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真火都被尽数吸入瓶身内部,随即被里面的阴阳神光本源炼化掉。如果顾青打开机关,瓶子里还可以倾倒出三光神水来。
若是使出分水诀,三光神水立时可以分开,化作日光神水、月光神水、星光神水亦是阴人的好手段。
而此时元景宫外,乌云汇聚,雷轰电闪不止。
顾青心念一动,打开屋顶,数十道生死玄光冲天而起,将乌云尽数吞没。随即玄光返回,顾青整个人也沐浴在雷光中。
但是外界又刮起大风。
顾青知道这阴阳二气瓶虽然还不是法宝,却也有偷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的嫌疑,故而引来天象变化。
这大风非是任何法力,而是自然之威。
顾青运足法眼,更看到山脚下一个巨大的龙卷成形,不断向元景宫靠近。
顾青体内雷轰电闪不止,起码要一日才能将其消化,届时元景峰周遭还不知得被破坏得多惨。
老青牛正在牛圈里打瞌睡,也被这动静惊醒。
“来见我。”
它一个激灵,很快到了顾青的炼丹房。
老青牛见得八卦炉中的阴阳二气瓶,宝光闪烁不定,立时猜想:“老爷也不知练成了什么宝物,居然引动了如此天象。”
顾青笑了笑道:“老牛,我这有件事要差遣你。”
老青牛忙道:“老爷有事尽管吩咐。”
顾青微笑道:“我先替你松了炼妖镯。”
他一指点出一缕玄气落在老牛的牛鼻环上。
老牛登时浑身妖力暴涨,牛身发出爆响不止。它使了个变化,登时化为一个极为壮实,头生牛角的大汉。
“没想到老牛我妖力又长进了一些。”它暗自称奇。
不过很快就想到是最近这段时间干活太多,又吃了不少顾青不要的丹渣,那日还听顾青宣讲大道,所以才有了这点进步。
“照这个进度,老牛再修炼几千年,怕也是一代妖主了,将来说不准能成为妖圣。”它暗自乐呵。
顾青袍袖一挥,老青牛不由被一道金光刺目。
金光的源头正是仙府之中那根金庭玉柱。
虽然顾青取了一些浑天神铁炼器,但相对整根玉柱而言,着实不多。
顾青指着玉柱道:“我知你有牛魔大力,现在你拿着这根玉柱去将那山下龙卷打散。我也不少了你好处,过后给你用浑天神铁炼制一根铁棍如何?”
老青牛自是欣喜不尽,道:“多谢老爷,俺老牛这就去。”
他走到金庭玉柱前,身形暴涨,要将那金庭玉柱拔起,那玉柱动摇,差点就给玉柱压倒。
“我滴天,这也太重了吧。”老青牛暗自叫苦。
顾青摇头笑了笑,过去搭把手,将老青牛身形稳住,轻声道:“要不我将白象叫来你们两个一起。”
老青牛立时一个激灵,心道:“这等卖好之事,怎能落在那厮手里。”
它鼓足气力,大喝一声,将玉柱背起来。
牛魔大力运转到极致。
硬生生背着玉柱出了元景宫,只是每踏出一步,都踩出老大的脚印来,地面都随之皲裂。
这动静自然也把朱一鸣和木清竹惊动。
两人过顾青这边来。
木清竹问道:“顾师弟,你这是炼成什么厉害宝物了,怎地天象变化如此惊人?”
顾青指着八卦炉,微笑道:“炼成了一件好玩的小玩意,不过也才是胚胎而已,等我成了元神,将其炼制为法宝,这玩意才能威力十足。”
朱一鸣不由好生羡慕,道:“到时候借我玩玩。”
顾青打个哈欠道:“可以,到时候一次一百极品灵石。”
木清竹莞尔道:“那我呢?”
顾青轻叹道:“以咱们的交情,我给你打个九折。”
木清竹笑了一笑道:“那我还得多谢你。你先打坐炼化你体内的雷劫吧,我们两个给你护法,分文不要。”
顾青微笑道:“不急,老牛这一路下去不知得踩坏我山上多少草木。我得指点他一下。”
他悠然传音道:“气沉于渊,力凝山根。”
老青牛本来叫苦不已,听了顾青这一句,不由心有所悟,浑身妖力照着顾青的话运转,果是一下子觉得轻松许多。
接着它又听顾青道:“运气之时,须得气还自我运,不必理外力从何方而来。”
老青牛豁然有悟,足下如生风,快步走到山脚下,正迎上那龙卷,凭空生出一股大力来,挥动玉柱,对着龙卷一扫。
登时玉宇澄清。
顾青见状一笑,随即闭目打坐。行功前心道:“这老牛于炼体之道倒是颇有天赋,以后有什么关于炼体的心得,可以拿它试试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五百次擦肩而过
顾青刚打坐入定,忽然睁开眼往山下看去,正是余远山一脸风尘往元景宫赶来。半路上,老青牛又顺了余远山一程。
这家伙得顾青指点,运使大妖之身的潜力愈发巧妙,一手提着金庭玉柱,一肩托着虚弱不堪的余远山,不多时就来得元景宫。
老青牛现了原身,归还玉柱,又把余远山放下。
余远山满脸惭愧道:“师尊,其他师兄弟都给人捉住了。”
顾青淡然道:“捉住了就捉住了,你丧气干什么。只要跟人斗法,自会有生死成败,修道人求道求长生,本就不是太太平平的事。”
木清竹在旁柔声道:“谁捉的他们,有没有人受伤。”
余远山摇头道:“那倒是没有,我们七个人听闻一河名唤元通,离元景宫大概有一万五千里,那里有头恶蛟兴风作浪,我们便打算去斩杀这头恶蛟,谁知我们费尽苦功,正要拿住那恶蛟时,突然冒出一个道人,他自称清河居士,说那恶蛟是他的坐骑,一照面下,我们的剑阵就给他破去。
大师兄立时就报出师尊的名号。谁知那人听后,大笑不止。随后又说他跟天河宗的郭真人有旧,让我回来通知师尊拿木清流跟他换人。”
顾青略微蹙眉,问朱一鸣、木清竹道:“朱师兄、木师姐可曾听过这清河居士?”
