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灼光显化出来的深红之触当头斩下，斩在舌头上却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反而是舌头一卷，将触须绞断，并顺势向着李灼光打来。

　　但因为舌头体积过大，虽然抽击之力重若千钧，但是动作却并非快到常人不能及。李灼光或是用触须顿地弹开，或是缠住柱子借力跃开，总能躲过舌头的攻击。

　　李灼光见着刚才的攻击没什么用，便放弃了劈砍，重新显现数条触须，在与舌头擦身而过时，死死地缠住了舌尖，为熊发财与秦大牛创造攻击机会。

　　秦大牛与熊发财也未浪费李灼光的努力，赤红的法力与漆黑的妖气交相辉映，须臾之间，便是数道攻击落在了姥姥的舌头上。白色的黏液立时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那舌头吃痛之下奋力挣扎，扯断了触须。在屋子里横冲直撞，那白色的黏液，也因为舌头的冲撞撒的到处都是，李灼光上蹿下跳地奋力躲避着黏液。

　　虽然原著里燕赤霞和宁采臣被喷了一脸都没有事，可见树妖的血液无毒。但李灼光还是不想被一个不男不女的妖物，用白色黏液喷得一身都是。

　　舌头体积太大，转向也较为迟缓。几次攻击后，李灼光摸清了规律，总是等着舌头冲过来时，趁着它转向困难，集中输出。

　　熊发财更是艺高妖胆大，面向冲来的舌头，纵身一跃，便跳到了舌头上，沿着舌头跑了起来，跑动间，双爪挥舞，立时舌头上就多了十多道爪痕。

　　姥姥的舌头，许久都没有击中众人，似乎也有些急了。舌头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舌头的外皮脱落，露出内部尖锐的大嘴。无数滑腻的小舌头从嘴里钻出，四面八方地向着几人卷来。

　　也许是熊发财对他造成的伤害最多，他也最恨熊发财，有半数的小舌头向着他肥大的熊头而去，看样子，是想用舌头狂甩他的嘴唇，顺便再来个法式舌吻。

　　但熊发财也是反其道而行，不止没有闭嘴，还将嘴巴大大张开，等到那些小舌头过来时，一口咬住。

　　一开始，那些小舌头即便被咬住，还是想一个劲儿地往熊发财嘴里钻，但没一会儿，那些小舌头开始肉眼可见地发黑、腐烂，还有蔓延地趋势。

　　姥姥立即切断了这些小舌头，遁地缩走了。

　　“呸！”熊发财吐出了嘴里的舌头碎片，得意道：“我老爹是熊妖没错，但我老妈却是蛇妖，这树妖肯定没料到，老子牙齿会有毒。”

　　说罢，熊发财一摆手说道：“走，我们乘胜追击。”

　　李灼光扶着双腿喘着粗气：“呼……呼……穷寇莫追，等我修整下再说。”

　　熊发财闻言，晃晃身子，顿时身形涨大一倍。

　　他之前便一直人立着，看上去也就一米六出头，和秦大牛不相上下，但此时看来，他的身量竟已超过三米。

　　他冲至李灼光跟前，两只爪子将李灼光与秦大牛一捞，便往自己的背上按去。接着他四肢着地，如同一只黑熊一样，跑了起来：“什么穷寇莫追，他可太TM富了，那可是活生生的奖金啊！我驮着你们过去，你们在我背上趁机休息。”

　　“发财哥，你不是不喜欢趴着走吗？”

　　“那么多钱，别说是趴着走了，就算是像蛇一样游着过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果然，人到中年，面子都是自己的收入给的，看来妖也一样。

　　本来熊发财就能闻见姥姥的气味，现在姥姥还中了他的毒素，那气味就更明显了。循着味儿，熊发财在兰若寺外的森林里横冲直撞，即便有树木挡道，也被他身上裹挟着的妖力，撞得粉碎。

　　李灼光用深红束带缠绕在身周，抵挡着飞来的树木残渣。

　　突然，熊发财吼道：“抓紧我！”

　　李灼光闻言，立即用深红之触将自己与秦大牛，牢牢地捆在熊发财的背上。

　　刚捆好，熊发财就向着旁边一跃。就见着刚才他所跑的那条道上，突然钻出许多树根，向上刺去。要是熊发财没有跃开，估计就会被刺到肚皮上。

　　紧接着，熊发财又是数次纵跃，躲开了从地下刺出的树根。随着熊发财的奔跑，攻击的频率越来越高，似乎他们离姥姥的本体也越来越近。

　　熊发财又跑了几步，一个纵身，高高跃起，还在半空中时，就将妖力汇聚在掌中，向下一按。

　　立时，一道漆黑的巨大掌印重重地落在地上，周围的地面都向下陷了三寸。一个披头散发的身影，从地下摔出，倒在地上。

　　李灼光见状，瞬间显化出多条触须，将姥姥绑了个结结实实。参客发现老山参后，怕人参成精跑了，便用红线给它系上。李灼光现在怕树妖跑了，便用深红之触给他系上，倒也大差不差。

