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成年人的心理防线就是要比左瑾冷雨霖这种未成年要强，栗珊镇定心神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问题？”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栗珊感觉自己的指尖有点麻痒，忍不住用拇指按了按其他手指，但没有任何知觉反馈回来。

　　简鱼又给管理员翻了个面，不嫌脏地用一只手向上捋起他后脑勺的头发，指给她看，“这里。”

　　栗珊只觉得管理员的头发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清楚，简鱼的手却印染上了许多血色。

　　她下意识跟着简鱼蹲下，想靠近看得更清楚，身体却忍不住颤抖个不停。

　　栗珊也不知道自己在恐惧什么。

　　管理员明明没死。

　　白毛汗顺着后脊梁一路向上，越过颈椎，最后在头皮炸开。

　　“别动。”

　　栗珊看不清楚简鱼什么时候动的。

　　她另一只手像钳子一样死死抓住她抬起的手。

　　没有摘下的鸟嘴面具就像是死神的使者一样冰冷。

　　让她想挣开简鱼去挠不知为何越来越痒的后脑勺。

　　“唉。”

　　栗珊听到一声叹息，随后便两眼一黑失去意识。

　　简鱼松手，给栗珊检查身体，问两小只，“这里的水源是不是被污染了？”

　　“咕？”

　　青山蜗蜗回忆它们这一路过来路上的风景。

　　青山蜗蜗：不是早就被污染了吗？简鱼这是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咕。

　　“波波。”

　　波音雀觉得这里让它很不舒服。

　　简鱼把栗珊放在墙角，先进被青山蜗蜗打开的101逛了一圈。

　　管理员的房间明显比楼上租客的房间宽敞许多，但卫生状况有点差劲，桌上堆叠着许多没有收拾的碗筷。

　　奇怪的是，哪怕剩菜剩饭已散发出馊了的味道，却没有滋生出如蛾蚋、蕈蚊、果蝇等厨房常见小黑虫。

　　青山蜗蜗和波音雀胆战心惊，觉得这里是不逊于救济院的恐怖场所。

　　简鱼把客厅、厨房、卧室都翻了一遍，唯独站在盥洗室门前没有轻易推开门。

　　她看向两小只，“你们谁胆子大一些？”

　　“咕！”“波！”

　　“也不用这么害怕吧，里面也就一二三四……”

　　简鱼数了又数，十分确定地说，“九个敌人。”

　　“咕！”

　　青山蜗蜗忽然挺身而出，势不可挡冲到盥洗室门前，对着里面放出强力幻术，原本的怯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神气小蜗。

　　青山蜗蜗：赢！

　　“笨。”

　　简鱼用神念凝成的大手敲打小蜗，“我都说了里面有九个敌人，说明我已通过神识提前看到里面的事物，恐惧来源不确定性，你要是也伸出神识不就不会害怕了吗？”

　　青山蜗蜗：诶！

　　简鱼摇头，推开盥洗室的门。

　　一股尸臭扑鼻而来。

　　但简鱼有法术护体，根本闻不到，两小只也没闻到空气中那股异常的味道，直到见到躺在浴缸里尸体，它们才知道死了人。

　　尸体胸腔有一处开放性伤口，寄生着像蜂窝一样堆叠整齐好似鱼子的虫卵，伸出的手垂在地上，不知名的液体顺着地漏缓缓流向市政管道。

　　但走进了就会发现此虫卵非彼虫卵。

　　卵中虫子的形状非常完整，好像这卵子只是一个充满液体的操作间，它们在里面工作一般。

　　考虑到尸体的造型，这里也许就是它们工作的地方。

　　青山蜗蜗数了数虫卵，不多不少正好是九颗。

　　“如果你毫无察觉地推开房门，里面的虫卵会因外人进入迅速破碎与你接敌。”

　　“咕咕。”

　　青山蜗蜗拼命摇头。

　　“波？”

　　波音雀看了眼肥美的蠕虫，和本能作剧烈斗争。

　　波音雀：简鱼大人快把它们收起来！

　　简鱼没有辜负它的期望，拿出兽袋将虫卵全装进去。

　　“波……”

　　波音雀松了一口气。

　　简鱼看向死者，死了太久，以她的法医水平只能看出这是个有生育痕迹的中年妇女，疑似管理者的伴侣，想了解更多的信息得请楼上专业的亡灵法师过来问话。

　　不过外面走廊还躺着一位人证。

　　简鱼大步折返回走廊。

　　管理者好像已经醒了，正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咕？”

　　青山蜗蜗问他在找什么。

　　管理者听到动静，转身，眼睛原先的地方只剩下两个血洞，“天怎么这么黑？”

　　“咕！！！”

　　“波！！！”

　　简鱼身边蜗叫鸟飞，但她只想扶额，“你没事就在地上躺着别起来，这下好了，眼珠子都不知道掉哪里去了。”

　　她四下看了看，用御物术捡起那两颗在地上乱动的眼珠，苦口婆心，“听我一句劝，你已经死了。”

　　管理员得知自己已经死掉的事情像每一个被点破身份的鬼一样疯狂，发出尖啸，五官随崩坏的表情一同扭曲，透露着一股非人感。

　　但下一秒。

　　他就被踩倒。

　　苏左顾右盼，“简鱼，这里怎么有行尸？”

　　说亡灵法师，亡灵法师到。

　　简鱼提醒，“严格来说，这算毛僵。”

　　她摊开那两个眼珠子。

　　它们不知何时已变成绿豆眼。

　　“哇。”

　　苏发出不合时宜地赞叹声。

　　妙妙和大师姐也一起下来，看到浑身长毛一副晚年不详样子的管理员毛僵啧啧称奇。

　　妙妙率先发问，“小鱼，这是不是你入侵的锅？”

　　简鱼反问，“怎么个事呢？”

　　妙妙给简鱼看桶里的火柴人精怪，“你给御兽世界带来了修仙概念。”

　　简鱼捏着下巴，“可能和我有些关系吧，可我只是一个催化剂。”

　　“他们平时要是多做好事，我的到来只会为他们带来灵气复苏全民修行剧本，但他们平时光做坏事，没有踏上修行之路的福气，那就诡异降临。”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无福之人不进有福之家，这些人福薄，承受不住我带来的福泽。”

　　大师姐用一种'大师姐很担心你'的目光看着简鱼，“你就用这种话安慰天煞孤星？”

　　“才没有！”

　　简鱼辩解，“而且魔王之证也盯上了这个世界！”

　　妙妙幽幽说道，“这个世界何德何能才遇豺狼又见虎豹。”

　　“泥垢了！”

　　简鱼手指忽然指到苏，“你去问他虫子的事，看他知不知道自己生前什么时候被虫子控制了，顺便收敛浴缸中的死者。”

　　苏点头，把管理员毛僵拖进101，体贴地关上门。

　　妙妙撸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但简鱼的气势突然整段垮掉，嬉皮笑脸，“让我看看火柴人。”

　　妙妙：……

　　两小只：倒。

　　大师姐：呵。

第286章

　　“看呗。”

　　妙妙没有捂着，她本就打算让简鱼看看她和佐命都看不出来的抽象火柴人是个什么东西。

　　“鉴定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