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刚捡到陈望为他治疗的那天，这个男人无声无息地闯进了诊所门。不过警报没响，人又什么都没干，就没有深究。
司月不知道说什么，只应了个“嗯”，低头新鲜地打量手中的瓶子。
“唐家能量饮料”，一瓶400ml。司月还挺新奇。
从来都是自己卖别人好吃、好喝的东西，从别人手上买还是第一次。只要来这里的顾客，都会顺带光顾一下这个摊子，买些能量饮料回去。因为便宜又好喝，还不用进行信用点和积分之间的转换，谁都乐意买。
甚至影响了月下超市的饮料销售量。那些只想喝点甜水的，喝哪款饮料都无所谓的这种顾客，全都去买能量饮料了。
司月虽然不太在意饮料的销售——毕竟别的东西还是很能赚钱，不差这一个。但她好奇，到底怎么做到的这么便宜又好喝的。
毕竟自己也是靠系统的兑换，才能抵消制造工业的巨大成本。
她喝了一口。口感清爽，回甘无限，确实是难得好喝的饮料。
男人似乎有些紧张，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司月喝下去，司月纳闷地以为对方给自己投毒了，非要盯着自己喝不可。
司月试探地问：“怎么了吗？”
男人收回目光，轻咳一声压低声音，“没事。怕你把我赶走？”
司月摇摇头。喝到了具体味道，满足了好奇心，她便不想多呆，语调敷衍了起来：“你愿意在这摆摊就摆，这也不只是你，随意。饮料还不错，加油。”
男人忽然道：“我叫唐其深。”
司月又一次陷入纳闷：他没事告诉我名字干什么？
我们好像不太熟。
出于礼貌，司月倒是也说了自己的名字：“司月。”
唐其深的眼睛弯了弯，“我知道。月老板。祝顺利。”
司月带着一脑门“好奇怪的人”走了。
*
目睹着司月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唐其深也慢吞吞地收了自己的摊子。
“哎？摊主你不摆啦？今天这么早？”
唐其深面无表情地点头，“有事。”
见他不欲多说，周围的客人们就都不再问，该散的散了。
把所有东西收到一个小巧的黑色背包里，唐其深便离开了这条热闹的街道。他手上拿着的，赫然是月下诊所出品的特效药丸。
走入了荒凉的工业区，四处一片寂静，唐其深的脑海里却骤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玩够了没？”系统的声音满是沧桑，像是被折磨的神志不清了。
唐其深一扔小药瓶，又快速地接回来，就这么抛着玩，漫不经心地回复自己的系统：“谁在玩？我这是在确认对方的实力，潜伏懂吗。”
系统0188叹了口气：“你还知道自己的任务是这个啊？我以为你玩经营小游戏上头了，已经不记得任务、系统、丧尸什么的了。”
唐其深：“你想多了。”
系统0188直接把系统面板调他脸前，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我想多？宿主、唐其深、大爷、祖宗！你看看咱们系统积分呢？？？”
唐其深嘴角勾了勾：“很多啊，都十多万了。”
0188抓狂了：“十多万了，前面还有个负号呢！！！”
它再次放大，把那个醒目的“-”直接贴到唐其深脸上，被烦了的他后台强制关闭页面，世界清净了。
0188还在喋喋不休，“宿主，我们的任务是销毁世界，你是丧尸！丧尸！丧尸！你在这卖能量饮料，让人类一个个精力充沛，杀了好多你的同胞啊——赚的积分全是负的！！！我我我——”
唐其深当没听见。
0188：“你要是想放弃任务，我可以现在向上报告，你就是消极应对、卡bug延长任务时限！”
唐其深终于出声，“都说了，任务很难，还有一个很牛的任务者、另一个系统在，我当然要去查看一下对我有没有威胁。”
“不卖能量饮料，别的东西人类也不买账啊。”唐其深整理下衣服，“当初还是你亲自批给我的，想要上报，到时候你也要被追责。”
0188：“……”
“何必呢。”唐其深总结道。
0188：“…………”
0188真诚地问：“那我请问，你怎么弥补亏空的十几万积分呢？”
唐其深深沉地说：“到时候你就上报，任务世界里有异常情况，有人阻碍我，太强了我打不过，光荣地任务失败。这不就顺利成章了，哎，这几天你的'敌方观察日记'写完了吗？”
0188叹气：“任务失败是会被罚的，你已经被罚好几个世界了，好不容易可以做任务，再失败很有可能被清理掉。”
唐其深没说话。
清理掉。
