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崎还是要保留最后的尊严,“小谢师妹是溪儿最喜欢的师妹,我是不会帮着你去算计她的!”
“无妨。”邬崖川轻笑,他可从没想过要其他人帮忙,只要青崎别给他捣乱就好。
在追妻这件事上,邬崖川觉得自己唯一的敌人就是饶初柳那不拿感情当回事的脑子,“想来阿初知道这话,也会感激青城主对夫人的用心。”
第60章 亲晕七千
饶初柳跟月溪闲话家常,逐渐也在月溪潜意识的表情跟言语中琢磨出了她如今的态度。
月溪是想离开的。
她算是一个灵魂自由的美食家,生命中最大的乐趣就是走到各个地方品尝美食,找男修猎艳对她而言没那么重要,总被强取豪夺也不在乎是因为她没有吃腻当地的美食,可一旦吃腻,对方便留不住她了。
月溪对男女之情淡漠,却非无情,如今不走,确实是放心不下青崎,想陪他度过难关。
饶初柳欲言又止。
月溪清凌凌的眸子凝视她片刻,拉着饶初柳走到盘在柱子上的灵蛇游儿旁边,口中问着茂茂的事情,边邀请饶初柳给游儿喂食,边传音道:“你想问我之前是怎么离开的?”
饶初柳略有些意外,倒不是惊讶月溪能看出她的心思,尽管其他师姐师兄们经常说月溪憨货、没脑子,但在饶初柳看来,月溪是难得通透之人,她只是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诧异的是月溪居然也会遮掩了,“是,能做出强取豪夺这种不在乎师姐感受之事的人,我不觉得会轻易对师姐放手。”
月溪将一块鱼肉抛到游儿嘴里,它来者不拒,尾巴尖尖甩得畅快。
饶初柳看着游儿,便想起它跟茂茂结伴去各个师姐师兄的灵兽那里去打秋风,茂茂跟着她刚进合欢宗时多少还有些怯懦,但游儿可不知羞窘为何物,硬是盘在茂茂背上,尾巴尖甩着逼它一起去。
久而久之,一蛇一鹤就成了灵兽园两大馋货。
饶初柳思念着茂茂,也拿出灵食投喂游儿,只刚投喂了两块,手里的袋子就空了。
她转过头,就见月溪吃得香甜,完全没觉得跟灵兽争食有什么不好意思,“抢我时,他们嘴中说着爱我,心里真正爱的却是他们自己;放我时,他们口中说着恨我,心中对我的爱却超过了私欲。”
就说月溪师姐通透吧!
饶初柳追问:“那师姐是怎么做到让这些人爱你爱到甘愿成全的呢?”
一两次可能是意外,二十六个男修都这样,肯定是有规律可循的。
“我的经验可能不适合你。”月溪很快吃完一袋,又朝饶初柳伸出了手。
饶初柳早就把给茂茂留的灵食单独放置在一个储物袋里,能拿出来的都是备份,这会儿月溪要,她就多拿了几份,一并塞给她,“师姐说说嘛,能不能用我自己会判断的。”
月溪看她的眼神顿时有些怀疑。
“我肯定不会乱用。”饶初柳干笑,学了肯定要用啊,不然学它干嘛!
月溪想想也是,便给她讲了起来。
她的经验总结起来就是:在一起的时候心无旁骛(除了美食)的爱,把自己真正当成对方同生死共命运的道侣;爱变淡(当地美食吃腻)了便分开,只要对方不忍心她难过,就会选择放手。
饶初柳也明白月溪为什么说不适合她了。
心无旁骛的谈恋爱,她是真的做不到,修炼倒是可以。
她疑惑道:“师姐说难过,他们就放手了?”