朱一鸣摇了摇头。
木清竹笑了一笑道:“我知此人。大约三百年前,元通妖主兴了十万水魔封锁元通水域,占了天河宗一截地盘。不许修士在其中往来。那天河宗姓郭的就提了一剑,跟元通妖主相斗,大战之下,元通妖主不敌,给姓郭的斩杀,十万水魔亦成了剑下亡魂。那姓郭的又在元通河畔讲了七日七夜的天河之道,消了亡魂怨气,并留下界碑。走之前,选了个道士给他看守界碑,正是那清河居士。此人三百年前还是真境修为,不过日夜守护那界碑,竟领悟剑道,破境入了上品金丹境,修成一身神通。他亦自诩为姓郭的故人,为平生第一得意事。”
顾青听后,说道:“原来是剑修成丹,难怪口气这么大。只是他以为他比木清流还了得吗?还是胜过无邪魔尊和百花阁主?”
正在门外的无邪魔尊翻了个白眼,心道:“虽然你天纵奇才,有本事别变身太古魔猿,让我恢复法力跟你再斗一次。”
朱一鸣轻咳一声道:“顾师弟,当日咱们是围攻百花阁主。”
顾青装作没听见,继续说道:“远山,我正好新练成一宝物,你带着此宝,跟老牛一起去,将那人给我抓回来。”
顾青取出阴阳二气瓶。
他又传音余远山,授予他催动宝物的宝诀。
余远山牢牢记住,只是不免迟疑道:“师尊,这瓶子真能收了那清河居士?”
顾青道:“我怜他修道不易,才不想去。否则我若去了,这人冒犯元景宫,又妄自尊大,如果对我口出不逊,我倒是非得下辣手。为师手重,只怕到时候他几百年修行都得成为画饼。让你去,也是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余远山想着顾青过往的战绩,亦不由深信不疑。
想那日大典之上,师尊捉拿木清流,好似抓小鸡似的,毫不费力。
只是一想到敬爱的师尊,从一个仙气飘飘的清秀少年,变成狰狞可怖的暴猿,反差也是挺大的。
余远山接过阴阳二气瓶,只是还有些忐忑,怕到时候自己乱了阵脚,发挥不出阴阳二气瓶的威力来。
顾青见他仍是犹疑,轻声道:“远山,为师最是看好你,若能捉拿一位上品金丹的剑修,对你修行亦大有好处,这对你来说,既是考验,也是机缘。”
余远山豁然醒悟,原来师尊还有这一层用意在里面。
他暗自惭愧,自己实在愧对师尊的看好,若是大师兄,定能领悟到师尊这一层意思,不必说出来。
余远山跪拜道:“师尊,弟子这就去捉拿那清河居士回来,定不辱没咱们元景宫的威名,也绝不辱没师尊、师祖的威名。”
顾青挥挥手,道:“老牛,那你便和远山一起去吧。”
老青牛连忙应命。
它内心颇是欣喜,主要是元景宫虽好,可到底不时要干苦力,而且一山一水再好看,瞧久了也乏味,能出去逛逛肯定让白象几个羡慕不已。而且老爷安排这担子给它,足见信任。
老青牛乐呵呵背着余远山离去,临走时瞧了无邪魔尊一眼,暗道:“任你是阴神期大修士,也不懂这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你就安心做一辈子门子吧。”
青牛远去,顾青复又对朱一鸣道:“朱师兄。”
朱一鸣“嗯”了一声,奇怪地看了顾青一眼。
顾青道:“还请你暗中跟着远山。”
朱一鸣得意道:“还有你求到我的时候,顾师弟,你正儿八经求我一次,我就去。”
顾青叹气道:“心典一体五藏王,动静念之道德行,清洁善气自明光,坐起吾俱共栋梁,昼日曜景暮闭藏,通利华精调阴阳。”
他说道这,忽地闭口不语。
朱一鸣起初听着还不以为意,听到后面,随即神色一变,见顾青闭口不语,忙道:“我这就去,回来你得把这篇经文给我说完。”
他话音一落,就纵身离开元景宫。
木清竹不由一笑,说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让朱师兄那样急切。”
顾青微笑道:“不过是说了一些存神炼体的法门,他修行五雷心法,正好用得上。”
这是黄庭经讲述存思五脏神的法门,比顾青所学神明养生经的内容更加深奥,但比八景神法又要浅显许多。
朱一鸣修行五雷心法,五雷对应心肝脾肺肾五脏,故而此法对朱一鸣深厚成元神前的根基大有用处。
当然,没这回事,顾青也打算找个机会告知朱一鸣。
毕竟朱师兄可是他多年好友。
之前没说,那是因为顾青一时没想起来。毕竟他这个人记性不太好。
木清竹道:“原来如此,我发现你像是身有仙藏似的,总是给人惊喜。此前你说那天河水法也让我惊奇不已。顾师弟,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什么天人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