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莱依腰腹明显一紧,肌肉绷地硬邦邦,像抱着一块会发热的铁板,握着车把的手都差点滑下去。
“你、你、”索莱依面红耳赤,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不可言喻的微喘。
“怎么了?是不是我抱得太紧了?”姜扶倾问。
“不是。”索莱依牙齿紧咬着舌尖,深呼吸了两下,伸出双手将姜扶倾纤细的手腕握在掌中,缓缓带进了外套衣兜里:“一会儿风大,你躲在我背后...这样不冷。
“哦,好。”姜扶倾的手插在他的衣兜里,从背后搂抱着他的腰身,胸口紧紧贴在他清瘦挺拔的后背,柔软温热的触碰,索莱依整个人几乎都要烧了起来。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姜扶倾清亮黑漆的杏眼凝望着远方,半
张脸都贴着他的后背,安静地抱着他。
索莱依低头一笑,晚风吹扬起他的金发,十七岁的少年笑意干净纯粹,毫无杂质。
第9章 只是朋友吗?只是朋友吗?
C区警局内,索莱依带着姜扶倾前脚离开,局长就来到了审讯室,正好看到其中一个警察正在找湿纸巾准备擦拭沾血的银质肩章。
他走上前,问道:“这是谁的血?”
警察抱怨道:“刚才那个女孩的,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文静乖巧,力气我一个有水牛基因的人都大,一下就把我俩给撞墙上去了。”
局长眼神微变,露出和善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取下了他的肩章:“肩章缝隙里的血迹不好清洗,我家里有超声波清洗机,拿回去帮你洗洗。”
警察受宠若惊,不疑有他:“真的吗?那谢谢局长了。”
“客气什么!”局长拿着肩章回到办公室,装进物证封存袋中,拿出光脑发了条信息。
没多久,对方回复。
局长看了一眼,带着物证封存袋来到警局后,一条光线阴暗的小巷道里。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大雪肆虐,街道荒凉,井盖蓬蓬地冒出大量热腾腾的白烟雾气,缭绕的湿雾间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清瘦的身影。
“怎么现在才来。”局长刚说完,忽然紧眯起眼睛,锋利的鹰眼瞬间注意到对方身形不对,但还不等他掏枪,忽然眼前闪过炫丽到恐怖的华彩斑斓,瞬息间,局长倒地。
云奈从雾气中走来,潮湿的水汽令他修长的剪影有些渺茫。
他捡起地上掉落的肩章,冷淡地瞥了眼地上的局长,微垂的眼眸温润中带着不可触碰的疏离。
*
摩托车停在一家药店门口,姜扶倾坐在药店门口的长凳上,看着索莱依抱了一大堆药和纱布出来。
“我先给你涂碘伏,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索莱依拿着一根蘸了碘伏的面前,充满了少年锐气的剑眉紧蹙着开口。
“嗯。”姜扶倾嗯了一声,轻轻地声音几乎要被风雪吹散。
索莱依撩起她的衣袖,匀称的指骨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腕骨扣住。
或许是因为经常打架的缘故,他的指腹和虎口很粗糙,握着姜扶倾纤细的手腕时,就像握着易碎的羊脂,细腻又柔软,带着淡淡的温热,明明没有涂抹任何化学香水,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几乎忍耐不住,想要用指腹轻轻蹭一下。
但索莱依还是忍了下来,暗绿色的眼眸紧盯着姜扶倾的伤口,手中的碘伏棉签在颤抖。
“你没有处理过伤口吗?那我自己来吧。”姜扶倾以为他不知道怎么下手,准备拿过棉签。
“不是。”索莱依微微一躲:“我可以。”
他经常打架,自己上药已经是家常便饭,涂碘伏擦酒精时更是简单粗暴地往伤口上一浇就完事,根本用不到棉签这种对他来说秀气的物件,他只是......害怕。
这么长这么深的伤口,在她纤白的小臂上,像一条流血的峡谷,他害怕她会疼。
片刻后,索莱依眸色加深,像下定了决心,捏着棉签沿着她伤口的边缘,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涂药。
姜扶倾看着少年为涂药,比涂答题卡还要认真的样子,这是她第二次和索莱依见面了,但却还是她头一回有时间打量他。
索莱依的五官有些混血感,皮肤很白,轮廓深邃而立体,浓密的金发金灿灿软绵绵的,让她想要摸一把,但天生自带戾气的眉眼和很有大反派气质的暗绿色的眼眸,活脱脱的痞帅校霸气质。
可当他看着她时,暗绿色的眼睛专注又炙热,看不见一丝杂质,只有纯粹的热烈。尤其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海边悬崖溅着水花的风,干净清透的少年气扑面而来。
就在她仔细打量索莱依的时候,他已经为她涂好了碘伏,开始给她缠纱布。
姜扶倾忽然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索莱依倏地抬起头,浓翠发黑的绿眸看向她,明显有些错愕。
“你头上的纱布也该换了,都渗血了。”姜扶倾轻轻撕开他额头的纱布,摸了摸他裂开的伤口,将指尖染上的血给他看。
索莱依低下头继续给她缠伤口,混不在意地说:“没事儿,流着流着就结痂了。”
姜扶倾在他买来的一大堆纱布中找到了一个带医用胶布的,单手撕开后,啪、轻轻贴在了他的伤口上。
索莱依这次没有抬头,好像知道她在做什么,勾唇浅浅一笑,瘦削的肩膀也跟着轻颤。
“好了。”索莱依最后在她的手腕上打了一个笨拙的死结。
“这个给你。”姜扶倾从衣兜拿出一个小罐子。
“这是什么?”索莱依疑惑道。
“谢礼。”姜扶倾揭开小罐子的盖,露出里面半透明的膏体,酸涩的青柠檬味在凛冽的冷空气中扩散开。
“防皲裂膏?”
