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应该练习一下如何应对能改变自己精神巢内部的哨兵,目前为止,也就大蝙蝠在连接时,用改变精神巢的方式整了她一下,这方面,她的经验太少了,实践考试要是冷不丁遇上,她很可能会手足无措。
她勾选了近期适合训练的时间段,系统整合双方信息,弹出了个通知框,为他们安排了明天下午两点进行模拟训练。
明天吗?卿鸢点击确认后,赶紧打开光脑,搜了一大堆相关的教学视频,疯狂抱佛脚。
学到自己头晕脑胀,卿鸢才上床睡觉,乌曜队长终于和她联系上了,这让她被知识搞得雾蒙蒙的大脑顿时清晰起来,趴在枕头上给乌曜队长过去视频。
过了一会儿,对面接通,和跟狼王打视频时差不多,乌曜队长所处的空间也黑乎乎的,信号有些不好,画面总是闪,乌曜戴着头盔面罩,只露出一双狗狗眼,卿鸢也看不到他身上有没有伤口,问:“你们还好吗?任务难不难?”
“我们很好。”狗狗眼弯了弯,“任务也不是很难。”
卿鸢通过精神标记也能查看他们的状态,但听到乌曜队长亲口确认,还是松了口气。
乌曜队长只露出眼睛感觉可爱好多,真的和大狗狗似的,用眼神就能感染到她,让她的心情特别好,卿鸢也弯起眉眼:“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可能还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乌曜顿了顿,在他的认知力,狗狗不应该离开主人这么久,这意味着这段时间,他们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不能保护她,也不能为她做事。
她给他们的本来就是临时标记,过段时间就会收回让他们做她的狗的资格,一周的时间不长,可对他们来说,可能比一辈子都要重要。
他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犬族哨兵的狗狗眼认真起来:“卿鸢向导已经标记我们了,那,那要不要用我们?”
用他们?卿鸢微微睁大眼睛,像用狼王和群狼一样的那种用吗?用他们帮她精进精神力?外挂升级?
乌曜看出向导的退缩,他习惯承受结果,无论是好事坏,都会照单全收,可这次他想争取一下,沉默片刻,羞愧地开口:“我们等级不高,但我们会努力,会非常非常努力的。”
他感觉自己很卑鄙,明知道自己和她的差距,还厚颜无耻地跟她推荐自己,试图让她相信他们能用努力弥补天赋上的不足。
卿鸢看着乌曜清澈认真的狗狗眼,他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她听起来,他就是用保证会完成任务的赤诚之心,跟她保证“我们会努力和你精神双修,会非常非常努力和你精神双修的。”
小狗是真的很真挚很老实,所以就更让人想要欺负他了。
卿鸢很想抵抗住自己的邪念,但乌曜队长的狗狗眼一直看着她,他一直压抑着乞求,不想让她因为心软才答应他,可这样让他看起来更可怜了。
卿鸢也不想让他觉得她嫌弃小狗不够厉害。
“那就……我和你先试一试。”卿鸢和前世她很喜欢的阅读软件一样,暂时接受不了多人的尺度。
明明是乌曜先提出来的,可听到她同意,他的狗狗眼却微微睁大,接着和放烟花一样,绽开惊喜和不安,烟花滚烫,烫得他眼尾都有些红。
他小声说,既是对她说,也是对自己说:“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不要这么郑重地保证这种事情啊,卿鸢的耳朵都跟着红起来了,伸出她的精神链,探进乌曜的精神巢投影,像和狼王那次一样,用精神链缠住他的精神巢。
她好像有点太熟练了,卿鸢看着视频里,才开始眼角就红得一塌糊涂,露出一点的耳尖也一样可怜的乌曜队长:“你还可以吗?”
犬族哨兵生怕她嫌弃她没用,飞快地压抑住已经有了反应的自己,冲她点头:“我可以,真的可以。”
对比着狼王的承受能力,卿鸢将意识稍微灌进犬族哨兵的精神巢。
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具体进步到了什么程度,但她隐隐感觉她对犬族哨兵来说,可能会稍微有点吃力。
不是说她的等级已经高过A了,是因为犬族哨兵对她依赖性有些高,对她的反应太强烈了。
犬族哨兵意识到她的小心,看向她,流露出再也藏不住的乞求:“我可以和别人一样的,请向导相信我,好不好?”
