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哨兵问完,眼睫垂下来,眼珠子转不动了,乖乖地呆在原位,他的那些心思在向导面前根本无处遁形,再隐秘高明都没有,不用她回答,他就点点头,“好。”
“向导用我吧,怎么样都可以。”说着他闭上眼,低头含咬住自己的触手,眼睫颤颤地等待要到来的疼痛。
恶毒小狗没电了?
卿鸢看哨兵一副要接受解剖的样子,又有点想笑,她其实就是想看看他精神巢里的无名菌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样是旧版本的,他怎么好像以为她要狠狠折磨他了?
卿鸢估计她解释了,恶毒小狗也会听不进去,她就没费那个功夫,打算先看完,看完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变态了。
刚放出精神链,哨兵抬起头,她以为他后悔或者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了,却见他整齐雪白的齿列放开触手,看到自己口水又拉丝了,还怕她嫌弃,又小心地擦了擦,然后小声哼哼:“我可不可以把触手放在衣服里?怀孕的感觉好开心。”
卿鸢:……怎么还有哨兵喜欢假孕的感觉?
觉得离谱的同时,她又有点被触动到,哨兵真是会为了一些奇奇怪怪,又很小很容易被普通人忽略的点感到开心和幸福。
哪怕是这个笨笨的恶毒小狗。
他最开始把让他痛苦的毒素和污染捏成泥娃娃的样子,估计也是因为难得有属于自己的“玩具”,想让自己开心吧?
想到这里,卿鸢语气也放缓了一些:“好吧,但不可以说出来。”
哨兵点了下头,颈椎低下去,棘突变得明显,又咬住了自己的触手。
卿鸢的精神链摸索到哨兵的精神巢,他和植物系哨兵一样,都有两个精神巢,其中一个和上次见没什么变化,还是被厚厚的黑泥包裹着,只是这些黑泥没像上次那样想要攻击她,而是刚感知到她,就主动划开了条路,方便和她的精神链缠上精神巢。
卿鸢先没那么做,她操纵精神链去“看”哨兵的另一个精神巢,这个精神巢中隐隐散发出进化后的无名菌的香气,很浓郁,只是因为这个精神巢萎缩得厉害,外面几乎都闭死了,才没把香气放出来。
卿鸢让精神链探入这个精神巢,这颗精神巢虽然没有发育,但收缩起来还挺有劲儿的,卿鸢废了挺大力气才把精神链挤进去。
“呜。”哨兵感觉到不适,牙齿深陷在弹性十足的触手里,但还是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呜咽。
卿鸢抬起手,摸着他的头发安抚他,感觉他在她的手下把脑袋埋得更低,没有其他动作后,让精神链想办法钻进香气越来越明显的巢穴内部。
啊,卿鸢在心里感叹,哨兵的这个精神巢里有很多无名菌,它们并没有停止进化,她进去的时候,它们还在忙着互相吞噬。
老版本的无名菌应该不具有那么强的精神污染能力,所以,催眠哨兵的无名菌是它们,好在哨兵对它们没什么感觉,不然凭这个规模,哨兵应该早就发疯,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
小水珠耐不住香气诱惑,想要出来,卿鸢把它放了出来,但没让它放开去吃。
她在等,能吞噬无名菌的透明菌出现。
但这次,总是在要吃无名菌的时候才悄然出现的透明菌没有露面。
是它们被消耗光了?还是她猜错了,透明菌并没有潜伏在她的精神空间里?