姜扶倾指了指他被冻得微红的手,道:“你刚才追警车、带我来药店的时候都没有戴手套,外城的冬天很冷的,你这样吹手会被冻裂的,涂上它会好一点,我每年冬天都会用。”
防皲裂膏是她的过冬神器,路边摊2块联邦币就可以买一罐,便宜大碗,姜扶倾就是靠着它,冬天打零工时,手上才没有长冻疮。
索莱依看着那罐防皲裂膏,暗绿的眸子流露出明显的陌生和好奇。
该死,这豪门大少爷不会第一次见到防皲裂膏吧?
也对,内城有防护罩,冬暖夏凉,而且像他这样的大少爷出入的场所应该有24小时恒温系统,哪里需要用到这种东西?
......她好像多此一举了。
姜扶倾握着防皲裂膏的手默默往回缩,可手腕却被他一把握住。
他扬唇一笑,清爽如风:“还有这种好东西,怎么用啊?快给我试试。”
姜扶倾有些意外,从罐子里剜了一些,寒冬时节,膏体被冻得有些硬,她将膏体点在他手背上,用指腹的温度一圈一圈晕化开。
“这样就好啦!”她笑眸轻抬,却对上索莱依涨得通红的脸。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吹了风,发烧了?”姜扶倾将手背贴在他的脸上,担心道。
索莱依猛吸一口气,烫得吓人的脸上贴上姜扶倾清清凉凉的肌肤,好像一块落在烧红铁板上的冰,指尖酸涩又夹杂着微甜的青柠檬味萦绕在他的鼻尖,不断激发着压抑的渴望,匀称的指节紧绷到泛白。
他滚了滚喉结,双手捧住了姜扶倾缠着纱布的手腕,暗绿眼眸低垂,薄唇遏制不住地贴向她的掌心。
“倾倾?”
耳畔传来男性温柔的呼唤,姜扶倾飞快地收回手,满脸笑意地看着来人。
索莱依瞬间理智回笼,看着站在雪中清瘦温雅的白发男人,眼锋一紧,像看见了敌人。
云奈只是淡淡地扫了索莱依一眼,来到姜扶倾的身边,撩了撩她被雪水打湿的碎发,含笑的唇几乎是贴着姜扶倾的耳廓,柔声款款又亲昵:“我去了警局,没想到你在这里,我们回去吧。”
索莱依紧咬着牙根:“他是?”
云奈这才懒懒地正视索莱依,微勾的唇畔似笑非笑,看似温润如水,圣洁无暇,却似外城的大雪混着污染的杂渍。
“他是我的朋友,云奈。”姜扶倾笑着介绍:“云奈,这是索莱依,刚才多亏了他,我才能从警局里出来。”
朋友?是普通朋友,还是亲密朋友?还是......
索莱依双手紧紧握拳,指尖还残留着未消散的青柠檬味,酸得他喉咙发紧,又苦又涩。
第10章 基兰基兰
云奈故作惊讶地微吟了一声,不疾不徐地朝索莱依伸出手,从容淡雅:“多谢你帮了倾倾。”
索莱依双手插兜,与云奈的手擦过,轻慢又倨傲地颔了颔首,就算是打招呼了。
“你是她的朋友?那看来你这个朋友当得不太称职,她都被带走了,你却不在她身边。”索莱依剑眉一挑,语气散漫,言辞却刁钻。
云奈垂眸静默片刻,随即看向姜扶倾。
“倾倾,你认识的这位新朋友......似乎不太喜欢我。”他轻声淡淡,浅蓝色的眼眸像流动的软宝石,柔柔地,含着一丝委屈。
索莱依那双锐气的绿眸错愣了一下,随即涌起一
股邪火:“喂你——”
“你误会了,云奈对我很好。”姜扶倾连忙解释道。
云奈虽然有了兽人社会的身份证件,但其实根本经不起细查,进了警局只会让他们都陷入危险,与其双方都暴露在明处,不如至少让一个人留在暗里,出了事也好有周旋的余地。
“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见!”姜扶倾赶紧来着云奈走。
“等等!”索莱依一把拉住姜扶倾的手。
云奈侧眸轻笑,修长的手臂虚揽着姜扶倾的肩膀,问:“还有什么事吗?”
索莱依没看云奈,暗绿如玻璃般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姜扶倾,很认真地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姜扶倾没想到索莱依会追问日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索莱依见她不说话,抿了抿唇,道:“光脑给我。”
姜扶倾依言从大衣衣兜里拿出光脑给他。
索莱依将自己和姜扶倾的光脑轻轻一碰,嗡嗡的震动声传来,姜扶倾的交友软件里就弹出了一个弹窗。
“这是我。”索莱依将姜扶倾的光脑重新放进她的衣兜里,张开双臂,隔着厚重的冬衣轻拥了她一下,带着清冷微寒的雪气。
他的手臂箍得并不是很紧,似乎不敢用力,但手臂的肌肉却兀自用力地紧绷着,高挑的身形微微弓着,嘴唇贴着她耳廓,青涩低哑的少年声里暗含着期待:“想见我的时候,打给我,我一定来找你。”
说完,他松开了手,笑着冲姜扶倾晃了晃光脑。
“......好。”姜扶倾轻点头。
她跟着云奈离开,悬浮车在雪中安静行驶,快到转角处时,姜扶倾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索莱依站在原地冲她招手,漫天纷飞的大雪里,有些凶邪的少年,笑起来却异常纯净。
“少爷,悬浮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老管家忽然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