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形态最大的问题是，你和奥萝尔、简娜无法同时出现，见不到彼此……”

　　听到“愚者”先生语速不快不慢地说起末日后可以做的事情，卢米安突然有些恍惚，就像末日真的可以过去，自己到时候真的还活着一样。

　　卢米安没有去说什么丧气的话语，安静地听着。

　　渐渐地，他知道“愚者”先生说这些，不是在许诺，也不是在安抚，而是在表达他自身的期盼，给予发自内心的祝福。

　　他是真切地期望末日能够过去，卢米安可以存活，并活得更好。

　　“……到时候，你的位格已不适合再做‘塔罗会’的大牌，这又不是‘救赎蔷薇’，但你可以让芙兰卡代替你做大阿卡那牌，重新抽一张就是，反正‘塔罗会’里的每一张大牌都有双重身份，很多都是另一个势力的代表……”说到最后，“愚者”先生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笑意。

　　卢米安不知什么时候已心平气和，跟着笑道：

　　“好的，‘愚者’先生。”

　　“愚者”先生轻轻点头道：

　　“那我召集临时集会了。”

第二十七章 报酬

　　随着一道道光芒腾起，凝固成不同的人影，并完成了对“愚者”先生的问候，卢米安中间那颗脑袋环顾了一圈道：

　　“感谢大家的帮助，但我目前只有‘后启示书’一件天使层次的物品，没办法给每个人等价的报酬，嗯，以后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尽管提。”

　　听到后面半句话，“倒吊人”阿尔杰先是一愣，旋即醒悟了一件事情：

　　这是一个承诺。

　　而这个承诺比“0”级封印物更有价值！

　　因为“战车”先生现在已经是双途径的序列0真神，一位真神承诺的帮助绝对强过所有“0”级封印物！

　　不知不觉，“塔罗会”成员里都有真神了……“倒吊人”阿尔杰突然有些恍惚。

　　“塔罗会”刚成立的时候，他有过怀疑，有过激动，也有过幻想，但从未想象过会有今天这一幕。

　　短暂的静默里，“正义”女士、“星星”先生等人也真切地意识到“战车”先生已经是“红祭司”，是“混沌魔女”。

　　是有望成为伟大存在的双途径真神！

　　当初的“救赎蔷薇”都没这样的牌面……对古代历史最为了解的“魔术师”女士和“隐者”女士油然而生同样的感慨。

　　“救赎蔷薇”是第三纪时存在的一个隐秘组织，成员有真神，也有天使之王。

　　“倒吊人”先生看了“太阳”先生和“审判”女士一眼，微笑对“战车”卢米安道：

　　“我的战利品就是我的报酬，而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对你的帮助其实很有限。”

　　这是实话，他们之中大部分人做的事情对卢米安与“原初魔女”的战斗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帮助，因为持有“0”级封印物的序列3圣者不可能去掺合那种层次的争夺，必死无疑，即使是真正的天使，也只有在“原初魔女”短暂降到天使之王位格后，才有机会直接做出一定的贡献。

　　换句话说就是，真正帮到卢米安的是拦住“灰之魔女”和“黄之魔女”的“魔术师”女士、“正义”女士，是挡下了“神孽”兄妹的“时之天使”、“圣灵天使”和“隐者”女士，是拖延住“原初魔女”、直至阿蒙窃取完愿望赶来的“黑夜女神”神降体，是搬运了奇迹并直接做出救赎的阿蒙。

　　其余大阿卡那牌参与这次行动的目的主要有三个：

　　一是尽可能多地消灭高位魔女，夺走她们执掌的厉害封印物，以免“原初魔女”陨落后失去庇佑的她们倒向“伟大母亲”，或受绯红月光影响，逐渐失控，成为祸患；

　　二是收取战利品，提高自身，这样的说法虽然很残酷，但事实就是，保护区的天使越多，“0”级封印物越多，对抗异常就越从容，等到末日真正来临，说不定还能庇护下更多的人类；

　　三是帮助芙兰卡给魔女教派带去灾难，否则仅靠她自己，不彻底死亡就算不错了。

　　“倒吊人”阿尔杰认为“战车”先生说的感谢主要针对的是第三点，所以他没说自己未做贡献，只讲帮助有限——阿尔杰只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因为“太阳”戴里克和“审判”休都未拿到战利品，做出更大贡献的“正义”、“魔术师”和“隐者”三位女士同样如此，他不能代表他们做出回答。

　　“太阳”戴里克点了下头道：

　　“找到并践行了属于自己的最核心正义就是我的报酬。”

　　“战车”卢米安未去辩论只笑了笑：

　　“也许，在你的晋升仪式上，我可以提供帮助。”

　　虽然卢米安未看过任何一块“亵渎石板”，也未拿到“亵渎之牌”里的“太阳”牌，但作为“魔女”途径的真神，作为有着混沌漩涡脸孔的特殊之人，他不难预感到“太阳”途径序列2“逐日者”（又称“逐光者”）的晋升仪式与现实或神秘学意义上的太阳有关。

　　“太阳”戴里克沉默了两秒，未再谦虚和推辞。

　　当前情况下，这就是他要践行的正义。

　　卢米安转而对“节制”女士莎伦道：

　　“我答应了拿波瑞狄斯利，也就是曾经的恶魔君王法布提一件事情，一旦成功，祂就会让祂的‘神孽’分身死去，将非凡特性交给我。

　　“到时候，我希望用那份非凡特性交换你手中的‘绯红之灾’。”

