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暗道。
余列掏出地图,辨认一番后,回归了地图上的路线,继续一路前行。
不多时,余列就快到出口位置了。
不过当距离出口还剩下最后一段距离时,他脚步忽然一停,然后朝着岔口走去。
寻见一个角落,余列布置下法术符咒,遮掩身形,逗留起来。
这时没了邓落谷的纸人探路法,余列不知前面情况如何,不敢大大咧咧的走上前。
而且刚才和那刘姓器徒斗法了一番,他的消耗也不小,正好打坐恢复一番。
几盏茶的功夫过去。
余列气定神闲,体内真气彻底恢复,甚至隐隐还有了些进步。激烈的斗法,使得他对真气的掌控力度有所提升。
状态调整好,余列目光闪烁,立刻就掏出了刘姓器徒的浑身家当,特别是那一件黑斗篷。
眼下他虽然无法去地图上的藏宝地点一探究竟,可是手中新得到了好东西,正好整理一番啊!
余列清点着对方的家当,发现此人不愧是器道中人,一身的器物颇是精良,就连头上戴着的一只铁簪,入手冰冷,也是有着定神的作用,可以辅助修炼。
并且刘姓器徒在储物袋、斗篷中所遗留的气息,也是格外的顽固,远非寻常道徒可以比较的,似乎还用了独到的烙印手法。
余列仅仅是尝试着“撬”了一下对方的靴子,此靴子就当场灵机尽丧,毁坏了。
如此情况,若是换做旁人,即便是得到了对方浑身的财货,也是极难拿到手的,必须等回到潜州才有机会消化。
但是对于余列而言,却是简单了。
他将刘姓器徒的东西都扔入了青铜酒杯中,一一浸泡,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将对方残留在器物中的气息彻底荡清。
成功打开储物袋,余列的眼睛顿时一亮。
袋中,火丸火药一大堆,灵石多达千颗,炼器的材料也是一大堆,粗略估计,价值也是上千。
仅仅这些东西,价值就两三千了!
特别是这一方储物袋本身,它外表灰扑扑的,无甚出奇,可是内里的空间却是有如一屋之大,便是一整头七品的风神翼蜥,也是可以毫不切割的放下。
余列捧着储物袋,赞叹道:“八品中等的储物袋,果真好东西!”
这一方储物袋到手,他可以淘汰掉除血蛤肚之外的所有储物工具了,不必再弄得如同乞丐一般,身上身下挂着多个、多种储物器物。
不过储物袋还只是小惊喜,刘姓器徒的那一方斗篷,才是最大的惊喜。
余列将斗篷一炼化,就发现这件斗篷果真是个上等的血器!
其材质出奇,极度疑似以精怪皮膜制作而成。他将斗篷披在上身,稍加辨认,就发现这件斗篷的敛息效果,和黑水观主赐下的瞌睡虫一般无二。
并且因为这斗篷还能扭曲光线和灵气,保护使用者,其作用总的来说,更是胜于瞌睡虫!
余列一手储物袋,一手敛息斗篷,口中再次赞到:“好个刘兄,多谢送宝了。”
未入藏宝地点就有了这般收获,这让他实在是感觉不虚此行。
一并的,余列也是彻底的意识到,为何道徒们在考核中,酷爱自相残杀!
杀人夺宝,只需要赌赢一回,便可得到一个道徒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身家,一朝暴富。
这等好事,如何能让年轻的道徒们不喜欢?
第254章 地下陵寝、初王头骨
余列在暗道的角落,将源自于刘姓器徒身上的收获,好好的整理了一番,心中顿时思绪浮沉。
他盘坐着,目光闪烁:“算上方门那一次,如此意外的收获,已经是两次了!这两次的收获,足以让我在完成下一般蜕变之前,毫无资粮短缺之忧。”
若是算上在考核之前,余列和苗姆两人一起打杀的叶姓老道,严格说来,余列已经是有了三次发横财的经历!
特别是叶姓老道那一次,直接的就决定了余列现如今的修为,以及在考核中的生存情况。
思忖着,余列眼帘微阖,暗道:“为他人做工,不如自己炼丹。而自己炼丹,又不如让他人为自己做‘嫁衣’!”
接连三次的巨大收获,颇是让余列的心神蠢蠢欲动,意识到在这一次的考核中,若是抓住机会,最大的收获很可能不会是道宫方面赏赐的,而会是其他道徒献上的!
余列心中的欲念大增,盘算着要不要干脆就在此界中,做一个专门劫掠的强人!
以他手中的底牌,其收获绝对不会小。
一时间。
余列在藏身之处左思右想,可是每每要定下决心时,头脑又会理智一些,感觉此举颇是不对劲。
最终,他还是将心中的这个邪念给按了下去。
余列叹息着,告戒着自己:
“常在岸边走,如何能不湿鞋。那刘姓器徒的道行将近二十年,在考核中当是算得上是个强手了,且还有斗篷这种利器,结果一时不察,不也是折了自己么?”
除了风险之外,他之所以按下了“杀人夺宝”的贪欲,另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杀人夺宝”此等发家致富的手段,还仅仅是下乘。
拥有着前世见识的余列,隐隐能够意识到,若是想要有所大成就,便不能沦陷在这种“流寇”的思维中。特别是眼下考核中的情况,乃是由道宫方面决定的。
若是众人的头顶上没有道宫,互相火并,吞食他人,倒是不失为一条强大的路线,能让道人滚雪球似的发展起来。
可是众人的头顶上,偏偏就存在着一个道宫,此等情况就有些近似于蛊道中人在养蛊了,要选出其中凶性最大的。
但根据余列一直以来读就的道书,诸多经典中所提及的修行正路,乃是通过一门修真技艺,以此来参悟天地,领悟道理,并与其他道人交易资粮。
当今的仙道,也是因此而大盛!