就像这个世界的人类一样吗？被怀揣“神力”的任务者清理掉，成为无知无觉的丧尸的乐园然后自然毁灭、变成无人敢踏足的荒野废墟，等宇宙消化掉世界的碎片，然后再重新诞生一个新的、“上流世界”。
唐其深恹恹的，那被清理掉也无所谓了。
不过，他心念一动，又想到了这个世界唯一的变数。
疑似怀揣强大系统的另一任务者，司月。
“一般来说，不会有一个世界两个任务者同时出现的，你的工作手册还没查完吗？”
0188：“工作手册也没说，只说是bug，上报后会有处理手段。”
唐其深捏捏眉心，“不要上报。”
系统答应了。不用说，0188也不想上报。这种异常情况出现，哪怕和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为了整个部门“稳定”，上面也会处理它的，最轻就是清除记忆。0188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它想了想，“我帮你问问吧宿主。放心，都是我的家族系统们，向着我，嘴很严不会有人上报的。”
唐其深这才同意。
0188打开许久未看的群消息，这么长时间，已经唠了999+未读消息。它没向上看，直接发了自己的问题。
统啊统家族群（29）
-急问，家人们，我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任务者怎么回事啊、好像是对立阵营的TT
一发出去，短时间就收获了大量回复，清一色的“？”
-？
-小姑小姑，是八百年不冒泡的小姑！
-一个世界有俩还是对立阵营，嘶……
-上面想把你们都清理了，over。
-啊？不要哇，我还没好好玩呢br>
-你怎么知道的对方有系统？亲自告诉你的吗？现在人类写的系统文很多，有可能是碰上神经病了。
-哈哈哈哈哈！奶奶你好会说！
小意乐不可支地把这段话给司月看。
“月月，我跟你分享我小姑的好玩的事儿哈哈哈哈哈！”
司月抬眼一看，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两人一起看着群聊刷新出“小姑”的回复。
-不是不是，我宿主是反派阵营，人家是人类之光、我们刚降临没多久，已经拳打脚踢我方了，还有特效药抑制感染！是我宿主在人家门口摆摊观察出来的TT
司月、小意：“？”
第110章
司月缓缓抬头,望天。
她缓缓道：“如果没错的话，嗯，她宿主是不是姓唐？”这情况简直一模一样,完全无法用巧合来解释。
没等回复，司月觉得这件事荒谬的可笑,忍不住吐槽。
“这也是我金手指的一部分吗,最大反派疑似自爆……？”
小意呆滞。
这信息量把她吓傻了，以至于她忘记现在应该及时关闭页面阻止事态继续恶化。
于是司月又看到了新的一条。小意的姑姑说：
-家人们不要说出去哇TT这情况太特殊了我怕被注意到
谢邀，你已经被你最大的敌人、人类之光、特效药发明者、摆摊附近的邻居，现在已经注意到了。司月默默想道。
小意还在懵逼：“可是小姑对我可好了，呜呜,为什么会有相反的任务系统啊？”
司月：“你问问她反派阵营什么任务。”
“啊？就直接问吗,这这。”小意语无伦次了起来。
司月悠悠道：“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直接问，如果不冲突,或者有中间余地的话，还能坐下来好好商量。”
要是自己只凭这几句话就胡乱猜测给自己立一个不知目标的“敌”，对自己也不好。同为完成系统任务的人,司月还想开诚布公地交流交流,找到些别的线索和途径。
小意被说服了,或者说小意就这么好骗,司月说什么都信。
而且系统之间,问问工作进度、工作目标，互相吐槽难易程度，还是很普遍的。毕竟以前从来没发生过一个世界两个系统，还是对立阵营的情况。
-姑姑？反派阵营会有什么任务啊？
-哎，小孩子知道这个不太好,反派就是毁灭世界当人类公敌啥的。
司月目光一厉，沉思起来。然后支使小意继续回复。
-啊！那么可怕！为什么会有这种任务啊？
-这个世界有bug运行不了了，需要清理，或者单纯是看不惯行为模式、发展太落后了，都有可能。
小意没再说话了，姑姑那边和大家激烈讨论了几千条，也一无所获，这么特殊的世界，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
0188沧桑地跟唐其深说：“我找人问了也没什么办法。”
唐其深已经躺下准备睡回笼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