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他顿觉头皮和手腕、脚踝处刺痛,然后那爬行而出的五只毒物,在他注视之下,纷纷咬开他的皮膜,急不可耐的钻入到了他的皮下,然后疯狂的蠕动。
饶是余列此前经历过不少,面对这一幕也是心中惊骇。毕竟他以前修炼,虽然也痛苦过,可从没有将活物置入到自家的体内过啊。
他下意识的就鼓起了真气,要将之给碾死打杀,逼出体外。
但是捆绑他的丝线,当即就用力,勒住他的动作。
紫烛女道慵懒的话声传来:
「别激动,若是旁人,本道还不会给他如此大的好处。这些五毒都是本道养在观中解乏的小可爱,个个灵性珍贵,若是真论起价格,它们每一只的价钱,可是比你要贵重多了,只是可惜蠢笨了些。」
余列的真气和五毒接触,立刻就明白紫烛女道在说什么,因为此五只毒物,赫然每一只都是七品妖物,并且绝非是末等层次的妖物。他的真气扑上,反倒是被五只毒物的妖气给打散了。
未能第一时间驱走妖物,余列当即中毒,他的面色和四肢出现颜色变化,五色流转,极为怪异
五股浓郁的毒气,也是迅速的就朝着他的五脏涌去。
此时中庭里面又响起紫烛女道的话声:「对了,忘了告诉你。
此五毒还可以被养在你之五脏中,就看你有没有这这个胆量了。若是敢如此,五脏通神,亦能帮你淬炼一番五脏,等到你今后突破为六品,凝煞时,能大有好处。」
听见这话,余列的眼皮微抬,隐隐有些明白,为何这女道会说此术是她门下必修的法术了。
「居然还能对六品道士境界也有所帮助,莫非我这便宜师尊,她已经为我安排好了整个道吏境界所应该修行的法术?」
余列心神跳动。
确实如他所猜想的,紫烛女道之所以拿出这一方法术,便是存了帮他安排修行路子、承上启下的心思,只不过更加具体的,女道懒得说,也打算让余列在修炼法术的时候,自行去参悟。
得了紫烛女道的提示,余列眼神闪烁一番,他大着胆子,便放开了真气的阻拦,任由五只毒物往自家肉身中钻去进去,并引导着此五毒靠近五脏。
须知他之心脏,早就已经是得了不坏之性,就算五毒逆反,残害内脏,也害不到他的性命,余列自然是大胆为之。
紫烛女道在一旁观察着,她的举止貌似十分随意,且无视余列的感受,任由五只毒物肆意妄为,但是实则,毒物只只都是在她的操控之下,被其所炼就的五通毒鬼驾驭着。
因此她自然也是清晰的感知到了余列体内真气的变化。
女道的嘴角露出怡然笑容,
挽了挽紫色发丝,好看的眼睛微眯:
「此子着实是符合我之道统,吾辈后继有人矣!」
时间流逝。
五毒入体,余列的肉身和其相互适应,五个时辰后方才结束。
当女道收回丝线,余列被放下时,他站在中庭中,一时感觉都有些恍忽。
这倒不是他觉得时间太久,有些麻木了,而是感觉时间太短了。
一低头,余列扯开胸襟,便瞧见在自己胸腔位置盘踞着几只狰狞的毒物,其颜色各异,宛如刺青一般,并且随着他的呼吸、心跳种种,五毒之图还会出现律动依旧是活的一般。
他心思在一动,五方毒物图像随心而跳,立刻就从他胸腹钻出,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化作五只身形,环绕而动。
余列目中愕然:「此一门法术,一日不到即能入门!」
第370章 审判朱崂子、削夺道行
寻常的法术,即便是道徒阶段的八品法术,其想要掌握入门,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是按月计算。
而余列这一门品质不错的七品法术,居然仅仅五个时辰就得手了。
余列心中惊喜:“看来这个师父当真是没有拜错,我能立刻就修炼成这门法术,和师父她老人家的帮助脱不了干系。”
他当即就朝着紫烛女道所在的静室行礼:“弟子多谢师尊。”
笑声从静室中传出:“无需多礼,虽然法术已经入门,但是你若是想要将之掌握纯熟,还得由你自身,好生的参悟法门,并抓捕五毒之物,炼就入法术中。
炼法中有一点格外重要的,你切记住。此一门法术,虽是毒术,但大成之后,便可以由毒转灵,大有妙用。”
紫烛女道交代了一番,口中便吩咐:“好了,该给的好处已经给了,你这家伙就先下去吧,勿要再打扰本道清修了。”
“是,师尊。”余列赶紧的点头。
行礼过后,他正要离开,一物忽然又从静室中飞出,落到了他的跟前。
“拿着,既然你手中的令牌损毁了,便先拿这个用用。时间仓促,这一方牌子里面就没有法术了。近些这些时日,你也好生的在道宫中待着,尽量不要和人斗法起争执,等到正式拜师后,本道再赐下护身保命之物给你。”
余列接过物件,发现又是一方紫色的牌子,内里确实是没有充斥法力,仅仅是和最开始的道观令牌一样,可供两人传音用。
他将令牌收好,再次行礼过后,才离开了紫晶道观。
而当余列师徒两人各自欢喜时,在潜州道宫的另外一个地方,却是气氛森严,压迫至极。
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
一尊尊道士的阴神通过龙气而来,化作为一道道虚影,或是站立,或是盘膝而坐,高高低低不同,围绕成了一个圈子。
在圈子中,有一人正低着头,他被众多道士的神识扫视着,面色惊惧。
此人并非是阴神之体,而是肉身出现在了这一方地界,正在经受着潜州道宫中所有上位道士,以及部分中位道士的审视和询问。
强横的神识不断扫视,潜州道士们议论纷纷,看向中间道人的眼神,也是或漠然、或冰冷、或惋惜。
而中间道人,其正是当初领队参加了历练的朱家道士。
忽然,一阵苍老且浩大的声音,出现在蒙蒙的雾气中:
“朱崂子,有关历练一事,你究竟还有什么话要说?”