　　那树妖姥姥，趴在地上，恨恨地向熊发财看去。李灼光见到熟悉的面孔，又是一阵愣神。

　　话说当年，程小东到底给铭Sir灌了多少迷魂汤，才哄得这位舞蹈大师答应出演一个不男不女的树妖。

　　“我俩之间到底有何仇怨？让你毁我府邸，杀我使鬼。现下更是要赶尽杀绝。”姥姥怨恨地声音，打散了李灼光的胡思乱想：“而且你身为妖族，居然任由腌臢下贱地生人肆意骑乘，简直是妖中败类。”

　　熊发财回头望向背上的李灼光：“他说什么？”

　　“他在骂你，骂的可难听了。”

　　熊发财闻言就是一巴掌拍过去，打在姥姥脸上，将他打得翻了个身。

　　姥姥捂住面颊，恨声说道：“我是兰若寺的槐姥姥，是黑山老爷的亲家，你安敢如此辱我，黑山老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的又是啥？”

　　“他要找他的姘头来捶你。”

　　“……他说了那么一大串，你就只翻译这么一点，我觉得你翻译地不太地道。”熊发财虽然是熊妖，但他要是真蠢的话，也坐不了办公室。

　　“我帮你省略了脏话部分，你要是想听，我可以再复述一遍。”李灼光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翻译中确实夹带了不少私货。

　　“还是免了吧。”说着，熊发财重新人立起来，缩小了身形，面带贪婪之色，走向了倒卧在地上正瑟瑟发抖的姥姥。

　　那场面，怎么说呢？

　　野外、兽人、强制、捆绑、多人、围观

第37章 讨封

　　在汁……在旁观者李灼光与秦大牛的围观下，熊发财按住姥姥上下其手，不一会儿，就将姥姥扒了个精光。

　　李灼光与秦大牛围了上来，看着熊发财捧在手里，正微微发出幽光的藤球。

　　“这就是他的本体？”

　　“是的，这就是他的本体了，没想到这么小，倒是方便携带。”熊发财一边说着一边给姥姥的本体打上禁制。随后，便将之塞进了短裤里。

　　李灼光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发财哥，你就这么直接塞进去……不刺挠吗？”

　　熊发财得意道：“我的每条内裤都被我炼制过，里面附加了一个隐蔽的储物空间。”

　　李灼光继续问道：“在内裤里面添加储物空间，有什么说法吗？”

　　听到李灼光的疑问，熊发财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忧伤：“作为一名雄性妖怪，是很难的。特别是结了婚生了崽儿的雄性妖怪，就更难了。”

　　李灼光明白了，感情这熊妖的小金库，被他建在了自己的内裤里。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小金裤。

　　搞定了树妖姥姥，几人就准备先回兰若寺修整，那黑山老妖的老巢在阴间。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子过去，只能等明天问问燕赤霞。

　　因为树妖姥姥的事情，李灼光与秦大牛都出了大力，熊发财也很爽快的表示他会协助二人对付黑山老妖。

　　李灼光听后，心下也稍微松了口气。黑山老妖可不比树妖姥姥，在他的计划中还需要燕赤霞助拳才能去对付。现在有了熊发财的加入，把握就更大了。

　　两人一妖便一路聊着一路往回走，在林子里没走一会儿，就听见道边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熊发财的耳朵蒲扇了一下，便就不在意了。

　　但李灼光听见那窸窸窣窣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保险起见，也是唤出了深红之触。

　　哗啦一声，眼前的草丛被分开，一团棕黄色的毛球滚了出来。李灼光定睛一看，是一只肥硕的黄皮子，这黄皮子的背上，还背着一张灯会上小摊小贩会卖的那种面具。

　　黄皮子见着有人，眼前一亮。伸着肥硕的爪子就向背后的面具摸去，因为太胖了，努力了几次才够到。它将面具戴在了自己的头顶，人立了起来，向着众人拱了拱手。

　　李灼光一愣，这是……讨封？

　　看到眼前的黄皮子垫着脚，艰难地立着，肥肥的小爪子还不停地作着揖的样子，李灼光放弃了用深红之触将它劈成两半的打算。既然还需要讨封，那就还没成气候。

　　李灼光向着黄皮子问道：“你想要讨封？”

