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有何指教,乔峰愿一力承担,即便阁下要取我项上人头,我也绝无半点推辞。”
乔峰的话刚一说完,便哀嚎四起。
“帮主,使不得呀!”
“帮主,我们还能再战,我们与他们拼了!”
乔峰这人,光明磊落,侠义心肠。丐帮弟子但凡与他有过往来,必然为他所折服。此时听见他愿以命相抵,皆是开口相劝。
四大长老此时也愧疚地低下了头,有两个伤得轻的,不动声色地摸向了自己的武器。李灼光站起身,径直走向乔峰。
白世镜还未恢复,但也拼命扑了过来,却被李灼光一个大耳刮子刮到了地上。其他人想一拥而上,却被李灼光全都抛飞了出去。
“都住手!”乔峰大喊道,那些还要挣扎着爬起来的丐帮弟子,也都停了下来。
“此事我丐帮有错在先,我乔某人认罚!此事过后,双方恩怨一笔勾销,帮中弟子严禁私下报复,如有违者,帮规处置!”
“帮主!”有人开始哀嚎。
“帮主啊!”有人已经哭了出来。
但李灼光还是走到了乔峰身边,手上燃起了深红的光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压的在场众人喘不过气来。
李灼光一拳朝着乔峰头颅轰出,乔峰面不改色地直视着李灼光。拳头贴在了乔峰的额头上,红色的光焰如同流水一般,顺着乔峰的头颅滑过,在他的脑后消散掉了。
《蛇影拳》的劲力运用最灵活不过了,李灼光此时的《蛇影拳》修为,想要击敌而不伤敌,也并不是难事。
刚才乔峰全程并未闪躲,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李灼光咧嘴一笑:“呵,北乔峰,我算是服了。”
众人见到李灼光手下留情,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阿朱。当她看到乔峰为帮众承担错误,面对李灼光的杀招仍然无惧无畏,慨然赴死时,心里狠狠地紧了一下。
当见到乔峰没死,她的心又重新开始跳动,并且越跳越快。
忽然马蹄声响,北方有马匹急奔而来,片刻之间,北方那乘马已奔到了林外,一人纵马入林,翻身下鞍。
但当他走近时,却发现丐帮弟子躺了一地,惟有自家帮主还站着。当下也管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快步走到乔峰身边,将一小包呈给乔峰:“帮主,西夏紧急军情。”
乔峰接过包裹,打了开来,见里面裹着一枚蜡丸。
忽然东首也有一乘马奔来,马头刚在林中出现,马背上的乘客已飞身而下,喝道:“乔峰,蜡丸传书,这是军情大事,你不能看。”
“徐长老?”有人认出了来人,这徐长地第在丐帮中辈份极高,今年已八十七岁,前任汪帮主都尊他一声“师伯”,丐帮之中没一个不是他的后辈。
他退隐已久,早已不问世务。乔峰和传功、执法等长老每年循例向他请安问好,也只是随便说说帮中家常而已。
乔峰见到来人,也躬身施礼,道:“徐长老安好!”
徐长老看了一眼地上帮众,怒气冲冲地对着乔峰哼了一声。便欲强行从乔峰手掌中取过蜡丸,乔峰不敢反抗,便将蜡丸给了他。
随即他目光向群丐团团扫去,恨声道:“好!你可真是好样的!”
乔峰以为他在说自己身为帮主没能保护好帮众,便惭愧地拱了拱手,并未辩解。
徐长老朗声说道:“马大元马兄弟的遗孀马夫人即将到来,向诸位有所陈说,大伙儿请待她片刻如何?”
听闻徐长老的话,乔峰猛一抬头,看向李灼光。其余丐帮弟子也面露惊恐之色,同样看向李灼光。
徐长老不明所以,怎么提起马大元的遗孀,众人都这幅样子?他顺着众人的眼光回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我打死你这个老毕登。”徐长老被李灼光一拳怼在眼眶上,虽然叫得厉害,但是李灼光没下杀手,只是将他打翻在地。
一下不解气,李灼光顺势上前用脚踢:“我让你陈说!我让你待她片刻!”
毕竟徐长老已快九十了,乔峰连忙扑上前去,用后背挡住了李灼光的踢踹,并捞起了地上的徐长老,就要躲开。
但是李灼光看到乔峰来了,一脚猛地用力,将乔峰并着徐长老踢飞了出去。
乔峰即便武功高强,但是挨了这一脚也只觉筋骨欲裂,肺腑作痛。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将徐长老扶起,问他他否有大碍。
徐长老迷迷糊糊地,忽然听闻平地一声雷响,将他吓了一个激灵,那是李灼光的咆哮。
“乔峰!你这狗东西,你可真是狗啊!!!刚才你是在演我吧?你刚才一定是在演我吧?!我刚才还说什么来着?你们是真的想把马大元的死扣我头上啊?!
好!老子今天就承认了,马大元就是我杀的!我就站在这儿等他的遗孀来陈说,她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送她下去陪马大元,然后我再把你们一个个的都送下去。你们都给我去阴间组建丐帮吧!”