　　“绯红之灾”这个名字来自于奇克脸孔的意识。

　　一份序列1非凡特性交换对应序列2“灾难魔女”的“0”级封印物显然是不等价的，但“节制”女士很清楚，“神孽”非凡特性其实是给自己老师，“圣灵天使”蕾妮特.缇尼科尔的报酬，从那份“神孽”非凡特性里分离出来的序列2“古代邪物”才是归属于自己的，用“绯红之灾”交换来的。

　　莎伦拿起具现出的钢笔，飞快于纸张上写起回答，然后举了起来：

　　“没问题。”

　　卢米安点了下头，又对“太阳”先生戴里克道：

　　“等我拿到‘绯红之灾’，我希望用它和你们新白银城交换‘大地的恩赐’这件封印物，我之后可能用得上。”

　　“大地的恩赐”这件封印物来自欧弥贝拉的遗骸，是高危之物若不是“愚者”教会总部就在新白银城，“愚者”先生时常会投来注视，“六人议事团”早就烦恼起怎么处理它的问题，现在，卢米安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太阳”戴里克先是怦然心动，继而泛起了不舍。

　　虽然“大地的恩赐”这件封印物给白银城带来了太多的痛苦，但也正是因为有了它，白银城才能在黑暗绝望中坚守两千多年，终于等来“愚者”先生的救赎。

　　痛苦早就和血脉的延续纠缠在了一起，难以分割开来。

　　卢米安没有催促静静等着“太阳”先生做出回答。

　　过了一阵，“太阳”戴里克下意识望向了青铜长桌最上首。

　　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当他迷茫为难的时候，他总是希望能得到“愚者”先生的启示，还有“倒吊人”先生的教导。

　　“愚者”先生轻轻点了下头。

　　“太阳”戴里克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舍，对“战车”卢米安道：

　　“好的。”

　　“战车”卢米安收回视线，对“正义”女士道：

　　“等我使用完‘大地的恩赐’，它的问题可能会消失，到时候，我把它给你。”

　　洞察人心的“正义”奥黛丽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侧过脑袋，对“魔术师”女士笑道：

　　“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这指的是末日来临后，“魔术师”女士会第一时间将亚伯拉罕家族全体成员和自身能力范围内的人类转移去宇宙边缘一颗较宜居星球的事情，“大地的恩赐”能有效改造环境，提供食物。

　　当然，若欧弥贝拉遗骸的特殊最终未能消失，肯定不会携带它，那不是让“伟大母亲”闻着味儿就找过去了吗？还不如另外再弄一件对应“荒芜主母”的“0”级封印物。

　　“好。”“魔术师”女士没有拒绝。

　　卢米安又对她道：

　　“我会开放所有存在生灵的特殊镜中世界，你可以去转一转，顺便帮我传下教，我之后要做的事情，锚越多越好。”

　　“魔术师”女士一听就明白，这是给自己“旅行”的机会，算是报酬。

　　她之前从未考虑过去那些特殊镜中世界和附属于镜中世界的异度空间旅行，以消化剩余魔药，是因为这些属于“原初魔女”，比偷偷去星空还危险，毕竟漫游星空还有不小可能瞒过“旧日支配者”们，进了“原初魔女”的领域必然被发现。

　　没想到有一天会通过他的帮助消化魔药啊……“魔术师”佛尔思笑了一声道：

　　“好，你现在的尊名是？”

　　卢米安斟酌了几秒道：

　　“战争与末日的象征，执掌混沌的魔女，祭祀灾祸的多面者，镜中世界的主宰。”

　　真正的双途径真神了啊……“魔术师”女士暗自感慨了起来。

　　卢米安转而对“隐者”女士道：

　　“我会帮助‘神秘女王’尽快消化完‘贤者’魔药，帮助你尽可能多地消化魔药。”

　　“隐者”女士“嗯”了一声，道了句谢。

　　“贤者”总是与灾难、祸事对立，而斜对面就是这两个概念本身，由他帮忙消化“贤者”魔药再适合不过。

　　然后，卢米安对“星星”先生道：

　　“告诉帕列斯老先生，我欠他一个帮助。”

　　紧接着，他又对“审判”女士道：

　　“我也欠你一个帮助，或者‘后启示书’？”

　　“好的。”“星星”先生没帮老头拒绝。

　　这种情况下，总是合群、遵守秩序的“审判”休也不好拒绝了，她选择了帮助。

　　支付完所有报酬后，卢米安想了想，望向“魔术师”女士道：

　　“我想借‘旧日之盒’一段时间，也许我能帮助亚伯拉罕家族解决第三层隐藏的危险，然后填充进去同等但更可控的特殊。

　　“如果没有成功，我会原样归还。”

　　“魔术师”女士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点了下头道：

　　“没问题。”

　　“战车”卢米安后靠住了椅背，不再说话。

　　“审判”休立刻望向了“星星”先生伦纳德：

　　“我可以用‘所罗门的面具’和你交换那件‘审判者’途径的‘0’级封印物吗？”

第二十八章 最终的选择

　　“星星”伦纳德回看向“审判”女士，略感诧异地问道：

　　“你不跳转‘黑皇帝’途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