卿鸢不是不信他,是不想让他那么难受,轻叹了一声,将意识沉进乌曜微烫的精神巢。
小狗在调动他的火元素取悦她,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聪明小狗,好。
卿鸢有种泡温泉的感觉,放松下来,但她能感觉到,乌曜确实和她想的一样,有些吃力。
不过,诚实小狗也不会做出自己做不到的许诺,真的,很,努力。
越是感觉自己的不足,就越努力。
而且可能是因为自卑吧,小狗很有分寸,或者说太有分寸了,闷头努力的时候,还时刻不忘自己的身份,绝对不敢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做越矩的事情。
卿鸢都有些怜爱他了,想用意识反过来安抚他一下,却感觉双手被轻轻握住,扣在脑袋上面。
这是强制爱的经典姿势,但小狗这么做的时候,却满满都是卑微感,求她不要怜惜他,让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安心享受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抚。
卿鸢只好忍住,小狗其实也不是时刻都守规矩的小狗,也会为了她做些破格的事情,可能是感觉到把她的手桎梏着举高,她也会很喜欢。
小狗还试着用适量的火元素滴下来,制造出更多更新奇的体验。
然后又特别努力地跟她道歉。
坏小狗,卿鸢让他把调动火元素的控制权,也让他尝尝那种滋味。
早就习惯火元素的犬族哨兵却被她控制的火元素弄得差点失控,但也没有阻止她,只集中精神控制自己,小狗当然不可以在主人开心前自己就开心完了,沉默地把最后的努力做完。
……
等级好像也没那么重要,至少犬族哨兵能用他的努力,让卿鸢意识不到他在等级上面的不足。
相反,她觉得他有点太足了。
跟那个永动机似的,要不是她叫停,他能一直这么下去。
等到结束,硬撑了好久的小狗才显出难受的样子,狗狗眼特别痛苦,只能闭上,不让她看到。
卿鸢不想让他一个人挣扎,小声命令:“睁开眼睛,我要看。”
但她这样其实更折磨乌曜,他不得不把眼里的妄想和情动都展示给她,只是她这么命令,他才逼着自己在快要让他失神的强烈羞耻感中,一直看着她。
卿鸢感觉到犬族哨兵似乎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抬起手,隔着屏幕假装摸摸小狗的脑袋:“不要丧气,我……”她感觉脸都要红炸了,“感觉很舒服。”
因为出汗,湿漉漉的大狗狗眼里有了光:“那还要再来一次吗?”
“不要了。”卿鸢无语,她知道犬族哨兵不是因为贪心才这么问的,只是太想讨好她了,但这样也不行。
但她也没急着挂断做完这些明显非常依赖她的小狗的通化,点开光脑的分屏功能,让他陪着她又看了会儿学习视频。
卿鸢本来想等筋疲力尽的努力小狗睡着,挂断视频的,没想到,她反而先睡了,起来的时候,乌曜队长戴着耳机,都已经忙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知道他是压根没睡,还是起得早。
她是学渣是有原因的。
卿鸢有点尴尬地坐起来,不好意思地和乌曜打了声招呼,关掉视频,去洗漱了。
也不知道她昨晚睡觉的时候有没有打呼噜流口水。
小狗牌充电器也很好用,卿鸢感觉自己有了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的能量,上午给预约好的哨兵做治疗前,还去了一趟图书馆。
把她之前借了没看的书都还了,还在阅读室里,自习了一会儿,出图书馆的时候,又抱了一摞很大概率不会看的书。
确诊了,她就是冲动型学渣,卿鸢摇着头走下台阶,突然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
身后都是在做自己事情的哨兵和向导,没有什么异样。
没什么跟踪狂,卿鸢转回头,走向宿舍,打算把书送回去,再去找她预约好的哨兵。
第70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下午要见的是皋离队长, 就是那位没有头发,精神巢还需要随欲望萌生才能显形,精神体是丹顶鹤的哨兵。
随着接触的哨兵越来越多, 卿鸢有时候也会感觉有点治不过来了,后来她想开了,她现在是学习阶段, 就得“领略”各种各样的哨兵, 说句很利己也很无情的话, 他们都是她升级, 成为更全面,更有实力的向导的“台阶”。
医生会记住每个病人是谁,和他们每个人都非常亲密吗?当然不会, 那也太影响工作效率了。
哨兵们在她这里得到了治疗, 已经和她“货银两讫”,她不需要刻意和他们培养感情, 只需要从他们身上汲取经验即可。
不过, 哨兵和向导之间也不像医生和病人那么单纯, 她也没那么理智冷静,有些哨兵为她提供了额外的帮助,她也不会只把他们当做工具人, 会在自己感到舒适的范围内尽可能回馈他们,试着建立长期, 稳定的关系。
总而言之就是把哨兵当做她工作的一部分,认真对待, 但不会主动把他们带入她的私人生活,但如果他们足够友好,她也不排斥和他们有更亲密的关系。
把哨兵和她自己的定位搞清楚了, 卿鸢就不再那么烦恼了,甚至有些膨胀,觉得她其实还可以再“领略”一些新鲜的哨兵。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卿鸢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太贪心,手头上的哨兵还完全治疗明白就惦记上别的了。
卿鸢正给自己开教育大会呢,看到皋离队长走向她,说实话,她都有点忘记他的样子了,还是通过他在哨兵中独一无二的发型认出他的。
不是她渣,是穿越后遗症,卿鸢是胎穿,穿得很突然,说穿就穿了,但前世的记忆是随着她长大慢慢回到她的脑海里的,这导致她的记忆力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冲击,矫正,等到她完全想起自己穿越前的事情,脑子也不太好了,忘性有些大,关键是,她有时候都意识不到自己忘记了。
她觉得她学习不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卿鸢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她看向哨兵,哨兵额头中心带着一点红,五官深邃又秾丽的脸庞正常人见过就绝不会忘,甚至会在睡梦里无意识地反复描摹这副堪称神迹的容颜。
她却忘得很干净,可见她的脑子是真的有问题,卿鸢这么想着,也向哨兵快步走去:“皋离队长,我是不是来得有些晚了?”