“我们是相互放手。”月溪正在啃一块肉干,那是饶初柳在花溪城做的,味道很好,就是特别硬,以月溪金丹期的牙口,还是得像小动物那样磨着吃,“如果他们能放下手中的事情,陪我一起到其他的地方,我不会非要分开。”
月溪平静道:“我们相爱过,也只是相爱过。我成全了他们对名利的追寻,他们也要成全我对美食的追寻。”
“就像青崎?”饶初柳问。
月溪的眸中总算出现了点伤感跟不舍,但传音还是很坚定,“就像青崎。”
饶初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没再讨论这个话题,围绕着游儿跟茂茂的口味聊起天来,没多久,就有妖侍敲了门,说青崎邀请她跟邬崖川赴宴。
饶初柳看着一路走一路吃的月溪,想起等会儿她看着吃腻的灵膳说不定又没有食欲了,便取出几道灵膳交给摆膳的妖侍,让她把这几道菜专门放到月溪面前。
妖族并不喜欢在餐桌上说什么客套话,因而这顿饭吃得还算安静,就是青崎看过来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稀奇的生物一样,敬佩、探究还有点疑惑,让饶初柳多少有些在意。
等吃完饭,青崎就将饶初柳跟邬崖川请到了书房,询问秘境里发生的事情。
饶初柳虽没将自己的谋算和盘托出,但也有意威慑青崎,便轻描淡写泄露了些对秘境内局势的了解程度,稍微有点脑子的都能猜出她在里面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饶初柳目的很简单,陆朗玄是鲛王璇唯二的孩子不假,但他同样也是擎天宗掌座陆名举的独子,擎天宗与黑龙族合作多年已经难以分割,如今黑龙族长玄喜又被白锦拿捏住了,陆朗玄立场天然就更靠向白锦。
即便青崎想利用她让陆朗玄劝服鲛王梦,也得考虑清楚,让她记仇会有什么后果。
青崎虽然还不知道陆朗玄的事,但看饶初柳的眼神也变得慎重起来。他坐得更端正了些,瞥了眼旁边全程一声不吭的邬崖川,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正耐心剥着一只海橙果的皮。
察觉到青崎的视线,邬崖川侧眸朝他勾唇一笑,将果肉都放进了饶初柳面前的碟子里。
青崎:“……”
他难受得移开目光,视线再落在饶初柳平和的脸上时,顿时松了口气,“小谢师妹,多谢你告诉本座这些,也谢谢你为本座向危祖争取到了跟白锦竞争的机会,待此事了结,本座定有重谢!”
饶初柳轻笑着应下,临出门前又道,“先前我在澜卷洞看到玄喜对白锦言听计从,冒昧提醒一句,城主还是早做打算。”
青崎应了一声,疑惑地看着她,“怎么感觉小谢师妹你比我还想让白锦失败?”
“恨倒是不至于。”饶初柳平静地笑笑,“我们人类有一句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虽然我在白锦眼中不过是蝼蚁,但被她坑了一回,我怎么也要回敬一二的。”
青崎咽了下口水,朝她身后看去。
邬崖川朝他微微颔首,笑如春风拂面。
青崎一阵恶寒。
眼见着两人在妖侍的带领下离开,他想了想,又召来一个妖侍,冷声道:“赶在他们到院子之前把其他房间的床撤掉。”
邬崖川虽然讨厌,但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这位小谢师妹最好别跟司宫誉在一起。
发现整个院子只有一个房间有床时,饶初柳第一反应是青崎在试探他们两人的关系,但想想又觉得对方没有这个必要。第二反应就是青崎又偷听了她跟月溪师姐的对话,发现月溪仍担忧她没奠基,就果断把她跟邬崖川凑在一起。
简直……干得漂亮啊!
饶初柳压着笑意,朝敞开的门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回邬崖川脸上,轻唤道:“三哥。”
邬崖川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他大概很快就想起了这主意还是他自己出的,便也没再推拒,顺从地跟着饶初柳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闭,邬崖川视线滑过贝壳床,就像是被烫到似的,立刻转向了其他地方,故作镇定地布下几层结界,“阵法未被破坏时,即便有人偷窥你也未必能很快发现,结界要好很多,至少能立刻有感应。”
饶初柳沉默地盯着他。
她体内那点灵力够支撑结界一炷香吗?
