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灵识的攻击却让他们发不出丝毫的声音,只能口吐白沫倒下。
一旁领受了命令的衙役迅速将那些人控制住带走。
而这场风波貌似就这么平息了。
许开回到自己小院门前,却发现惠阳商会的东家余庆正在自己门口转来转去地等待着自己,看样子很是焦急。
当他看到许开回来时,他立刻迎了上去:“东亭侯大人,不好了,闵家开始对我的产业发动攻击了!”
第284章 审问
“东亭侯大人,不好了,闵家开始对我的产业发动攻击了!”
余庆着急忙慌地对着许开说道。
惠阳商会背后的东家姓余。
“怎么了?”许开看向身为惠阳商会东家的余庆。
“闵家对惠阳商会的产业开始了多方面的打击,酒楼、商号等等许多产业都遭受了打压,如今我们已经有一些急需资金的产业濒临崩溃,唯有酿酒业和味精生意目前还没有遭受太大的打击!”余庆焦急地说道,“而且据我所知,他们可能还会煽动一些对您的新式织布机不满的从业者,来到东亭闹事啊!”
虽然酿酒和味精生意有着暴利,但毕竟刚刚开始,尚未成为惠阳商会的支柱产业。如今其他产业都遭受到了攻击,现在惠阳商会可谓是岌岌可危。
听到这话,许开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难道今天来闹事的就是你说的那些人?”
余庆一愣:“什么来闹事的?”
他之前都在东亭外处理自家商会的生意,也就是出了这档子事才急忙地回到东亭来联系许开,所以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许开简短地说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余庆沉思了一会,说道:“那这样看来,恐怕大人您处理的那些人就是闵家派来的。而且我怀疑不只是闵家,那些人所属的府县官府应该也是支持的,至少也是默许,不然即使煽动了百姓,他们也难以成群结队地离开。”
许开想起来沈长青给自己解释过的那些官员为何也反对新式织布机的理由,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确实,丝帛在以往确实能够充当一定程度上的货币,不然也不会有“财帛”这个说法了。然而随着新式织布机的推广,布匹的产量大幅度提升,“财帛”注定成为过去式,丝绸布匹将成为单纯的“商品”。而因此受到巨大影响的人肯定会对抗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织布机。
但,若是没出现还好,既然已经出现,那么时代的潮流并非他们可以对抗的存在。
尤其是背后还有自己。
“你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许开提议道。
“啊?”
……
……
许开带着余庆来到了监牢内。
先前那群人很明显有人煽动,所以许开就把他们抓了起来。而由于那些人一不小心露出的破绽,让许开发现了背后的指示者、或者至少说是线索。
许开饶有兴致地看着监牢内的几人。他与牢房很有缘分,但一般而言,他都是牢里面的那个,比如罗达那次,比如杀了孔上义之后的那次。
听陈士及说罗达的老爹听说罗达以权谋私把许开关进了牢里之后,着实把他气得不轻,直接打断了罗达一条腿,上门医治的还是张云漾,搞得现在罗达瑟瑟发抖,不复以前的嚣张。
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监牢外。
许开问道:“怎么样,他们肯说吗?”
监牢内的狱卒头子擦了一把冷汗:“这个……呃……东亭侯大人,是这样的,这些人都是文人,有文位功名在身,依照大历律法,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随意动刑,所以也就没有问出什么东西出来……”
“原来如此,那你先下去吧。”
狱卒头子连连道谢,随即离开,严令其他狱卒不许靠近那边,给他们留出一些空间。
许开饶有兴致地直接坐在监牢的地上,视线与牢内的几人平齐。余庆见此犹豫了一下,还是跟许开一样坐下。牢内的几人看见许开这样,都有些惊讶,随即很快地压制了下去。
“说吧,是谁让伱们来的?是不是闵家?”许开手撑着头,语气还是那样充满兴致。
余庆却无法像许开那样兴致满满,他的商会如今一不小心就会处于破产的边界,任何人在他这个位置恐怕都高兴不起来。
而里面的几人冷哼一声,一言不发。有一人大胆地说道:“东亭侯大人,不知道我们犯了什么罪,竟然让您将我们抓到监牢内?莫非东亭就是这样的毫无王法之地吗?”
听到这话,许开却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低声询问一旁的余庆。余庆以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问出这个问题的许开,随后还是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这一连串的行动看得监牢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的许开一拍手掌:“嗯,对,我听到你说‘此子好狠毒’,这种话用来说我一位堂堂伯爵,便是在侮辱我,足够把你抓进来了。”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那人,那人脸色涨红,没想到这位东亭侯行事风格竟是这般,但他还是不由地说道:“在下说的可不是东亭侯大人您,我……其实是在骂其他人。”
许开看这人如此嘴硬,不由得陷入沉思。
而在此时,沈长青急急忙忙地来了。
“东、东亭侯大人,您来这里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都没能来接待您。”沈长青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回答。
“你不是还要忙着东亭的日常事务处理吗?这里的我就没必要告诉你了。”许开说着站起身来,余庆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些人不好上刑?”