哨兵摇摇头,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示意她跟他来。
一个字都不跟她说啊,卿鸢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位接受过一次治疗的哨兵似乎没跟她说过话,上次他是用从他颈侧弹出的光屏打字跟她交流的,因为他的嘴巴里咬着不许他发声的玉质口塞,不,不应该叫口塞,应该叫……
卿鸢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能用什么词替换,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哨兵带着她拐了好多弯,走向了深处的房间。
这个房间外的走廊里有巨大的可视玻璃窗,卿鸢从窗口看到了房间内部,像个巨大的机房,墙面和天花板都被看起来就很难操作的机器设备占满,每隔一段距离就伫立着一个粗大的闪烁光点,流转电流的回路柱,缠绕的电线接管令人眼花缭乱,在拥挤的,科技感满满的设备中倾斜放置着两个治疗舱,舱体里有全身赤果,只在腰间盖着布,身上接满管线的哨兵在皱着眉沉睡。
“队长。”有人手里拿着记录板从房间里出来,看向皋离,又看向被所见景象震撼到的卿鸢,微微颔首,“卿鸢向导。”
卿鸢看向他,她还记得这个额头上有一撮头发弄成圈圈形状的哨兵,他的后脑勺有个机械假脸,脑袋可以像猫头鹰一样一百八十度转圈,把她狠狠吓了一跳。
这次他仍然皱着像被刀切出来的凌厉眉毛,但没再把脑袋突然转一圈吓唬她,反而用种很奇怪的眼神凝视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诚恳地说:“请向导帮帮我们的队员,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为上次冒犯向导的行为赎罪。”
卿鸢看向皋离,皋离看了她片刻,也低下眼睫,无声地做出请求的样子。
卿鸢并不是很触动,她可能不记得他们的脸了,但她记得很清楚,上次和这些鸟族哨兵见面时,他们对她的态度轻挑冷傲,尤其是皋离这个当队长的,从一开始就没太看得起她,说着随便她怎么引出他的欲望都会配合,其实根本就不相信她有那样的能力。
现在意识到她可能能帮上他们了,才改变态度,再真诚又有什么用?
不过,作为向导,她不会让自己受到这些情绪的影响,会把他们当做普通的患者对待。
她也不需要他们赎罪什么的,卿鸢看了眼可视窗,皱起眉,进入工作模式:“跟我说一下他们的情况吧。”
皋离看向向导,颈间有微弱的蓝光跳动,它代表着他疲惫的心跳,在感觉到她温和却又十分疏离的态度时,超负荷地加快加重地跳了几下,接着微光彻底消失,他也将目光移开,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进房间。
猫头鹰哨兵走在卿鸢身边,轻声为她介绍:“我们小队的队员从小就都接受过身体改造,颈椎到脊椎都由被终端控制的人造椎链代替,这样做的好处是,只要在我们的终端输入指令,再反科学的动作,不可能突破的身体极限,我们都可以做到,比如我们的终端接收到的指令是不会感到疼痛,那我们就可以变成没有痛感,可以战斗到最后一秒的死士。”
那不就是机器人吗?卿鸢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世界真的有好多开发哨兵的手段啊,好多都特别反人类。
猫头鹰哨兵平静地继续:“我们是最不怕受伤的哨兵,一般受伤,都可以通过替换身体构件来解决,如果终端也受到了污染,除非将终端清理干净或者有新的终端,否则需要替换的就是哨兵的意识和精神力了。可是这种通过科技手段制造出来的终端都是随着哨兵的精神体、精神巢一起成长到完全形态的,无可替代,每个哨兵只能拥有一个。”
卿鸢等他说完后才慢慢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是,终端被污染的哨兵很大可能会被销毁。
哨兵是什么不值钱的耗材吗?动不动就被销毁?卿鸢想到差点没了的汪汪大队和疯狼他们,感觉心里堵了一团棉花。
她看了看治疗舱里的哨兵,又看向和他们相连的回路柱和其他设备:“我很想帮你们,但是我不会修这种东西。”她连电脑都不会修,别说这种控制哨兵的终端了。
看都看不懂。
“终端受损到一定程度就无法再接入其他设备检查修复,只能通过转换器,将向导的精神链接入哨兵的神经椎链进行净化。”猫头鹰哨兵看着卿鸢,鸟族天生的傲慢让他很难低下头去乞求别人,尤其是一名向导的帮助,但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向导只管尝试,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会献上自己,竭尽全力地讨好向导作为补偿。”
似乎是怕卿鸢不动心,猫头鹰哨兵抿唇,眼尾慢慢沁出屈辱的淡红,本来很凶的眉眼也为一点异色变得特别可口,用过于严肃的声音引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