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为自己祈愿,怕是下一刻,就会被所有尊者的灵气撕碎。
楚青川胸口无声的起伏着:
他能为了得到气运,假装仙尊转世;为什么许晚辞就不能为了活下去,假装深爱仙尊呢?
毕竟,仙尊挚爱这个身份,能带给她的,太多了。
他强行让自己忽略了许晚辞几次为了仙尊生死一线的经历,也忽略了她能使用仙尊神器,能不被仙尊灵气震慑的事情。
他把一切问题,都归结于许晚辞气运极好,得到过相关机缘。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会为了另一个人拼尽一切。
除非有利可图。
就在这时,顾云绮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小天地所在的方向。
如今她对阵法的钻研,已经登峰造极,所以对空间的波动,也分外敏感。
她一挥手,一道灵气直冲小天地而去。
下一瞬,楚青川的身影狼狈地跌在了众人眼前。
看到他后,有不少修士都皱起了眉头:
楚青川得到的机缘,有不少在他们宗门/世家的地界之上,有些甚至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他明目张胆的带走。
只是碍于太清宗与江家的关系,碍于他气运之子的身份,他们只能装作没看见,毕竟,那也算是无主之宝。
可是如今,所有人都知晓了他的本性。
能对自己宗门下次狠手的人……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冷漠鄙夷。
宁孟澜更是一挥衣袖,直接让人将楚青川丢出七冶大漠。
楚青川被灵气束缚,动弹不得。
感受着周围众人或嘲讽、或厌恶的目光,他恶狠狠地看向不远处一身蓝衣,万众瞩目的许晚辞。
他扒在原地,指缝都有了血迹:
他不能离开。
他有预感,若是离开这里,他此生便再没有可能与许晚辞相争。
想起方才的推测,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用出了自己身上最后一个护身灵宝,护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抬起头,对着许晚辞质问:
“许晚辞,你真的深爱清衍仙尊么?”
他本想等此次机缘之后,再慢慢找寻证据。
可现在看来,哪里还会有比如今更合适的时机?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她根本没有办法转移话题,也不能隐瞒,只能回应他的疑问。
所有人都知晓许晚辞对仙尊之爱有多深,也看过了她几次生死一线时的模样。
所以在听到楚青川的话后,所有人根本没有怀疑她,反倒是担心她被勾起了伤心事。
宁孟澜更是收紧了灵气,想直接让楚青川闭嘴。
不只是宁孟澜,江泽与季妄两人的威压也毫不犹豫地朝着他身上倾泻而去:
即使有法宝护体,楚青川依旧口吐鲜血,他忍着身体的剧痛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从执法殿到无相神石,再到如今的飞升机缘。
最后支撑他身体的灵宝在众人的施压下彻底碎裂,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依旧咬着牙道:
“许晚辞,你若是真的爱仙尊爱得想与他同生共死,那你为什么要得到今日机缘,又为什么日夜不息的修炼?”
“从执法殿到今日,这样短暂的时间,你却从金丹提升到了大乘。”
“真是好手段。”
这时,已经有几个刚出关不久的尊者微不可查地皱起了眉头:
这楚青川,说得似乎也有点道理。
只是绝大多数尊者,都见到过许晚辞的作为,还有不少人从她身上了结了因果,所以他们只觉得楚青川是胡乱攀咬。
有尊者担忧地朝着不远处的许晚辞看去。
许晚辞的表情,从始至终都从容平静。
即使楚青川说出了她来到修仙界后每一步的目的,她的视线依旧淡淡地看着前方的结界,连心跳都没有快上一分。
从谎言出现的那一刻,她面对的怀疑就从未停止。
今日面对的场景,比执法殿,比无相神石之时,都轻松太多。
至少绝大多数的人,早已经对她与仙尊之事深信不疑。
更何况,楚青川既然这样问,只能说明一切都是他的推测,他根本没有证据。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回应。
她真正需要在意的,是他的后手。
楚青川看着所有人都根本不信任他,甚至想要废掉他为许晚辞出气的目光,赶紧在他们动手前道:
“许晚辞,你敢进问心镜么?”
能看清人最真实欲望的问心镜,是他气运强盛时偶然所得,却鲜少用过。
如今要想活下去,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许晚辞与仙尊无关这件事,纵然他自认为说服了自己,可终究也只有三成把握。
但就算和他猜测的不一致,她与仙尊真的相识。
可过去了百年,她还真的能爱他如初?
她这段时日做的事情,都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为,可并非是为了仙尊。
他有七成的把握,许晚辞如今最真实的欲望,与仙尊无关。
楚青川感受着自己在众人威压之下,已经碎了一半的丹田,一字一句道:
“若是你进问心镜,我就把仙尊的神器炼神书,拱手相让。”
第82章 那个身影是百年前的……清衍仙尊
楚青川说完后,趁着众人怔愣的时刻,忍着丹田的剧痛,手中灵光一闪,问心镜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
问心镜有一人高,镜身上铭刻着许多失传的符文,随着阳光的照射,符文也随之流转。
镜面则是一片漆黑,连一丝光亮都不曾有。
这是修仙界失传了千年的灵宝,能看清修士心中最真实的欲望。
就连渡劫尊者进入,也根本无法挣脱问心镜的控制,只能直面自己的欲望。
这种能无视修为窥探人心的至宝,从来难得。
想到这里,有尊者若有所思地看了一身狼狈的楚青川一眼:
这面镜子居然在他手中。
这般气运,也难怪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他会是那个可以成功飞升的气运之子。
顾云绮也认出了问心镜,她护在许晚辞身前,面色极冷:
“不可能。”
“太清宗永远不可能让许晚辞冒险。”
宁孟澜一挥衣袖,也毫不犹豫道:
“楚青川,念在曾经的师徒情谊,本宗主留住了你的性命。”
“可你若是依旧执迷不悟,想要伤害许晚辞,那太清宗也不会再对你留手。”
太清宗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拒绝。
纵然楚青川说了那么多,可根本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比起自私自利的楚青川,许晚辞才是他们甘心愿意举宗门之力帮助其获得机缘的人。
听着太清宗众人的严词拒绝之语,角落里的白家主对身边的长老递了一个眼神。
这位长老适时开口:
“宁宗主爱惜弟子之心,实在让人感动。”
“只是问心镜只能让人看清修士的欲望,并不会伤害修士本身,所以倒也算不上什么危险。”
不远处一位尊者也附和道:
“是啊,只是一面镜子,若是一昧退避,倒是让人觉得疑惑。”
顾云绮一点面子都没有给他留:
“既然华雨尊者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请尊者先进问心镜为我等探探路。”
华雨尊者闻言恼羞成怒地一甩衣袖:
“问心镜本是为许晚辞准备,与本尊何干?”
“三长老莫要胡搅蛮缠。”
顾云绮冷冷地把他的话还给了他:
“只是一面镜子,一昧退避,倒像是尊者心中有鬼。”
华雨尊者脸色漆黑:“你!”
顾云绮并未继续看他,只是沉声道: