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梨花带雨，连续说了好几句疼。

　　是真的疼，她感觉自己全身的骨骼都在扭曲，重新塑形，拉长。她的眼泪一直往下掉，疼这个字更是说的婉转可怜，仿佛一个孩子碰见坏人一样。

　　海星哄着她，“第一次都这样，忍着点。”

　　“很快就不疼了。”

　　“小五乖啊，姐姐回头带你买糖吃，你应该没吃过糖吧？可好吃了。”

　　星期五晚上，这是一个第二天放假，当天晚上可以放纵的时候。

　　杨江米在接到余欢的信息，知道安安只是单纯散心后，放心了不少，决定带女儿出来玩。其实她也不太担心安安怎么样，就她那祸害能力，出不了事。她是怕她惹事，最后招惹到她身上。

　　自从接收了张瑞和，杨江米原本还算悠闲的在编生活，突然一下子进入了艰难模式。

　　也没人告诉她，还有这么能惹事的妖族啊？

　　她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有妖族前脚还在跟男朋友谈情说爱，下一秒就出现在另一座城市，跟女朋友亲密被拍。

　　不是，重点是，她怎么做到既有男朋友，又有女朋友的？

　　哦，长的漂亮。漂亮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杨江米这辈子见过恃美行凶的人多了，但像张瑞和这种有超能力还恃美行凶，凭借超强的时间管理，让很多绯闻变得真假难辨，时间线各种对不上。

　　只能说，好好一个妖族，干什么不好？竟然用这个能力来渣人？

　　自从带了她，她感觉自己一口气老了五岁不止。为了保命，她给自己放了假，带女儿去散下心。

　　女儿杨妍今年十二岁，已经跟杨江米一样高了，穿着亲子装抱着妈妈手臂，一路上都在撒娇卖萌，把杨江米哄的心花怒放。

　　然而在她打算上厕所，杨妍也跟着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女厕里面传来的声音。

　　声音很轻，她听不太清楚。只隐约听到幼哄，“第一次都这样……乖，给你买糖吃……”

　　很正常的声音，配上这隐约的话，再加上女孩委屈的哭声，那个疼字喊的格外凄凉。

　　杨江米心一动，二话不说就推开了厕所门，“你要对她做什么？”

　　只见一个不过十岁出头的女孩子，正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光着身子的女孩。

　　她不愿意相信这么漂亮的女孩会做猥琐的事，但小孩光着身子却是事实。

　　海星正不爽，她哄小五哄了半天，结果小五衣服还是没变成功，反倒因为骨骼第一次变形，哭的惨无人道。

　　也就是小五不了解，她要是人形出来，变成章鱼完全不用这么痛苦，海星化形也早，她那会儿受伤修养，偷偷化形。身子本来就特别痛，化形的痛反而压过去了，现在一看小五，她简直扭曲变形了。

　　虽然正抱着小五，海星听见她的声音连忙用自己的衣服挡住小五，一边把她往身后放，语气戒备中带着戾气，“你是谁？”

第50章 契约 饲养员

　　小五的化形不成功， 在海星把她挡在身后的时候，几根触手直接从腰上窜了出来，在外面张牙舞爪的。

　　杨江米脑袋宕机了一下， 杨妍瞪大了眼睛。

　　“妈妈， 那个是……”

　　杨江米毫不犹豫的捂住她的眼睛，抱着她转头就走，“你什么也没看见。”

　　我去，自从遇见了安安，她在公司面对一屋子的妖精就算了，怎么出来玩了还能碰见？

　　她现在又开始怀念当老师的五年， 她做的不是班主任，上完课就跑， 闲着没事带女儿四处玩。反正前半生的努力就是为了后半生的富足。虽然她的女儿成绩不佳， 但没关系，她钱多， 只要不是太蠢， 沾染一些不应该沾染的东西，就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的。

　　结果偏偏又被上司一脚踢回娱乐圈。

　　不过这次虽然累，但有一说一， 她现在靠山贼大， 很多事情也不用处处妥协， 要以前有这个生存环境，她还退什么圈啊。

　　杨妍被推了出去， 小姑娘不满道：“我看到了， 好大的触手。”

　　杨江米：……

　　这孩子是真不聪明啊，当年就不应该图脸找了她爸，看这智商遗传的。

　　“你看到了？”突然， 海星从厕所里探出头来，冷着脸阴森森道。

　　声音吓人，然而——杨江米捂脸，不是，这个妖精什么毛病啊？吓人之前就不能看看自己的脸？一张阳光明媚的小脸蛋儿，皱着脸都觉得可爱，能吓到谁啊？

　　“看到了。”见多识广的杨江米对妖族了解多了，知道大多数妖族在外行走都有忌讳，并不能轻易伤人。而伤人的妖族……她其实也不了解。

　　这也防不胜防啊，不过她倒是不怕，因为有国家编制的她，与妖族长时间相处，是有保护禁令的，普通妖族伤她不得，至于大妖……她何德何能能招惹大妖对她追杀啊？

　　海星皱眉，小五拉了拉她，“妈妈。”

　　与小五相处多日，海星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示意：有安安姐的气息？

　　小五默契点头，海星随手一拉，从空中拉出一

　　件粉色长袍，往小五身上一批，就抱着她对杨江米道：“看到就看到了，我先走了。”

　　这话一说完，她就打算开溜。

　　谁知道还没走，就听到杨江米好奇的声音，“这是安安的孩子？”

　　海星脚步一顿，骤然抱着小五，两人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杨江米：“……”