“是的,我刚刚也听到您的话了,说实话,证据实在是不足……”沈长青压低声音回答。
许开再度沉思了一下。
“将他们分开关押,而后……”许开将这句话以灵识传讯告诉沈长青,告知他应该怎么做,而后,“不用在意那些条条框框。所有人大刑伺候,不说出来幕后指使是谁就别放他们。”
沈长青立刻应下:“是!”
里面的众人脸色大变:“东亭侯!你不能这样!我们有文位,有功名,依大历律法……”
“这里是我的东亭县,这里我说了算。有本事,你去上告圣皇陛下吧。”许开拂袖离去。
有得到了命令的衙役迅速上前,押住众人离开牢房,送去行刑去了。
“不!许开,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唯有近乎惨叫的叫喊声依然在牢房内回荡。
第285章 他们都招了
许开不紧不慢地吃着糕点,面对面前局促不安的男人,他一句话都不说。
而那人随着许开的动作越来越难安。他听着门外传来的棍杖落下的破空声、打击在肉体上的闷响声以及杀猪般的惨叫声,不由得脸色更加铁青,额头上也不由得冒出了更多冷汗。
而许开依然只是不紧不慢地吃着糕点。
过了一会,外面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
又过了一会,棍杖落下的破空声、打击在肉体上的闷响声以及杀猪般的惨叫声三种声音再次响起,只是那叫声更加凄厉。
但这次的响声很快就结束了。
有衙役跑过来,在许开耳边低语了几句,许开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已经有人招了,那这人就没用了。埋了吧。”
衙役立刻行礼:“是,大人!”
埋了?什么埋了?要埋什么?
该不会是埋了我吧?!
那人连忙抓住要离开的许开的手臂:“大、大人,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哦,你刚刚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已经有人招供了啊,再留着你们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干脆埋了省点粮食。”许开的语气就好似在说以后别去买东门那家米店的米那家比南门要贵两钱一样轻描淡写。
“不、不不不!大人,敢问是谁说的?”
“问这个干嘛?反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许开挥开他的手臂,一脸的不耐烦。
那人的脸色愈发焦急。堂堂一位东亭侯若真要处理像他这样的秀才的话,是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的,到时候自己死了可就真是白死了!
“大、大人!我、我也有要说的!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也愿意告诉您是谁指示我们煽动百姓到您这里来捣乱的!只请您饶我一命啊!”那人心一横,咬牙说道。
“不用了。我本来就知道伱们大概应该是谁派来的。只不过是需要一份证据而已。有一份证词让我开炮就足够了,更多的也不需要。”许开温和地拍打着他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慰的味道,“放心,我会让他们利落点的,不会给你带来太多麻烦。”
什么麻烦?这是要我的命啊!
“不不不,大人,求您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报告给您,只有一人的证词想必不足,有两个人的应该就很够了!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到东亭来的啊!”那人说着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许开问向一旁的衙役:“是这样吗?”
“是的,大人。证词多了,也更加有力,对您接下来的行动也更有帮助。”衙役恭敬地回答。
“那你给他说吧。你好好地记录下来,记得让他摁手印。”许开打着哈欠,一脸百无聊赖地离开了阴暗潮湿的牢房。
那人看见许开这副模样更加确信已经有人招供了,不然不会对自己的证词这么提不上心,于是一脸地劫后余生的表情。
衙役呵呵笑着对他说道:“你运气不错,另外几个人都受了刑的,你居然没被上刑就结束了。”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指使我们的是……”
……
……
许开看着面前的几份供词,满意地点点头。
“不错,全说出来了。而且不出所料都是闵家的。”许开拍打着面前的供词,随后将他交给了一旁的余庆,“拿着它,告上州牧那边,就说他们用不当的手法影响你们的正当经营,”
余庆接过这些证词的手却犹豫了一下:“大人,恕在下直言,仅凭这些恐怕无法阻止闵家那边的行动……”
许开却反倒以一种感到奇怪的语气问道:“你既然是领受她的命令来协助我的,结果却对她一无所知吗?”
余庆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许开说的她应该就是指“那位小姐”:“呃……在下也不知道那位小姐到底是何来历,只觉得她来头甚大,背景神秘,难以窥底……”
许开大手一挥:“不用在意。云青山的背景比你想的要大得多,你只管去做就行了。如果州牧那边没有什么动作,会有其他人来处理他们的。”
余庆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许开,心中疑惑。他的层次注定了他不敢做大胆的假象,但他还是先出去了。
而一旁的沈长青则是感到惊奇地看着许开。
没想到那些人居然就这么招供了。
没有违背律法,仅仅只是将他们分开关押,再加上一些假象,就让这些人竹筒倒豆子一般唰啦啦地全部说出来了。
这个审讯法很奇特啊。若是仿效一下,不知道对其他拒不交代的案子有没有用?
沈长青自然是不知道这是被称为“囚徒困境”的场面,许开正是利用了这个才得到了这些人的证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