卿鸢现在还确定不了答案,想了想,虽然这些无名菌对黑翼哨兵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放任这么多无名菌在这里,总有种养蛊的不好感觉,她“看看”小水珠。
在享受疯狼给她的“惊喜”时,她又叫小水珠到他的精神巢里,把可能藏在角落的无名菌都吃光了。
它现在肚子里就有一团没消化的无名菌。
反正今天都吃了,那再吃点也就这样了,卿鸢心一横,叫小水珠敞开肚皮去吃。
小水珠是个实诚的小水珠,叫它敞开肚皮它是真敞,没一会儿就擦着嘴巴挺着小肚子回来。
卿鸢注意观察了一下,它消化无名菌的速度好像是有提高的。
这也算是个好迹象,卿鸢将精神链从拥挤狭窄的精神巢里抽出来,又钻进早就在等她的另一个精神巢。
她手下的哨兵颤得更厉害了。
卿鸢的猜想没有错,这个精神巢里确实有版本很早很早的污染菌,它们甚至毫无存在感,比普通的污染源还要弱小。
怪不得上次小水珠在哨兵精神巢里吃“黑泥”的时候,没吃出来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出现无名菌不能消化的状况。
这个版本的无名菌没那么厉害。
但是怎么把这个版本的无名菌带出去给无泽前辈看呢,它们现在还没进化到可以脱离哨兵身体,在外面蔓延的变态程度,估计一被她拿出去,就会化成粉末了,也不太可能在她的精神空间里存活。
卿鸢尝试着用精神力把水元素聚在一起摊平,像包饺子一样,用水元素“面皮”把弱小的旧版本无名菌包起来。
无泽前辈好像就是这么把污染源保存在他的精神空间里的。
脆弱的旧版无名菌需要营养,卿鸢不能把自己的精神力喂给它们,那太危险了,只能让包裹它们的精神力保持充沛活跃,散发出的气息能给这些旧版无名菌一种它们被滋养的错觉,实际上,它们并没有真的吸收她的能量,只是仰她的鼻息维持最基本的生命体征。
但这仍给卿鸢一种她在“养”它们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很熟悉,不会让她感到排斥,而且相当得心应手,她自己都做好了要尝试几次才行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她第一次这么做就成功了。
轻而易举得让卿鸢都有些害怕了,她不会真是无名菌的“母亲”吧?
这一点也没办法立刻找到答案,卿鸢只能小心地避开还没吃饱的小水珠,把被她包好的旧版无名菌放到精神空间里。
正好今天要去找无泽前辈,把这个给他看看能研究出什么吧。
“这就用完了吗?”哨兵感觉她要离开,抬起头,眼睛红红,鼻尖红红,嘴巴也红红,像是在本就漂亮得过分的玉面上染上桃花汁液,就是眼神还黏黏腻腻有点坏,“向导下次想要什么时候用我?虽然很痛,但这样这里好舒服。”
他直起身,往自己身上一指,卿鸢一开始以为是那,没敢看,余光感觉好像不是,才低眼看向他。
他指的是自己的心口。
身体疼,但心里会舒服?这是什么绝世小狗圣体,心眼那么多那么恶毒,偏偏天生就是被人欺负的料。
卿鸢告诉他已经都用完了,没有下次了,哨兵的触手立刻张牙舞爪,人也变得毒毒的,看着她的眼睛都要流出泥浆了。
卿鸢抓住他的触手,末端的湿润显示它们在虚张声势,被她一握就立刻软了,收起牙齿的吸盘倒是紧紧地贴住她的手指不肯放开。
他的触手确实很香,她的小水珠表示能吃,想吃,爱吃。
卿鸢指尖按了按吸住她的吸盘,把它们里面的汁液都压出来,湿湿弹弹的感觉很好玩。
吸盘被按扁会回弹,流出的粘液也会立刻补充回来,甚至变得更泛滥,卿鸢怕小水珠忍不住,把触手末端团到手心里揉了揉,放开,把手上的湿润抹到晕乎乎好像有点坏掉了的哨兵脸上。
“下次见面,就以向导和哨兵的身份见吧,我不会拒绝帮你治疗的,如果你这里。”她点了点哨兵的心口,“不舒服也可以来找我,如果我有时间,会陪你玩的。”
“向导不会讨厌我吗?”哨兵努力回过神,这么问,但眼睛里满是贪婪,很明显打算要缠着她。
卿鸢捏了捏他的脸,哨兵在她手里又开始迷离,脸颊放松得张开唇,伸出一点舌尖,让卿鸢想到小猫咪在让自己感到很安全的环境里,也会傻乎乎地忘记收起自己的舌头。
她心里软软,但没有放弃原则:“如果你经常来打扰我,肯定会,而且会终止这份承诺,再也不见你。”
