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妄想并非是余列一个人的妄想,而是山海界所有道人的妄想!
只不过理智的人也知道,若是真的生于灵气富裕时,道庭未立,他们很有可能连踏上道途的资格都没有。
而其中理智又勇猛的人,则更是以将山海界恢复成当初的模样为己任,力求一人得道而鸡犬升天!
余列暂时还没有如此大的野望,他只是攥紧了袖子中的两枚灵石,心中甚是喜悦。
瓦家的那大头娃娃的这番送宝,让余列顿时觉得对方不愧是大户人家,一出手就是灵石,连符钱都不屑于给,实在是棒极了!
特别是灵石这东西,恰好也是余列接下来完成“铜筋铁骨”之变的关键药物,缺一不可!
因为灵石此物乃是天地结晶,其除了单纯被汲取灵气之外,本身也是一味药物原料,直接就可以用于炼丹、炼器、养殖、豢兽种种。
余列手中的这两枚灵石,虽然都只是杂等,内里的灵气五行混杂,无甚特性,但是因为它本身就是矿产,通体如石似玉的。
余列可以将它研磨切削后服用,辅佐以铅汞、铜汁、铁液等等,让肉身彻底往铜筋铁骨的层次演变而去。
当然了,道童们的五脏六腑都还脆弱,是绝对不可以口服的,只有完成了“吞金服玉”之变,晋升为八品的道徒们,才能直接口服灵石而不至于肠穿肚烂。
余列想要完成“铜筋铁骨”之变,他得采用外敷和浸泡的方法,先将灵石制作成药膏,涂抹全身,然后三蒸三晒,由外而内的吸收药力。
而这一步,余列原本以为自己得再多熬几个月的时间,攒钱去黑市中碰运气,才可能遇见有人出手灵石。
又或者是非得等到年底了,去道箓院中领取灵石,才能正式开始蜕变。
这是因为道童们虽然没有资格通过官办途径购买灵石,但是黑水镇中的道童,除却黑市之外,更有着另外一个机会。
那就是落地黑水镇的道童们,头三年中,每月其实都是有一缕灵气作为补贴的。这缕灵气会被封存在特制的符钱中,能供给道童消化吸收。
只不过如余列这般耐得住性子的道童,并不会每月都取用掉,而是会将之积攒着。
等到满一年,道童就可以直接兑换出一颗杂等的灵石。
一颗完整的灵石,其内蕴含的灵气不仅多于十二缕,本身更是有大用,正好也能用在“铜筋铁骨”的蜕变上。
余列曾暗暗琢磨过,他以为如此的安排,不仅是对道童们耐得住性子的奖励,更是有意在提供蜕变必须的药物。
否则的话,黑水镇的道童们想要在三年内为晋升道徒,压根就会是一个笑话,并且也就不会有人愿意来这种地方了。
不过嘛,余列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考虑这么多了。他遇见了大户人家,对方一下子就给了两枚,完全足够他使用,甚至还富裕一枚!
这让余列心中也是颇为感慨,暗暗记下了那大头娃娃和瓦家老仆的好意。
一并的,对方出手如此豪气,还恰好击中了他的心坎,也让余列琢磨着那大头娃娃,是否真并非外表上,看上去的那般稚嫩懵懂……
“还有那老仆,若是对方所说的都是的真的,他很可能不仅仅是个道徒,而是道吏、甚至是道士……”
余列微眯眼睛,思忖着。
突然,他立刻抬起头,眯眼看向前方的一道人影。
一个笑得花枝招展的老旦,满脸褶子,正在过道口子等着。对方瞧见余列看向她,连忙就迎接过来:
“余客官,您要走了啊,老身送您下楼!”
余列压下心中思绪,揣好了灵石,尽量用手裹住,防止被对方察觉到。他的脸上毫无异色,也是颔首点头。
赌坊老旦殷勤道:“您这边请!瞧您满面春风的,可是遇见好事了?”
对方一边送着余列,一边也是暗暗盘问起来。
余列假装没有意识到,还略微有些得意的说:
“无甚、无甚!只是客人给了点赏钱,还说等我考上八品道徒之后,直接去州城找他们,有清客门客供我选。”
余列这话一说出来,让老旦的脸色顿时微变,对方脸上的笑容更大:“嚯!不知贵客是州城中的哪户人家,可是余客官的祖上,和贵客有交情啊?”
面对老旦的这些问题,余列打量了对方一眼,只是笑而不语。
仅仅一番对话,老旦不仅将余列送下了楼,还亲自送到了点门口。这让钱庄的伙计们,纷纷够着看余列,暗暗把余列的脸给记了下来。
临了,余列拱手,要就此告辞。
那老旦的脸上忽然露出犹豫之色,靠近半步,掩着嘴,小声的对余列说:“余小哥,老身托个大,就唤您小哥了。本来赌坊客人的身份都是保密的,但今日……实在是得罪小哥您了,就给您透口气。”
余列闻言,眼皮微挑:“掌柜的请讲。”
老旦的声音更小:“您那毒口的大头头,就是姓杜的那个,今日是和我那不成器的手下一起来的。他在开赌前,下来狠注,是赌那高利连胜两场……”
余列听见这话,眼神顿时一沉。
他略微沉吟,笑着朝着赌坊老旦拱手,示意自己听见了:
“了解,实在是多谢掌柜的!”