眼下时刻,正是潜州道宫中的一众人等腾出了时间,审问朱崂子,以决定此獠的罪责。
噗通一声。
朱家道士听见漠然声音,他面色惊惧,当即就双膝打折,跪在了地上。
此人口中大叫:
“冤枉、冤枉啊。
回禀道师,此番历练虽然是晚辈牵头的,但是晚辈实是不知道那桃州一行人,居然藏着如此的祸心。若是早知道如此,就算是给晚辈一万个胆子,晚辈也不敢牵头啊!
而且此番历练,也并非只是桃州和晚辈商量的,还有道庭方面的参与,是有道庭作保证……”
朱崂子口中的狡辩还没有说完,一尊道士的阴神就发出冷笑声:
“哼!道庭。
谁人不知,道庭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事到如今,你这家伙居然还想要推卸责任!道师,依我看,索性现在就废了此獠修行,明日就通知全宫,以儆效尤!”
冷笑之人明显是和朱崂子颇为不对付,这话惹得跪在地上的朱崂子目中阴冷。
但是此刻的朱崂子,不敢抬头多看,只是口中一个劲的求饶:
“晚辈当初实在是不知情,是好心,还望道师能够辨别忠奸。
我朱家也是宫中千年世家,如今虽然没落,但是祖上的名声尚在,晚辈又如何会做出有辱先人的叛宫之事!”
朱崂子跪在场中,赌咒发誓,口中恶狠狠的说着,话声诚恳至极。
在这时,一众道士阴神中也有人冷不丁的开口:
“诸位,这朱崂子所说,确实也有点道理,他朱家乃是宫中千年世家,就算是投靠过去,桃州那边多半是给不了相同待遇的。
而且随意的处置掉朱崂子,或许反倒是会惹得桃州那边发笑。”
雾气中滚动的神识,越发的混乱,道士们你一句我一句,明显是分成了两派,一派恨不得当场打杀了朱崂子,一派则是认为若无实打实的证据,便不能轻举妄动。
雾气中那道苍老的声音,静静的等待着一众道士议论一番后,终于出声:
“既然宫中意见不统一,那么朱崂子,本道再允许你现在辩驳一番,随后发落你。正好,你也将你个人在历练前后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交代给宫中的诸位道士。”
朱崂子听见这话,他的眼睛中瞬间就冒出了庆幸之色。
“谨遵道师法令!”
此獠就这样跪在地上,都没有起身,口中噼里啪啦的,倒豆子一般,将自己如何知道桃州那边的历练机会,以及自己在历练中又经历了那些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末了之后,此獠大无畏的指天立誓道:“晚辈以道心、祖上之名立誓,若有半句假话,必然遭受万剑穿心,死于非命!”
朱崂子立誓过后,现场陷入了安静之中,所有的道士,不管是支持他、还是敌视他的,都在细细的思忖,辨别朱崂子口中的话。
结果所有人细细一番思索下来,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半点疏漏之处。
单单从朱崂子口中的话,以及近些时日以来宫中调查所知的,朱崂子似乎当真是清白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证据可以定罪于此人。
但是面对如此情况,道士当中部分人等,却是暗皱起了眉头:
“此獠嫌疑如此之大,结果竟然半点证据都没有,未免也干净的太过了吧。”
“就算他真是无辜的,只要他是历练中负责道士之一,其也不可能如此的干净……”
怀疑出现在这几个道士的心中,他们的目光微眯,心中齐齐的升起了一个念头:
“除非,是有人故意替他抹去了痕迹!?”
青瓦子道士,正是今日审问朱崂子的人选之一,他正琢磨着要不要说出一些自己在历练世界中的见闻,提醒众人。
但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青瓦子的眼神闪烁,他不经意间的环顾了四周雾气一眼,按捺住了冲动,只是默默的围观着。
嗡!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神识降临,让所有道士的阴神都动荡,朱崂子更是将身子匍匐在了地上。
那道苍老宏大的声音,发话道:
“罢了。我潜州道宫,立宫已有三千年,自有规矩。朱崂子,你若是真的,便绝不会冤枉你。但你若是假的,就算桃州、道庭都有人护住你,我潜宫也必杀之!”
浓重的杀机四溢,让朱崂子当即大呼:“弟子不敢!弟子不敢!”
现场安静几息,冷哼声响起:“既然目前尚无证据,证明你之罪责,本道今日便权且饶你一命。不过此事也还要看诸位道友的意思。
诸位,你们觉得可行否?”
现场的道士们,顿时面面相觑。
道师都发话了,他们如何敢逆着来呢,一个个的自然当即就是口呼:
“道师公义!有罪则罚,无罪则免,贫道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