哨兵抬起眼,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感觉。
他想黏在挂在贴在她的身上。
但这样她又会讨厌他,再也不见他。
他眼底还是有跃跃欲试的坏水向往外滋,但眼帘垂下来,还是乖乖地答应:“我知道了。”想到什么,把翅膀斜过来,“走之前,摸摸翅膀。”
卿鸢掐了下他手感不比触手差的脸,摸了摸。
哨兵又把脑袋低下来:“摸摸脑袋。”
卿鸢摸了摸。
“摸摸触手。”哨兵张开手把触手抱过来,想让她一根根摸。
卿鸢拍了下他的脑门,没见过这么明显的诡计多端。
卿鸢警告爱到处乱爬,且很有偷窥天赋的哨兵平时也不许偷偷跟踪她,看她和别的哨兵做正经事。
哨兵不情不愿地答应了,抱起一根触手,递给她。
卿鸢抬手假装要打他巴掌,看哨兵像没气的气球小狗一样“瘪下去”,蔫巴但没躲,弯了下唇,手心一转,放在他的触手上:“嗯,摸摸。”她心情好,特意用了点技巧,很用心地rua他。
看哨兵又要流口水了,卿鸢皱起眉,拿起触手想给他擦擦,突发奇想,把触手绕在了他仰起拉开的脖颈上。
Q弹的触手被她拉紧,离近看可以看到被迫贴紧哨兵皮肤的吸盘本能地吸住他。
哨兵的脸更红了,眼神也变得更水润可怜,但是没有反抗。
他像是被她用特别方式上色的画,肉眼可见地越发漂亮诱人。
嘶……卿鸢闭了闭眼,把沉浸在有些扭曲的快感里的自己拉扯出来。
她的变态程度好像还在跟着她的实力一起进步着。
她放开让哨兵窒息的出手,他有了呼吸的余地,其他触手却勾勾绕绕地想缠住她:“这个好好玩,还想玩。”
小狗是真的坏,但也是真不懂这个“游戏”里隐秘阴暗的意义,只是觉得好玩就吵着要再玩。
卿鸢没敢多留,指着他:“坐。”后退着往外走,“我走之后,你再等十分钟,才可以走。”
小狗坐了,但目送她的眼神很怨毒。
卿鸢看了眼光脑,疯狼都离开有一会儿了,她还没离开宴会场地呢。
时间就是这么流走的,不过,好在她也有收获,检查了一下精神空间里的旧版无名菌,卿鸢加快脚步走向飞行器停的方向。
看到飞行器,她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带着大檐帽,穿着长披风的龙族哨兵也在走向他们的飞行器。
没时间细看黑角哨兵的龙角有没有长出来,卿鸢脚步一转,想换个方向,她今天已经有很多事要做了,不想再起什么冲突。
没想到,她这么一转,迎面看到了身着哥特风华服的无序虫族。
不是,这个停车空间这么受欢迎的吗?
无序虫族现在是军区的宠儿,且危险性那么高,平时也会被单独隔离起来,而龙族本来身份就高,宴会主办方都不给他们准备专用的空间吗?
卿鸢看躲不过去,索性就不躲了,面无表情地直冲着她的飞行器走过去,不去看两边看向她的哨兵们。
小机器人竟然还在,没有去维修,而且自己跑到了门口在等她。
虽然它小小一个,也不可能违反程序,帮她攻击虫族和龙族哨兵,但卿鸢看到她还是安心了一些,加快脚步,登上飞行器。
抱起小机器人,冲进内舱,等到飞行器起飞,她才从窗口往下看,看那些哨兵还站在原地,仰头的角度应该是在“目送”她离开,她皱起鼻子,对不可能看到她的两伙哨兵做了个鬼脸。
卿鸢按下遮光板,低头,碰了碰小机器人的电子眼,它不应该有感觉的,所以不会有躲避反射,但可能是因为它真的有点问题,它的电子眼闭了一下,像是在躲她的指尖。
卿鸢拿开手,把它放回地上:“你怎么没去维修部呢?”
小机器人静了一会儿才回答:“去过了……主人。”
记得乖乖叫主人了?卿鸢摸摸它的金属小光头,也不冒烟了,看来是真的修好了。
军区别的不说,效率是真高。
卿鸢也没多问,她拿起包,翻到最里面,摸了摸放在那的龙角。
这东西太贵重,她只能随手带着,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它们好。
卖了吧,又怕太招摇,留着又没什么用。
手感确实挺好,可以当“核桃”拿在手里盘一盘,不过,又见不得人,卿鸢不敢想,被别人看到她盘龙角,会怎么想她。
应该要么觉得她疯了,要么觉得她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