老旦见余列道谢,再次笑的合不拢嘴:“哪里哪里的话。”
两人又是寒暄……
第47章 提纯灵石
从赌坊老旦那里听见了有关于毒口头头的消息后,余列告辞离去。
转过一个街道,他脸上的神色立刻就变得阴沉。
余列现在陡然的想起来,难怪上一次他在毒口中干活的时候,刚巧不巧的碰上了高利那厮。并且还是就是毒口的大头头,顺路告诉的他,有人在找他。
“现在看来,高利当时去毒口,果然不只是蹭饭那般简单,而就是去打探我的消息了,知彼知己,有备无患。”
余列心中冷笑,幸好他当时隐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并且立刻就决定,冒着一定的风险也要将高利贷的款子给凑齐。
否则的话,今天的赌坊一行,指不定就会生出不小的变故,让他得罪不少人!
思忖着,余列压下这些杂念。高利已经是死人,赌坊的老旦又忌惮那大头娃娃,有意交好他,后面应是也不会有麻烦,这些都已经过去式了。
余列微眯眼睛:“姓杜的那家伙,居然连压了高利两场胜利,看来他在开赌之前是很有把握啊!”
赌坊中除了能够单场赌输赢之外,还可以压某一人连胜,这种输的可能性十分大,但是一旦压准了,获得的赔率也是相当之高。
而毒口的大头头,杜量掺和到了这件事情中,余列无须过多的考虑,就知道必然就是此人把自己的消息给卖了,还伙同那高利,想要借着这件事情赚上一笔。
得知此事,余列眼中立刻就生出了一股冷意。
但是他仔细想了想,将眼中的这丝冷意暂时压了下去。
余列打算先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继续和那杜量虚与委蛇。这样一来,敌在明他在暗处,余列能够多得到一些安稳修炼的时间。
等到完成了第三变化,余列也成为中位道童。到时候,他不管是发难还是勘验真假,都将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街道上,天色浓黑。
余列怀揣着两枚杂品灵石,快步的往家门所在走去……
另外一边。
赌坊老旦果然没有欺骗余列,毒口的大头头杜量,是一脸郁色的回到了家中。
一入家门,杜量就骂咧:“人呢,死哪去了!”
脚步声响起,一道娇小身躯从他的房屋中小跑而出,对方立刻就捧上酒水,跪在地上伺候杜量净手、漱口。
噗!杜量将口中的酒水一口吐在地上,然后冷色:“把地擦干净。否则明日我就让你去丹房中,继续当你的药奴!”
“是、是。”捧酒的人,身子跪下的更低,撅着屁股,趴着擦拭地砖。
杜量冷哼一声,绕开了对方,这让擦地的人暗暗呼出一口气。
正当对方以为自己今天能够少受一些折辱时,立刻的,其人就身体战栗,强忍着疼痛,只能伏在地上,继续擦拭地砖。
杜量又骂骂咧咧:“区区下位道童,居然害的我折损了这多符钱!该死,全都该死!”
“特别是那姓高的,说什么让我压他连胜四五场,包赚不赔。我呸!老子为了求稳一点,只压了他两场,结果差点就让老子连底裤都赔掉!”
越是回想着,杜量越是气愤,他心中都有着一股冲动,想要去找赌坊理论,凭啥随意调换赌斗名单?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不过他只是一个中位道童,顶多能在毒口中耍耍威风,压榨压榨药奴道童们,压根不敢真去赌坊造次。
并且赌坊也是有资格调整赌斗名单的,这正是赌客们压连胜的风险之一。只是赌坊一般很少会调整,偶尔的调整后,也都会告知一番理由,不过钱却是不会退的。
杜量真要是去找赌坊理论,他还得担心自己跟那高利合谋的情况暴露,到时候反容易被赌坊找麻烦。
郁气丛生,杜量顿觉地浑身更加的不爽利。而他不爽利,就得也有人不爽。
房间中,擦地人更加恐惧。
立刻的,杜量又盯上了余列:
“本以为这家伙真是方老的人。结果没有想到,他当初是差得得罪了那方扒皮。老子竟然还被他给唬住了。现在看来,一个小小的放高利贷的都敢图谋他,姓余也是当真没什么来头。”
“不过,他手上的那一万钱,又是从何而来?这人只是个入道没多久的下位道童罢了。”
杜量皱眉思索着,其人按捺住恶念,又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反正姓余的也不知道我,我得先悠着点,一步步试探。”
“嗯……不急!”
房中,杜量长舒一口气,终于浑身爽利了一些。
……
余列所在的石屋中,他低调的回来后,立马就将八哥盖住,然后掏出了大头娃娃给的两颗灵石。
他在自己石屋中满屋子的转悠,想要找个妥善的地方,将灵石给藏起来。
但是转悠了一大圈,试了不少位置,余列就是觉得不妥。
灵石这种东西,蕴含灵气,道人携带在身上时,勉强还能依靠自身的血气遮掩一二,但是如果是放在身外,即便是挖地三丈,对于某些别有手段的道人来说,也只是寻找起来麻烦了些。
可余列长期将两块灵石带着,他又没有储物的法器,风险更大,指不定还会被人盯上了,惹来杀身之祸。
余列皱眉:“要不去镇子官办的钱庄,存着?”
黑水镇有官办的钱庄,其中可以存钱存物,存钱甚至还有一定的利息,已经和余列的前世一样。
但是存取货物就坑人了,它会按照物品的价值收取费用,少说也是个一成的手续费。而且余列虽然信任官办钱庄,但是压根就不信任钱庄里面的伙计们。
存在钱庄中,很可能会直接暴露了他拥有两块灵石这件事。
下一刻,余列就想到了经常用青铜酒杯装鱼,他利索的掏出酒杯,一手把玩灵石,一手把玩杯子。
“若是灵石放在杯子里面,其又会是何种变化,也会变成纯粹的灵气吗?那样的话,它还能起到完成服食的作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