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哪能看不出他的想法,揪住他的狼毛不许他跑。
“干什么呢?跑什么跑?”
有没有一点作为冬季发热毯的自觉?
白露重新将尾巴埋进他两条后腿之间,将他缠了住,把自己固定在狼毛毯上。
“嗷呜……”
乌风很是紧张,悄悄吸气收肚子。
但他这么大的孕肚哪里收得住。
白露察觉到他的紧张不太对劲,却又想不明白。
“背着我偷吃了?”
只是偷吃些食物而已,她又不会怪他。
她吃饱后本就没什么食欲,他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只要不是非要投喂她就行。
偷吃在动物界中,也往往有着另一个意思。
乌风猛猛摇头,急迫地想跟她证明自己的清白。
他将毛发下的鲜嫩狼尾放到她尾巴上,给她看。
只被她勒过,没让任何别的人接触过。
他是干净的,没有偷吃。
“拿开。”
白露嫌弃地顶回去,揪着他颈部的毛发质问他:
“你都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从实招来。”
“嗷呜……”
他只是背着她……怀了孕……
乌风背过身趴伏着,将脑袋埋到前爪上,不肯说。
他越是遮掩,白露就越好奇。
他不会是吃了只蛇族兽人吗?
白露猜测。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他这么心虚的原因。
并不是所有动物都能成为兽人,兽人的数量其实很有限。
各种族的兽人之间,都默认不会猎杀其他有灵智的兽人。
但这并不绝对。
就像是许多狼族兽人会在狼王之争中死去一样。
有些种族甚至还有着同类相食的习惯。
就比如蛇族。
某些雌性蛇族兽人在繁衍期缺乏食物和营养时,甚至会吞吃与她交酉己的雄性来补充能量。
这是自然的法则。
如果乌风真吃了个蛇族兽人,白露心中会有些怪异。
但也不是完全没法接受。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必须跟她坦白。
“说,这究竟怎么回事?你吃蛇了?”
白露揪着他的狼耳朵,逼他抬起头来。
乌风原本还埋头躲避着,听她说吃蛇,他立刻猛猛摇头,连声保证。
“没有!没吃!”
他的伴侣是蛇族,他当然不会吃蛇。
就连遇到令人不爽的雄性蛇族情敌,他也只是打一顿了事。
“那……吃蛇蛋了?”
白露再问。
乌风更加惊恐,耳朵都立起来了。
“没有!绝对没有!”
他心虚紧张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明显。
白露一眯眼,命令他“转过身,肚皮朝上仰躺”。
作为一头怕伴侣的公狼,从最初就被她压得死死的,乌风从不敢违抗她,只能照做。
白露伸手在他鼓鼓的肚子上摸了摸,竟真隐约摸出了蛋的轮廓。
“你还敢说你没吃!”
白露微恼。
气的不是他吃蛋,而是他竟然敢骗自己说没吃。
蛋的形状都被她摸出来了!
他竟还是整个生吞的!
“嗷呜……”
乌风百口莫辩,急得都快生蛋了。
但偏偏还没到时候,生不出来。
乌风一时不知该庆幸自己现在生不出来,还是该焦急。
白露见他罪证据在还死不承认,气得背过身不肯理他。
乌风悄悄凑过去,蹭她的后背。
被她狠狠在他脸上抽了一尾巴,将他赶开。
“嗷呜呜……”
乌风委委屈屈在她背后刨干草。
他很想跟她说出实情。
却又很害怕她知道之后,就不要他了。
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没了暖呼呼的狼毛毯,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
白露不太想动了,渐渐泛起困意。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那头蠢狼偷偷贴了上来,将她拥在怀中,狼尾也覆盖在她的尾巴上,给她取暖。
白露心中还是生气,狠狠在他揽着她的爪子上咬了口。
她是无毒的蟒蛇类,但体型大,咬合力强,被她这么咬上一口,哪怕是大体型的兽类也会不好受。
但背后的大黑狼一声不吭,任由她咬着,还探出舌头舔舐着她的肩背,安抚她的情绪。
白露鼻尖有些发酸。
她不喜欢他欺骗她。
可他什么都不跟她解释。
她也倔强不肯松口,一直咬着他的爪子不放,直到在温暖包围中睡去,也没松口。
不知过了多久,她咬着的爪子不见了。
身旁的狼也不见了。
她身上盖着厚厚的兽皮毯子。
白露忙从兽皮下爬起来,环视四周。
先确认他确实不在洞穴中,又看了眼自己粗细均匀的尾巴,确认自己没在睡梦中把他吞下去吃了。
不在洞穴里,当然也没在她胃里,他出门了?
白露游到洞口,确实发现了挡着洞口的岩石有被动过的痕迹,角落有些许积雪。
外边还下着雪,他在这时候出去,是去狩猎了吗?
白露知道狼族不能像她一样吃一顿管几月,不能靠之前吃的食物和身上的脂肪熬过整个冬天。
他肯定是需要在冬季出去狩猎的。
但他什么都没跟她说就离开了。
这让她格外担心。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出门多久了,他迟迟没有回来。
冬季动物们鲜少外出活动,想找到猎物并不容易。
而且漫天风雪,很容易迷路。
他只有一匹狼,没有族群……他或许会冻死在外边。
白露越想越担心,终是用力推开挡住洞口的岩石,游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风雪几乎将她瞬间冻僵。
白露忍住寒意和返回洞穴的本能渴望,扫视着外边白茫茫的大地。
雪下得太大了,早已将足迹掩埋。
白露只能探出蛇信,寻觅着雪地中残余的气味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