至于掠夺之事,并非不重要,但往往都是作用在山海界以外的地方,绝非是对内对己的。
若是道人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互相攻伐,当今偌大的仙道体系极难建立起来,甚至连古时候的那种王朝体系,都难以重现。
简言之,养蛊之举,非为仙家修行的正途!
余列梳理到了这一点,思路隐隐的畅通。
他微眯起了眼睛,暗自滴咕道:
“如此说来,道宫先是将众人扔在这异界中,名为求生,又是废除了契约分化众人。名义上虽然说的过去……但此举,还是很不对劲啊。”
不过胡乱想了一阵子,余列现在仅仅是个道徒,所知甚少,压根也决定不了什么,索性也就不继续的深入思考了。
他回过神来,还是拿起了手中刚刚炼化的黑斗篷,将之轻轻一抖,然后就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余列的真气运转,其所在的位置顿时一阵光线扭曲,他整个人就变成了模湖一团,细细看过去,所在位置犹如是火炉上方一团扭曲的空气。
如果周围再掀起一些烟尘,他就会和斗法时的刘姓器徒一般,近乎凭空的消失掉。
有此斗篷在手,余列的安全无疑是得到了更大的保证。可以说在整个道徒阶段,都将少有敌人能够留得住他。
唯一让余列有些在意的是,他并非是道吏,无有神识,不知道斗篷在扭曲光线的同时,能否也回避道吏级别的神识探查……
角落处,余列披上斗篷,好生的把玩了一阵子,便准备回到路线上,继续赶往藏宝地点所在。
不过他身子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一拍腰间的猪仔袋,将一个人给放了出来。
离开暗堡时,余列是携带着拘魂女一起离开的,但是后面在野外奔行时,带着对方颇有麻烦,他便将对方装入了猪仔袋中,只是时不时的放出来透透气。
后来进入暗道中,通道狭窄,也为免引起那刘姓器徒的警惕,便将拘魂女一直的收在猪仔袋中。
如今别无旁人,且就要赶到藏宝地点了,余列正好将对方放出来,待会还能用对方试探试探危险。
砰的一声,拘魂女滚落在地上,身上的骨质铠甲发出卡卡声音。
她勐地就睁开眼睛,目光锐利,迅速的看向四周。
在猪仔袋中闷了大半天,拘魂女的面上毫无疲倦,当她看了四周一圈,意识到余列突然唤她,并非是陷入到危险中了,还松了一口气。
余列朝着拘魂女点了点头,随口道:“其他人已经离开,接下来,你我二人独行。”
拘魂女闻言,单膝跪在地上,立刻就低垂下头颅,俯首听令。
下一刻,无须余列的吩咐,她自行就走在了余列的前方,宛如傀儡般笔直的向前。
一路直行。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余列走出一道狭窄的裂缝,前方豁然开朗。
他登上了一方黑石板铺就的阶梯,发现自己像是来到了一方阴暗潮湿的宫殿中,左右都是岩石壁画,并有石柱,高大粗壮,仿佛巨人的房室。
壁画上用鲜血一样的燃料,涂抹着一只又一只奇形怪状的生灵,有高有低,有巨人有矮人,有野狼有虎豹,还有独目、双头等种族。
根据余列所知的,这些壁画上的绝大多数生灵,在狰狞龙庭世界中已经是灭亡,早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甚至连形体图像都湮灭了。
余列也是根据暗堡中其他道徒收集得来的只言片语、传闻,按图索骥,才辨认出了这些古怪的生灵。
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壁画,余列收回目光,警惕的看向四周,他凝神定息,感知着暗中有无其他的生灵存在,手中还将地火精晶牢牢的扣起。
好在视线穿过黑暗,他目所能及之处,都是空荡荡一片。
余列又是等待了近一盏茶的功夫,确认四周都是没有异样。
松了一口气,他朝着护持在跟前的拘魂女微点头,示意着继续往前面走。
走了一段路程,余列发现自己走出来的那一处暗道,是横叉在这处地下宫殿的一条道路上。而在这一条黑石板道路上,四周还有很多的裂缝,只是不知道裂缝的尽头,是否也是一条可以直通城外的暗道。
一边行走,余列一边看着墙壁上的壁画,发现画中总是存在着一个身影。
对方赤着上身,头发如同黄金的色泽,落在一众鲜红色的生灵中,颇是凸出。
壁画虽然斑驳湮灭,不时还会有一大段墙壁都损毁,但余列看了数百步,渐渐的就明白过来:
“这些壁画,似乎描述的是一位战士的丰功伟绩。”
壁画上那些千奇百怪的生灵,其出场后,不管再是狰狞可怖、神威赫赫,最终的下场都是被赤身金发的战士斩落在手下,头颅为其所执。
余列思索着,回忆红岩城的历史上,是否存在着对得上号的土着。
忽然,他瞥见身前的拘魂女虽然是继续探路,可是对方的身躯隐隐发颤,似乎发现了什么。
余列沿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引起拘魂女身子异样的,赫然也是两侧墙壁上的壁画。
他便朝着对方生涩的开口:“汝,发现了何物?”
陡然听见余列的质问,拘魂女转过身子,啪的就半跪在了地上,谦卑的低下头颅,请求余列的宽恕。
不过余列可不是纠结于对方开小差了,而是真的想要询问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