　　那黄皮子早已开了灵智，虽然没有炼化横骨，不能口吐人言，但是却听得懂人话。听到李灼光的询问，它连连点头，连带着头上的面具都上下抖动个不停，从李灼光的视角看上去非常鬼畜。

　　李灼光思索了一阵，有意逗弄这小东西，便咧嘴坏笑，伸手指向黄皮子：“我看你长得像昆仑山无云洞中的黄天霸，那你觉得，黄天霸像人不像？”

　　黄皮子听着这话就像中了定身术，作揖的爪子也定在半空中，嘴巴张得大大的，仰着头，直直地盯着李灼光，那人性化的小眼睛里写满了“你是狗吧？”的疑问。

　　愣了好一会儿，黄皮子吱儿地一声惨叫，转身钻入了草丛中，连面具都掉到了地上。没过一会儿，又是一阵窸窸窣窣，黄皮子掉头回来，捞起地上的面具。一溜烟又跑了。

　　但它还没跑出多远，便被李灼光用深红之触卷了回来，顺带将它的屁股缠了个严实。李灼光可不想闻黄皮子的臭屁。

　　李灼光将黄皮子递到熊发财的面前，问道：“发财哥，你看这个小东西能换钱不？”

　　熊发财靠近黄皮子开始闻了起来。

　　这可把黄皮子吓惨了，它刚才只看见有人经过，急于讨封之下便直接冲了过来。这时候才发现，与这两人同行的，还有只已经成了气候的妖怪。那妖怪这时已经开始闻了，一会儿该不会把它一口吞了吧。

　　李灼光发现，自己捆住黄皮子的深红之触开始滴答滴答地向下滴水。

　　熊发财皱着眉头退了两步：“这小崽子对我没用，虽然它距离妖怪就差临门一脚了。但是我刚才辨别过了，它没吃过别的人或妖。

　　那树妖吃过人，所以不管我怎么对他，回去也不会有人会说什么。但这小东西没吃过，也就意味着它没触犯过我们那儿的律法。

　　我将他带回去，研究院不收不说，在苦儿院来接收之前，我还得管他的食宿。将它放了吧。”

　　李灼光将手伸进袋子里，掐下一丝荒兽肉干，塞进了黄皮子的嘴里：“以后没事别出来讨封了，损人利己有伤天和。自己努力修炼吧。”

　　说罢，就将黄皮子扔回了草丛中，黄皮子回头深深看了李灼光一眼，便钻入草丛不见了。

　　放过黄皮子后，众人继续向兰若寺走去。路上，熊发财好奇地问李灼光：“你刚才说那小东西想要‘讨封’，这讨封是什么啊？”

　　李灼光解释道：“我们那儿的传说中，人类是万物之灵，所以妖类修行，都是往人类的方向修炼。就比如你之前见过的树妖，他平日里也以人型示人。

　　兽类在修行到了一个瓶颈时，就会历劫。他们会伺机拦住过往的行人，问他们觉得自己是否像人，这就叫作讨封。

　　那行人若是回答像，讨封的妖怪就过了化形劫，之后便能幻化人形，但那人的气运与生气会受损；若是回答不像，这些妖怪不仅损失道行，还会对这人心生怨念，日后伺机报复。”

　　熊发财挠了挠头，有些不能相信：“你们这儿的妖族，咋这么不自信啊。连自己本来的样子都无法接受，这已经算是炼己不纯了，都炼己不纯了还谈什么修行。”

　　李灼光耸耸肩：“他们哪有什么正经的修行方法，而且还吃人，吃得越多就越强。在我知道的例子中，吃人的妖怪比不吃人的多。”

　　熊发财摇了摇头：“太可悲了，不说肆意吞噬吸收其他种族精气这种饮鸩止渴的自污法子。单就是吃其他开了灵智的生灵，我都觉得恶心。

　　这里的妖族太过原始野蛮了，我简直无法想象他们都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李灼光拍拍熊发财的肩膀：“你的历史教习不是给你说过嘛，在你们古时候，也有过这么一段时期。你可以理解为，这里，就正好处于你们古代的那个时期。

　　所以啊，要好好感谢你们的先辈，为你们今天的日子做出的贡献。这个鬼地方，别说是妖吃人了，可能再过几年就会人吃人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里并非你我的家乡，我们来过、见过，引以为戒便是，不必挂碍。”

　　“你说的有道理。”

第38章 黑山老妖

　　众人一边聊，一边往回走。

　　当快要接近兰若寺时，不说熊发财，就连李灼光也看出了不对劲。那寺庙的上空黑云压顶，云气并非静止不动，隐隐形成一个漩涡。怎么看，也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样子。

　　靠近兰若寺的大门，听见内里有打斗声，众人连忙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