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看向陆端午:“拍合照吗?”
“拍。”陆端午没有任何犹豫地朝两人靠近,脸挪到镜头中。
随着赵早倒数完,果淇按下快门。
合照中三人都在对着镜头笑,果淇比了个耶,赵早不知道做什么手势,眼神带着点迷茫。
最右边的陆端午手放在身侧,没有摆姿势。
果淇将照片发到群里,李蕂还没睡,顿时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包:“拍合照不叫我!”
果淇:“我把你p进去。”
陆端午保存照片,就那样看着,最后动手设置成壁纸。
注意到这一幕的赵早一怔,忍不住弯眸笑了。
从今天开始,她估计要对陆端午改变之前的看法了。
*
周伬腰酸背痛地回到家,把衣服脱下放在一边。
他连去洗澡的力气都没,瘫在沙发上,仰头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打着哈欠,慢吞吞地去洗澡。
等他穿着睡衣出来,天花板上挂着的灯突然开始闪烁,随即“砰”一声碎了。
无数玻璃碎片掉在脚边,周伬没反应过来,一脚踩上去,疼得哀嚎出声。
大脑这次迅速回过神,没有再乱动,而是摸着黑,小心翼翼地用脚踢开玻璃碎片,跳着走到沙发前坐下,去开旁边的小台灯。
灯光出乎意料地没有亮起,他又咬牙去开别的灯,结果脚疼到脸都扭曲了,整个房子灯都打不开。
猜到可能跳闸,周伬打开手机手电筒,看向脚底。
脚底肉里扎了三个玻璃碎片,鲜血横流,痛到麻木,他咬紧后槽牙,忍着把玻璃碎片拔出。
不拔还好,一拔直接带出一块肉,周伬满头大汗,手忙脚乱地翻出纱布包扎好,想去打车去医院,然而房间大门却打不开了。
真是邪门。
周伬气得一拳打在门上,“咯嘣”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让他不禁愣住。
紧接着钻心的疼意遍布四肢百骸,周伬疼到脸色巨变,缩在角落疯狂发抖。
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他擦掉眼角的泪水,焦急地出去等电梯。
住了几年都没出问题的电梯停电了,周伬看看楼道,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实在没忍住咒骂起来。
等好不容易扶着墙壁走楼梯到一层,他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根本分不出精力去管脚了,现在浑身上下哪里疼。
脑子直到这一刻才勉强转过弯,周伬颤抖着想拨打120,手指点开拨号页面,手机闪几下就黑屏没动静了。
他呆住,捣鼓几下,确定没用后开始大吼:“有人吗?帮我打下救护车。”
楼道里回荡着他的声音,无人回应。
小区里夜生活人特别多,每次凌晨两三点还有人唱歌跳舞,可此刻安静到没一点声音,就连路灯都不知何时灭了,只有头顶上方的感应灯还亮着暗到极致的光。
周伬仰头看着感应灯,咽咽口水,在心里祈祷这个灯千万别灭了。
老天爷没有听见他的祈祷,灯无情灭掉,他大脑“嗡”一声,空白半天才发泄般乱骂起来。
到了后面骂得累了,依旧没人出来。
周伬只能努力扶着墙壁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小区黑到几百住户没一户亮着灯,他苦恼地抓抓头发,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
拿着没用的手机摸黑走到小区门口,马路上空荡荡的,没一辆车,四下无人,保安亭里虽然有灯,却没人在。
周伬走不动了,打量了眼红肿的脚与手,瘫坐在保安亭中。
背脊靠着椅子的那一刻,浑身力气被全部抽干,他无力地闭上眼,逐渐睡了过去。
“喂,你怎么在这里睡?”迷迷糊糊中,有人拍打着他的肩膀,看到他受伤,语气变得焦急起来,“需要帮你打救护车吗?你醒醒。”
周伬睁开眼,对方穿着保安的衣服,正拿手机拨打电话。
心里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部集中,关键时刻又忍住了,周伬舔舔干裂的嘴巴,抓住保安质问:“你之前去哪里了?我出小区这么久,一个人都没看到。”
“巡逻啊,一小时巡一次。”保安被他抓住打不了电话,见他醒了,将手机放在一边,比他还要疑惑,“你这受伤了不去医院睡在我这里干什么?”
“我没在小区看到你,灯还都关了。”周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在做梦吧?”保安匪夷所思,眼神都变了,充满怀疑,“哪里关灯了?哪里没人?”