　　还真是安安的孩子？

　　她猜安安的孩子，纯粹是安安曾经多次说过她有五个孩子，她见过三个了，那这个跟小一小二差不多大的孩子，长的说不出像谁，但有一股劲儿就特别像安安。

　　就那个，淡定叫妈妈的时候，神态跟安安特别像。她说不出这孩子像谁，感觉谁都不像，但如果猜到是安安的孩子，又觉得处处都像。

　　至于那个大点的少女，她都不隐瞒在她面前的妖族身份了。长的是真的可爱，不管她岁数多大，在妖族里肯定是属于孩子。看着就活泼好动，她一提到安安就跑的飞快，不然跟安安说一下？

　　她寻思了一会儿，杨妍拉了拉她袖子，杨江米看过去，就见女儿皱起还带着婴儿肥的脸，不高兴道：“妈妈，你什么时候又生了个妹妹？”

　　杨江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把小五当成她的女儿了。好家伙，她就说女儿不聪明，这脑子是真的转不了一点弯儿。

　　“你想什么？就你一个我都够呛。”还生第二个？

　　“她们……”杨妍眉头没松，思来想去也没想起什么地方不对，“好像哪里不一样。”

　　杨江米沉默，那两人都当年变衣服，跑起来跟飞一样，她还没察觉哪里不一样？不过，她想了想，想起了张瑞和。她绯闻多如牛毛，恋爱谈的风生水起，可这么张扬，至今没被人发现她的妖族身份。

　　要说她隐藏的好吧，也没感觉，有时候忘记了，她都懒得起身拿东西。虽然大多是在她面前这样，可一个习惯方便的人，是很容易忽略小细节的，就像安安，有时候也会暗戳戳的用触手拿东西。

　　也许，小动作是不太会让人生疑，只有可能觉得奇怪。动作大了才会让人发现，而她没觉得疑惑，大体是她签过妖族保密协议。

　　她想了半天，才道：“你这样，挺好。”

　　“哪里好了？”

　　“笨点，活的开心。”杨江米真诚道。

　　“妈妈。”杨妍生气了，哄不好了。

　　小五被人看破身份，海星闻到她身上有个人契约的味道。

　　妖族出世那一年，曾经与国家签署过协议，大概意思是妖族在能力范围内帮助人类，国家在领土内保护妖族。

　　协议生效，只要不太过分，不遇上过分敏感或者聪明的人，小动作是不太容易被发现，会被协议自动蒙混过去。这是大范围国家合同，束缚力不强，只有在本国国土内才有效。如果是大动作，那就惨了，暴露身份的妖族得罚款。

　　这笔罚款用于清除后续，最简单的是发现的人签个人保密协议，协议，合同都是这个国家的说法，他们自己更愿意统一称为：契约。

　　最复杂的是被放到网络上逐步逐帧爆火的视频。要是后者的情况，搞不好得签上百年打工合同。

　　所以大家都在小心翼翼，唯独张瑞和那个女人，每次都踩着边。

　　海星带着小五，身上揣着好几份保密合同，当然是打算给自己找饲养员。她已经从海洋馆脱身，只留下了替身。

　　为了跟饲养员姐姐一起，她的身份肯定得暴露，毕竟姐姐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莫名其妙收留不明人员。

　　反正她暴露身份，饲养员姐姐肯定养她。小时候被安安养，现在找饲养员，没毛病。海星一点都不觉得饲养员会不养她。

　　她怀揣着梦想，凭着气息找到了饲养员的家。

　　敲了半天门，结果开门的是一个大叔。

　　味道这么浓，说明是饲养员长期待的地方。海星抱着小五露出礼貌的微笑：“你好，我找……”

　　完了，饲养员叫什么名字来着？

第51章 叫家长 香火功德

　　晚上睡觉前， 杨妍偷偷从房间溜出来。

　　爸爸正在打游戏，她凑过去问道：“爸，我今天好像看到妖精了。”

　　杨妍爸爸手一抖， 这一局又输了， 他龇牙咧嘴的转头用手摸摸杨妍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喃喃道：“没发烧吧。”

　　“爸爸。”杨妍急了，“我说真的，你不能跟妈妈一样，老觉得我笨， 我肯定比你聪明。”

　　杨妍爸爸手一顿，给她弹了个脑瓜崩， “你比我聪明哪儿去了？小时候都我带的你， 现在开始说爸爸不聪明了？”

　　“爸爸，不要转移话题。”杨妍看爸爸游戏已经输了， 索性给他退出， “是妖精，就那种，八只触手的妖精啊。”

　　“你详细说说。”杨妍爸爸好奇问道。

　　杨妍立刻把今天的事儿都说了， 但由于受到合同牵制， 有些事她就说不清除， 有种肯定不对劲儿，但除了最明显的一点， 又说不出别的不对劲儿， 最后含含糊糊的。说到最后，她开始怀疑自己记忆有问题了。

　　杨妍爸爸追问了几句，发现她都答不上来。

　　“胡说八道， 你肯定是被你妈带出去玩，给累到了，眼睛花了。”杨妍爸爸起身给她倒了杯水，最后道，“喝吧，喝完睡觉去。”

　　杨妍皱眉沉思，喝了水真的回房了。

　　等她走了，杨妍爸爸沉默了，他拿出手机，划拉了一下，他不是一个外向的人，虽然会带孩子出去玩，手机好友却不多，随便扒拉两下就到底了，他拨了一个备注名章修文的号码。

　　很快，那边接通了。

　　“章修武，你最好真的有事。”那边传来怨气十足的男声。

　　章修武脸上露出了笑容，“哥，她好像出现了。”

　　“谁？”章修文问。

　　“海王。”章修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