第267章 信件
乔峰连忙解释道:“在下并不知情,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说完,他看向了四大长老。
四大长老也是面面相觑,开口解释道:“我等也并不知情。”
说罢,他们又看向了徐长老。
徐长老,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又被李灼光一脚踹在了嘴上,所剩不多的牙齿都被踹进了肚里。
“老毕登不用你说!我现在就只想听听,那娘们儿编了个什么样的说辞。”
又有两骑马奔向杏林而来,本以为是马大元的遗孀来了。哪知马上乘客却是一个老翁,一个老妪。
乔峰见到来人站起相迎,说道:“太行山冲霄洞谭公、谭婆贤伉俪驾到,有失远迎,乔峰这里谢过。”
“呵呵,这就是你们准备的‘见证人’?过来吧你们!”又是两束触须飞出,卷向谭公谭婆。
刚才乔峰便没有看清这奇门兵器李灼光是如何拿出来的,又是如何收回去的。李灼光再次出手,他还是没有看清。
但这谭公谭婆看样子是徐长老请来的,他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便一个纵身,使出“飞龙在天”,击打在深红之触上,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倒是他自己,被第三条触须捆住,给甩了出去。
当他抬起头时,那谭公谭婆已然趴在了李灼光的脚下。
又听得蹄声得得,一头驴子闯进林来,驴上一人倒转而骑,背向驴头,脸朝驴尾。谭婆见到来人,顿时开口喊道:“师哥救我!”
那人见到谭婆被人擒住,也是立即赶来:“小娟我来了!”
立时,李灼光脚下趴了三个人。
李灼光看着脚下的三根老葱:“龟男、绿茶、舔狗,这种铁三角倒也少见。”
话音未落,又有六匹马跑了过来,李灼光也懒得再管了,反正都是丐帮请来的,便一并捆了扔在一脚下。
不一会儿,他的脚下便整整齐齐地趴了一排。他点了一根雪茄,坐在椅子上,就看还有谁来。
“恶贼,你是谁?”
“那你又是谁?”
“我乃铁面判官单正!”
“哦,不认识。反正现在会来这里的,也多是为了我来,绑了就是。”
“你到底是谁,我不认得你,为何会冲着你来?啊啊啊啊!”
李灼光将雪茄从他的背上移开:“顽皮,丐帮聚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要商量怎么对付我吗?你今时今日来此,不为此来,还能是来赏花?”
“我……我……”单正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他能挣下铁面判官的名头,就是因为从不打没把握的官司。
现在丐帮的人躺了一地,而乔峰却好生生的站在一旁,他怎么好说出口。
没过一会儿,又有两名壮汉,抬着一顶小轿过来。李灼光点点头,主要人物都到齐了。
坐在轿中的康敏,只感觉眼前一花,便发觉自己趴在了地上。因为身子被缚,翻不过身。四下望了望,只能看见躺了一地的丐帮弟子,以及那站在一旁的乔峰。
尽力偏过头向着身后看去,只能看见一个短发怪异的青年,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叶,戏谑地看着她。
看到康敏被擒,乔峰立马站了出来:“嫂夫人只是不会武功的弱质女流,李护法你如此欺凌弱小,枉为男儿!”
说着就要上来救人,李灼光似乎是把康敏当作了软榻,将一只脚踩在了她的背上。乔峰见状,停了下来,他知道以李灼光的武功,只用稍微用力,康敏就会被他踩个对穿,当即不敢妄动。
康敏见到乔峰都有些忌惮此人,惊恐道:“你……你是何人?”
“你就是马大元的遗孀?”
“奴家正是。”
“你就是来指认我杀了马大元的?”
“什么?!阁下是慕容复?”
“我不是慕容复。那几个老毕登早就漏了馅儿了,你还在这里装啥呀。”
康敏看了看白世镜与其他几人,他们都微微向她摇了摇头。如今这个武力通天的煞星在此,无论有何计谋,都暂且息了吧。
但是康敏没能领会他的意图,只是说道:“我家夫君死在他自己的锁喉擒拿功之下,疑似南慕容所为,如果阁下不是慕容复……”
“我表哥根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王语嫣突然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事关她表哥的名声,她仍旧自顾自地说道:“我表哥夙来与丐帮没有往来,为何会突然袭杀丐帮副帮主?况且慕容家传承百年,即便与人有龃龉,也会与其当面分说,即便要分个生死,也会光明正大的递出帖子。”
“你是何人!”见到王语嫣与慕容复有瓜葛,立即有人怒目而视,沉声喝问。
李灼光摆了摆手,代王语嫣解释道:“她是谁不重要,今天我们也没兴趣替慕容复出头。参合庄就在附近,你们要是怀疑是他杀了马大元,就自个人上门去对质。
我现在想问的是,今天丐帮来此聚会,是来商议如何对付我的。既然你都认为马大元的死,与我无关,那你不在家服丧,跑到这里来干嘛?”
马夫人又看了看一旁的乔峰,把心一横,说道:“我接到先夫噩耗之前的一日晚间,忽然有人摸到我家中偷盗。贼子用了下三滥的薰香,将我及两名婢仆薰倒了,翻箱倒箧的大搜一轮,偷去了十来两银子,次日我便接到先夫不幸遭难的噩耗。
后来小女子殓葬先夫之后,检点遗物,在他收藏拳经的夹缝之处,见到一封用火漆密密封固的书信。封皮上写道:“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这时我才明白,那贼人定是冲着这封信而来,而我那夫君……呜……呜……啊!”
李灼光听她哭得心烦,踹了他一脚:“说重点!”
康敏止住了哭声,继续说道:“后来在那小贼进屋出屋的窗口墙角之下,拾到了一件物事,原来是那小毛贼匆忙来去之际掉下的。我一见那件物事,心下惊惶,方知这件事非同小可。
又听闻各位叔伯在此与会,便寻到了此处,想要托诸位叔伯与我做主。”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冲着我来的咯?”
“大爷既不是姑苏慕容复,又不是那……那小贼,我定不是冲着大爷来的。”
“慢着,你怎么这么确信我不是那天的那个贼?莫非你知道谁是贼?”
“我……我……”
康敏讷讷不言,她并不知道李灼光与乔峰是什么关系,但是她的靠山都或躺或坐,不像是还能打的样子,现在即便是能指认乔峰,也没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