似是后知后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邬崖川沉吟片刻,补充道:“过几日,我将结界术调整一下再教给你。”
“谢谢三哥!”饶初柳霎时心花怒放,冲到邬崖川怀里,踮着脚就要往他嘴上啄。
邬崖川及时后仰,她的唇就结结实实印在了他下巴上。
邬崖川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脖颈处也覆上了一层粉霞,手握住饶初柳的肩膀就要把她拉开,“不要胡闹。”
“怎么是胡闹呢?”饶初柳猝不及防往下一蹲,邬崖川本来握得就不紧,这一下就被她给挣脱开。
邬崖川怔了下,心中下意识浮起了点怅然若失,但这感觉才产生,下一刻就被再度挤进他怀里的少女撞了个粉碎。
饶初柳仰着脸,下巴故意在他肩膀上一点一点,“是你自己说咱们是双修密侣的,那我当然做什么都可以喽!”
邬崖川被她撞得有点痒,忍不住笑道:“我跟你说过的话那么多,你就只听到这一句?”
“那不可能!”饶初柳立刻反驳:“我还记得另外一句呢!”
她又往邬崖川肩膀上点了一下,笑容中带着点狡黠,“你猜是哪一句?”
邬崖川唇角不易察觉地翘起,又很快放平,语气疑惑道:“哪一句?”
饶初柳当然也不肯回答,“你猜啊!”
邬崖川沉吟片刻,不确定道:“男女之间有大防?”
饶初柳眼皮跳了跳,在这么暧昧的时候说这种扫兴的话,不愧是邬崖川,“不是!”
邬崖川又猜,“他不会防备现在的我——”
“不是!”饶初柳决定提示得更明显一点,“在小屋里,我问你有没有私心,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邬崖川眉心轻蹙,似是陷入了回忆,喃喃道:“我从不觉得自己有传闻中那么好,你应该感觉得出来……”
他声音忽然顿住。
饶初柳正期待着邬崖川继续往下说,紧抱在他腰上的手却被青年轻轻拉开。
邬崖川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嘴角微扬,声音却若无其事道:“海心城的事,你就先不要参与了,等竞龙节结束,咱们就启程回月琅。”
“你是不是害羞了?”饶初柳却又绕到了他身前,邬崖川便往旁边挪了几步,跟她重新拉开距离。
但饶初柳哪里是那么好摆脱的?他走几步,饶初柳就跟几步,他转身就往他身前一挡,充当着灵活应变的路障。
几次下来饶初柳就发现了规律,瞥了眼贝壳床,心里顿时冒起坏水,故意引着邬崖川往床的方向走,只要他不往那边走,她就蹦到他身前,张开双臂理直气壮地拦路。
两人你退我堵,不知不觉距离床越来越近,直到还剩五步时,饶初柳看着背对着床的邬崖川,忽然往前大步一迈。
邬崖川被睫羽遮住的眼眸中飞快闪过笑意,他从善如流往后退了一步,将将避过饶初柳的脚,就像是怕被她踩了脚似的。
五步。
不等邬崖川站稳,饶初柳就又往前走,邬崖川连转身都来不及,只得继续后退。
四步。
饶初柳步步紧逼,邬崖川接连后退。
三步,二步——
一步!
就是现在!
邬崖川腿弯碰到坚硬床沿的刹那,表情明显有些错愕,他迅速反应过来就想要往旁边躲。但饶初柳哪里会给他躲开的机会,她猛地扑过去就把邬崖川压倒在床上,顺便将壳顶倒扣了过来。
饶初柳没有看到,在她坐在邬崖川小腹上探身去抓壳顶时,身下试图挣扎的男人手指微勾,一点灵力覆在了贝壳床内。
壳顶结结实实落下,贝壳床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饶初柳有一瞬间都怀疑自己瞎了,毕竟修士能够夜视,可如今她眼前却被黑暗笼罩,看不见任何东西,但听觉却空前敏锐,她听见衣服跟鲛纱摩擦的细小声音,也听到耳边似有什么东西擦过她一缕发丝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