迹啊,你一定得告诉我,怎么形成的?”
绿衣道:“这还得从你沟引妖皇陛下说起,话说这妖皇陛下对相公是真铁心啊……”
当日林苏离京,妖族送来了种子和桂花幼苗,这桂花幼苗需求量还是很大的,青丘狐族知道了,知道是林苏要的,那边送了很大的一部分,而且还派来了一个公主,带来了妖族万木之精,在每棵树下滴了一滴,这桂花树就一夜间长到了一丈高……
“九儿出关了?”林苏好兴奋。
绿衣轻轻一笑:“早就知道相公会直接想到九公主,其实不是,来的是八公主,她说九公主目前正冲击妖王境呢……九公主将来一出关,肯定就来找相公沾乎,你也不用急,还是给我送礼物吧,这桂花满树的,咱们桂花香水即将出世,那边香水瓶子都准备好了,就等你的诗词,推出咱们的新香水……”
林苏笑了:“那容易,要诗还是要词?”
我的天啊,自己点菜?绿衣呼吸都快停止了:“词!”
林苏手一抬,金纸出,提起宝笔直接开写:
《鹧鸪天.桂花》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轻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骚人可煞无情事,何事当年不见收?”
词毕,七彩之光弥漫桂园,桂园之桂香飘百里,一时之间,绿衣完全沉迷……
崔莺在旁边也是满脸红霞,她曾是益州一代才女,母亲曾经告诉过她,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千万别自恃有才,傲视他人,那样只会给你招祸。
母亲的话她一直都记得,进入林家,她做的是侍女的活,掩尽一身才华,但如今,她突然发现,她根本不需要这么做,绿衣有才,照样是相公的心头肉,相公之才,才是真正的天下无双。
“相公,这是一首全新词牌!”绿衣喃喃道。
“不算全新,八成新吧……我这次在京城开了个肥皂厂,曾以鹧鸪天为词牌,写过一首。”
“写的是什么?我听听……”
“她们的香皂命名为:玉肌……所以我写的是……不怕微霜点玉肌,恨无流水照冰姿,与君著意从头看,初见东南第一枝;人散后,雪晴时,陇头春色寄来迟,使君本是花前客,莫怪殷勤为赋诗。”
绿衣轻声吟诵:“玉肌香皂,初见东南第一枝,而咱们的香水,自是花中第一流……相公,你这些绝妙词儿出世,真是不要女人活啊,京城三大才女,是不是都倾倒了啊?你有没有收下一个两个?”
林苏横她一眼,收你姐啊?
绿衣跑了:“这花树满地的,特别适合相公调莺戏凤,我不打扰你们,我去做香水瓶……”
拿着崭新的七彩词稿跑去完善她的香水大业了,就只剩下林苏跟崔莺……
另一侧花树之下,有两个女孩,她们正在花树下锄草呢,此刻全都躲在树后面,眼神儿悄悄地投向这边。
“瑶儿姐姐,真是三公子过来了?”那个姑娘满脸通红,三公子,是江滩的神,所有人都渴望见他一面,他真的来了……
但瑶儿姐姐怎么回事?为什么眼神发直?
瑶儿轻声道:“莺儿姐姐跟在他身边,啊……”
林苏轻轻伸手,将一朵调皮的桂花花瓣从崔莺的头发上摘下,崔莺仰面看他,眼神里全是含羞带怯,让旁观的两女全都呆住。
“难道说,莺儿姐姐……成了……成了他的人?”瑶儿脸蛋也红了。
“莺儿姐姐好幸福,都是从京城过来的,为什么她就那么好命啊……瑶儿姐姐,你跟她关系那么好,要不过去跟她说句话,听说三公子对自家女人最好了,只要莺儿姐姐说句话,咱们可不就一步登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