周伬看向外面,发现路灯明亮,有不少人正在回家。
可他来的路上怎么没看到这些人?他也不可能眼瞎到一个人都看不到。
周伬低头寻找手机,发现完好无损,可以打电话。
此刻凌晨四点,他不知道睡了多久,手腕肿到完全动不了。
努力思考片刻也没得到答案,周伬努力站起身,走到路边拦下出租车,去医院看了急诊。
等一切处理完,时间已经到了早上九点。
他艰难走出医院,坐上出租车,报了自己小区名,等一回到家就忍不住躺在沙发上,再也不想动了。
地上还有碎片和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状态不好的周伬懒得收拾,闭眼装看不到。
太倒霉了,怎么会这么倒霉。
他想起什么,打开灯,果然灯没问题。
所以他昨天是撞鬼了吗?什么都跟他作对,太奇怪了。
眼皮发沉,最后睁都睁不开了,周伬闭眼,一觉睡到中午,终于恢复好精神,叫了外卖。
一个半小时过去外卖还没送到,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打电话给骑手,没人接,又打给商家。
“餐早就拿走了。”商家诧异,“你没收到吗?那小伙子说你是最后一单,送完就不干了。”
周伬不死心给骑手打电话,被无情挂断,很快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兄弟,饭很好吃,我不干了,这单就算请我吃吧,谢谢你啦。”
怎么会有人这么厚颜无耻。
周伬气到都没心情投诉了,他此刻最想确定的是自己不会又要开始倒大霉吧。
不出意外,第二次点外卖,平时被哄抢的单这次完全没有骑手接单,好不容易有骑手接单了,对方打电话过来说车爆胎,他的外卖被人偷了,把钱赔给他了。
周伬不信邪地进入厨房做饭,才拿起锅,木锅把瞬间断裂,铁锅砸在桌上,吵得人耳膜刺痛。
他今天还非要吃上饭了。
周伬面无表情地用没锅把的锅烧水煮面。
面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他打算煮点菜吃,菜才拿出来就掉进了垃圾桶,燃气有余额却莫名没有
周伬打算喝水充饥,几口水下去,疯狂呛咳起来。
果然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呛到。
他怒气冲冲地放下水杯,回房间睡觉,睡一半床塌陷动到伤口,疼得他惨叫不停。
周伬这下哭得惊天动地,不知道怎么老天爷老是和他作对。
哭够了,他伤心地爬起来擦掉眼泪,洗干净脸,想出门时觉得有点冷,穿上外套。
忽然摸到口袋里的那张名片,周伬拿出,隐约看到一个字,凑到眼前那字又不见了。
几次折腾,心情早就坏到极致,他将名片拍在桌上,气急败坏地往门外走去。
门差点关上时周伬重新恢复理智,折回来拿起名片,塞入口袋中,去小区门口的餐馆点了两个菜。
这次总算没再出现什么莫名其妙的事,他生怕倒霉到在这里都能被门外的车撞,快速吃完饭就回了家。
天一点点黑下,其间并没出现什么倒霉的事,躺在沙发上的周伬松了口气,脱下外套简单洗完澡准备睡觉。
他还没买新床,只能暂时睡在沙发上,刚盖好被子闭眼休息,门被砰砰拍响。
“给我开门,天都黑了你在这上面跳什么呢?”
“开门,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你不开门的话我就叫人来砸门了!你不让我休息你也别想休息。”
“……”
周伬被迫起身,一瘸一拐地过去开门,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当即被打了一拳头。
可以感觉出这一圈对方蓄满了力,他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摔得两眼晕眩,耳边嗡嗡作响,所有声音都扭曲不成调。
“老子弄死你。”门外的男人怒吼道,被身后的人拦住。
“你别动手啊,你看把他打的,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谁让他在家里制造噪音。”男人说着要上来再踹一脚,“踹死他都给他脸了。”
周伬彻底生无可恋,眯着眼从地上艰难爬起,缓慢地跳到门口。
这一幕让门外狂躁的男人愣住,眼神怪异起来。
“我怎么制造噪音?”周伬说,在他面前来回跳动,“是这样的跳吗?还是这样的?或者是这样的?你说说。”
他伸出包扎成粽子般固定的手:“你觉得我有心情跳来跳去吗?”
脚包成了球不说,手是真的难以动弹,再加上他被打到脸肿起来了,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你一只脚跳也不行,太吵了。”男人没了底气,嘴硬道。
话音刚落,男人口中跳动的声音从周伬对门传出,伴随着嗨到极致的歌曲,吵到人太阳穴青筋都胡乱跳动。
男人:“……”
周伬:“……”
他自知犯错,拿出来钱塞进周伬手中:“对不住啊兄弟,找错门了,这些钱就当赔礼道歉了,如果你脑袋后续有任何问题可以来找我。”
他冲到对门狂敲起来,指着猫眼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周伬关上门,把钱放在一边,并不感兴趣。
脸虽然疼,但还能接受,他艰难挪到冰箱前,拿出冰坐在沙发上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